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0 更新時間：21-02-20 22:44
就在屋裏的偏室臨時搭了一張床，沈聿讓小玖鋪上白布，快速給自己消好毒。又讓下人將產婦抬到床上，仔細檢查，胎兒臀位，羊水已破，產婦體力消耗殆盡，氣息微弱，再耽擱胎兒會有窒息的危險，那就不是保大保小的問題。
“讓大夫消毒進來，隨時觀察產婦狀況，麻醉，消毒。。。。”沈聿公事公辦的口吻快速的吩咐小玖，“你來做我的助手，聽我的吩咐，讓門外的人準備消過毒幹淨的被褥遞進來。等會取出胎兒，我縫合傷口，你跟大夫一起負責給胎兒擦拭口腔，清理穢物。”
這裏隻有沈聿一個人，小玖沒做過這種的手術，剖腹產的縫合很麻煩，顯然小玖勝任不了，一切還是要靠等到胎兒取出來再決定。
準備就緒，雙管齊下的麻醉很快起了效果，沈聿拿上手術刀在肚皮上豎著劃下一條口子。
大夫站在床頭，對這些奇怪的接生手法很是不解，在見到人遊刃有餘、沉穩應對時又莫名的覺得人值得相信。產婦情況非常不好，脈搏微弱，心跳不齊，也不知道等會是個怎樣的狀況。
子宮被打開，沈聿按在產婦肚子上對小玖說道：“來，跟我一起，這樣，推。。。。”
小玖也是見慣了如此血腥的場麵，很冷靜的跟著沈聿用同樣的手法做了起來。
旁邊的大夫被嚇得不輕，額頭冷汗直流，手也開始發抖。
胎兒情況很不好，取出來後已經沒有知覺，任人擺布，應該是窒息了。小玖抱著這個男胎有些急了：“公子，公子，他沒呼吸。”沈聿當然知道，正常胎兒生下來哭聲震天，可他現在不能放任產婦不管去搶救胎兒，手上的動作沒停說道：“口腔擦拭幹淨，心肺複蘇搶救，指壓胸腔，兩分力，快。。。。。人工呼吸兩次，交替做，動作輕一點，注意頭部。。。。。”
小玖把胎兒放在被褥上，用常人小很多的力道開始做起來，做了兩組，手不自覺的也開始有些發抖，他心裏著急，但直覺這個小嬰兒能救活，公子就在他旁邊，一個能起死回生的人能給他莫大的信心。
“手抓住雙腳踝，倒立提起，輕拍臀部兩下，手掌向下撫背，跟心肺交替做。。。。。”沈聿的餘光一直看著胎兒，順利娩出胎盤後，沒有大出血的跡象，開始縫合。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胎兒依舊沒有反應，小玖越來越慌，聲音有些顫抖：“公子。。。。。”
“不停，加大力道，加快速度繼續做。。。。。。”沈聿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嘴裏有東西流出來及時擦掉。”
小玖低頭果然嘴裏有東西出來，趕緊擦掉後一咬牙，狠了心提起胎兒啪啪兩巴掌拍在屁股上，快速幾組交替做了幾組後，胎兒的麵上終於有了些變化。
“公子！！！”小玖叫道：“有了，有了。”
“別停，繼續。。。。。。直到哭出來。。。。。。”
“對，對。。。。。。”小玖反應過來，要有哭聲，有了哭聲才算活過來，手裏的動作繼續。
旁邊的大夫已經驚呆在原地，忘了自己來幹嘛，也忘了自己是誰，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幾分鍾後，“哇。。。”小小的一聲哭泣，讓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特別是小玖，帶著哭腔叫到：“公子。。。。。。”
“停。。。。。。”沈聿說道：“抬起腳，輕輕拍兩下腳底。。。。。。注意觀察呼吸，聽一下心跳。”
小玖不敢鬆懈繼續照做，直到哇的一聲震到他的耳膜，“活了。。。活了。。。。。。公子。”
“嗯。”沈聿還在縫合開口，目不斜視，“擦幹淨身體，包裹好。”
小玖照做，一個生命從死到生，就這樣在自己的手上活了過來，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而此時，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大夫，什麼叫生命的可貴，也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怎樣的意義。
“天呐！！！！”一邊的大夫後退兩步，手掌著床邊，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真的能起死回生啊！這是怎麼做到的。”想他行醫幾十年，從未見過有如此能耐的人，這是尋常人嗎？
“老人家不必驚慌。”沈聿平淡的口吻說道：“勞煩把孩子抱出去交給他們。”產婦已經很平穩，沒什麼大礙，多一個人還會多一份感染的危險。
這裏條件簡陋，人也活得粗糙，如此情況下完成一台剖腹產手術，沈聿都挺佩服自己膽大，還好，還好老天保佑沒出狀況。
最後一針縫合完畢，沈聿鬆了口氣：“手術完畢。”又對小玖說道：“叫人來把產婦抬進臥室裏，你注意觀察，術後的護理由你來負責，我有詳細的資料，你仔細看一下，有任何情況派人來叫我，白天我會經常過來。”這裏離家不遠，馬車來回幾分鍾，也快。
“是。。。”
沈聿走出房間，來到院裏的時候，一群人圍著大夫說不停。
“來了，來了。”有人叫道。
男人上前雙手一把抓住沈聿，激動萬分的說道：“沈大夫，沈大夫。。。。。。我都知道了，是你救了我兒，保住了我郭家的後，我感激你。。。。。。你就是我郭家的恩人。。。。。。請受我一拜。”說著就要屈膝跪下去。
沈聿受不得如此大禮，立馬將人扶起來，“別，別，別。。。受不起，受不起。。。。。這都是我該做的。手術很成功，夫人已經沒事了，不過還要等些時間才能醒過來，這兩天我讓小玖全程負責，他說的一切你們都要照做就是。”
“好，好。”男人不住的點頭，“我馬上著人安排小玖大夫的房間。”
第一次聽見人叫小玖大夫，沈聿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稱呼還不錯，笑了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讓人送沈大夫，診金會一分不少的送到府上。”
“有勞。”沈聿學著這裏的人拱手回了禮，隨後跟著人離開。
該讓小玖學著獨當一麵了，沈聿如是想著。
經此一事，郭家莊來了一位神醫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大街小巷都開始議論紛紛，傳得神乎其神。神醫不僅讓難產的郭家夫人順利生下孩子，還把死胎給救活了。茶水鋪，客棧，飯館，這種人員聚集的地方總能聽到大家互相傳說。
這些話有從郭家傳出來的，有出莊上大夫口中傳出來的，可信度很高。更有走南闖北的人聽了幾句後問道：“你們說的是一個很年輕的沈大夫嗎？”
“是啊，是啊。”有人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人來了興致，“這個沈大夫可不得了，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怎麼說？”
“我聽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跡，誒，你們知道霍家當家的嗎？還有個山匪的頭頭，都是身中數劍，最厲害的是被一劍捅進肚子，人都快斷氣了，他硬生生的給人救活了。”這開始人眉飛色舞，“知道是怎麼救的嗎？”
“不知道。”眾人搖頭。
“我聽說啊，是劃開肚子，把腸子接好，再縫上，嘿。。。。。。人活了，你們說奇不奇怪？還有，還有，你們知道雋王爺吧，就是正跟當今皇帝打仗的，雋王。我聽說他妹妹，也就是公主，病秧子，太醫都說活不過幾年，到了沈大夫手上，愣是給人治好了，你們說神不神奇？”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關注的已經不是妄議皇家大事會被治罪，更多的是注意到世上還有如此神奇之事。
“還有更神奇的。。。。。。”
一聽還有更加匪夷所思的事，眾人皆道：“快說，快說。。。。。。”
“我聽說啊，有個村子，村民不知道染了什麼病，死了很多人，治不好，恰巧沈大夫經過，沒用幾天就把病因找到，說是什麼什麼中毒，救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患病的都開始好轉，人見村民窮，一分錢都沒要。”這人繼續說道：“你們不知道，打仗後人就不見了，很多人都在找他，外麵已經找翻了天，原來到我們這兒來了，這樣好的大夫，咱們得留著。”
“對，你說的對。”有人已經站起來附和。
客棧的老板安靜的聽著，後悔真是眼拙，盡沒看出來，如此年輕的一個人有這樣高超的醫術，當真是郭莊之幸，我等之幸啊。想起一事，老板問這人：“你說很多人在找沈大夫？”
“是啊。”
老板一點頭，難怪，難怪莊上最近來了好些陌生人，不像是哪家親戚，穿著打扮也不像一般人，應該是來找沈大夫的無疑了。老板也納悶，這些人若是來請沈大夫去治病，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門去求即可，為何卻要早出晚歸的一住就是好幾天。
事有蹊蹺，老板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沈大夫，賣個人情也好，保不準哪天就要求到人頭上，誰沒個小災大病的。
從這以後，登門找沈大夫的人絡繹不絕，有結交的，有求醫的，很是熱情。
沈聿也不覺得惱，治病救人是他的職責。他不會把脈，沒有現代醫療設備，光靠望聞問診不確切。不過他有個習慣，就是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會跟當地有能耐的中醫搞好關係。這次也一樣，莊上的大夫見識過沈聿的本領，佩服得很。沈聿把合作的想法一提，便得到對方的首肯。
這也算中西合璧吧，多一層保障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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