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52 更新時間：08-08-10 15:08
於是遠遠的，一個人影飛奔而來，像一團火一般豔紅。
那人身手了得，速度之快並非常人能及，一會兒工夫便站於麵前。青彥細看後吃了一大驚，竟是個女子。襲一身紅衣，豔麗至極，眉清目秀，柔中帶著一股抹不去的剛毅，有著男人一般銳利的眼神，但也確實是個美人。雖說是女子，卻與青彥差不多一般高，且挺拔有力。她看了一眼青彥，拱拱手，轉身邁出幾小步，“唰”地抽出腰間的佩劍，插到路旁石頭下的縫隙中，隻輕輕一撥，那磐石便輕巧地翻了過去，露出地下藏著的錢袋。
青彥看著她彎下腰建起錢袋遞到他麵前，瞪大了眼不知該說什麼。那女子晃了晃錢袋，青彥這才收回茫然的眼神低頭細細端詳。看清了，那兩個錢袋竟然一模一樣，同樣墨色的底，繡著芍藥，隻是袋口係繩的顏色不同，不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青彥驚訝，天下竟也會有如此之巧的巧合啊。
女子見青彥愣在那裏，便自顧自換過了錢袋，又拱手道：“讓公子費心了。說來不怕見笑，我家小姐從小不勝酒力，今朝又貪杯，稍一過頭便性情大變，刁蠻又任性，其實本不是如此。勞公子費心，在下於此賠個不是，望公子海涵。”
那女子一開口，又驚得青彥後退了幾步。
“男的？”一向鎮定的青彥竟喊出了聲。那精致的容貌與微低的嗓音實在不能令人聯係到一起。轉念一想，又喊出了聲：“小姐？”青彥轉過視線，恰巧遇見躲在那男子身後的“少年”的目光。那“少年”吐了吐舌頭，笑出了聲，仿佛看雜耍般有趣。
“這年頭怪人真多啊，還盡非等閑之輩。”青彥內心微汗。
男子看青彥一臉驚訝與疑惑，又笑著說：“讓公子見笑了。”邊說邊抹去了淺妝，摘下了頭上的珠釵，散下烏黑的長發，確實是男子，卻長得如女子般好看。
見他如此客氣，青彥也拱手道：“方才不知這位是小姐，多有冒犯了。”轉過頭看著那男裝打扮的少女，想著剛才攬她入懷，又尷尬的迅速轉開視線。“聽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罷。莫非家鄉有什麼特殊習俗，都作這種打扮？”見青彥一頭霧水，此刻又哭笑不得，紅衣男子笑出了聲：“怎麼會。說來慚愧啊。其實應該怪我不好，沒好好看著小姐，酒多誤事，昨日打賭輸給小姐，今日便被逼著換上這一身衣裳，真是拿她沒辦法。”說罷身後的少女縱身一躍，抱住那男子的脖頸，壞笑著看著青彥：“他是我的不許動歪腦筋哦，嘿。”又轉過臉對著男子說：“格桑好討厭，扮女人比我還好看，哎……”“小姐別鬧了，你就成心喜歡作弄格桑罷。誰好看不是明擺著的麼。”那個叫格桑的男子嗔怪道，又揉了揉少女的額頭，分外憐惜。在一旁的青彥微笑著心想，真是奇怪的主仆。
那男子難得的爽快，又拱手道：“在下姓瑜名格桑，我家小姐名喚……”說到一半又被身後的人一下扯過去，摧他快走。
“後會有期，青彥將軍。”即使被人拉著臨走也不忘禮節。
“什麼後會有期啊。這種人以後不要見啦格桑。”那小姐在前麵沒好氣地數落。
“小姐，別鬧了。”男子微怒。
“喲，格桑生氣嘍……”
“……”
“格桑吃醋了……”
“……”
“格桑是個大美人兒哈哈。”
男子一聲不響扛起了在一邊羅索不停的人，快步向前。少女漫不經心地玩弄男子垂下的衣角下擺。兩個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卻依稀聽見少女突然變得及其溫柔的嗓音。
“呐格桑，那個人特別喜愛芍藥呢，為什麼呢？
漸漸又仿佛聽見緩緩吟唱。
“物是人逝，斯人安在，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紅藥……”青彥凝視著他們離去的地方，反複呢喃著這兩個字，隻覺心痛不已。他難過得蹙眉，懷疑自己是否出現幻覺，空氣中漂浮的悲傷無孔不入，這樣的話語，竟出自那位漂亮的刁蠻小姐之口。
“紅藥……”
那一場荒唐的相見落下帷幕。殘留的物品漸漸消失無蹤，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仿佛水紋一般蕩漾，又慢慢平靜得不留痕跡。隻是某些東西已不動聲色地在一些人心中刻下了或淺或深的印跡，或是一些征兆。
然而總有一些事情是青彥無法盡數了解的，比如說巷陌的拐角，那對主仆的耳語。
“小姐。”
“嗯，我知道。”
“故意的吧。”
“不盡數是。不過這樣也好。”
“小姐，你真的打算要……”
“怎麼，有何不妥？”
“不，格桑隻是擔心小姐。喝了那麼多酒，就不怕真的醉了。”
“我有分寸。”
“小姐。何必這麼勉強自己。”
“沒事。別擔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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