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27 更新時間:20-06-08 21:24
球球剛走到營帳前,就見到流火正奮力擋著白無憂,白無憂懷裏是昏迷不醒的陸九九。
“你這是要幹嘛?”球球看著陸九九臉如死灰,瞬間有些心虛,便幹脆隻盯著白無憂一個人看。
“我要帶他回東望鄉,這種凡人毒藥,我娘和二哥隨便一個都能解。”白無憂回道。
“兩軍交戰,你把殿下帶走,軍心必失。”流火急忙道,雖然她心底清楚,軍營裏眾將士對這個混在女人堆的太子並不抱有什麼期望,可這也是眼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借口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白無憂眉毛一挑,一腳撥開流火伸出來腿。
“要是南鹿敗了,九哥醒了還會理你麼?”球球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果然看他臉色瞬間上了鐵青色。
白無憂鬆口道:“總不能在這裏等死吧。”
“這是解藥。”忍冬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遞上了一個白瓷瓶子。
流火一臉莫名地看了看球球,球球撇了撇嘴,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忍冬會改變想法,願意拿出解藥。
倒是流火想了一會兒便砸了咂嘴,畢竟太子殿下的魅力她還是知道的。
文成宇看著麵容憔悴還被人強迫喝著湯藥的太子殿下,他不知道明明是個幫不上忙的富貴閑人,為何要叫他來此,還說有軍務相商。
陸九九有些無語地被灌了一大口藥,雖然知道被喚來的將軍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可是卻沒辦法停下那還在喂藥的手,直到一大碗藥全部喝完,白無憂才心滿意足地把藥碗放在了一邊,很貼心地給陸九九擦了嘴,以往都是陸九九如此服侍他,如今調轉身份,他做得還頗為順手,心裏居然還有一絲竊喜。
文成宇見狀,心中鄙夷,這麼一個靠著女人服侍的無能男人,不好好地在皇宮裏享受錦衣玉食,高床軟枕,非要來當什麼監軍,如今還要對軍務指手畫腳,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他抬眼想看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卻見到那喂藥的宮婢轉過身來,隻此一眼,驚為天人。
“文將軍?”陸九九喚道,見他傻乎乎地盯著白無憂看,不禁歎了口氣,用商量的口氣道,“小白,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不明就裏的罪魁禍首反問:“為什麼?”
陸九九知他性子,絕不能明明白白告訴他,那個將軍被你的美色所迷,根本聽不進去他人言語,若這麼說了,他很可能氣得當場摳下那人的眼睛,教他再也沒法盯著人看。
“你去看看綠蘿飯菜做好沒有,我餓了。”雖然綠蘿出去不過片刻,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別的方法,所幸白無憂長得聰明,腦子卻不大好,這麼一說,果然一溜小跑就出去了。
白無憂一走,流火瞬間補上了空位,在她心中自己才是伴隨主子身邊的正牌護衛,要不是打不過,也不甘站在角落,憋屈地看著兩位大秀恩愛。
“文將軍。”白無憂一走,陸九九開口喚道,文成宇才收回了視線,回過神來,忙地上前應了一聲。
“你是文相之子,不知和他是否一條心。”陸九九開口,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戒指,麵色淡然,聲音鏗鏘。
文成宇沒見過這樣的太子,在此之前他見到的都是成日裏樂嗬嗬好像沒有一絲心機的純真男子,而現在雖然他麵淡如水,可是卻隱隱看到那雙眼睛裏包含的殺伐之意。
“我和父親報國之心自然如一。”他趕緊抱拳道。
陸九九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你知道你父親對報國有別的見解,比如扶植一個頗有野心的王爺。”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帶著細微的喘息,輕悠悠地飄進文成宇的耳朵,卻嚇得他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我心隻向南鹿。”文成宇一頭狠狠磕在地上。
“若是有一天你父親協同他人逼宮,你為禁軍,該如何?”又一次追問。
“我父親不敢……”文成宇剛開口,就看到那雙深如幽潭的黑眸緊緊盯著自己,仿佛看穿了靈魂,腦中也跟著有些疼痛,他晃了晃腦袋,眼神無比堅定地開口,“造反者誅。”
陸九九咳了兩聲,接過流火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將軍之諾,我今天可是記下了。”說完吩咐流火將他扶了起來。
“魏將軍走了,這五裏亭現下要如何守?”話鋒一轉,直指戰事。
經曆前麵一番詢問震懾的文成宇,忙道:“我軍以地勢優勢死守,敵軍一時難以攻下,糧草殆盡便是其退兵之時。”
“這樣的地勢最怕積水。”一下就說出了其中破綻。
文成宇雖然已經明白這太子殿下乃是扮豬吃虎,聽到此言卻還是忍不住驚訝,便更加不敢小覷:“雨季已過,短時間不可能會有大暴雨。”
“那你可知敵軍駐紮之地十裏有一潞淩江,若敵軍引水又如何?”陸九九上次看到地圖上並沒有那條江,三年前他自東周回國曾經路過,所以頗有印象。
文成宇臉色大變,嘴上卻說:“那麼遠,不至於吧。”
陸九九左眉輕挑,“敵軍這幾日是否太過安靜?”
文成宇答不出話,趕緊就喚了賬外隨身將領,命其趕緊派人探查。
“這麼多日,怕是來不及了,如今隻能拔營了。”
“身後便是嶺山城了。”守城之戰,也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拔營是必然,但打戰卻隻能在這五裏亭。”陸九九不緊不慢地開口。
綠蘿做了一桌子好菜,流火和球球吃得無比滿足,隻有白無憂抱著碗白飯,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碗底,一點要吃的意思都沒有。
球球抓了一片五花肉塞進白無憂嘴裏,白無憂嚼吧嚼吧咽了進去,流火拈了一片苦瓜喂到白無憂口中,他也無知覺地吞進了肚子裏,兩人不由地嘖嘖稱奇,便繼續一人喂一樣,把白無憂的嘴塞得鼓鼓的。
綠蘿則看向了白無憂視線停留的地方,是太子殿下的床榻,此時忍冬正在給他診治,這不過是病人大夫之間極為普通的問診,也不知在白無憂腦中是何畫麵。
“真奇怪,毒都已經解了,按理說應該慢慢好轉,怎麼早晨退的燒,現在又熱起來了呢?”忍冬先是用手探了探,又有些不大相信,幹脆額頭貼了上去,一時間兩張臉都要貼在了一起。
卡嚓卡嚓,宛若機括般的牙齒憤怒運轉。
流火嘖嘖稱奇,“不過幾日,冷麵神醫都變成了老媽子,殿下這魅力無邊啊。”
陸九九看了一眼戒指,有些無語,明明魂魄用起來就好好的,怎麼真身一用便無法操控,軍中十幾萬人的聲音全部湧進來,差點沒暈過去,正想著,還果真有些頭暈,順勢就靠在了忍冬肩上。
卡嚓卡嚓,差點咬掉球球喂菜的手指,白無憂憤然起身,被球球和流火一左一右按著肩又坐了下去,臉色越發不好。
忍冬扶著陸九九舒服地靠好,無奈道:“莫要傷神,好好休息。”她得回去好好研究藥方,看怎樣才能讓他康複。
“你師父不會有事的。”陸九九忽然開口。
忍冬身子一凜,抬起臉苦笑道:“師父說過,醫者仁心,差點我就忘了初心。”她也曾在奄奄一息時得師父所救,拜入師門,想得便是要救人性命,卻差點成為殺人的大夫,如今想來真要是毒殺了別人,師父也不會原諒自己吧。
陸九九見她難過轉身,背影有些可憐,伸手拉住她的衣擺,正要安慰,卻被人一巴掌拍掉了手,一抬頭就見著白無憂一嘴油地隔開了兩人。
白無憂瞪了陸九九一眼,一轉頭重重地按著忍冬肩膀,氣呼呼地開口:“你師父,我救。”
忍冬肩膀疼痛,往後退了一下讓過了那兩隻手,聽他說要幫自己救師父,但這麼一個纖細美人兒怎麼看也不像有那個本事,別到時候枉送了性命才好,雖然如此,但知他是好意,忍冬也隻能道謝後,無望離去。
見忍冬走了,白無憂滿意地又折回去吃飯,看著空了的碗盤有些疑惑:“你們吃得也太快了。”殊不知有一半都進了自己口中。
飯後茶點,四個人又是圍在桌前,不得不說綠蘿真可謂賢妻良母典範,做得一手好菜,連煮茶做點心都不在話下,隻見那平平無奇的陶製茶壺懸在爐上,茶水翻滾,帶得茶香四溢,兩碟糕點,造型美觀,軟糯酥香,看著便食指大動。
待杯中添滿茶,三隻手便一人搶了一塊糕點塞進口中,不約而同發出滿足的聲音。
嗜吃的人又多了一個,綠蘿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
四人正吃著,野離回來了,見陸九九正在熟睡,她本是暗探,和綠蘿、流火平日裏也無深交,不大好加入她們,便要轉身離去。
“野離麼?”床上的人卻醒了。
野離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匆匆上前,“殿下怎知是我?”她扶他坐起。
“你身上有我送的芙蓉玉牌,聞到了就必然是你。”陸九九剛剛睡下沒多久,又被吵醒越發疲憊。
看到陸九九唇色盡白,麵容憔悴,野離不由揪心道:“殿下大可休息,這事也急不來,晚點通報也可以。”
“說吧,皇城如何了?”陸九九閉目養神。
“武安王在皇城中留有五千兵士,昨夜已攻破皇城,現下隻缺帝王詔書和玉璽了。”野離道。
“他拿不著。”陸九九依舊閉著眼睛,卻很肯定地回答,既然要挑起九鹿正臣逼宮,又怎麼能讓他稱心如意呢。
“可魏將軍的援兵根本不可能趕得上救援。”野離不明白。
“城中早有部署,魏將軍此舉足以證明其並無異心。”陸九九微微睜開眼,“那些事不談也罷,你身子好些沒?”
沒想到他忽然話鋒變了,野離眼神一軟,聲音也小了許多:“無妨。”
“本想讓你好生休養,這沒幾天,還是要倚仗你聯係夜棘族人,真是辛苦了。”陸九九從枕頭下拿出一隻刻著木芙蓉的白玉鐲子,拉過她的手套了進去。
“殿下為何總是送我木芙蓉?”野離看著那玉鐲,太子殿下賞賜的所有物品都有這種花的圖樣。
“可能是你們很相像的緣故吧……”說著話,陸九九睫毛抖了抖,疲倦的快要睡著。
野離見狀,輕柔地扶他睡下,拉起了被子,在看到那清秀麵容時,微愣了片刻,趕緊轉身,低頭離去。
要不是流火拉著白無憂,他已經衝上去推開那個眼神都要吃人的臭女人了,這下見人走了,才漸漸寬下心來,卻還有些不可思議地說:“她臉紅什麼?”
球球太矮隻能跪在凳子上,手肘卻在桌上,拖著腮幫,看著氣呼呼的白無憂,好心提示:“雖然不及仙界裏的那些美人天姿國色,在人間啊,九哥這種清朗俊逸的儒雅風還是很吃香的。”
“吃香?他這是見誰都勾引。”又要站起來,流火又把他按了下去。
“殿下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別又把人吵醒了。”流火提醒道。
白無憂聽她這麼說便不好發作,隻能生氣地鼓起腮幫,趴在桌上思考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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