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章節字數:2969  更新時間:20-04-17 14:14

背景顏色文字尺寸文字顏色鼠標雙擊滾屏 滾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牧之搖頭,固執地抓著晏承浚的手不鬆:“你不想聽,我知道。從前我總怪你,怪你怎麼突然變成了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怪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我從未去想,想你為何會變,也從未試著去理解你。但自你走後,我日夜都在想,你如果真的對我無情,又何必逼著我吃飯喝藥,何必費心費力地替我守著順國?你有能力逼宮造反,明明隻要殺了我,你就可以解脫,可你沒有那樣做。你沒有放棄我,可我那時卻想讓你離開!”牧之掙紮著坐起身,心口一陣疼過一陣,逼得他淚如雨下,“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你了,晏承浚!我不會……”他大喘了口氣,胸前的紗布紅得觸目驚心。

    晏承浚被他攥得指尖泛疼,又舍不得推開,溫聲勸著,喊了軍醫來替他重新包紮。牧之精神不濟,失血過多,現在又疼又累,重新昏睡過去。晏承浚看著他臉上的淚痕,心裏那個死結終於有些鬆動,壓在他身上令他喘不過氣的東西,慢慢慢慢消弭不見。

    鹿泜國大營內,陸燃陰著臉坐著,煩躁不安地不停抖著腿,翻來覆去在椅子上換了好多個姿勢,最後幹脆站起身來回走。

    “陸燃!”人未至,聲先到。

    陸燃聽到這聲帶著怒氣的爆喝,立馬喜笑顏開地打開帳簾。

    “承浚……”

    “別叫的這麼惡心!”晏承浚冷著臉。

    “那個小皇帝能叫,我為何不能叫?”

    “你還敢說?!”晏承浚真想抽出劍把這人刺出七八十個窟窿才能解恨,“你隻說和你賭一賭,沒說要傷他!我能容忍你活著,就已經是在答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你又殺不了我,何必逞強?”陸燃笑嘻嘻地。

    “若不是受了傷,我早就取你狗命!”晏承浚咬牙切齒,嫌棄地撇過臉。

    “哎,達成目的就把我棄若敝履,真是無情!”

    他這話感慨無限,內裏的傷情寂寥聽得晏承浚一窒,隻好放軟聲音道:“我當日心生絕望,跑來殺你,完全是絕境之舉,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激牧之自傷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們兩不相欠。今後戰場再見,我必然不會手下留情。”

    “我以為,那小皇帝真的對你無情,當時我還想著,如果能證明他對你多無情,我贏了這個賭約,那你就會心甘情願地投誠鹿泜。誰知道,竟然被你說中,他真願意……為你付出那麼多……是我輸了,哎!”

    “陸燃,你不會懂的,我和他之間……”

    也罷,這些事,他和牧之知道就好,不必為外人道。

    “對了!小皇帝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給你留了遺物!”陸燃從懷裏掏出那個錦盒,丟給晏承浚。

    晏承浚一看這個盒子,就知道裏麵是什麼,也沒有打開,衝陸燃揚了揚手,轉身便走。

    “你不打開看看?”

    “我知道是什麼。”

    陸燃看著他頭也不回的瀟灑背影,心裏苦澀難言。他察覺到牧之和晏承浚之間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默契,緊緊地將他們兩個人鎖在一起,紅線纏繞如銅牆鐵壁,容不得旁人插進去半分。這種東西是經年累月的信任和愛所打磨出來的,也許真如晏承浚沒說出口的那句話吧。

    不必為外人道。

    沒想到自己半生未動過心,第一次動心,就被拒絕得這麼徹底。想他也算人中龍鳳,要什麼樣兒的人沒有呢?卻輸在一個男人手裏。

    牧之執意不肯回宮修養,沒人敢強迫他,往常晏承浚可以扮一下黑臉逼他回去,可現在如果晏承浚有一絲讓他回去的意思,他就紅著眼拉著晏承浚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說:“你在趕我嗎?你還在生我的氣?”

    晏承浚隻能一邊練兵,鼓舞士氣,一邊安慰小皇帝惶惑的心。薑舒看不得牧之追著晏承浚屁股後麵轉的樣子,氣得吐了三升血,蒙著臉衝到鹿泜國軍營裏攪了個天翻地覆。陸燃領人跑到城樓下叫囂順國背後偷襲不算真英雄。

    晏承浚站在城樓上冷著臉道:“不是我們幹的。”

    “幹了還不敢承認?無恥!”

    晏承浚氣結,回營就給羌國皇帝又寫了封信。沒兩天薑舒就被一眾護衛提著耳朵給帶走了,走之前他對著牧之大喊:“我還會回來看你的!牧之!”

    牧之感念他這大半年的陪伴紓解,早就把他當成了朋友,聽他這樣說,也衝他揮手:“有空來玩兒!”

    薑舒立馬笑成了一隻湯包,滿臉的褶兒,然後被一個黑著臉的俊朗男人按頭塞回馬車裏。

    “那人是誰啊?”牧之看著男人直挺挺的背影,好奇這個人身姿不凡,疏朗俊秀,怎麼之前沒在薑舒身邊見過。

    “羌國皇後的外甥,壽國公府的二公子。不過聽說是過繼的。”晏承浚看著那人的背影,嘴角帶著玩味的笑。

    “你笑什麼?”牧之納悶兒。

    “我是笑,薑舒的瀟灑快活日子要沒了。”

    “什麼?”

    “你傷還沒好,別站在風口吹了,快回去。”

    “那你呢?”

    “我還要去和戎毅商討布陣,你先回去,等會兒陪你吃晚飯。”

    第二年初夏,帝君班師回朝。鹿泜國沒幾年就發一次蝗災,這年初春,又是飛蝗漫天,遮天蔽日,隻好鳴金收兵。晏承浚走之前告訴陸燃,若想吞並順國,還是先把蝗災治理了再說吧。晏家軍又立戰功,京城百姓夾道歡迎。

    倆人回到宮中,牧之屁股還沒坐熱,便是一堆彈劾晏承浚的奏折送到他臉上,其中不乏對晏承浚喊打喊殺的言論。牧之草草看完,感覺比行軍打仗的時候還要累。晏承浚坐在一旁整理著軍中事務,看他揉著太陽穴不停歎氣,便笑了一下。

    牧之沒好氣地說:“你還笑!”

    晏承浚放下手裏的名冊,走到他身後替他揉著頭,溫聲道:“惱什麼?他們怕我是自然的,但凡忠誠的臣子,必定害怕我再次不受控。”

    “先皇曾告訴過朕,做皇帝最怕的,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也不是陰險狡詐的人,更不是兩麵三刀的人,而是為國為民的人。他們為了這四個字可以肝腦塗地奮不顧身,既不會聽君主的話,也不會顧及三綱五常,隻做為國為民的事。於民來說,這是好官,於朕來說,這是不受控的危險。”牧之回頭看了一眼晏承浚,“你不受控,百官罵你。他們若不受控,卻是天下人來罵朕。”

    半月之後,牧之下了旨意,晏承浚忠君護國有功,但之前罪責不能饒恕,功過相抵,不賞不罰。朝臣中自然有不忿者,牧之便讓人送了好些東西,去犒賞他們在皇帝不在的這段日子辛苦了,又連傳口諭,吹了他們好多彩虹屁。這些人才看著賞賜,滿意地閉了嘴。

    時值盛夏,湖心亭外的荷花又開了,接天蓮葉映日荷花,牧之一邊聽著遠處的蟬鳴,一邊看著宮人將畫舫劃到岸邊。晏承浚將手裏的魚食盡數丟進池子裏,擦了擦手,去牽他。

    “我不會水。”牧之緊緊抓著他的手,一隻腳在木舟和岸邊來回試探。

    “你夫君會。”晏承浚直接打橫抱起他,惹得牧之一陣驚呼,雙手牢牢攀住晏承浚的脖子。

    穩穩抱著他上了船,宮人一撐船槳,木舟離了岸,緩緩向湖中心遊去。

    牧之趴在船邊探出一隻手去玩水,晏承浚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把玩著他烏黑細軟的頭發。玩著玩著,手就不老實地從衣襟處伸進去。牧之立馬回過頭看了身後站著的福寧,又瞪了晏承浚一眼。他這一瞪,似嬌似嗔,半點警告的意味都沒有,眉目含情眼送秋波,晏承浚心頭一跳,端了一旁的果酒哄他喝下。

    那酒微甜,落肚帶出一種回甘,味道上佳,牧之貪嘴又喝了幾杯,中了晏承浚的奸計。不多時就眼花繚亂,整個人開始飄飄然。晏承浚看著這個醃漬入味的美味怎麼可能放過?將人抱進艙內慢慢褪去衣衫。

    荷香隱隱,呼吸間吐露出香甜的酒味兒,暖風熏得行人醉,兩人唇齒相交,牧之微微泛紅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晏承浚,嘴邊還帶著一絲傻笑,整個人白裏透紅,透出一股傻勁兒。晏承浚從他的唇邊,親到他的臉頰,柔軟的耳垂被津液弄濕,光線照射下,半透明的粉嫩耳垂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晶瑩剔透。

    “嗯……”半醉半醒的牧之輕哼一聲,兩隻手也不老實地去扒晏承浚的衣服,脫到腰間卻脫不下去。晏承浚今日佩的帶鉤樣式精巧,又是玉質,內裏的嵌扣圓潤規整,輕易打不開。牧之兩眼發花,頭昏腦漲,哪裏弄得下來?急的咬緊了唇,一頭是汗。

    晏承浚看他挫敗的樣子,低聲笑了兩聲,又壓下他,俯身輕聲說:“我來。”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標題:
內容:
評論可能包含泄露劇情的內容
* 長篇書評設有50字的最低字數要求。少於50字的評論將顯示在小說的爽吧中。
* 長評的評分才計入本書的總點評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