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1、2章

章節字數:6333  更新時間:08-09-11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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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山夜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夜。

    雖說開春天氣已然轉暖,可我還是受不了這沒完沒了的雨,渾身上下不舒服。可歎我自幼生長在北方,實在欣賞不了南地這幽山夜雨、詩情畫意。

    “師兄,你說明天會不會放晴?”

    “怎麼,又要發黴啦?”魏師兄嗬嗬一笑,用剛偷吃了油炸花生米、還粘著鹹鹽沫子的熊掌拍在我後背上。

    真是,這麼冷的天我可不想跑去小河溝裏洗衣裳。飛竄兩丈,遠離汙染源。

    魏師兄道:“你小子悠著點兒~要是把這杏花釀弄灑嘍,當心師叔他鬆你骨頭。”我瞪眼,他又笑。擺出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大搖其頭:“你呀,跟個丫頭似的毛病真多。”他指了指廊簷外黑沉沉的天空說:“放心吧,這兩天就會放晴了。”魏師兄又從托盤裏順了顆花生米:“就快到二月十五了,這兩天要再不放晴,到時候一路泥濘,上山下山的那可多不方便。”

    “哎~?”

    魏師兄再接再厲繼續荼毒我的衣裳,拍拍:“小傻瓜,師祖壽誕將至,哪一年不是晴空萬裏?”

    怎麼把這碴兒給忘了,師祖不知多大歲數的大壽!這老頭兒麵子頗大,他生日,各處的仙友道友武林故交門人弟子等等等等鐵定要來一大堆,下雨多掃興。

    嗯,老頭子生不生日的暫且不論,能跟這倒黴天氣說拜拜就算熬出頭啦~

    “這回沒功夫再賞雨了吧,夜夜吹拉彈唱的鬧騰,膩膩歪歪煩死人。”

    今夜幾位窮酸師叔伯又湊一起膩歪人。可憐我啊,困得要死還得熬夜起來端茶倒水送夜宵,我爸媽都沒這麼折騰過我。

    “唉,嶽師叔和雲師伯要聽了你這話非哭死不可~他二人琴蕭合奏猶如天籟,如此雅趣到你嘴裏竟被貶得一文不值?好師弟,你真是高人呀高人。來來來,給師兄看看,你咋就這麼跟人不一樣呢~”魏師兄拖著長腔怪調伸出髒手在我頭頂上一通亂揉。

    “去……”

    一路說說鬧鬧嘻嘻哈哈把宵夜送到了北坡的竹舍。敲門進去放下東西。正要躬身退下,嶽師叔他老人家又發話了:“守逸,今夜難得你雲師伯到來,你棋藝精湛就留下陪他走幾局吧。”

    ——“守逸”正是我這魏師兄的表字。別看這名號寂寂無聞,但要提起“雪線銀波”飛劍魏涓,江湖上不知道的還真沒幾個。羨慕啊~明明是一傻乎乎的邋遢鬼竟也能混得如此有聲有色,為什麼我這般天縱英才就隻能貓在深山老林裏侍奉這一堆悶得要死的老頭子?——我今天第N次仰天長歎~

    嶽師叔須發皆白仙風道骨,是位溫厚長者,有把子年紀了。至於那位雲師伯反倒比他年輕得多,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真不知他們這輩分是怎麼排的。不過也沒準兒是這位雲師伯修行得法駐顏有術,實際上早就七老八十了也未可知。畢竟,這幽寒山裏多的是國寶級的奇人異士,雲小師伯想必便是個中翹楚。

    “夜已深了,望羽回去歇息,不必在此侍奉了。”還是小師叔最疼人,看我犯困趕緊著打發我回去睡覺。知己呀,他老人家和我一樣都最受不了聽這詩呀曲呀的。可惜有雲小師伯在,難受也隻能硬撐著了。同情一把~

    我欣然稱是,偷偷衝魏師兄笑笑,趕緊著退了出來。

    2極域幻境

    “呃……”

    不妙!剛剛隻顧丟下師兄往出跑,可現在隻剩我一個人——看看那黑漆漆的樹影婆娑——我最恨這鬼裏鬼氣的小破道兒了!

    摸著黑三竄兩蹦衝下山。山腳下燈火如豆,雨聲淅瀝除了我的腳步聲和呼息聲再無其他。討厭,強迫自己想點別的。

    這種地方,說是什麼修真禦劍的通靈寶地,其實說穿了根本就是座原始簡陋的鎮妖寶塔。而且聽師兄說,這裏壓著的還都是些不得了的大家夥,說不準哪時候就會從犄角旮旯兒裏竄出來嚇人。

    ——好險!差點衝到樹上去!這鬼地方,連盞路燈都沒有。書中自有顏如玉,樹上隻有吊死鬼。

    小路坑坑窪窪的,走了一段再抬頭才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從半山腰跑到山腳下的那幾排破爛集體宿舍總共也要不了一盞茶功夫,可我趕了半天,這牙長的一段小路竟還是望不到邊兒。而且,就連原來那盞忽忽悠悠的小燈也再瞅不見了!

    ——見鬼!又來了!

    收住腳步嚴陣以待。本就羈留拐彎兒的羊腸小道已經徹底彎沒影兒了。我定定神,也不是第一次,隻希望遇上的家夥別太難纏就好。

    屏氣凝神觀察敵情——抬起頭隻見樹木不見天,瞅地上全是雜草不見路,前後左右除了樹還是樹。沒星星,沒月亮,連鬼火兒都沒有黑的那叫一徹底……

    比被人砍更難熬的事就是等著被人砍!

    既然氣氛已經醞釀完畢了,那麼女鬼魔王狐狸精甭管誰都好總得站出來一位吧,這麼晾著我算怎麼檔子事兒!

    所以說,並不是我妄顧門規不肯為民除害,這家夥藏頭露尾我也沒辦法~反正這是在幽寒山裏,多的是行俠仗義降妖伏魔的甲乙丙丁,少我一個文弱少年出來匡扶正義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別讓長輩們知道就行了。

    ——我決定就當沒這檔子事兒,撤退。

    可天不從人願,我閃電決定撤退、閃電念咒兒要亮法寶,但有東西比我更閃電,噌得竄出,直衝我撲來——

    “嗚……”

    輕撩衣擺,那東西一聲悶哼,被我踹到了樹幹上去!嘿,差點兒把我唬住,看剛剛那架勢還以為多厲害原來這麼肉。顧不上扭頭看那究竟是什麼,我繼續嚴陣以待——後麵還有一個,而且這才是正主兒。

    “小兄弟,多謝了。”樹影搖曳,雨意寒涼;未見鬼影,先聞鬼聲。

    標準的鬼魅登場模式啊,跟恐怖片兒裏沒什麼兩樣。一個幹了吧唧紙片似的家夥悄沒聲息在我麵前一臂處現身。能輕而易舉就欺到這麼近的距離還真有些道行。略一打量,長得不算太糟糕。

    見我沒接茬兒這不知是男是女是妖是鬼的家夥衝我飄然一揖笑道:“多謝小兄弟仗義出手,助陸某擒到了這隻孽畜,小生不勝感激。”

    噢,原來是個男的,還是隻鹿精。不賴,比碰見期期艾艾的女鬼強。一者,他就算現出原形也決不會醜到哪裏去,而我喜歡漂亮小鹿;再者,他隻在劫“財”不在劫色,最討厭異類衝我拋媚眼兒。(絕對不是因為心癢而不可得!)

    它距我本就極近,這一作揖頭發都快蹭我身上了。有心躲閃但心知已靜製動方為上策,可沒曾想它竟直接抬手搭上了我的臂膀!

    失策!——我隻顧提防隱在暗處的本尊,沒想到他竟直接用這破紙人兒跟我耍詐!早知道就不和他客氣直接大範圍開轟了,栽在這種下三濫的小伎倆上真是丟臉。

    隻覺被碰觸到的右臂整個兒沒了知覺,想是被暫時封印了!

    還好我不是右撇子,左手並指輕揮,將紙人兒劈做兩半。

    繼而一聲轟鳴,轉瞬間不隻是這爛紙片兒燃為灰燼,十丈外樹影下也是電光一閃,烈焰升騰。原來他躲這麼遠,還挺謹慎。好在剛才沒魯莽出手,否則這麼一大片的草草木木豈不全得遭殃。

    閃電過後,隱霧盡散,一切恢複如初,還是小雨淅瀝。

    這家夥藏身之處敗露,還差點兒被活烤,但終究算是奇襲得手。片刻笑眯眯飄身近前道:“小兄弟好生無禮,小生誠心拜謝,為何突施毒手?”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我不怒反笑:“陸兄毛手毛腳實在不夠君子,我這不過是幫你退退手上的毛罷了。你不用謝我的。”這家夥一身火炭紅的長衫,星月下神采奕奕飄然出塵;往臉上看靈秀俊逸美目如星倒還有幾分草食動物的溫潤可愛;隻是右臂上慘點兒,黑漆漆的快成了焦炭。哼,算他閃得快隻賠了右手,大家扯平。

    陸妖精朗朗一笑:“今日當真走運,不僅蒙小兄弟你仗義相助,更有幸一窺幽山高招,小生不虛此行。不過現下夜色已深,這便暫且別過,他日再來拜望。”說罷又是颯然一揖。

    這鹿精倒是有趣兒,明知惹不過想逃也還不忘端起架子做足體麵,幸好是遇上了我。

    看樣子不太惹人厭,身上煞氣也不重,得過且過放他一馬。但是,他使詐突襲害我丟臉也不能就這麼簡單了賬。

    他直起身來又衝我笑笑,不慌不忙走到草叢中俯身抓起一隻二尺來長、綿軟漂亮的雪白小獸。——這!我踹到的竟是這個寶貝兒?不對啊,明明感覺是個人呀?可惡,剛剛下腳太重了!

    心動手到,不等他遁去我已迅雷不及掩耳撲到近前一把將小東西搶入懷中。

    真可憐!一身的傷,昏迷不醒,看樣子情況不大妙!

    將它揣入懷中,凝神拒敵。

    我和陸鹿精一人一隻胳膊,他攻我躲,自是不好還手。不過我步履如飛他一時倒也捉我不著,隻得急急喝問:“小兄弟你這是何意!快些還我!”

    我笑:“誰說這是你的了?你愛謝是你的事,我可沒答應過半聲。”

    “小兄弟,此乃吾家少主心愛之物,望請歸還!”

    “誰能證明它是你的?你也承認是我抓住的了,那就理應歸我。”

    “你——”

    我跟他左躲右轉有一句沒一句的對付著正自偷笑,忽覺耳後惡風不善一股腥味兒,連忙提息急縱上到枝頭。

    霎時間陰風驟起煞氣逼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我可作證。”

    我撤回前言,前頭那小場麵哪當得起恐怖二字,這會兒這才是地道正宗的恐怖片現場,隻可惜沒有攝像機浪費了這麼好的鏡頭。

    再不敢玩笑,我趁隙把剛剛沒用成的法寶再次準備好。

    隻見這新來的全身上下黑呼呼一團,連臉上也是同樣。用的是替身,竟然就有如此威力,我預計我可對付不了。

    “還不還來。”雖然看不清他麵目但仍能感覺到那怨毒的目光。

    我一聲嗤笑:“休想,接招吧。”

    背後光華爆閃一道銀芒飛劍般應聲出鞘直取強敵,見者皆驚。

    哼,還有更驚的呢!

    刹那間光華極盛,眼前耀如白晝,直至淹沒一切……

    我放心得閉上眼睛,待到再度睜開之時,已然置身於一片豔陽空闊之間。雨夜,樹影,妖精,都被甩在了原來的空間,我借著那法寶瞬間移到了山顛的極域幻境。

    我有些擔心但更興奮,毫沒猶豫便揚聲道:

    “師父,我又來啦~”

    ——極域幻境——

    碧野青天,風過浮雲;翠竹弄影,淨水流萍……

    “師父?”

    “……小師父?……”不在林間竹舍,不在孿湖小樓,我找遍了他平時的出沒地點,“人呢?……”他不可能出去閑逛,不可能不知道我進來。

    可憐我右手還沒恢複知覺,懷裏又抱著團小肉球兒,隻找了一小會兒便累得坐倒在岸邊:“沒事時陰魂不散,想偷偷溜進來逛逛都不行,一有事就沒了人影兒。真是……”

    “你說誰陰魂不散?”

    “師父!”說曹操曹操到,嚇我一跳:“又躲到哪兒去了,害我好找。”

    “……”他沒理睬我,轉身走回旁邊小樓。不過我也沒指望他會回答。此君就這個性,大部分時間都是我自說自話,他悶聲發大財。

    俯身抱起蜷縮在地上的小東西,翻過籬笆牆搶先跳進廳裏,毫沒客氣端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

    他進的門來見茶杯被我搶了去,極度不滿:“出去。”

    我哪會怕他,埋怨道:“——真過分,不說關心我一下就知道寶貝你這幾個破茶杯!——師父!我的手都快廢了你還有心思惱這些!”

    他指指我懷裏的小白毛:“髒死了,扔出去。”

    原來不是說我,是潔癖發作呀。他這人,看什麼都覺得髒,為此還特意弄了這麼個幻境悶在裏頭自我陶醉。

    “師父,我這小寶貝可比你那黑不溜秋的惡心茶杯白淨多了。你先把它扔出去,我再照辦~”

    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又變出個墨玉盞來,正寶貝兮兮的托著它坐在竹椅上抿茶。聽罷掃我一眼:“看來你的手並沒什麼要緊。”

    “啊,師父,這墨玉盞可真是雅致啊!您從哪兒得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這兩天又有誰來看您了吧?”我趕緊打岔:“也賞我看看吧,——嘶,好疼!我的手又疼起來了,你看——”我伸手去拿他的寶貝結果挨了一巴掌。他打的是我左手,我卻抱著右手喊疼。

    他瞥我一眼淡淡道:“封印是不會疼的。”

    “誰說的?都已經毫無知覺了,又麻又難受……”說著還抓起右手肘來無力的晃給他看。

    他看看我的手臂,又無可奈何的白了我一眼,沒再計較。隨後隻是探出兩指在我手腕上輕輕一點便即撤回。我揉揉胳膊,恢複知覺了!哀兵政策奏效。

    活動一下已然恢複如初的右臂,我興奮道:“真不愧是我師父呀!我費了半天勁也拔不出這該死的咒印,還是師父你有本事~”

    他掏出手帕裹著剛剛那兩根手指一陣兒猛擦,頭也不抬的說:“別總師父師父的叫個沒完。丟人。”

    “師父!不是因為我不濟,實在是今兒這兩個妖怪一個比一個厲害的邪乎,若非我機敏過人、舍臂力戰,其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也就是我了,才能如此化險為夷,換作旁人鐵定完蛋。”

    “真沒用。逃就是逃,膽小就是膽小,還找什麼借口。”他終於不再虐待那兩根紅紅的手指,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姿態自是俊雅出塵的,可惜說出來的話卻討厭之極。

    有些事兒明白不就得了,還非要說出來損我。誰想逃跑啊!要不是他這做師父的不負責任教得太差,我哪用如此!不自己檢討,還來取笑我,這哪是為人師表的態度!真該去師祖那告他一狀。不過,恐怕告也是白告。他長年就泡在這幻境裏頭自戀頹廢一點兒正事兒不幹,那位眼睛裏容不得半粒沙子的精老頭竟然聽之任之?唉,看來師祖是對他徹底失望了,所以才把我倆湊做一對兒。因此結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臨陣脫逃怪不得我,都是他的錯!

    當然了,這些話我也就隻敢在肚子裏麵轉幾圈,事實上我連白眼都不敢翻,趕緊低頭認錯誠懇道:“師父教訓的是,我不該丟了您的臉還跑來惹您生氣,可我也實在是沒辦法呀。——適才與那妖怪爭鬥之時,不小心誤傷了無辜,為救它性命我才不得已跑來您這兒的,畢竟我若誤傷良善於師父您的麵上也是無光的嘛。——求您務必出手相救!”呼,您來師父去的真是麻煩死了,不過誰叫我有事相求呢。

    “無辜?良善?你是說這個東西?”他瞟了眼我懷裏的小白毛,厭惡道:“你要我救這種髒東西?休想。”頓了頓,覺著實在是看我礙眼,便又斥道:“——你,弄著它馬上走。這月之內,都不準再踏進這極域半步。”早知道他會這麼講,每次生氣就會攆人。

    “不救?……那就放這兒好了,反正弄出去也是個死。我救不了它性命,隻好把它葬在這裏,好歹也算進了我一份心意。說不定埋在這美幻仙境之中,它還能沾點兒靈氣下輩子投個好胎改來做人呢。嗯……,湖前麵那片小花圃就挺不錯的~”

    他哪能容忍有屍體爛在他家花園兒裏,狠狠瞪我一眼終究隨了我願。

    …………

    我安靜的趴在桌上看他皺著眉頭凝聚靈力運功給這小獸調治,嗬嗬~能令他露出這麼明顯的厭惡來,我心裏那叫一樂。雖然他總對我愛搭不理的,但我還是喜歡來找他解悶兒。這份曾經讓我怨聲不迭的苦差事現如今已成美差,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泡這兒不走,可惜,某人嫌我煩呐……

    一會兒工夫,大概是急救完畢了,他一言不發轉身往裏去。我抱起小白毛,可憐的小家夥兒還沒有蘇醒的跡象呢。我趕緊攔住:“師父這就算完啦?它根本沒醒,而且也沒恢複人形。你不會是想糊弄著我了事吧?”

    他陰沉沉拂開我手臂:“以後別再帶這種東西來弄髒我的地方。”

    不正麵回答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它什麼時候能醒?它傷的挺重不會還有別的問題吧?你再好好檢查一下好不好?”無應答。“用不用準備什麼東西呀?……師父?”

    追著他在走廊各屋轉了一大圈兒,也不知他到底要幹嘛。他從客房裏翻出幾件不知是誰的衣裳袍子一股腦惡狠狠丟在我頭上,二話不說又接著往出走。

    扭頭見我仍舊跟在身後,他堵住門口道:“就呆在這屋子裏。要是敢讓它跑出來我立刻親手掐死它再扔到你這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真生氣了?

    “起碼等它醒來再走嘛,我一個人哪弄得來。”結果他又瞪我,今天一天挨瞪的次數比這個月全加起來還多。知道他並不真是什麼好脾氣,我不敢再過分。放低要求軟聲道:“那我帶它回我自己屋裏行不行?這屋我呆不慣~”我時常借住的那間客房裏攢著不少好東西,說不定正能用得上。

    “現在就走。”

    “好好,我就陪它呆在這兒,絕不邁出房門一步!”不敢再討價還價,我討好道:“我保證把它呆過的地方全部徹底打掃三遍,放心吧,師父,絕對達到你要求~”

    他瞅我一眼,想說什麼卻又閉嘴,轉身拂袖而去。

    孤僻潔癖的老男人最難伺候!

    哈哈,這是小師叔偷下的評語。不過我倒是覺得,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有這樣的資本。

    要是用我上輩子的標準來衡量,他絕對稱得上是鑽石王老五——係出名門驚才絕豔高貴風範藝術家氣質要身板兒有身板兒要模樣又模樣還有自己的私人屬地——這樣的家夥不拽誰拽。

    我實在是好奇,他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才變得這麼有個性的呢?因為痛失摯愛所以看破紅塵?還是被誰甩過才這麼憤世嫉俗看誰都惡心?他越是故作神秘我就越好奇:我不曉得他的確切年紀,不曉得他的師門排行,隻知道他和師祖同姓至於叫什麼我問了好幾遍他也不肯講。——他和他這奇幻仙境一樣,秘密一籮筐。

    ……軟榻上的小白毛還沒醒,我趴在窗台上胡思亂想……

    窗外,不知何時多出一襲墨色身影——

    孿湖畔,水岸邊。

    水色共綠意幻化霜雪,蕩漾載浮萍凝為冰波。

    雲天映碧草青翠如故,風潮弄竹影飄凝欲滴。

    墨色漸溶,遠色漸濃。

    極幻之地,自有極景。

    ……

    吾之睡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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