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何所似,草上露珠同  何去從

章節字數:5917  更新時間:08-09-2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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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司,原來你在這裏。”背後傳來土方低沉的聲音,我掂了掂腳尖看向總司的背後,隻見土方立於我們的不遠處,臉上仍然是久違了的嚴肅表情。我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回禮,隻是沉著聲跟總司道,“先回去吧,近藤以為你又跑出去玩了,怕你不認識路,一直在著急呢。”

    “哎呀?”總司瞪大了眼睛,模樣有點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訥訥地道,“糟糕了,剛才出來的時候忘記了跟小老師說……”說罷,他又轉過頭來,朝我彎眼一笑,剛才臉上的愧疚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君,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玩!啊,或者說你趕快也來跟我們一起住吧?我們就住在這旁邊的八木家。”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斜眼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土方,表情也跟我差不多——總司不愧被稱為最強的,也隻有他才有足夠的能力讓土方的“癱瘓麵具”粉碎。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點頭道,“好啊,如果有機會的話。”

    總司唇邊的笑意更濃,仿佛像我最初看到他的時候那般純淨,未經汙染的笑容,而那雙幹脆清澈的眸子至今仍然未變。他笑著跟我們兩個道了別,又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回去八木家裏找近藤去。我凝視著他愉悅的背影,輕笑道,“有些時候,我也很羨慕總司,童年的時候背負了這麼多,現在卻仍然可以這樣笑著。”

    “可是他的笑容背後背負的是更多更重。”土方忽道,我愣了愣,隻見他也在看著剛才總司離開的那個地方,“總司應該也跟你說過他的姐姐吧?我指的是阿光。”我點了點頭,他把腰間的劍解了下來在手裏拿著,緩緩地走進寺裏,“算起來,他應該是我的師兄,在他加入試衛館的時候,我還是藥販子,不過因為跟小勝相熟,所以偶爾也會到道場裏麵串門,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阿光的。”

    “土方先生也認識總司的姐姐?”我隨著他的腳步走進寺裏麵,低聲問道。

    “啊。”土方簡短地應了一聲,悠悠地坐在大石上麵,劍則放在身旁,“當時她是大老師——就是周齋師傅,小勝的養父,阿光是他的養女。那個時候,林太郎入贅了衝田家,成為了她的夫婿,後來他們幾個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住,林太郎成為了奧州白河藩江戶定府,不過生活仍然不富裕,阿光仍然得每天的工作,不斷的賺錢,他們家仍然是很窮……”他頓了頓,似乎在想著些什麼,低聲道,“又過了幾年,阿光又來了試衛館找大老師,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當時隻有九歲的總司,被阿光緊緊的抱在懷裏,用披風把他包得綿綿密密,似是怕他丟了似的。而總司那個孩子,因為總是吃不飽,瘦得皮包骨似的,總是沉默不說話,悶悶地窩在姐姐的懷裏麵,跟現在看到的他完全不一樣呢。”眼簾微垂,那如蝶翼振翅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掩去了他那雙如同瑪瑙一般的眸子,“當阿光把總司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的時候,我們都驚呆了,說不出話來……那個孩子,隻有九歲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血跡,那雙瘦小的手卻死死地抱著那柄染滿了血的劍,任我們怎麼哄怎麼說都不願意放下來。”

    “那是因為有某些事情需要劍來幫助他吧?我那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我低著頭笑著,帶著幾抹慘然,“盡管力氣不夠,可是卻不願意放手……遇到自己懼怕的事或物,當想到那些血腥痛苦的回憶的時候,便寧願冒著化身為鬼的痛苦,都要把劍拿在手裏麵——那個時候,我一直都是這樣子想的。”

    土方沉默半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來你們兩個真的很是相似呢。”他重重地舒了口氣,站了起來,道,“那段往事,到現在總司仍然是放不下,因為愧疚,他到現在也不敢去見見阿光,盡管很是思念……那個時候,那件事給予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令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

    我微微一笑,也沒有追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從來都未曾想過要把過去的舊傷疤給挖出來,一如到現在我無法完整地說出母親被殺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一樣——那種痛苦,我同樣也經曆過——那種痛,痛入骨髓,刻骨銘心。

    “說起來,今天讓總司來傳話的人是你吧,齋藤。”土方緩緩地問口道,說的是疑問句,語調卻是肯定的。我也不答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土方彎身拾起剛掉在地上的櫻枝,上麵還有幾朵未曾掉落的櫻花,“雖然明知道清河他別有居心,可是當時的情況,不簽是不行的。清河到現在隻是很含糊的把說法說出來,沒有人敢跟他反抗,情況緊急,也沒來得及跟近藤說清楚,如果當時我站起來說拒絕,你說會出現什麼情況?”

    “如果當時你這樣做的話,隻會讓人懷疑你對國家的忠誠,也不會有人讚同你,對吧?”我低聲回答道。剛才果然還是太慌亂了,什麼也沒有想清楚就獨自在著急。我微微抬頭,問道,“土方先生,那你現在的打算是什麼?”

    “如同當時所說,在京都建立新的浪士組!我們效忠的是幕府,而非朝廷,跟清河是不一樣的。”土方冷冷地回了聲,“啪”聲折斷了手裏麵的櫻枝,“這個我會找近藤說的。齋藤,這段時間你不需要再跟著清河了,給我好好的把你的劍法給學好!”他的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現在還怕他不出現嗎?到時候時機成熟時,你就去把他給殺了,這是——背叛者的下場。”

    我看著他,忽地覺得有些寒心,咬了咬唇,低聲道,“是,我知道了。”順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櫻瓣,朝他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再晚點的話怕是旅館會住滿了人,請多保重。”

    剛走了兩步,土方的聲音忽地從後麵傳來,“你的惻隱之心終有一天會害死你的,齋藤薰。”我的腳步猛地一頓,滿臉愕然的轉過頭去看向土方,隻見他的那雙桃花眼也在直直地看著我,唇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哎,我說得不對嗎?我剛剛聽到總司是這樣叫你的。”

    “沒有,這的確是我的本名。”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本來沒打算讓別人知道的,不過還是在很偶然的機會下讓你們知道了。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我不明白。”

    “齋藤薰,你的婦人之仁在戰場上會害死你的,你知道不知道?”土方挑了挑眉,道。

    “我……從來都沒有婦人之仁。”我輕輕地回答道,仍然在微笑著,“在劍之前,人人都是平等的,誰生存意識強,誰便可以活下來——這個道理,家父在我幼時不止說過一次!”

    “而我,齋藤薰,想要活下來的想法比誰都要來得強烈,所以我不相信武士道,隻相信自己手裏麵的劍可以給予我一切。”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櫻花的香氣在空氣中浮沉著,使人心情愉快,“所以,在劍麵前,我不會有什麼婦人之仁!因為鬼,是沒有感情的,而我,是惡即斬。土方先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是這樣嗎?”土方背過身去,負手而立,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樣,就好好的貫徹你的信念吧,齋藤。”

    ※※※※

    清河尊王攘夷的想法正被他付諸於行動當中,而他的態度也漸漸地變得不再是秘密,雖然不是公開,但在浪士組中也已經漸漸的傳了開來,某些人都在為“同意”與“不同意”之間苦苦思索著,好比說近藤,又好比說芹澤。

    在二月二十四日那天於新德寺的演說以後,清河上書朝廷,表示自己希望浪士組能夠成為天皇名下一支獨立的隊伍,更希望把幕府用來征集浪士組的資金來招集尊王攘夷的私軍,幕府得知之後,大為震怒,嚴令清河與浪士組馬上折回江戶。為了此事,據說清河的心腹們都急得上下奔走打點。

    而在這幾天裏麵,我也沒有浪費時間,除了吃睡以外,我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劍法之上,隻希望自己的左手劍可以早日大成——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些天的努力之下,我的劍法終於從無形的幻想逐漸出現了雛型。雖然算不上大成,也不知道威力如何,但至少在多日的黑暗中能夠出現一道微弱的曙光。

    二月三十日,清河再一次召集浪士組於新德寺中。因為這許多天都在練劍,所以這一次是土方找人來通知我的。看來清河已經打點好了上下一切通道,據那個來傳話的人說,學習院提出了浪士組東歸的上書,裏麵的內容就如同我當初所料,自“生麥事件”以後,江戶人人自危,而學習院便以此為由,指出“生麥事件”的影響擴大,英國可能在關東點燃戰火,故提議讓浪士組一眾東下協助士兵同守江戶,以防異族入侵。

    然而,這次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土方還讓人跟我說明清河召集他們的時間日期以及地點都說明得清楚無比,似乎深怕我弄不懂似的。按照他的意思,似乎想要我像上次一般混進去偷聽。

    雖然覺得疑惑,但我仍然是毫不猶豫地聽了他的。當日我跟著上次的路翻牆過去新德寺,因為之前曾經有過一次經驗,所以這一次做得也是很是順手熟練,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汗顏,看來我也有點做忍者的潛質,如果當初我選的是忍術而非劍術的話,說不定我至今也是大有作為——雖然是“無名”的作為。

    因為我住得離壬生村有點遠,所以去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清河跟一眾浪士們也早已經到齊,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隻見清河站在這些人的最前方,帶著一抹勝券在握的自信微笑,微微昂首立於人前。待他的手上點好了人數後,便聽到他清咳幾聲,說起話來也格外的響亮,“浪士組雖然是被幕府所征募,為了護衛上洛的將軍而來到京都,但是我們終究是浪人,不能食幕府之祿!我們要做‘尊皇攘夷’的急先鋒!”

    他不似平日那般說話含糊婉轉,而是開門見山地說,使得眾浪士一陣嘩聲。不但是他們,連我這個一早知情的人也不禁愕然,完完全全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我下意識地看了土方一眼,隻見土方也正斜眼看向我的方向,用眼神示意著我不必輕舉妄動,我瞥了瞥嘴,點頭答應,仍然躲在暗處看著裏麵的情況。

    “清河先生,看來我們今後是不能夠共事了。”在眾人的議論當中,忽地出現一洪亮粗獷的聲音,眾人都愕然地轉頭看向說話的那個人。隻見那個人從人群當眾緩緩地站起身來,那身藏青色的羽織此刻竟顯得有些刺眼,黝黑的臉上帶著一抹不屑的笑意。這個人雖然見過麵的次數不多,至今仍然未曾交談過,但我還是很清楚地記得他的名字——芹澤鴨。

    “芹澤,你是什麼意思?”清河攏眉道,剛才那神采奕奕的眉眼添上了一抹不悅的神色,似乎未曾聽過會有人拒絕他的話。

    “不是清楚的很嗎?”芹澤懶懶地說了句,輕挑起眉毛,不屑的笑意似乎是對清河的諷刺。隻見坐在他背後的新見也站了起來,笑意仍然是印象中的那樣,慵懶中帶著嫵媚,指間習慣性地繞著頰邊的碎發,慢條斯理地道,“實在抱歉呢,清河先生,芹澤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會加入你的隊伍,而是會繼續留在京都,做我們到京都要做的事情。”

    “新見,你……”

    “不錯,我跟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一旁的近藤也霍聲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而坐在他身後的一眾試衛館成員都隨著他站了起來,乍看之下頗具威勢。近藤本來的模樣就長得嚴肅,此刻的表情更越發襯得他的正色,“清河先生,我們之所以加入浪士組,完完全全是衝著幕府而來的,而非朝廷。說句大膽的話,我們來到京都,目的是保護將軍大人而非天皇大人,而我們所效忠的也是將軍大人!”

    清河深深地呼吸了幾下,看樣子在極力地壓抑著心裏麵的怒火,隻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近藤,不論是天皇大人抑或是將軍大人,他們的目的不都是一樣嗎?他們最終的目的都是攘夷……現在國家的情況非常的緊急,保護天皇大人要緊。”聽到這話後,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雖然將軍曾經說過要攘夷,不過在我看來似乎更多是權宜之計,到目前為止,幕府根本就無心要攘夷!

    “清河先生,雖然在下並非武士,隻是一個普通的浪人,一個農村家的孩子,可是也懂得什麼是‘士道’!武士不但是要為了主公奉獻所有,也要對主公忠貞不二!”近藤說起話來字字有力,鏗鏘有聲,“清河先生你所效忠的天皇大人,在下自然不會多有幹涉,畢竟這是大人的意願。然而,在下所效忠的乃是幕府,是將軍大人。在下為了保護將軍而來京都,如今將軍尚未離開,而在下便已經先行回到江戶,這樣豈非無異於棄主公於不顧嗎?這樣子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清河的臉色倏然一變,忽青忽白,變幻不停——看來這次近藤他們一定能夠如願了。清河也是一名武士,自然對於士道也奉若神明,認為它是不可侵犯的神聖規範,如今近藤這樣子說,如果他再反駁的話,實在無異於質疑武士道,而且如果這樣子的話,恐怕會引起更多的爭議,到時候更是難以收拾。

    “既然近藤君如此說,在下也不好再阻止,在座的各位若是亦有此願,也同樣可以留在京都或者是另作打算。”清河似乎已經放棄了掙紮,但眸中的怒火仍然是難以平息,跟剛開始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土方,隻見土方悄悄地朝我做著手勢——我微微一怔,看來土方他是狠下心要殺清河八郎了。清河雖然同意了讓近藤他們留在京都,可是心仍然是不死,留著他日後可能會很麻煩……最重要的是,土方曾經跟我說過,他最恨背叛者了。

    左思右想,衡量一番過後,我終於還是恨下心腸來要去殺清河。老實說,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待人接物遠遠不如土方的老辣,許多時候有許多事情我都看不清也理不清。到現在為止,我對於“尊王”還是“佐幕”都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完完全全都是按著上天給予的劇情走,從來沒有想過要效忠天皇還是將軍,而是單純地要保護些什麼。

    又或者應該說,我非常的明白,不論效忠的是天皇還是將軍,將來日本也同樣會有明治維新的出現。有些時候,我會很自私的想,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把曆史改變吧,我不想這群人敗……

    可是我卻深深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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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隻覺得好累好煩。最近都退修科目中掙紮著,認識我久的朋友應該知道,我之前也一直為這個煩了好久,最後還故意自修一科中史來補碼。現在地理是退了,現在有人建議我說不如把會計也退了,上中史課。(這兩科是對選科目)老實說,我是心動了,因為我的會計學得並沒有中史來得好,可以說中史是我會考拿優良的理想科目之一,而且會計要背的有很多,還是用英文學的。(說起來,如果真退了的話,我本來全科用英文學就變成了隻剩下英文、數學和經濟==)

    而且令人煩惱的是學校的會考成績估計,我實在不明白他是怎麼算出我的佛學科會拿F,我從小一開始讀這科,上到中學,直到高中仍然在讀,就算沒溫習也從來沒有試過不及格啊。

    生活的就到這裏吧,我想要吐槽的還有很多,再說下去真的沒完沒了。

    關於這一章嘛,說的其實最主要的除了是總司的往事,還有就是一件很重要的曆史。這可以說是新撰組成立的開始,因為當時二百多名浪士中,許多都跟著清河東歸,剩下的隻是一些想回家鄉以及好像近藤他們真心為國的人而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很具曆史意義的一章。

    至於女主要去刺殺清河一事,這完全是我自己原創的,不過齋藤加入浪士組的時間大概就是這個時間。至於那時將會是怎麼樣嘛……咳咳,隻能說,有人死有人傷,大家盡管恨清河吧,我不介意,絕對不介意。

    最後,是關於更新的事。

    新學期開始了,而我也需要準備會考(注明:香港高級程度會考,已經被多人誤會==),學校補課安排得很密,本來三點半放學硬要補到六點,所以打文的時間應該沒有這麼多。我希望可以每周兩次更新,不過當然這不是我說了算的,我會盡力。“停載”暫時不會考慮,到另行通知,在我的廢話堆裏找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大家也別拋棄我啊,留個言給我知道仍然是有人支持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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