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66 更新時間:08-08-30 13:19
白玉薇羞怯地向二皇子福身:“玉薇見過二殿下。”
二皇子上官暄五官不比大皇子上官曦那般分明,他俊朗的線條更顯得溫和,笑容溫柔,然而卻無形之中帶著距離。再溫和,卻不容易親近。此時,他虛扶起白玉薇,笑道:“白小姐多禮了。”
白玉薇聽得他溫柔的嗓音近在耳邊,不由地紅了臉:“玉薇帶二殿下去後花園轉轉,好麼?”
上官暄頷首:“白小姐請。”
白玉薇與上官暄並肩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一顆心跳動得厲害。正想著找什麼話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暄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蘇雨謠看向大姐,曖昧一笑道:“原是來看未來的嬌妻呀。”
白玉薇被她臊得厲害,嗔道:“雨謠!不要胡說。二殿下是跟皇上來的。”
“皇上?”蘇雨謠裝作驚訝,問上官暄,“皇上來了?”
上官暄心裏明白她的伎倆,道:“若不是皇上來了,你睡什麼覺呀?”
蘇雨謠吐吐舌頭,撒嬌道:“暄哥哥,明知故問非君子。”
白玉薇聽著奇怪,納悶道:“妹妹你是謊稱歇息了不想見皇上麼?”
蘇雨謠與上官暄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白玉薇則暗暗低下了頭,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蘇雨謠嗬嗬笑道:“那我就不叨擾大姐和大姐夫啦。先走一步。”
“是去救曜嗎?”
“當然。那個笨蛋竟然跟皇上去聽雨閣!哎。”
聽雨閣是座院子,當年蘇洛身懷六甲時,親自為肚子裏的孩子所設計,隻是蘇雨謠更喜歡蘇苑,聽雨閣便成了白家一處“世外桃園”。風景能入畫、亭台樓榭無一不精,假山流水美得不像話,更甚那流水丁冬聲竟如春雨之夜的雨聲般輕靈。風景美是實話,可是大晚上的,能看什麼風景?況且,這府裏誰不知道每次皇上半夜造訪聽雨閣,不是談論詩詞,就是品析國家大事。連老爺也私下裏說皇上一來聽雨閣的意境就毀了。
哎,好奇心害死人,三皇子上官曜從未到過聽雨閣,不知道皇帝這一大敗筆,竟興致勃勃地跟著去了。
聖宗共有五子三女,蘇雨謠自小除了上街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裏待著,除了大皇子上官曦打小就住在先皇後的娘家外,與其他皇子混得很熟,尤其是三皇子上官曜。
上官暄打趣道:“你現在去,不怕被父皇抓個正著嗎?”
蘇雨謠挑眉道:“山人自有妙計!”輕笑一聲,便揚長而去。
上官暄盯著她的背影,不禁笑出聲,想了想,對白玉薇說:“白小姐,我們去看看這丫頭能搞什麼名堂,好不好?”
白玉薇看著上官暄展顏的樣子,心裏悶悶的,好象自己與他的距離很遠很遠,剛剛雨謠與他站在一起時猶如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對她很溫柔地笑,她叫他暄哥哥,兩人毫不拘禮地打趣。她站在一邊,就好象是個丫頭,有雨謠在,她隻能站在她的背後麼?
“白小姐?”
“啊?”白玉薇看到上官暄凝視著自己,紅了臉,輕聲說,“全憑二殿下安排。”
上官暄笑笑:“那我們走吧。”
與白玉薇在一起,他有種不舒坦的感覺。她對他總是禮數周到,一聲聲“二殿下”,更時時刻刻讓他記得自己是個皇子。不比蘇雨謠,即使是惑人的容顏是白玉薇根本無法比擬的,可她的一顰一蹙卻讓他放開身心。
蘇雨謠在聽雨閣外學著布穀鳥叫了三聲。“不如歸去”、“不如歸去”、“不如歸去”。這樣明顯的暗號,聽雨亭中的上官曜一聽便明白了,借著遊覽聽雨閣的名頭溜了出來。
一見到蘇雨謠便問:“你不是睡了嗎?”
蘇雨謠挑挑眉說:“三殿下駕臨寒舍,小女子理當為殿下當回向導,夜遊聽雨閣。”
上官曜看她雖笑,眼眸卻清冷得很,知道她必有要事相商,便說:“既如此,麻煩蘇小姐了。”
蘇雨謠邁步上了回廊,她要去的地方是聽雨閣的後院,有一人工湖,叫聽雨湖,湖上有一小島,島上的樓閣才是真正的聽雨閣。蘇洛生前有言在先,聽雨閣是給女兒的閨房,雖然後來蘇雨謠久居蘇苑,但白府上下依舊把這聽雨閣當成是小姐閨房,閑雜人等不許靠近聽雨湖半步。
上官曜見蘇雨謠在湖岸邊一棵楊柳下停了步子,問:“什麼事?”
月色經過湖麵反射,映在蘇雨謠的眸子裏,顯得很冷很冷。
“今兒我碰見大皇子了。”
上官曜毫不驚訝,淡淡地問:“哦?大皇兄回來了呀。”
“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上官曜挑挑嘴角,道,“最近忙著給未來嶽父準備壽禮,廢寢忘食。哪有空管人家的閑事!”
蘇雨謠輕笑一聲:“怕是他剛出蘭家,你便收到消息了吧。”
上官曜笑道:“雨兒對我真是了如指掌。”
蘇雨謠正色道:“他回來幹什麼?總不是為我爹祝壽吧。”
“你還不興人給死去的母後上柱香麼?”上官曜說的輕描淡寫,可眼裏滿是算計的精光,“蘭皇後的忌日在一個月後,父皇準備好好為她過個忌日。”
蘇雨謠皺下眉頭:“二十年了都那麼過了,今年皇上怎麼想起要好好操辦一次?”
上官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因為在她忌日那天,父皇會冊立佟貴妃為後。”
蘇雨謠一楞,隨後淺笑道:“那真要恭喜三殿下了。”
當今皇上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並沒有三千後宮。他與佟貴妃自小青梅竹馬,後來繼承了皇位,皇太後的旨意使他不得不娶了蘭太師之女為後。蘭氏知書達禮、溫婉大度,聖宗很是敬重她,大婚後數年,隻她一人。直到二十年前,蘭氏哮喘發作,救治不及,撒手人寰。聖宗才將等他多年的佟妃迎進了宮。
聖宗共有五子三女。大皇子上官曦、二皇子上官暄、大公主上官裕儀是故去的蘭皇後所出;三皇子上官曜、四皇子上官暝、二公主上官彥儀乃佟貴妃所出;五皇子上官昀、榮憲公主上官淳儀皆是皇帝無意中寵幸的宮女所生。
除了五皇子年幼,尚不滿十歲,其他皇子都已長大成人,並且個個是人中龍鳳。
蘇雨謠笑笑說:“有一個好消息。還有有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上官曜反手站在湖岸,背對著蘇雨謠。可蘇雨謠知道,此刻他一定是略帶著微笑,“溫和”地看著前方。
“壞的。”
“韓元天來京城了。”
上官曜的眉宇一下皺起來,又立馬鬆弛,道:“果然是來去無蹤。我可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我也是在流蘇苑趕巧碰見了。”蘇雨謠皺眉說,“韓元天多年不在京城一帶出現,這回怎麼跟大皇子一塊兒回來了?”
上官曜說:“不是大皇兄。是二皇兄。”
蘇雨謠想起在流蘇苑,上官曜看到韓元天時不像是認識的樣子。可是,怎麼會跟上官暄扯上關係?
“暄哥哥?”
“你忘了二皇兄的‘梅花三弄’是誰教的了?”
兩年前,聖宗考眾皇子功課時,一向溫文的上官暄卻當場表演了一套行雲流水、柔中帶霸氣的劍法——“梅花三弄”,讓眾人很是瞠目結舌。
“世上除了韓元天,還有誰會讓二皇兄學武?”
蘇雨謠點點頭。韓元天本是蘭家家仆,蘭皇後見他武學天賦極高,便送他上山學藝。後來韓元天出師,蘭皇後便請他教習二皇子武藝。眾人皆道二皇子溫文爾雅,是個書生,不適合習武,韓元天也在多年前離開皇宮,巡遊天下去了,滿朝都以為二皇子習武之事就此不了了之。沒成想,二皇子早已學成出師。
若不是傳聞那場考試,聖宗會決定太子人選,恐怕上官暄還要隱藏些時日吧。
“流蘇苑,你要盯緊點。”上官曜走到蘇雨謠麵前,看著她,嚴肅地說,“都到齊了。好戲就要開場。千萬別掉以輕心。”
蘇雨謠點點頭,說:“我自有分寸。”
“很好。”上官曜笑了笑,隻是笑意根本沒有蔓延的眼眸中,道,“白卓回來了。白誠也回來了。雨兒,你……”
蘇雨謠輕笑道:“三殿下還不了解我哥哥的脾性麼?”
上官曜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的武功是極高的,聽得見腳步聲往後院來,仔細聽,分辨得是上官暄的腳步聲。當他們出現在聽雨湖時,上官曜將蘇雨謠摟在了懷裏。
蘇雨謠一驚,剛想掙開,可也聽見了腳步聲,雙手環上了上官曜的腰。
上官暄和白玉薇走到聽雨湖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上官曜與蘇雨謠“深情”相擁的一幕。
上官曜吻了吻蘇雨謠的發絲,說:“雨兒,等你及笄,我就去向請父皇賜婚,好不好?”
蘇雨謠羞怯地點點頭。
白玉薇紅了臉,側過頭,看見上官暄一臉尷尬,鼓起勇氣,低低地喚了聲:“妹妹……”
聽見白玉薇的聲音,蘇雨謠驚恐地掙脫出上官曜的懷抱,看著上官暄和白玉薇不知所措:“姐姐,我,我們……”
上官曜紅著臉低下頭,作揖道:“二皇兄。”
上官暄尷尬地清清嗓子,說:“為兄和白小姐隨便走走,真巧。”
上官曜仍是低著頭,道:“二皇兄,你,你……”
上官暄轉身對白玉薇說:“白小姐不是說備下了酒菜嗎?趕巧遇到了三弟和雨謠妹妹,一塊兒去熱鬧熱鬧,可好?”
上官曜摸不準上官暄在打什麼主意,暗裏跟蘇雨謠相視一眼。蘇雨謠心裏有了主意,便害羞道:“我……我要去歇息了。你們……你們請自便。”裝著羞惱的樣子跑開了。
上官曜欲追不敢追。上官暄看在眼裏,猜測莫不是這個深不可測的三弟真的喜歡上了雨謠?
上官暄笑道:“三弟,怎麼還不去追?”
上官曜頓時喜出望外:“謝二哥!”匆匆而去。
“二殿下……”白玉薇怯怯地問,“您會把今晚看到的,告,告訴皇上麼?”
上官暄笑道:“三弟若真和雨謠結了親,難道不是好事麼?”
見上官暄笑得坦然,白玉薇放下了心。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他會在意三皇子與雨謠……可是,現在她似乎知道了答案,二皇子的心裏純粹將雨謠看作是妹妹。這樣是否意味著有一天,她會得到他的心?
上官曜跑出聽雨閣卻並不急著去找蘇雨謠,或者說根本不必再找她。事情已經談完。於是,他便開始在相府裏隨處逛逛。蘇洛嫁進白家後,將白府上上下下翻修了一遍,外頭傳聞白家的哪塊石頭一碰就有出現條密道,順著密道走就可以走到聽雨湖的下麵,穿過了聽雨湖再往前頭走,就是蘇苑了。有好事者說,當年白夫人不許白宇見蘇洛,白宇就是從這條密道去的蘇苑。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算是一段佳話吧。
上官曜站在假山前,笑道:“小姐準備觀察本皇子多久?”
白玉茹從樹影後走出,羞怯地福身:“見過三殿下。”
上官曜轉身虛扶她一把,說:“這麼晚了,小姐還未歇息?”
白玉茹道:“如此良辰美景,玉茹睡不著,在此賞月。”
上官曜抬頭看著半圓之月,笑道:“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不是很好麼?”白玉茹輕聲說,“三殿下怎麼如此傷感?”
上官曜歎口氣道:“小姐不明白的。情之所至……”
白玉茹一驚,猶豫再三,忍不住問道:“三殿下,有心儀之人了嗎?”
上官曜隻看著月亮,久不說話。就在白玉茹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之時,隻聽得他默念了聲說:“雨謠……”
白玉茹心中一顫,神色不再平靜,她壓製不了心裏的湧動,遂福身說:“夜深了,玉茹該回房了。玉茹告退。”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處,上官曜才轉過身,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白玉茹回到房裏,貼身丫鬟霏兒見她一臉的憤恨,趕緊問道:“小姐,那蘇雨謠又招惹您了嗎?”
白玉茹咬牙切齒道:“又是蘇雨謠!真是狐臊坯子!跟她娘一個德行!”
霏兒遞過一杯茶,說:“小姐您先別氣,跟霏兒說說。霏兒幫您想想辦法!”
“辦法?”白玉茹瞪向霏兒,噌地站起來,捏著霏兒的下巴,憤恨地說,“從前你想了多少辦法,結果呢,哪次整到那死丫頭了!還不是被人家反打一扒?你是不是嫌你家小姐我活得太久了!”
手一用力,霏兒被推在地上,痛得說不出話,卻趕緊跪在白玉茹麵前,求饒說:“小姐,是霏兒太笨了,您不要生氣!這次,霏兒一定不讓小姐再吃虧了。霏兒聽霈兒跟廚房的幾個奴婢說,蘇雨謠還沒準備好給老爺的壽禮呢。小姐,我們可以動動手腳,叫她準備不成。”
白玉茹冷靜下來,思索了會兒,搖頭道:“不行。這點事兒太小。爹爹寵她,就算她沒準備壽禮,爹爹也不會責怪她的,娘又不好明著辦她。更何況,這次有三皇子……”
“三皇子?”霏兒不明白三皇子怎麼扯上關係了,但見白玉茹一臉的凝重,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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