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0 更新時間:20-07-02 18:23
腦子裏突然就回放起窗戶逃跑那一幕。
“糟了,丟在悅來民宿了。”盛軒槐又看了看麵前無形的時空洞,咬牙轉身,“我得拿回來。”
“現在就回去?”盛軒槐要回,晏長川說什麼也是要跟著的。
“嗯。”
“走吧,我陪你。”
盛軒槐就著微涼的月光看了看他的臉,某根心弦就那麼突兀地顫了一下。
他剛邁開腳,眼前突然一陣發黑,膝蓋骨一軟,眼看就要朝前栽去,得虧晏長川眼疾手快地扶住。
“怎麼了?”晏長川著急地問。
“突然有點暈……”盛軒槐抓住他手臂站穩腳跟,“估計是低血糖了,沒事,一會兒就好。”
“一天沒吃飯又跑這麼遠,你們學霸身體素質普遍偏低看來半點不假,”晏長川把人扶到石頭上坐下,“在這兒緩一會兒吧。”
秋天夜晚的風涼涼地吹著,吹的本來有些迷糊的盛軒槐更迷糊了,或許是累的,也或許是困的,反正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靠人家肩膀上睡著了,還一覺睡到天亮。
賊香。
醒來時候正逢天際破曉,自己身上還披著晏長川的黑色外套。
盛軒槐尷尬地坐好,把衣服拿下來胡亂地揉成一團,像觸電一樣塞回晏長川懷裏。
“醒了啊。”晏長川把衣服穿上。
“謝……謝謝。”盛軒槐盯著自己的腿,“你……沒睡麼?”
“怎麼可能,你醒的時候我也剛醒。”
“你不冷嗎?”
“沒事,我抗寒。”看人還一臉過意不去,晏長川笑了,“其實有點冷的,不過抱著你就不冷了。”
明知人不禁逗,偏偏還喜歡隔三差五調戲一下。
盛軒槐趕忙站起來:“回去吧。”
“好。”
兩人先到街上買了點早餐填飽肚子,這才返回悅來民宿,民宿大概是開門不久,店裏沒什麼人,店外的車也撤走了,隻有女東家在櫃台前低頭撥著算盤,口中念念有詞。
兩人備好以防萬一的槍,大著膽走了進去。
通緝的人畢竟隻有橙子,現在橙子不在這裏,他們二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危險。
東家聽見腳步聲抬頭,神色大驚過後很快平靜下來:“是你們啊……看來程大少爺說的沒錯,你們一定還會回來的。”
看樣子,那個大少爺是拿到項墜了。
大概是由於心虛,東家自始至終都不敢看兩人的眼睛,擱在算盤上的手盯著一顆珠子上下來回撥得啪啪響。
“大少爺說,如果你們想找回丟了的東西,就到城南的長生茶館二樓一號雅間等他,今晚明晚都可以,最遲明晚,不然你們的東西,他就收下了。”
“他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們?”盛軒槐問。
“這我不清楚。”東家小聲說,“大少爺人很好,樂善好施,他找你們大概是有什麼事兒吧,你們大可放心。”
晏長川沒說什麼,盯著東家看了很久,直把人看的不自在,才拉著盛軒槐轉身出來。
“走吧,這沒什麼好留的,去城南茶館。”
長生茶館也是一棟雙層樓,擱外麵看著就覺得仙氣飄飄,裝飾簡約,古樸厚重,頗有年代感。
盛軒槐晏長川早早坐在二樓雅間的梨木八仙桌旁,喝著不知出處的綠茶,等人。
夕陽將落未落,窗外倦鳥歸巢的時候,雅間的門被叩響。
還是那身熟悉的軍裝,晏長川想了想,這大概是第三次看見他,程大少爺。
“來了。”他揮揮手讓隨從留在外麵,進屋脫下外套和帽子,對著屋中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的兩人打了個手勢:“別客氣,坐。”
盛軒槐看著他跟程枝城一模一樣的臉,頓時感覺不知該說什麼好。
想不到憨批在這裏還是個風雲人物。
“二位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程大少爺把隨身攜帶的槍也卸了,擱在門口的櫥櫃上,這才走過來在對麵坐下。
“那敢問程大少爺找我們有什麼事?”晏長川問,腰杆挺的筆直,雖然服裝不占優勢,氣場不能輸。
“那我就直說了,是這樣,之前劇院那次我有急事耽擱,葉公子的戲沒有去聽,事後卻聽說有人冒充我,他還有三個朋友,想必你們便是其中二位吧?”程大少爺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一圈,淺抿一口茶。
“不錯,”盛軒槐說,“為躲土匪無意冒犯,對不住。”
“沒關係,也沒出什麼亂子,倒是手下人緊張警惕,直接下了通緝令。”
“無妨,理解。”畢竟軍閥呢,身份豈可兒戲。
“實不相瞞,我想見見和我相像的那位仁兄。”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已經離開了。”
“啊,那還真是有點遺憾。”
這個程大少爺,說話口吻確實挺和氣的,然而不開口的時候,還真是不怒自威。
“那天的戲是長輩安排,沈家二少留洋回來,長輩們特地安排這場戲說要增進一下感情,可我沒去,二少也沒去,這是事實,”程大少爺轉了轉茶杯,神色有一分凝重,“事後我見過二少一麵,他解釋說他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但他無意透露出那晚的一些細節,尤其是……他說那人和我有八|九分相似,這般篤定,我懷疑……”
“懷疑他其實在場?”盛軒槐說。
“不錯,所以,我想請二位幫個忙。”
晏長川笑了:“程大少爺,我們不過外城來的,您對我們不知根不知底兒的,就這麼信任我們了?您手下的人使喚著不好用麼?”
程大少爺掏出一個錦盒打開,裏麵幹幹淨淨地躺著盛軒槐的項墜:“自己的人也有局限著不好用的時候,二位放心,了結之後,自當完璧歸趙。”
交易啊。
“那程大少爺想讓我們怎麼幫?”
“簡單來說,我想請二位幫我確認,沈家二少和葉公子,是不是同一個人。”
“……?!”
“我有種感覺,我和葉公子認識半年多了,情深義厚,但還沒有見過他卸下粉黛之後的樣子,這裏有一張沈家二少的畫像,勞煩二位幫我確認一下,具體原因不便多說,這對我很重要。”
晏長川思考片刻,問:“葉公子下場戲是什麼時候?”
“今晚,屆時我會去聽。”
“好,今晚就給你答複。”
華燈初上,檀州城的夜晚人來人往,玉樓春屋裏屋外一片喧囂嘈雜,人聲鼎沸。
葉公子,是這片繁華裏最紅的角兒。
劇院人多眼雜,程大少爺照例坐在第一排主賓位上,微笑默歎的表情裏藏了絲探究的意味。
晏長川盛軒槐悄悄潛入後台,安靜等待葉公子的落幕。
他們對著畫像仔細研究過了,沈家二少男生女相,細眉杏眼,最突出的是左眉尾有粒朱砂痣。
葉公子唱完戲有一陣了才回到後台,他動作有些急,先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坐在妝台前開始卸妝,後台有一兩人在打理雜物,這位葉公子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麼,角落裏的兩人始終無法看到他的正臉。
他動作很快,不過幾分鍾便結束離開,步履匆匆,從後門離開的時候劇院的人都還有一半多沒走。
兩人緊跟著他,葉公子在出後門之前又進了一個房間,出來時居然是一件黑色的長褂子,帽子壓的很低,提著一個布袋,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本以為這樣跟著,隻要跟到沈家差不多就可以確定了,沒想到居然越跟越偏,一直跟到熟悉的荒野。
熟悉的黑虎寨。
熟悉的二當家。
嘖。
距離有點遠,聽不清說了什麼,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就見二當家低頭哈腰地接過了葉公子手中的袋子,連連點頭,身後兩個嘍囉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著。
差不多有五分鍾,這位葉公子便招招手讓這幫人回去,自己一人轉身步入夜色。
原來這位葉公子就是大當家,難怪說玉樓春是禁地呢。
濃重的夜色給他的一身黑做足了襯托,幸虧晏長川眼力好,才沒在他七彎八拐走的不知名小道裏迷失方向。
就這樣又一路悄悄跟回檀州城,街上還有來往的人流,隻是明顯少了許多,不過有人就好,不用刻意掩飾太多,路過玉樓春又往東走了一段,葉公子突然消失在一個巷子口。
倆人忙追進去,這是條居民巷,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隻餘三兩家還亮著零零散散的燈光。
旁邊依稀傳來悉悉索索聲,晏長川敏銳地把盛軒槐拽到路邊牆角的陰影裏藏起來,陰影位置不大,但要兩個人貼在一起,就剛好足夠。
“噓。”晏長川製止他下意識的掙紮,食指輕輕按上他的嘴唇,盛軒槐不動了。
晏長川笑了,伸手攬過他的腰,正大光明地把人圈進懷裏。
盛軒槐僵硬著,又怕弄出什麼動靜驚擾到那片聲音,隻得乖乖受著。
那片“聲音”很快在月光裏現了形,白色幹淨的少爺裝,帽子沒了,走路也不帶風了,完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葉公子往四下裏看了看,便不作耽擱又從這巷口離開。
見人走遠,盛軒槐趕緊推開麵前這越湊越近的臉,率先追了出去。
晏長川笑著從陰影裏走出來,抬步跟上。
在隻有寥寥行人的街道上突然駛過來一輛黑車,車子沒有落窗,經過兩人的時候,借著路燈,盛軒槐剛巧看到了他左眉尾的朱砂痣。
於是,毫無疑問地,這車子一路開進了城東別墅的一扇鐵門裏。
作者閑話: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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