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95 更新時間:08-09-26 22:44
壬生浪士組正式成為會津藩轄下,而且容保對於芹澤以及近藤的印象似乎也是相當的不錯。本來應該是可喜可賀之事,然而事情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剛平靜沒多久,又掀起了一陣小微瀾。
浪士組在未投靠會津藩之前雖然一直沒有長官,然而大家心裏麵都清楚明白得很——浪士組被分割成兩派:一為芹澤派,皆以芹澤鴨為尊;至於另一派則是近藤派,都是從前於試衛館中便已經交好的幾人,以近藤勇為尊,然而作主的卻是同為天然理心流門下的土方歲三。
“芹澤先生德高望重,精忠浪士組中許多事沒有他也不行,自然是由他來出任局長最為合適。”平間昂首傲然道,眼睛挑釁似的看向我們這邊,帶著幾分不屑。我匆匆地暼了他一眼,忽地有點兒想笑,以前一直都覺得自傲得宮野像孔雀,今時今日我卻覺得平間也適合平間這個稱號,不過這隻孔雀卻總是為他人而開屏——而開屏之人正是芹澤鴨。
坐在我旁邊的新八忽地小聲的嘀咕著道,“我實在不明白浪士組中有什麽事情不能夠沒有他,不就是一個愛四處搗亂的家夥麽……”他的聲音不大,四周又吵,幾乎聽不見,然而我卻坐在他的右側,卻聽得清清楚楚,當他說完最後一句之後也終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倒是全部人都聽到了,隻見平間本來就跟我關係不和,如果看到我這個樣子更是鐵青了臉,冷哼一聲,“齋藤君似乎對芹澤先生有什麽意見呢,倒也不妨說說有什麽人更適合當局長。”看他的眼神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似乎看準了我會出醜似的。
我坐正了身子,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從來都沒有對芹澤先生有什麽意見啊,就是平間君之前似乎對芹澤先生……”我故意拉長了聲音,意有所指地說道,卻又故意不把話給說完。平間知道我說的是之前我說他對芹澤出身水戶有不滿一事,雖然吃虧,許是礙著芹澤在場怕他誤會,又怕是自己的麵子也掛不住,也連忙閉嘴不說,隻是狠狠地瞪著我,而我卻是友善地朝他一笑。
“芹澤先生雖然為浪士組也出力不少,可是近藤先生也是功不可沒,就算讓近藤先生來出任也絕對不過份!何不兩位一把擔任局長互相協助?”粕穀在旁邊粗聲說著。粕穀新五郎出身水戶,是一個長相粗獷凶惡但性格豪邁好客的人,為人極富正義感,算是浪士組的例外,既非芹澤浪也非近藤派。
在壬生浪士組未成立之前,他也是清河八郎的浪士組其中一員,本來與新見一起住在南部龜二郎的宅邸之中,後來加入了壬生浪士組,也與新見一同搬來了作為壬生浪士組的“屯所”的八木邸。
“我也同意粕穀的說法。”新八插話道,“我們都是隨著近藤而來的,他招來的隊員可是超過了浪士組如今一半的人數,加上近藤的威望德信,可也是絕對的能夠勝任局長之職。”原田思想大條,對於這種事也沒有什麽想法,看新八都同意了,也連忙舉手稱同意。他這無心之舉竟也帶起了氣氛,平助總司等人也跟著說同意,而一些新進的隊員也怯怯地舉起手來。
悄悄地朝近藤土方那個方向看去,卻見他們仍然沒有什麽舉動,尤其是土方,今日竟然沒有主動說話。我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看來是早已經料到這種局麵了……也是,雖然浪士組中大多數人都是近藤招來的,但是芹澤的追隨者也不少。如果兩者之中隻挑一位作局長,定有一方說不公平,如果要在兩者之間取一個均衡點,就是一同當局長。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唐,但這無疑是目前最好的一個解決方法。
“那也沒有問題,不過我要求錦也當局長!”芹澤忽然朗聲道,惹起眾人一陣議論。
我不禁一愣,雖然知道這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也並非沒想過芹澤會反對這個可能性,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想出這一招!讓新見來當局長,這“三人局長”中,其中二人為芹澤派,而近藤雖然也當上了局長,可是麵對兩人的勢力,也是如同被架空了一般,根本沒有實權。
“芹澤!”新見顯然也不知道此事,皺起了眉頭,低呼道,似乎想要阻止他的行為。然而芹澤卻朝他悄悄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新見看了我們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又隻得無奈地沉默。
事情既然發生到這個地步了,我也沉不住氣,高聲道,“芹澤先生,我對於新見任局長沒有意見。”話音剛落,便迎來眾多驚訝的目光,新八、總司、新見等人都不解地看著我,不明白我想要幹些什麽。我微微一笑,朝近藤處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朗聲道,“那麽,土方先生,山南先生,也請你們成為我們壬生浪士組的副長,扶助三位局長吧!”
土方跟山南對視一眼,表情並無太大的改變,也不知道兩人心裏麵到底在琢磨些什麽。而近藤臉上這才有了微笑,朝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頭去朝芹澤道,“芹澤,我想阿歲跟敬助的能力也並不弱,讓他們兩人擔任副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我是十萬分同意的。”
芹澤眯起了眼睛看了我一眼,近藤嘴上說是詢問芹澤的意見,實際上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是鐵了心要讓土方跟山南成為副長。芹澤自然可以讓新見與他一起反對這個要求,然而當著這眾多人的麵前,如果芹澤這樣子明顯地拒絕,那也未免是太不智了。在一些不明就裏的隊士而言,如果芹澤真的狠下了心落了近藤的麵子,那麽這位局長無疑是一位公私不分,毫無威信可言的人,以後想要隊士向他靠攏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個“三人局長”的局麵,性質已經變了,靠的再也不是拳頭以及其權力,而是其個人魅力——誰能夠使多一些武士向其靠攏,在浪士組中勢力強大,那誰說話的聲音就可以比較大,誰的意見便可以被取納,誰便可以成為真正的掌權者。
如此而已,真的如此而已——
文久三年,三月,壬生浪士組,或者說是精忠浪士組,正式成為會津藩屬下。局長為芹澤鴨、近藤勇、新見錦;副長分別是土方歲三與山南敬助擔任;副長助勤共有十名,分別為衝田總司、永倉新八、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井上源三郎、平間重助、平山五郎、野口健司、佐伯又三郎。
壬生浪士組便是以如此一個荒唐的姿態開始的。
※※※※
“一君,你要不要一起去島原?”甫巡邏回來,劍都沒來得及解,便已經被笑得一臉曖昧的新八抓住。我的手愣是頓在劍上,看了新八一眼,良久方訥訥的道,“新八,如果我沒記錯,島原是……花街吧?”
“嗯,你沒有記錯,是花街。”新八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湊了過來問道,“這是與不是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嗎,我記得你以前也是在京都住吧,而且你又不是沒去過那邊。”
我甩開了他的手,綁著白布條的左手托在下巴處,神秘兮兮地道,“我上次去島原嘛,是有任務的……那你這次去,難道也是有任務嗎,嗯啊?”話未說完,便已經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啊啊,男人去花街能幹些什麽,不是清楚明白得很麽。”新八撇了撇嘴,一臉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說道,“喂,一君,你到底去不去,咱們可是特地等著你才待到現在的。”
我一怔,饒有趣味的問道,“哦,還有這麽多人去啊?”
“嗯,除了左之平助他們外,還有就是芹澤他們,咱們約好了一塊去。”
“是這樣啊……”我挑了挑眉,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靠美色來聯係的,好比如說他們幾個人,平日雖然水火不容,但說起女人來彼此之間還是很有話題的。斜眼看了看外麵,卻見眾人已經在外麵等著新八了,但人數似乎不全,“怎麽,土方先生他們不去?這幾天好像老是見不著他吧。”
新八點了點頭,應道,“嗯,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可能問問總司那小子會知道吧。”末了,後麵幾人已經在大聲的催促他,他這才想起我尚未回答他的問題,又急著問道,“喂喂,齋藤,別扯開話題,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熱死了。”我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綿密的汗水,三月已經到末了,天氣越發變得悶熱起來,除了必須的巡邏以外,我現在是那裏都不想去,隨了必須的事外,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涼快的榻榻米,更何況我對女人沒有那種特殊的興趣。我朝他擺了擺手,隨口敷衍道,“你們去啦,不用管我,我跟總司留在屯所裏麵,啊,他肯定是沒去,對吧。”
“嘖,總司是隻去飴屋不去花街啦,你們兩個一樣的無趣!”新八抓了抓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笑道,“說起來你們不去也好,你跟總司那張臉人家看到也不敢靠近,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真是的,你們的母親到底是哪裏人,我記得我母親長得都跟我一個樣子啊,怎麼你們的都不一樣呢。”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腦海中不禁開始浮想聯翩,把新八想像成一個女人,可是卻惹來一陣惡寒。乾咳兩聲,我有些尷尬的笑道,“呃,我母親就是京都人,不過我長得比較像父親,真是不好意思……行啦,快去吧,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
新八這才記起自己來找我的原意,急急忙忙地朝我告別,朝芹澤等人跑去。我微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然後眾人被伴著一陣抱怨聲離開八木家,往島原的方向緩緩走去。
“哎呀?我剛才就說聽到說話的聲音,原來是馨你回來啦。”剛送走了新八他們,便迎來了一直在屯所裏待著的總司。隻見他今天身上穿了件淡藍色的浴衣,及腰的黑亮頭發被沒有像平日練習一般束成馬尾,而是用一條發繩隨意地綁著便算,精致的唇邊勾勒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整體看上去顯得格外的亮麗精神。
我笑著迎了上去,調侃道,“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整齊,要去見誰呢?”隨即又故意曖昧地向他眨著眼睛,壓低了聲音說,“在外麵認識了女人?”事實上我知道這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但是今天心情不錯,就特別想要逗逗他。
總司“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兒,朝我點了點頭,“我穿得這麼整齊的確是要去見人啦,你猜得沒錯。”他這回答反倒讓我愣了愣,那抹惡作劇般的笑意就這樣僵在了嘴邊,隨即脫口驚問,“怎麼,你還真的認識了哪家的女人啊?該不是哪家的小女孩吧!”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總司搖了搖頭,輕笑道,“土方先生說會津藩過兩天會有藩士過來這邊看壬生狂言,他讓我出去找表演者跟安排一下其他事項啦。”我立馬鬆了口氣,要他真是看上了誰家的女孩子那還真可怕。才剛安靜下來沒兩秒,我又想到了別的問題,“這些事情土方先生都交給你管嗎?他人到哪裏去了,好像好幾天都沒有見過他了吧。”
“我也不知道,好像跟小老師還有山南先生在辦什麼事情吧。”話音剛落,他又似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補充道,“啊,今早好像還叫上了島田出去了,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事情呢。”
“島田?”我一愣,忽地想起近藤跟芹澤去黑穀金戒光明寺見容保的那一個晚上,土方與山南的對話。這樣說來,兩人似乎真的在查些什麼東西,可是卻把所有人都給隱瞞了下去。我看了總司一眼,心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也懶得管了,反正有必要時自然會有人向我下命令,到時候再算吧。
“你現在要出去了吧,你帶錢了嗎?”我問道。雖然現在壬生浪士組投靠了會津藩,但事實上我們仍然是被當作是普通的浪士,表麵上頂著“會津藩麾下”的名號,其實根本沒有被得到重視,就算有發俸祿,但這些錢根本少得就不夠我們平日的花費,加上現在不斷地招募新隊士加入,財政仍然拮據。
總司點了點頭,張開手心給我看,上麵放著一大把丁銀,笑道,“呐,多的是呢,夠請好多人來演了。”
“你……你哪來那麼多錢!”我大吃一驚,據我所知我們一個月也根本就沒有這麼多俸祿。
“芹澤先生給我的,說要弄得體麵一點。”總司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得來那麼多錢啦,不過既然他給我了我就要了,反正又不是我偷來搶來的。”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一把丁銀,暗忖中芹澤到底從哪裏來這麼多錢。芹澤自己也不過是浪人出身,在加入浪士組之前也不見得生活有過得多好,就算私藏了下來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但如果說是壬生浪士組投奔會津藩後得到的俸祿那就更說不通了,因為俸祿到底有多少我們都是清楚的,加上近藤也是局長,他也沒有機會私藏錢……除非,這些錢根本就不是從這些途徑得來的。
想到這兒,我猛地一個激淩,暗叫不妙,芹澤那人是怎樣的性格我是知道的,這絕對不可能是他自己正正當當的賺回來的錢,如果實在要猜的話,那也就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些錢是他硬搶回來的!
雖然知道事情不妙,但我沒查清楚事實也不敢多說,於是佯裝平靜地對總司道,“你要辦事就別再這兒擔擱了,快點去吧,不然就得天黑了。”總司點了點頭應了,卻遲遲未走,在原地站著,直直地看著我,我有些奇怪地問道,“哎,你怎麼了,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不是,就是想說……你剛才臉色好像不大好,沒事吧?”總司關切的看著我,帶著些許遲疑問我。我怔然,朝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他看到我這般反應,籲了口氣,隨即含笑道,“你要是真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別老憋在心裏麵,前兩天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我心裏一暖,抿嘴一笑,目光不自覺地放柔了,“害你們擔心了,抱歉……”
總司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知道有些事情說讓你不想是不可能的,可是馨,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真心想要關心你的!如果你實在有什麼不高興的話你盡可以跟我說,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我看著他的眸子,那雙如星星般燦爛的眸子閃爍著誠懇的光芒,讓人難以懷疑他的真心,“馨,過去是很痛苦,我都知道,我自己也是一樣啊,可是如果你覺得悲傷的話也不要獨自一個人躲起來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我別過臉去,眸子越過了他看向院子裏那棵大樹上茂密蔥綠的葉子,輕道,“總司,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是有些事情,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們說啊……應該,怎麼說呢?”
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太多的太多,都讓我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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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銀:也作挺銀。江戶時代的銀幣品種之一。稱量流通。通常為海鼠形的銀塊,重量約43匁。由銀座鑄造發行。常鈐有“大黑”、“常是”、“寶”等字以及大黑神(七福神之一,財神)像的印。“大黑”、“常是”是銀座世襲銀匠世代沿用的名稱。見下圖。
壬生狂言:日本佛教用語。又作壬生大念佛。係日本京都壬生寺舉行之無言劇。
丁銀:http://www。seikenkan。com/images/banxianzhai/wujia/bydy。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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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撰組的開始是一個荒唐的開始,一個隻有二十來人的隊伍,但是卻有三個局長;兩個副長;十個副長助勤。至於哪個是那個,大家看文就好,寫得非常的清楚。
不過後來新見錦卻因為某些原因而被降格為副長,再後來也被肅清了,而芹澤當然也不例外,這個之前應該已經提過。
至於殿內義雄,這並非一個非常有名的人物,但仍然想要說一下。
在浪士組準備投靠會津藩之時,鵜殿長銳就另向家裏次郎,殿內義雄發出征募留京誌願者的指示,而近藤他們的請願書裏又並沒有殿內一派人的名字。於是在浪士組中又多了殿內派,當然也是不成氣侯的一派,在隊裏麵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號召力,隻有當初一起加入的幾人而已。而在會津藩士到壬生寺觀看壬生狂言之際,也並沒有把這幾人介紹他們,可見他們在浪士組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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