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72 更新時間：09-03-19 02:26
晌午有人來報，平王碧雲邀碧風去赴宴，明眼人都看得出用意，碧風卻不信。碧雲是待他最好的哥哥，他不相信他會害他。紅蓮勸了好多次碧風就是不聽，天還沒黑就上了馬車去了，走到半路發覺紅蓮早已在車內。說好了不讓她同去的，碧風可不想讓他的妻子被人看了去，這般的絕色，宴上請的那些人究竟是什麼德性他也不是不清楚，奈何拗不過她，竟是早早躲進了車內，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隻能隨著她了。
真是大宴，朝中大半官員都請了來。不愧是碧雲，向來財大氣粗。百來個人在台下舞，過分的妖豔，每個大臣身邊都圍著兩三個仕女，隻有配給碧風的齊齊在他身後站著，都是絕色卻一動不動，派不上任何用場。碧風環著紅蓮的肩，不時在她耳邊私語，為她擋著眾人灼熱的目光，甚是擔憂。
一曲舞畢，坐在台階上的碧雲開口。“此次宴請，大家務必盡興而歸，隻是敘舊，不言朝中之事，不必拘於禮節，一天下來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累壞了，暫且拋下煩心事在平王府放鬆一下，不醉不歸。”碧雲舉起了酒杯，眾人大聲應和。碧風抱著紅蓮，忘了要站起來。
敘舊？紅蓮覺得好笑，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看著碧風，認真應著他的話。
眾人皆坐，碧雲端著酒杯下了台階走到碧風麵前。紅蓮推了推碧風，他才察覺到不對，匆忙端了酒杯起身拱手，不料卻被碧雲笑話。
“碧風，休要顧著美人而怠慢了皇兄啊。若是喜歡領回家去不就行了。”碧風一愣。碧雲皺眉，這才定睛看清了座中的女子。一身淺碧，身姿曼妙，烏黑的發隻用一支白玉簪挽著，不施粉黛，不做過多修飾，卻掩不住的清麗美豔。碧雲看得有些呆，不曾記得府中何時收過這樣的女子。
碧風見皇兄誤會，慌忙解釋：“這是內人，名喚紅蓮。”紅蓮起身頷首示意，掩不住的金貴之氣。碧雲詫異，在京城中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不是皇親國戚也不似大家閨秀，朝中大臣家的小姐更不可能，為什麼滿身的尊貴之氣，自己身為王子竟有些比不過。若是知道有這樣一個絕色女子，自己早要了過來那會輪得到碧風。碧雲目光呆滯，直盯著紅蓮。紅蓮往碧風身後靠了靠。
“皇兄。”碧風打斷他。
碧雲回過神。“哦，原來是弟媳啊。碧風，休怪做哥哥的生氣，娶了老婆哥哥可是連喜酒都沒喝到啊。”
“蓮兒不喜歡鋪張。就這麼簡單辦了。”碧風輕笑，握緊了紅蓮的手。
“可是正室？”
“那是當然。”語氣有些惱，皺了皺眉。
“不知弟媳是何家小姐？”問到這兒，碧風一下語塞。
“上菜——”聽得下人喊，碧雲不再多問，回身上了台階。
“大家動筷子吧，今兒的菜都是別國的風味，讓大家開開眼界啊。”
滿桌的山珍海味。碧風看著有些厭煩。挑來挑去選了幾樣稍微素一點的和水蕩著油膩。紅蓮吃不得腥膩，他不是不知道。
“喏。”碧風抬起筷子湊到紅蓮嘴邊。
紅蓮一推，玉箸落地。又轉過身捂著嘴幹嘔，隱在袖間的指尖凝氣成珠，不動聲色地打落了碧風身後仕女們手中的毒針。碧風心急，趕忙扶著紅蓮的肩輕拍她的背。
“蓮兒，沒事吧……”話未說完，五個仕女齊齊倒地，背著手忍著劇痛跪在碧風麵前。碧風驚愕，碧雲又開口。
“肅王妃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身後的侍女們都自慚形穢啊。皇弟與弟媳伉儷情深，本想把這幾個姿色不錯的侍妾送給皇弟，現在看來我這一番好心是白費了。肅王妃定是不肯的罷，我做哥哥的在這裏給弟媳道個不是了。”臉上堆著笑，突然又厲聲對著那五個侍妾：“還不快下去！”一邊暗暗使眼色。仕女齊齊退下，都背著手，碧風擔心紅蓮，又拍背又遞水的，自是沒注意到。紅蓮白了一眼碧雲，碧雲若無其事，實是看出了端倪。
“看樣子王妃是有喜了啊，哎，怎麼不早點說，好讓廚房弄點安胎進補的藥膳，也不用對著桌上的菜反胃了。碧風，是你的疏忽啊。”碧雲又笑，口氣像是責怪碧風想的不周到。
“不不，皇兄誤會了。內人不喜腥膩，見不得這些個東西，遇見就反胃，不是有喜。”碧風解釋道。
“這種事情還是找個太醫來查查才算準啊。來人，傳太醫！”看出來肅王妃不是一般的角色，碧雲自是不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堅持要叫太醫。紅蓮攥緊了碧風的袖輕聲：“阻止他！”
“內人的病一向都是雲大夫照顧著，皇兄府裏的太醫就不用了。”碧風擺手。碧雲一愣，他不是不知道雲大夫是全國最好的大夫，若是再堅持叫太醫，豈不自討沒趣。他懊惱地拂袖甩手，看著紅蓮，心想就此作罷，放了這女的一命，再怎麼說也是少見的絕色，等碧風死了，看她怎麼狂妄。
“若是這樣，那就作罷了。皇兄府中的大夫自是比不上雲大夫了。”碧雲自嘲，忽地輕擊兩掌。“碧風，皇兄這次得了一壺好酒想與你痛飲，莫要推辭。”
“皇兄，我已戒酒三年了。內人聞不得酒味。”
“偶爾為之，弟媳也不會不答應吧。”碧雲似乎早知道碧風會這麼說，自是想好了答話，紅蓮也不得不應。
下人端來了酒壺，碧雲斟滿了酒。見紅蓮沉默不語，碧風接過酒杯。
“皇兄我先幹為盡。”碧雲仰頭，酒杯見底。碧風端起酒剛湊到嘴邊，紅蓮突然撲倒在他懷裏，低下身去吐，打翻了他手中滿滿一杯的清液。碧風一驚，扔了杯子趕忙去扶。紅蓮微微抬頭瞥碧雲，眼神睥睨。
哼，賤人。碧雲在心裏罵，臉上卻堆著笑。
“蓮兒，要不要緊？”碧風心急。
“不要緊。給平王添麻煩了。”頷首示歉，起身止住了嘔吐。
“不礙事兒，弟媳不必放在心上。這兒還有一杯呐。說好了不醉不歸的啊。快幹了吧碧風。”碧雲催促，斜眼看向紅蓮。
碧風推辭不過，端起酒杯眼看要入口，又被紅蓮攔住。
“夫君不勝酒力，讓我這個做王妃的替他喝了罷。”紅蓮搶過碧風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碧風與碧雲都愣住了。碧風心急，碧雲卻是瞪著眼前的肅王妃，眼神不善，拂袖而回。
良久。紅蓮扯碧風的袖。“碧、碧風，我們回吧。”氣息虛弱。
“怎麼了蓮兒？”
“不舒服……”紅蓮按著心口，碧風以為酒力上來了，未曾料到是毒氣攻心。
“好，那我們走吧。”碧風也不猶豫，抱起紅蓮就走，招呼也不打一聲。他知道若是起來一本正經的告辭，定要浪費半天口舌，索性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走。
眾人皆驚，望著貿然離席的肅王與肅王妃，頗有微詞。等碧雲反應過來那兩人早已沒了蹤影，頓時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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