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為表予心

第一卷 畫梁呢喃雙燕驚殘夢  第二十七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二）

章節字數：2572  更新時間：08-08-18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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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身後之人湊上前來，與他耳語了一番，大胡子笑的奸詐，“我這裏還有副對子，聽聞夏熵紫竹公子才高八鬥，不知可否替我等解惑？”美男桃花亂飛地媚笑一聲，“煩請指教。”大胡子看了眼歐陽明，昂聲道，“騎奇馬，張長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單戈成俘。”看來這大胡子是存心要挑釁了，這八大王分明就是他們的戰神阿泓海，單戈成俘，指的怕是歐陽明了。阿泓海漢文名鄭軒晟，性格乖張，是大月氏王阿泓芎佶的八子，因卓越的戰術和攻無不克的戰績被稱為戰神。據傳聞阿泓芎佶五十歲方得此子，因此格外寵溺。在及冠之時，還將自己的寵妃簫氏和完顏氏送予他，寵溺之過，由此可見一般。

    大月氏對西擴張中，鄭軒晟滅了北國，俘虜三千餘人。在北國都城南佤城，鄭軒晟下令屠城三日，哀鴻遍野，三日後城中已無人跡。後據《夏熵。三胡史》載：阿泓芎佶召鄭軒晟問之，“北國戰俘，染病者不下百人，當如何？”鄭軒晟笑曰，“請召病俘於殿前。”阿泓芎佶允之，召病俘百人於思政殿前。鄭軒晟以刀示天曰，“當斬之。”頃刻間，數百病俘身首異處，血洗思政殿。阿泓芎佶不以之為然，讚曰，“成事者當如八子也。”如若兩國真的開戰，怕是要生靈塗炭了。

    殿內的氣氛陡然升了級，有了些劍拔弩張的感覺，再看歐陽明漸漸握緊龍椅，臉色鐵青，太皇太後以手拍之，示意他稍安毋躁。美男不屑一笑，“偽為人，襲龍衣，魑魅魍魎八小鬼，鬼鬼犯邊，合手即拿。”大胡子斜視著他，冷笑一聲，“屑小欺大乃謂尖。”“愚犬稱王便是狂。”美男適時地甩出了招牌的“無為”，還頗為無奈地打了個哈欠。大胡子氣的漲紅了臉，一對眼睛也變的鼓鼓的，再也說不出話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太皇太後輕笑一聲，“筠竹，看來去關外的這幾年，你那張狂的性子還是沒變啊，可別把人家使節嚇著了。”美男拱手道，“筠竹不敢造次，隻是相互切磋而已，不可當真。”我心道，那大胡子怕是今晚要氣的咽不下飯了。美男朝大胡子施了一禮，退了回來。

    大胡子身後著鬥篷之人忽然站了出來，“小的是大人的書記官米溥，鬥膽也來切磋一題。”大胡子迅速站到了那人之前，“我的屬下不知禮數，還請皇帝陛下恕罪。”歐陽明打量了那人幾眼，緩緩道，“但說無妨。”米溥笑道，“還請諸位同我出殿一看。”卻見米溥指著殿外的一塊巨石道，“初到貴寶刹，見這石頭生的甚為奇特，便多瞧了幾眼。爾時大梵天王①即引若幹眷屬來奉獻世尊②於金婆羅華③，各各頂禮佛足④，退坐一麵。爾時世尊即拈奉獻金色婆羅華，瞬目揚眉，示諸大眾，默然毋措。有迦葉⑤破顏微笑。世尊言：‘吾有正法眼藏⑥，涅盤⑦妙心⑧，即付囑於汝。汝能護持，相續不斷。’時迦葉奉佛敕，頂禮佛足退。圓真大師，可知我所講？”

    圓真大師笑道，“世尊於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盤妙心，實相無相⑨，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伊為新至我，我為舊來伊，拈花一笑，心是口。老衲已是出家之人，不便過問紅塵之事，施主何必問予老衲呢？”我看這米溥來者不善，還試圖把圓真大師也拉下來，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米溥以佛禮行道，“大師不愧為夏熵第一高僧。”隨即又道，“既是佛法高深之地，那麼請問在場的諸位，憑一人之力，如何能將這巨石移至前方的慈恩殿？”他這一講，全場都炸開了鍋，“這石塊如此巨大，僅憑一人之力簡直是癡人說夢嘛。”“除非天賦神力，佛祖顯靈，否則怎能動它？”圓真大師笑著看我，我亦回以一笑行了一禮。葉曦微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可千萬不能讓蠻子看低了咱們。”我安慰道，“車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難道在場的諸位大人們就無人可解了麼？”米溥口帶輕蔑道。阮霄笑道，“這位小兄弟，何必著急，想我夏熵人才濟濟怎會無解呢？”江巍然回身看了江垣芪一眼睛，江垣芪竟往後縮了縮，我暗自好笑，江巍然這等精明之人怎麼就生了江垣芪這麼個窩囊的兒子。回神一看，江巍然已是看著我，我隻好低下頭來，假裝沒看見。米溥拉了拉鬥篷，笑道，“莫不是你們的人才都去會周公了？”他身後的使節們轟笑作一團，使的氣氛更加尷尬了。美男甩著“無為”玩味道，“莊生曉夢迷蝴蝶，這樣的意境自然不是人人能夠體會到的。小鬼擾人清夢，不好，不好。”大胡子氣極，“你……”米溥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說了什麼，大胡子臉色稍緩，“我下屬出的題，若是你們答不上便作罷了，那此次和談也不必再提了。”

    “且慢！”我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葉曦微扯住我，“妹妹，不可鹵莽。”我擺了擺手，“姐姐放心。”等到現在，我就是想看看這大月氏人打的是什麼主義，原來不過如此。但是我更不理解的是以江巍然，歐陽朔等人的道行不可能無解，隱忍不發，他們又圖的什麼？米溥打量了我幾眼，“這位姑娘有何指教？”我抱拳道，“既是小題，殺雞焉用牛刀？由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就可以應付了。”在眾人的注視下，我讓僧人找來柴房中未劈的圓木，一路鋪向慈恩殿。又借了他們平日操練用的木棍，找了塊大小適中的石塊，將木棍放在石塊上。我使勁一撬，“砰”地一聲，巨石向前移動了幾步，眾人的驚歎聲不絕於耳。一個時辰以後，巨石已是到了慈恩殿前。米溥拍手道，“姑娘好膽識。”

    ①大梵天王：佛教語，印度神話中世界萬物的創造者，地位相當於中國的盤古。因為他善惡不分，所以既是世間萬物的創造者，也是魔鬼、災難的製造者。

    ②世尊：佛陀的尊稱，指佛祖釋迦牟尼，簡稱為佛，佛教的創始人，俗姓喬達摩，名悉達多，因為他是出生於釋迦族的一位聖人，故被尊稱為釋迦牟尼（即“釋迦族的聖人”）。

    ③金婆羅華：金色的婆羅花，（一說紫色的金蓮花），“華”為“花”的通假字。

    ④頂禮佛足：禮拜佛陀的足，這是佛教最隆重的敬禮法。

    ⑤迦葉：摩訶迦葉尊者，佛祖的大弟子，後成為印度禪宗初祖，至第二十八代達摩時傳入中國，中國奉達摩為禪宗始祖。

    ⑥正法眼藏：正法是指全體佛法，眼是指普照宇宙，藏是指包含萬有。

    ⑦涅盤：梵語的音譯，舊譯“泥亙”﹑“泥洹”。意譯“滅”﹑“滅度”﹑“寂滅”﹑“圓寂”等。是佛教全部修習所要達到的最高理想，一般指熄滅生死輪回後的境界。

    ⑧妙心：奧妙的心法。心法：指經書典籍以外傳授的佛法。

    ⑨實相無相：實相：指世間事物本來的麵貌或狀態。佛教認為，實相也就是無相、空相。無相：與“有相”相對，是指擺脫對一切事物的有相認識後感悟真知的最高境界，即“於一切相，離一切相，即是無相”。

    注：注釋由拈花一笑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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