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5 更新時間：20-05-01 10:23
清馨邊磕邊求饒，“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對少爺還有一絲留戀，心中不定才沒能拒絕少爺……”
“那你是承認跟他有私情了？”段夫人坐回去說。
清馨眼神躲避，卻沒有否認。
洛塵到底是看不得清馨這可憐模樣，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使她這麼做，他都忘不掉當年清馨也是給過他溫暖的人。
洛塵扶起清馨，“你該知道我對你從來都是感激，記得剛被接回來的時候，都因為我沒娘還是庶子，沒人願跟著我，隻有你，我怕黑，你每晚都替我點燈讓我睡得安穩，我被欺負，你就給我做糕吃哄我開心，我到現在都改不掉難過吃糕的毛病，爹爹還為此說我太幼稚，那個時候我身邊隻有你，所以當我知道你要出府嫁人的時候，我再怎麼不舍也還是讓你走，因為你是我在意的人，我隻想你能過好。”
“少爺……”
“我對你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洛塵讓清馨看著自己的眼睛，“如果是你說的……我信，所以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今日你我可發生過什麼？”
清馨已經開始動搖，洛正文卻在一旁說，“是啊清馨，你可得說清楚了，別冤枉了人家，不過……你也得想清楚汙蔑少爺的後果，是否同樣能夠承擔？”
“要是汙蔑的話……”段夫人看看洛言譽，“老爺自是不會放過你的！”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洛塵將清馨護在身後，“段夫人這是在暗示什麼？”
“我還能暗示什麼？我當然希望清馨說這是她一人所為與你無關，這就好解決了，直接拿著證據交給官府證明跟洛家無關。”
段夫人故意抬高音量說給洛言譽聽，“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洛家的大夫人，出了這等醜事都是我跟你爹一同替洛家擔著，誰也跑不掉。”
“我竟不知段夫人這般為洛家考慮？”
“你這說的什麼話？若洛家得罪侯府，你爹不好，洛家不好，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一家人榮辱與共，想來你是不懂的，若是你懂就不會將洛家逼到如此境地，讓你爹爹這般犯愁。”
段夫人最是了解洛言譽，“老爺您還是說句話吧，再不說……這事怕是要推到別人頭上了，衛瀟然可是侯府嫡孫，姑姑又是當今王後，身份如此尊貴，今日剛剛發生的事情，這會都已經鬧的滿城皆知，若是這事傳到宮裏去，怕是連王上都要問個清楚，到時候可就不是偷情這麼簡單，上升到連累皇親丟臉，怕是要拖累老爺的為官之路。”
洛言譽突然想到十七的提醒原來是這個意思，現在朝堂局勢動蕩，前有七子奪位的慘劇，現有王上並未立儲，那日下聘老侯爺已經說明選擇洛家結親的緣由，無非就是王上生性多疑，若平關侯府再同貴族結親，權利滔天，王上定會覺得威脅王權甚至掌控朝政，到時別說平關侯府就連王後都自身難保，畢竟王上可是經曆過七子奪位最終奪得王位之人。
老侯爺定下這樁婚事就是告訴王上，平關侯府隻會安分守己，可現在卻因這件事退了婚約，若是王上問起，侯府自然有的說……
洛言譽喃喃說，“這侯府是要把事情推到洛家頭上？”
洛言譽看著清馨，“無論怎樣都是你誘惑少爺！管爺！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清馨一聽連連磕頭求饒，洛塵也急了，攔著管爺說，“爹！若是清馨被人指使！便不是她的錯！”
“你住嘴！”
段夫人也怕清馨受不住打再將此事抖出來，趕緊湊到洛言譽耳邊小聲提醒，“老爺……清馨的身契已經不在咱們手上，若是私自打板子出了人命，是要鬧到官府去的，況且這清馨家裏還有人，必定會越鬧越大。”
可段夫人也不好太過替清馨說話，“不如就像老爺說的，也問不出個什麼，直接送去官府也算咱們家風嚴謹。”
洛言譽也是急糊塗了，這才想起早些年放清馨離開的時候，一並將身契還給了她，可也不能真的捅到官府去，“那你說怎麼辦？”
段夫人假裝有些為難，“我是覺得就算咱們處置了清馨，可也未必是侯府想要的結果，否則這事一出，衛瀟然定是直接將清馨打死掩蓋此事，也用不著讓十七將兩人送回，說什麼還沒禮成不好處置，這說的不就是洛塵麼？”
洛言譽一琢磨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兒。
段夫人接著說，“說到底這侯府是覺得麵上過不去，堂堂一個嫡孫竟遇上這種被戴綠帽的醃臢事，侯府顏麵何在？”
“你得意思是？”
段夫人輕咳兩聲，“這是洛塵是逃不開了，老爺不如大義滅親還能趕上個門風嚴禁。”
洛正文聽了半天也一旁幫腔，“是啊爹！洛塵惹出這麼大禍事，趕出去都不為過！”
段夫人見洛言譽猶豫又說，“清馨不如就罰她離開都城永不能回來，她走了自然沒人能問到什麼，還有正文說的是……雖然老爺不愛聽，但這就是事實，洛塵在大漠都給養野了，從小就沒規矩，自然不懂得家族榮辱這等事，正文雖說平時也犯些錯，但在外做人可是規矩的很，絕不做讓洛家蒙羞的事，現在洛塵惹出這等禍事，老爺要還想護著他，整個洛家都得跟著遭殃。”
段夫人這一番話徹底動搖了洛言譽，洛言譽心想自己不過五階官，清馨也不再是洛家奴仆，自然不能私自處置，她若離開，這事自然封的住，便說，“隻能這樣了。”
這一趟下來，洛塵算是聽明白了，說到底誰也沒想深究，便直接認定兩人確有私情，就算清馨真的被人唆使，想必此刻的洛言譽也要裝聾作啞，假裝不知。
雖沒直接證據，可洛塵不信洛言譽不覺此事蹊蹺，多半能猜出此事與段夫人拖不了幹係，可段夫人那一席話又逼得洛言譽隻能舍棄洛塵保住洛家前景。
洛塵算是看懂，“爹……你從未在意過我……”
洛言譽看著洛塵，眼神有那麼一刻是心疼的，可轉瞬便消失不見。
“大夫人說的對，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護著你。”
“你何曾護過我？！”
洛塵顫抖的手指著段夫人，“我不信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從來看我就不順眼，定是你指使……”
不等洛塵說完，洛言譽直接站起來走到洛塵麵前，狠狠甩了一巴掌，“你還嫌事鬧的不夠大麼！？”
這一巴掌下去，洛塵徹底醒了。
“你都知道……”
洛塵深深歎一聲氣的瞬間，隻覺得心口被拉開一道口子，疼的自己麵目全非。
“……以前我以為您是假裝不在意我，是怕會有人為難我，我以為您對我的冷淡嚴苛都隻是希望我能變得更好。”洛塵隻覺心口疼痛難忍，一陣作嘔隻得嘶吼，“原來我是真的……不重要……那為什麼要接我回來？！”
洛塵幾近崩潰的邊緣來回徘徊，卻還是收了所有的憤怒，“您還不如讓我在大漠自生自滅，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人。”
這才是最讓洛塵痛苦的，洛言譽即便知道緣由，思忖出的結果竟是掩蓋，洛塵連為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庶子的結局。
“我認……”那一刻洛塵放棄了所有掙紮，“別為難清馨，讓她走。”
段夫人低聲跟管爺說，“還不趕緊把她帶出去，等夜深才送她離開。”
“少爺……是清馨對不起你……”清馨直到被管爺帶出去，都沒能見洛塵回頭看她一眼。
洛言譽看著洛塵，“洛家暫時也容不得你，城外郊區有一處小院，明日便讓管爺送你過去，你在那先待一段時間，等過了……”
不等洛言譽說完，洛塵便說，“您不用再想著接我回來。”
洛言譽也是乏的厲害，也管不得洛塵這般任性之言，便甩手回了書房。
管爺追著洛言譽回了書房，關上房門才說，“老爺這麼做不太好吧，這時候趕少爺走的話，往後怕是就回不來了。”
“你今天也是聽的真切，對這件事也有自己的判斷，可現如今又能怎麼辦？”洛言譽也是無奈之舉。
“老爺為何放任大夫人為所欲為？”
“她那些話都是說給我聽的，她是我洛言譽的大夫人，若她有事這洛家也會有所折損，現在還不是時候。”
洛言譽歎氣，“況且她也洛家開枝散葉，我就剩這麼一個兒子了，若是他生母有事，往後不管科舉還有儀親都是難上加難，我這做爹總不能不替他思量。”
管爺自是知道洛言譽的意思，“可少爺脾氣倔的厲害，剛剛那樣子像是傷心極了，也說了那種不留後路的話，怕是這一走便不再回來了。”
“他以後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
洛言譽從未說出口的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心疼洛塵的，隻是這種心疼抵不過整個洛家在他心中的位置，更抵不過洛正文是唯一能繼承洛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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