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6 更新時間：20-01-24 19:20
15
一忽春天就過去了，初夏來了。這天祁艾軍坐在自己的豬肉攤跟康勇商量著自己準備在城邊租塊地，辦養豬場的事兒。正說著，忽見祁母滿臉陰鬱地殺來了，康勇就瞅祁，“又來抓你了。”
祁根本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雙手抱在胸前，“罵我聽著，打我挺著，還能咋地？她要還不解恨你把這刀遞她，隨她把我卸巴了，正好兒我也活夠了。”
說著祁母已經到了跟前，瞅著自己十天八天不著家的兒子，心裏是無比明白的。康勇起身讓座，“張姨你坐，正好我去趟廁所，十分鍾就回來。”說著回避了。
祁母也不坐，隔著肉攤跟兒子對峙著，“我包了餃子，晚上你回家吃飯。”
“晚上有事兒，回不去。”祁不看母親，蝦米似地弓著腰，兩眼無神。
祁母深深吸了口氣，四周看了看，轉了身繞到攤子裏，坐在剛剛康勇讓出來的地方，半天才道，“祁艾軍，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現在我也不求你別的，你已經結婚了，就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你老了也有個依靠，我死了也能閉眼睛了。至於別的，我就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說著聲音就有些啞。
祁最受不了母親這個樣子，他佝僂著，神情呆滯，“媽你先回家吧，你說的我知道了。”
祁母就站了起來，“我回去包餃子，你收拾了攤子就回來，我已經告訴小蘭你今天晚上肯定回來了。剁點兒排骨吧。”說完站了起來。
祁艾軍起身剁排骨，祁母等著。
就在這時，祁艾軍忽然看見自從自己結婚後就沒再看見過的小白岩斜挎著一個書包過來了——好像長了點兒個子了。
祁忙剁完排骨交給媽媽，然後就迎出了攤子，走到小白岩麵前，“你咋這麼些日子沒來？”說著彎腰拉他的手。
小白岩無從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久沒來，他就仰著脖子看著身材高大的祁艾軍。
“走，叔叔領你買好吃的去。”於是牽著小白岩的小手兒走，正好看康勇回來，就囑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這時祁母拎著排骨站在他們對麵，看著兩人，“呦，這不是小岩嗎？你怎麼上這兒來了？”說著，還掐了掐小白岩嫩得能出水兒的小臉兒。
小白岩仰著脖子，禮貌問候，“奶奶好。”
祁母頗為疼惜地道，“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小白岩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上這兒來了，就看著祁艾軍。
“媽你快回家吧，不是說要包餃子嗎？”
祁母就瞅瞅自己的兒子，又瞅瞅小白岩，“小岩，聽奶奶話，這裏又髒又亂的，壞人還多，以後少來這裏吧。”
這裏祁母話音剛落祁艾軍就道，“媽，他一個孩子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
“就因為他是孩子不懂事我才跟他說的。”祁母直盯著自己的兒子。
祁艾軍拉著小白岩一翻身，“走，小岩，跟叔兒玩去。”
大概是感覺到了祁艾軍的情緒不好，所以小白岩不時抬頭看他一眼。祁心疼，索性把小白岩抱了起來，想麵對麵跟他說話兒。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小白岩看著祁艾軍，“我不是小孩兒了，不用抱著。”
一句逗笑了祁，“你小子，這麼大點兒不是小孩兒是啥？”說完也沒堅持，就緊了緊懷裏小白岩的小身體，然後放他下來了。
祁仍牽著小白岩往前走，“這兒又髒又亂，你再長大點兒，會不會嫌棄叔兒這裏？”
“不會。”
“是不是快放暑假了？”
“快期末考試了，考完了就放假。”
“放暑假了你就常來吧，叔兒有空兒就帶你玩兒去。”
“噢。”
祁艾軍把小白岩領到賣熟食的地方，給他買了兩隻焦黃肥嫩的烤雞腿，還有兩整根盤著的香腸。小白岩一麵走一麵認真吃烤雞腿，祁替他拿著香腸，兩人往回返。
讓祁艾軍沒想到的是母親居然還在那裏等著，坐在攤裏正跟康勇說話。
“我腦袋有點兒迷糊，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做你的自行車。”祁母站了起來，又看了眼把小嘴吃得油漬麻花的小白岩。
“我先送白岩回家，回頭來接你，一會兒就回來。”祁說著拉著小白岩的手要走。
祁母追道，“我坐後麵，讓白岩坐前麵，一起走，先送他，正好他奶奶我也認識，見著了也不尷尬。”
祁艾軍乎的回頭，“媽……”
小白岩就仰著脖子看著祁艾軍，“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你和奶奶回家吧。”說完就走了。
祁艾軍忙上去把手裏的香腸塞到小白岩的書包裏，囑道，“走道看著點兒車，回家吧，別亂跑了。”
小白岩就應了一聲，拖著黃昏裏自己的影子走了。
一直到回家，祁艾軍沒跟母親說一句話。
進了家，見著了妻子，祁艾軍就更沒話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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