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紅毛怪

章節字數:8165  更新時間:20-12-18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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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在這個山洞裏停留了2天,次日醒來,墨浮雨已不見蹤影。

    他居然不見了!說好要一直陪著我的。。。

    不對,一定是我起床姿勢不對。

    我躺回去,又重新睜開眼睛。

    果然,這是現實。

    也許他隻是去摘水果吃了,等等他吧。

    然而等了又等,不行了,我想去尿尿。

    走出山洞,雖是夏天,這山裏好冷啊,還是抖了個激靈。

    一路隨著山路向上,往有陽光的地方去。

    來到山頂,心情豁然舒爽。阿~~自由真好!

    尿意來的猝不及防,四下無人,不如尿尿。

    「誰特麼的不長眼,敢在小爺頭上尿尿?!」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紅色頭發,丐幫打扮的——怪物?

    什麼惡心東西。。。

    「請問您。。。我。。。做了什麼嗎?」

    「你聞聞!」他把頭衝我跟前。

    OMG!!!這什麼味道!就像韭菜,大蒜用大便醃過的餿味。。。。

    我當場形象到癱在地上,嘔吐起來。

    他一腳踹我身上,「啊啊啊!!好痛!」

    「大俠饒命。。。」我為什麼要道出路人甲們的台詞?

    他突然跳到我跟前,蹲下,「小葵?」

    「

    「你是誰?」

    他愣住了一會兒,我乘機趴腿就跑。

    才跑了幾步就被截下。「你跑什麼跑?我能吃了你嗎?」

    大哥。。。你比野獸還嚇人好不好。

    我隻好下跪求饒「大俠,我不是故意要尿尿的,阿?我也沒辦法呀。誤傷到你,深感抱歉。我真心實意向你道歉,你看行嗎?」

    他又蹲在我麵前。「小葵,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撥開頭發,揉了揉臉。「小葵,是我。」

    ???

    原來是個小孩。平平無奇的小黑臉上,全是泥垢。

    「小朋友,哦不不不大俠,你是誰?」

    他大聲吆喝道,「你敢忘記我試試!」

    「我叫墨!浮!雨!」

    我寧願自己被打暈再一次失憶。

    墨浮雨墨浮雨,這個世界有幾個墨浮雨?

    「emm」我內心複雜,「年輕人,我不是你認識的小葵,我是大葵!」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

    「對了,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呢!我不回去他會來找我的!」遇到壞人就該這麼說,說著便站起來後退要逃。

    「想跑?你要回去找誰?!」他到了我身後堵住我的退路。

    我感覺到背後壓力山大,明明隻是個小男孩。我怕什麼。。。

    「我的朋友也來了,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他冷笑一聲,用一種不屑的口吻說,「朋友?不至於是李稚寒吧?他跑出來了嗎?」

    李、稚、寒

    「你叫他李稚寒?」我感覺三觀受到了蒙蔽。。。。

    「不過就算他來了,也沒什麼用。還想從我手中搶走你?」他自言自語說著。

    「他現在不過是個廢人!」

    他突然在你耳邊輕聲說著,「因為我廢了他的武功。。。」

    晴天霹靂

    和我朝夕相處的墨浮雨一直都是假的嗎?他是我夢裏的那個李稚寒?

    「小葵,我的小葵」他把惡臭的頭放在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

    從背後肆無忌憚地對我上下其手。

    心中惡寒。這什麼鬼東西。。。還「我的小葵」,有沒有自知之明。

    蹬腿掙紮,「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是大葵,不是小葵!」

    他果然放手了。「你真的失憶了嗎?」

    「我真的不是小葵」

    「失憶了,失憶了!」他忽然開心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大葵,雨兒哥哥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好不?你要啥啥有,雨兒哥哥都會給你!」

    小崽子,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小恩小惠想騙我?

    心裏這麼想著,可嘴上卻服軟,「雨兒哥哥,你隻要別再對我那樣了,我就什麼都答應你!我們去玩兒!」

    他一手將你摟緊,腳下一彈,就上了樹頂。

    我驚!

    然後居然在樹頂,樹間穿梭。就像忍者一樣。。。

    「哇,你輕功好厲害!」這小孩兒天賦異稟吧。

    「哼,你小爺這些都不在話下」又加快了速度。

    「你們隱教人都這麼厲害?我也想學,你不是說我想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我想學輕功行嗎?」

    怕此刻,我心裏隻想著學好輕功,遠離魔頭。

    「你想學什麼我都教你,鬼影神功,學了便天下無敵了。」

    「鬼影神功?」

    「隱教上乘輕功,天下武功比比皆是,唯快不破。」

    「學學學學學!」

    突然他沉聲道,「你隻需回答我一個問題,和你一起來的是不是李稚寒?」

    「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要隱瞞。。。初見時他說他叫墨浮雨。。。」

    「他有病!」墨浮雨破口大罵,「他幹嘛假裝是我?」

    「。。。說好是一個問題的。」

    「嘖嘖,多日不見,小葵倒是越發像我了。」

    「隻是,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騙我。。。」

    「怕不是,他自卑吧!你們是在聖女穀見麵的吧,他不肯說出為我所傷,武功全沒,丟進聖女穀,這種糗事吧。我們大名鼎鼎的盟主,多愛麵子。」

    那從一見麵開始的所有,都是假的?

    七夕節看燈,山洞裏的那些甜蜜。。。

    我隻覺得心裏很冷很冷。

    不到一會功夫,就來到一個城門下,抬頭一看「南山鎮」

    隻聽墨浮雨「本來叫南山鎮,現在改名叫墨山鎮了。」

    「墨山鎮?」

    「因為,過了這裏就是我隱教地界了。既然是為我墨家所開之門,不該叫墨山鎮嗎?」

    「啊。。」魔頭的思路果然是與眾不同。

    他提著我,直奔酒家。頭也不回地,就來到了二樓雅座。

    「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看著他一身破爛衣裳,「你帶錢了嗎?」

    他從袖中掏出一隻幹癟錢袋,笑,「小爺吃飯管要錢?」

    酒家的小廝站在門口不敢踏進來。

    「老規矩,最好的統統上一遍!」

    「這。。。」小廝向掌櫃的求救。

    「哎呀這魔頭又來了。」

    墨浮雨一把把掌櫃拎起,摔在地上。

    「小爺叫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啊?」

    「墨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知道就好,記我賬上。」

    「可這帳,什麼時候能清一清?」掌櫃為難道。

    墨浮雨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忙就閉嘴,逃跑了。

    走的時候朝小廝給了個眼神,「還不快去,準備?」

    墨浮雨如此囂張作為,應該是個慣犯。

    可現在我真沒心思去教育他。

    菜來了,我就吃。

    吃飽過後,隻聽掌櫃一喝「大人,正是此子!」

    一群官兵就湧了上來。

    「喔唷,叫人了,你這膽子肥了嗎?還想不想開了?」

    說完,就從眼前消失,閃現到衙役身後,一腳踩在他膝蓋上,叫他跪地。

    「你是新來的吧,以後看到小爺繞道走,不然就不是一條腿這麼簡單的了。」

    衙役一臉痛苦,示意周圍官兵都別輕舉妄動。

    「還有你」走向掌櫃,「小爺吃你點怎麼了?小爺在,你這店才在,小爺不在就讓那些山賊搶了不是?」

    「是是是,可是。。這段時間,公子賒了多少帳,砸了多少酒。。。小店實在開不下去了。」

    「開不起就別開」墨浮雨一抬手,空氣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掌櫃倒地。。。

    墨浮雨殺人了?

    眾人掩麵。

    「看來是可以換個掌櫃了。」

    「墨浮雨!你!」

    我不想教育他。「你可真是個魔頭啊。」

    他殺人,還無所謂地說,「那可不,世人稱我為小魔頭,不做點什麼事,怎能對得起這稱號?」

    「別人怎麼看你都無所謂!隱教的人才是你的親人朋友,在他們眼裏你就是你對吧?」

    「人我想殺就殺了,無所謂別人。小葵你會害怕嗎?」

    這好像是道送命題。

    趁著我們閑聊,衙役帶著官兵撤退了。出了酒家,在門口叮囑今日之事不可聲張。

    「我不了解你,當然會害怕。可是你和小葵親梅竹馬,他怎麼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嗬嗬,小葵一定會說,雨兒哥哥,你不要殺人。小葵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墨浮雨邊哭笑邊搖頭。

    「你明知小葵不喜歡你殺人,卻還在我麵前殺了人。你真的在乎小葵嗎?」

    墨葵以前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在聖女穀,墨浮雨在外麵是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或許她都不知道。

    或許隻有在麵對小葵的時候,他才是最真誠的樣子,或是表現出善良的樣子。

    「別怕,是我不該在你麵前殺人。」墨浮雨伸手過來。

    「你有神功在身,不行俠仗義,卻成了他們口中的魔頭。。」我心中有一絲難過。

    「行俠仗義?我一個一出生就被人定義成魔頭的人?」我在墨浮雨眼中看到了痛楚。

    「你說的對,我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他們在我眼中就和螻蟻沒有不同。我在乎的隻有你!」

    墨浮雨,在一個魔頭的背後,我看見了傷心孤獨。

    墨葵是他的光,對不對?

    眼鏡濕潤了,「你答應我,以後不要恃強淩弱。」

    「好」

    「最重要的是,別輕易殺人。」

    「好」

    「小葵,你別哭了。」墨浮雨著急替我擦淚。

    手上卻都是血,不小心弄在我的臉上。他用手使勁地想要擦掉。

    我愣愣站著,任他怎麼也擦不幹淨。

    一個人,真的能痛改前非嗎?我,真的能改變他嗎?

    不是想好與我無關,不去教育他嗎?為何說了那麼多。

    明明與我無關。。。

    墨浮雨抱起我,一腳飛出二樓。來到街市,直奔服裝店。

    他讓掌櫃端來一盆水,仔細替我擦臉。

    然後拿起一套白色衣服丟給我,「去換上」

    「這好像是套男裝吧!」

    「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女人。」

    女人。。。太好了,墨浮雨還不知道墨葵的秘密。

    「我去換衣服,不許偷看哦」

    進到內室換衣。

    「啊」被人捂住了嘴。

    「嫂嫂,是我」黑衣人拉下麵罩。

    「你是誰啊?」

    「我,裴書。我表哥他在哪裏?」

    「表哥?嫂嫂。。你說的是李稚寒嗎?」

    「你們自婚禮之後雙雙失蹤,我們已經找了你們一個月了。」

    「我和他從隱教逃出來後,就失散了。」

    「你們在哪裏失散的?」

    「小巫山」

    「嫂嫂對不住了,我先去救表哥。」黑衣人抱拳離開。

    。。。。。這似乎有點詭異。

    等等,他就把我這麼留給小魔頭了嗎?

    「怎樣?」我張開袖子。

    「雖然穿了男裝,還是掩蓋不了,不行!換件粗布的吧!」

    「小爺累了,不想再折騰了」

    小魔頭咧嘴笑了,「學我說話~」

    「鬧」丟過來一頂鬥笠。「戴上」

    「好吧好吧」

    臨走時,墨浮雨又給了掌櫃一個眼神。

    「好好,墨公子走好,記賬上。。。」掌櫃顫抖著雙手,拿起毛筆寫下來。

    逛了會兒集市,什麼也沒買。

    「小葵,你怎麼不買啊?」他手裏拿著剛才順手牽羊的兩糖人。「給」

    我接過糖人,「你又沒錢,說是買其實不就是明搶」

    「行,小爺明日就去賺錢!」

    夕陽很美,時間過的很慢。我和墨浮雨並肩走在街上。

    找了一家客棧準備投宿。

    「一間客房!」墨浮雨給了老板一個眼神,這次不是凶惡的,而是。。。令人浮想聯翩。

    「我告訴你我是很保守的,你別癡心妄想!」

    「我好不容易再見到你,我當然要守著你,寸步不離了。」

    「那我去茅廁」

    「我就守在外麵」

    扶額,「那你睡地上,我睡床」

    「沒意見!」

    墨浮雨一晚上都在地上,支著頭看著我。

    被他看的好不自在,轉過身去麵壁而睡。

    入夢,

    燈火闌珊,墨葵在街上邊跑邊回頭,身上珠鏈叮當作響,是一襲火紅的婚服。

    像是在躲避誰似的。

    「啊哈,哈」跑進了一條窄巷。

    傳來一個男人的腳步聲。「小葵,小葵!」

    小葵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心中默念別過來,別過來。。。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發誓,你若不願意,我就一輩子不碰你!」

    視線中一個男人穿著火紅的婚服,正在焦急尋找墨葵。

    小葵一動不敢動,屏住呼吸。。。漸漸地呼吸不上來了,眼好沉。

    「唔。。」口中彌漫一股血腥味。

    男人聽到聲音,快步過來,一把掀開草席。

    是他!墨浮雨!!!

    墨葵驚恐地瞪大雙眼,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小葵!!!!!!!!」墨浮雨的叫聲,響徹夜空。

    黑暗中,我看見一束光,他指引著我往前走。

    它轉瞬即逝,我加快了步伐跑了起來。

    然後就聽到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口中碎碎念著什麼咒語。

    一陣狂風來臨,男人耳邊的紫色水晶綻放出異樣光芒。

    男人瞪大眼睛,好像能看見我一樣。

    這個男人給我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但又不是我現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

    我在被一點一點吸入一具溫熱的身體,是個絕美的人兒。

    男人一邊施法,一邊伸手過來摸我。

    他不可能看得見我,更不可能碰到的我,因為我是一副靈體。

    但他還是努力地想要觸碰我。

    我笑了,我感覺我知道這個男人——這個笨拙又溫柔的男人。

    「葵兒!醒過來!」男子大喝道。

    我無力地躺在他的懷裏,想要醒過來卻又醒不過來。

    我聽他,輕聲呼喚,「葵兒,葵兒」

    一遍又一遍憂傷的輕聲呼喚。

    「啊!」

    「小葵,別害怕,我在我在,雨兒哥哥在這裏!」

    「我做噩夢了。。。」那是關於墨浮雨的噩夢。

    我現在漸漸開始覺得,這些根本就不是夢。

    關於李稚寒的,都是真實的記憶。

    那。。。墨葵真的死了嗎?是我移魂進入了她的身體?

    「你不要過來!」我躲到床的角落裏,就像是夢裏墨葵躲在小巷裏那樣害怕。

    墨浮雨墨浮雨伸手過來,「怎麼了,是我雨兒哥哥呀。」

    「別過來,別靠近我了!」

    墨浮雨退到門邊坐下,「那我就在這裏,你別害怕。」

    夢帶給我太大的刺激了。

    原以為即便墨浮雨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他對墨葵是極好的。

    墨葵和李稚寒成親之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穿著婚服的是——墨浮雨!

    他曾經炫耀過,他打傷李稚寒,廢了武功,丟進聖女穀。

    裴書表弟說,他們是婚禮後雙雙失蹤。

    也就是說,婚禮時李稚寒是在的。婚禮後,墨浮雨穿著李稚寒的婚服出現。

    發生了什麼,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

    他對墨葵做了什麼。。。

    最後對墨葵下手,是因為墨葵渣了他?

    而現在我居然和這個魔頭共處一室。

    我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還有另一個夢裏,那個溫柔的男人是師傅嗎?——紫水晶耳墜。

    對了,墨長樂說是師傅救我的。

    這一切就成立了。

    想到師傅,我的內心就像吃了顆定心丸,漸漸平靜下來。

    他為什麼兩次救我,救了卻不肯相見。

    我一夜未合眼,警惕著墨浮雨。

    一直到天亮,墨浮雨一臉嚴肅道,「小葵,你現在能說說,為什麼這麼怕我了嗎?」

    一個凶手如果問你為什麼怕他,該如何回答才能保命。

    「你到底做了什麼夢?讓你那麼反常??」

    當然是不能答真話了。

    「我夢到我從天空墜落,屍骨無存。」這是我在現代最常做的噩夢之一。

    「這有什麼可怕的,你若是墜落,我定會接住你的。」墨浮雨慢慢走近。

    「就是因為昨日,你帶著輕功一直飛,一直飛,我才做的這個噩夢。就像真的一樣。。」

    墨浮雨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麼呢。

    「這麼嚇人呀,那我看你還是別學輕功了。」

    。。。誰稀罕跟你學,還是保命吧。

    我也鬆了口氣,看來無事了。不知道他們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至少現在墨浮雨以為她失憶,所以暫時不會加害她吧。

    墨浮雨打了個哈欠,「走出去吃點」

    兩人精神不濟地走在路上,總覺得距離越走越遠。

    「有錢吃飯嗎?」

    他兩手一攤,做了個鬼臉。

    「走,先去掙錢去!」雙手交叉在腦後,走向另一處去。

    來到一家店前,定睛一看,牌匾上二字「賭坊」

    什麼!

    「你叫這個是掙錢?」

    「跟好小爺我」

    片刻之後,滿載而歸,墨浮雨手裏贏了沉甸甸的幾個錢袋。

    「看不出來,你真的有一手。。。」

    「小爺自打記事起就在賭坊混了,這水平必須杠杠的!」

    這孩子說話真是戇戇的。

    不知為何,腦中出現個奇怪的詞「正太殺人魔」,聽起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走去吃飯咯!」小魔頭得意洋洋地甩著錢袋道。

    我一直提著心,觀察著墨浮雨,心道並無異狀,但卻是不能掉以輕心。

    將夜,墨浮雨領我去了一處酒家。

    「今晚月亮好圓。。」我尷尬地找了話題。

    「嗯,月圓,酒也香」他遞過來,「你聞聞」

    我聞了聞是挺香的。但沒有接。

    他便獨自喝起來了。「你該不會懷疑我在酒裏下藥吧?」

    也未嚐沒可能。

    「我下藥給我自己喝,我傻嗎?」

    「誰知道,你會下那種藥嗎」

    他色氣地笑道,「哦?小葵說說是哪種藥?」

    「你。。。」我惱怒「催情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愣住,也惱道,「小爺是那種人!我對你不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那你打傷李稚寒呢,我心道。

    「墨浮雨,你真的一直如此嗎?你對小葵,從來沒有用過不光彩的嗎?」我垂著眼,深怕他看出我的異樣來。

    墨浮雨捏緊手。「我喜歡墨葵之心,光明磊落。」

    當真光明磊落嗎。。。

    「我墨浮雨一生,隻會娶墨葵一人。」

    說實話,我有被這句話而感動。

    他不屑地笑,「你知道嗎?。。李稚寒,憑他也配娶你?!他已經有二個小妾了。」

    「你嫁給他,隻不過是其中之一。可是你是我的唯一啊!」

    原來,李稚寒,原來已經成婚。

    墨葵明知如此,還是非要嫁給他嗎?

    不知為何,我又有點同情墨浮雨。

    「浮雨,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我不自覺地叫的親昵一些起來。

    「小葵見過李稚寒幾麵?能有多了解他?就那麼幾麵,就死心塌地地愛上他了嗎?」

    「她喜歡的是他的那張皮相!」墨浮雨憤憤地。「他就是個偽君子!」

    「我理解你說的」畢竟我也很吃李稚寒的顏。「但是你忘了一點———」

    「他和李稚寒走,不一定是因為愛他。也許,小葵隻是想離開隱教,向往外麵的世界呢?」

    第一個夢裏,小葵說他知道李稚寒會救他,小葵挖了地道,把李稚寒的名字刻在石塊上。。。這一切都是刻意的,有計劃的。因為他知道李稚寒是武林盟主,有和隱教抗衡的能力。所以他等他來,帶她走。

    墨浮雨精神恍惚起來。「有可能。。。」

    「還有一點,小葵是隱教的聖女,一直與世隔絕。那麼她怎會懂得什麼情愛,又愛他到盲目的地步?」

    墨浮雨一聽,恍然大悟。

    他站起來,驚覺自己好像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對,不可能,她不可能。。。。」

    他按住我,「你為何要和我說這些?你和小葵很不一樣。。。」

    我感覺到有些危險,「那你以後叫我大葵唄。因為我有點心疼,不想看你陷在過去的痛苦裏。」

    「你真的不是小葵嗎?」這一刻,墨浮雨想要聽到的是,肯定的回答。他期待關心他,對他坦誠的人,是他青梅竹馬的小葵。隻是目前失憶了。

    一晚上我和墨浮雨舉杯而歡,聊的不甚投機。

    我甚至都快打消對他的警惕和懷疑了。

    隻是當晚,又發生了一件事。

    就在我們喝的醉醺醺準備離開時,路上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三人皆是黑衣整裝,中間一人身姿修長,目光在月色下格外清冷。

    「哪來的小咯咯,滾一邊去」墨浮雨罵罵咧咧。

    旁邊一男子開口道,「魔頭,放開嫂嫂!」

    是裴書!

    「那日我一心急便丟下你跑了。你沒事兒吧?嫂嫂。。」他越說越低聲,斜眼看了看中間那人。

    「葵兒,我來晚了。」李稚寒的聲音,我不會聽錯。7分溫柔,3分自責。

    「李稚寒,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到小爺麵前來搶人的?」

    「搶人的不是你嗎?沒記錯的話,墨葵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人了。」

    「明媒正娶?你也好意思說!誰收了你的彩禮了??!!我爹娘同意了嗎?」

    「我與葵兒兩情相悅,天地為證。」

    「天地為證嗎?!可笑」墨浮雨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裏麵取出一縷紅粉色的發,上麵係著紅色的同心結。

    「結發同心,天地可鑒。」我定睛看了他手中的同心結,的確是小葵的粉發。

    裴書不解地看著我,「表哥和嫂嫂是在眾人麵前,拜天地入洞房的,怎麼會?一定是你這魔頭,休要再狡辯。」

    我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誰能告訴我,小葵到底和哪位拜的天地?」

    「自然是小爺了!」墨浮雨道。

    「別聽他胡說。」李稚寒道。

    我已然明了,走向李稚寒。

    墨浮雨伸手來握住我的,一手揚起同心結來,「你幹嘛去?這就是證據!」

    「的確」我冷冷道,「本該是小葵和他的婚禮,你出現重傷他。還鳩占鵲巢,騙了小葵和你入洞房!」

    啪!我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眾人皆呆住。

    一巴掌,還是輕的。他到底把小葵怎麼樣了,讓小葵最後那麼害怕地離開。

    「你要不要臉?剛才誰對我說,不會對小葵使那種下作手段的?」

    「你相信我,我其實什麼都沒做啊?」

    「證據就在你手上,誰還會信你呢?」

    我真失望。

    一個個地都騙我。

    你們的話中,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但我還是木納地走向了李稚寒。

    「小葵!。。大葵!你信我好不好?」墨浮雨站在原地,等我回去。

    我轉過頭心中有一絲難過,但我還是相信事實。信事不信人,在這個世界,我也沒有什麼再能相信之人了。

    「葵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嗯,李稚寒。。。」我並沒有看他。

    我跟著他們,轉過幾個巷口。

    墨浮雨消失在身後。

    為何我這心裏對墨浮雨有種放不下的感覺,他就像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兒。我是不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那個愛癡了的自己。。

    「葵兒,為何不走?」

    「。。。」我不知道為何要走。

    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

    那記憶中的桃花,煞是好看。如今卻是一副清冷的感覺。

    「你們先走」李稚寒對裴書道。

    街上隻剩下我們二人。

    李稚寒拉下麵罩,一副很疲憊的樣子,「這些事情,我們可以路上再說嗎?」

    我不想問他丟下我去哪兒了,也不想知道為什麼假裝成墨浮雨來騙我。

    「你們都一樣,你們都騙我。我不想跟你走。」我苦歎。

    「葵兒」他猛地擁我入懷,「你能感覺到嗎?」

    「可是你早有別人了!」我推開他。

    「墨浮雨說我是他的唯一,你,李稚寒,你不配。」

    我從他身邊離開。轉身又回去找墨浮雨。

    離開時墨浮雨站著酒家外,我以為他回去喝酒了,又去酒家找了一圈。

    思索後決定回客棧去等他。

    我走了很久才從街市的這頭走到那頭。

    不想再為李稚寒和我們之間的事難過,所以才回來找墨浮雨。這兩日相處,覺得和墨浮雨一起挺逍遙自在的。無論什麼男女之情,像是友誼,像是兄弟之情。

    到了客棧,有點太過安靜了。我做賊似的上了樓。心跳咚,咚,咚。

    還沒到房間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奇異的聲響,夾雜著濕漉漉的聲音。

    「嗯~」一男一女的聲音。

    我不敢相信,推開一絲門縫。

    隻見鮮紅的發下,兩具身體衣衫不整地貼合在一起。墨浮雨正在深情地擁吻身下的女子。

    「雨兒哥哥~嗯~~啊~」墨浮雨身下之人,就是白迤邐。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那個白迤邐喜歡的是這個真正的墨浮雨。

    石化中,想抬腿卻又沒有力氣。

    不知何時,被一隻手蒙住眼睛,一隻手蒙住耳朵。

    我不敢發聲,任由他抱著離開了。

    李稚寒把我一路抱著經過酒家,回到了他們約定的地方。

    二人早已等候多時,見他抱著我,裴書就迎上來,「嫂嫂怎麼了?」

    二人均是詫異,盟主從來沒有和女子如此親密接觸。

    「他累了」

    說完直接將我抱上了馬,然後自己翻身一躍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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