章節字數：3045 更新時間：20-02-14 12:55
他們跟在年少的蘇渙身邊，小黑就不停的圍著騎馬的人左右打量。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尾隨的少女們跟郡主。這粉雕玉琢一般的人兒，誰見著會不喜歡啊。這是第一次見麵的話，妥妥的一見鍾情啊。
蘇渙捏著他的脖子把人押了回來，道：“看夠了沒。”
“哦，我明白了！因為你現在是得道之人，回到記憶裏後，是以第三方形態出現的，所以變成了旁觀者。”小黑突然嘿嘿一笑，看了看馬上年少的蘇渙，又看了看下邊一身白衣的蘇渙，喃喃道：“嗯，果然是沉澱後的更讓人心動。”
“什麼？”
“無事無事。”
轉眼他們便來到了齊王府門前，鞭炮聲響徹雲霄。煙霧中，新郎翻身下馬，候著喜轎走到前邊來。
小黑看著這齊王府大門，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忍不住支著下巴琢磨起來，到底在哪見過呢……
“哥哥。”有個梳著垂掛髻戴著金玉鳳釵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來跟你一起接嫂嫂。”
小黑用胳膊碰了碰一邊的蘇渙，問道：“那就是郡主？”
“嗯。”
喜轎落地，迎親的嬤嬤掀開轎簾，搭著新娘子的手下了轎。新娘子跨過火盆，便將手遞給了候在一旁的新郎，仰著頭喊道：“新娘子進門嘍！”
外邊的喜樂跟鞭炮聲再度齊鳴，新郎搭著新娘的手緩步的走向王府內。門口迎親的人們高聲慶賀著，隨著新人一同入門。郡主本來要跟著哥哥嫂嫂一起的，可似乎是有意的在門外停了一會兒。直到少年蘇渙領著抬嫁妝的下人一起列隊進入王府，郡主原本漫無目的尋找的目光就有了落點，她突然呆愣愣的站在門邊，看著蘇渙從她麵前經過。
小黑跟蘇渙站在郡主前邊，看著郡主的目光隨著少年蘇渙離去的方向移動，小嘴微微張著，臉頰一團粉紅。小黑指著她笑道：“你看，果然一見鍾情了。”
蘇渙道：“原來這就算一見鍾情？那我見過很多這樣的表情。”
小黑一聽，撇了撇嘴道：“上仙，你在炫耀嘛……”
蘇渙一甩袖子轉身道：“事實陳述而已，我們進去。”
新人拜完了天地，新娘送入洞房。新郎留在堂上為父母介紹送新娘來的娘家人。蘇渙著實表現出一副有涵養的樣子，但從小黑這看來，他垂下的眼皮跟嘴角扯開的弧度，已經表明了他想馬上離開的心情。
小黑指著他，笑著道：“你看你的表情。圍鹿村被村民跪拜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無奈到想逃走的樣子。”
“……”
新郎介紹道：“這是沁兒的弟弟，蘇渙。”
齊王妃用帕子蹭了蹭鼻尖，低頭打量著昌樂城傳聞裏的蘇家小公子，笑著道：“不愧是沁兒的弟弟，也一樣是個標誌的人兒，來人啊，賞。”
蘇渙跪謝了齊王跟齊王妃，端著賞金站到一旁，依舊麵若冰霜毫無表情。
小黑對身旁的蘇渙道：“你一直這麼垂著眼，你當時知道哪個是郡主嘛？”
蘇渙轉頭看向齊王妃的方向道：“馬上。”
郡主跑到母親身邊，探過身在母親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害羞的瞥向蘇渙。
蘇渙發現，他當時一直垂著眼，確實沒有看過郡主的表情，現在看來，真如小黑說的一樣，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這是我女兒，東海郡主梁姝苒。”
“小人蘇渙，見過東海郡主。”
齊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笑著問道：“蘇公子年歲幾何啊？”
蘇渙恭敬回道：“年十五。”
王妃笑著道：“苒兒年十三，正是年齡相仿。”
小黑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開始心疼起蘇渙了，道：“這就亂點鴛鴦譜了？你也太可憐了吧，你當時看清楚那郡主長相了嗎？”
蘇渙道：“看清了，還記住了。”
“啊……”小黑有點不相信。
蘇渙接著道：“從小便教育我們要知禮數，介紹的人當然要記清長相跟名字。”
小黑點點頭道：“契機。”
蘇渙還沒能明白小黑說的那兩個字什麼意思，就聽那邊道：“莫不是王妃還想親上加親？”
王妃一揮手裏的帕子，嗔怪道：“說什麼呢你。”
郡主梁姝苒突然鬧了個大紅臉，轉過身跑到了堂後。在一片哄笑聲中，周圍的景象慢慢化成粉末，然後又重新凝聚化出另一個場景。
這是一處院子，假山立在院中，錯落有致。窗前種的竹子，隨風搖晃，竹影綽綽。
小黑原地轉了一圈，看著旁邊的蘇渙道：“這就……第二次見麵了？”
蘇渙點頭。
小黑問道：“哎，上仙。第一次見麵他們就亂點鴛鴦譜，你當時聽著什麼感受啊？”
蘇渙搭著手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想了一會兒道：“為了靜心，我在背道德經。所以她們後來說的那幾句我根本沒聽清。”
“唉……”小黑扶著額頭，心道，就這樣女孩不恨你就怪了。
這時，從院門外跑進來一名仆人，匆忙的從他倆身體穿過，來到屋前道：“公子，大小姐回來了，老爺讓您過去呢。”
蘇渙對小黑道：“這是第二次，姐姐歸寧。”
小黑奇怪道：“那為什麼不是在前廳，而是在這？這是書房？”
蘇渙隨著仆人走出書房，他今日穿了一套淡綠色的衣裳，繡著竹子紋樣，溫文爾雅。
小黑道：“上仙，以後多試著穿有顏色的衣裳，多好看啊。你看別人道長的道袍，花花綠綠的多鮮豔，你這一身素。”
蘇渙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我喜歡。”
小黑心道，算了，他其實也喜歡。特別是在素白的衣裳上突然出現了別的顏色的時候。
他們隨過去的蘇渙走出月亮門，突然被喚了一聲：“是渙哥哥嗎？”
他們同蘇渙一起轉過頭看去，正見著梁姝苒一臉笑意的走過來。“郡主？蘇渙拜見郡主。”
梁姝苒回了萬福禮，又向前走了幾步，道：“剛才進門的時候人太多，不知怎的就走散了，幸好在這裏遇到了渙哥哥。這是渙哥哥的書房？”
蘇渙被她突然靠前，驚得連退數步保持距離，躬身道：“郡主還是快些回到正廳。您這樣………不合規矩。”
小黑在一旁問道：“什麼規矩？”
蘇渙回道：“當時不允男女私下見麵的。”
梁姝苒捂著嘴笑道：“我們是親眷，日後見麵的機會多了去了，有什麼規矩不規律的。而且渙哥哥也別總喚我郡主了，太生疏。改跟嫂嫂一樣，喚我苒妹妹或者苒兒就行。”
蘇渙垂著眼眸，一副很難辦的樣子。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在這啊。”
他們尋聲望去，正看到一婦人疾步走來。
梁姝苒回過頭，喚了聲：“劉媽媽。”
劉媽媽看到蘇渙，露出一種果不其然的表情，半蹲行了萬福禮，蘇渙也回了禮。她道：“小公子別見怪，我們王妃從小就寵我們郡主，慣的性子無法無天的。今日衝撞了小公子，老婆子代郡主給您道個不是。”
蘇渙急忙回道：“無事的。郡主迷了路，恰巧而已。父親叫我，我先行告退了。郡主自便。”說完，他轉身便走了。
再看郡主這邊，劉媽媽與她嘀咕著什麼也聽不清了，因為兩個人正化成無數沙礫與周圍的環境一起重新融合又重新塑造。
小黑道：“你知她是故意的？”
蘇渙點頭道：“嗯。”
場景又重新變幻，變成了課堂模樣。堂上坐了五個孩子，四男一女。蘇渙坐在最後排，有效的隔離開了與他人的距離，安安靜靜的在後邊一筆一劃的寫著文章。
小黑想趴在窗沿上欣賞一下少年蘇渙，結果身體靠上去穿牆而過差點摔倒，被後邊的蘇渙揪著領子拉了回來。小黑忘了，這裏的一切都是幻影，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忘了。”
那蘇渙比之前大了一些，眉目間有了現在三分的沉穩跟淡然。此時此刻他寫著寫著，突然咬著筆杆轉向了窗外，一瞬間小黑覺得與他對視了。頃刻隻覺得會心一擊，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後背又撞上了蘇渙的胸膛，驚得他僵直了身子。
蘇渙按著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小黑捂著胸口搖頭道：“無事無事。”心道，這兩個蘇渙前後夾擊，也太刺激了些。
蘇渙推著他的肩膀，帶著人穿過課堂外的牆壁，走進裏邊站定。沒一會兒見老先生引著郡主而來。
郡主也比之前高了許多，越發標誌了。那模樣卻讓小黑一驚，記起了他恍惚間看到的喜服女鬼。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起，東海郡主上咱們家聽學，今後大家就是同學了。”
其他人因為梁姝苒的到來顯得興奮極了，唯獨蘇渙依舊自我，隻關心桌上的文章。
小黑雙手環胸道：“你看郡主一直在看你，你就一點反應也沒有。渙哥哥，你活的也太自我了。”
蘇渙因為小黑這麼稱呼他愣了一下，憶起不好的事，低聲道：“還是叫上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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