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31 更新時間:20-08-26 20:52
“。。。。。。”雪兒聞言麵色微沉,卻又說不出半分與之相否的話來,但畢竟自己是生來就不是尋常人,自幼所思就與成人感知一般,若不是月兒與自己太過契合,自己也還不願情根早種,可事到如今,已是兩心相許,他隻得。。。他也隻得認下了,他道:“可是如此一來,你。。。。”
雪兒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月兒卻明白了他的心意。
隻見月兒盤腿坐在青石板上,麵朝著那一片花海將雪兒擁入懷中,他將頭輕放在雪兒肩上頸間,有些貪婪得呼吸了幾口雪兒身上的冷香,而後才緩緩說道:“雪兒你不必太過憂心,我沒事的。”
“何況我之所以付以全力,不過就是想一直陪著雪兒,不說不覺苦辛,倒還品出幾分欣喜。”月兒說著,就兀自輕笑出了聲。
可雪兒聽聞此言,卻不敢回頭去看月兒是何種神情,可即使他不回頭看,他從那腰間驟然緊了緊的手臂,也能窺探出月兒的幾分心意。
“欣喜?可就似這一片滿樹的血櫻花?”雪兒既知月兒之心憂,就索性也不再勸規於他,不若就轉言其它,就言花吧,他們本來就是前來賞花的。
“隻過之,而無不及。”語罷,月兒就抬了抬頭,然後手指著一個方向,又道:“雪兒你看,那邊就是藥齋。”
“嗯。”雪兒輕嗯一聲,血色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這片花海,可其心思卻全然不在花海之上,而是沉浸在身後這片溫潤之中,片刻也不想離開。
可,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這青石板上相擁看花,終究也不過是與那開繁了的花一般,隻一季,便罷了,隨著清風落,落地而逝,即使你再不舍,也留不住。
是夜。
雪兒正在沐浴,就見月兒推開門轉過屏風而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木盤。
“白日裏說了,這就是我在山裏配出的藥。”不待雪兒說話,月兒便先開了口,說著,他便就將木盤放在了浴池邊上,見他拿起瓷瓶又道:“其實說它是藥,也不然。”
“哦?可有不同?”雪兒從浴池另一邊浮向月兒,見他雙手扶著池邊,模樣難得的有些好奇。
“雪兒你看。”月兒將瓷瓶打開,將裏麵所盛之物倒了些出來,雪兒看了看,隻覺漆黑無比之外再也辯不出什麼好歹來,所以他隻得等著月兒解釋,月兒也當即就解釋道:“這就是我尋了那烏麻蘇葉的果實來熬煮出的膏藥。”
“烏麻蘇葉?那不是用來醫治外傷的藥材嗎?”要論岐黃之術,雪兒自不及月兒那般精通,但他聽得多了,難免也識得一些了,所以他當下就有些不解,自己身上又沒有傷,月兒拿這個進來做什麼?
“雪兒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呐,這烏麻蘇葉的確是用來醫治外傷的藥材不假,但其實這烏麻蘇葉的果實,卻還另有妙用。”月兒狡黠一笑,然後就伸手撩起雪兒背後微微打濕了的發,又將手中那漆黑的膏藥覆上,又待了不大一會兒,才將那發遞至雪兒眼前,道:“雪兒你看!”
“這?!”雪兒驚訝不已,隻見自己那原本殷紅的發絲,竟然漸漸的變了顏色,變作了似尋常人般的墨黑,他驚道:“蓮殃?你是如何發現的?竟還將它製成了藥膏?”世人常以肉眼觀萬物,凡將不同視為異,雪兒不論其他,但論他這頭紅發便是異,而眼下月兒竟將替他將這異隱了去,不就等於龍潛在淵,將虎藏於林了嗎?
“嗬嗬~雪兒你喜歡就好。”見雪兒甚喜,月兒這才輕笑出聲,隻見他兀自褪衣入水,一邊將雪兒盤於頭頂的發散下,一邊又很是細心的將雪兒的發絲塗抹著藥膏,接道:“你我發色生來便異於常人,我本早就想製一些染色用的藥膏,奈何一直未尋著合適的草藥,此次進山,也是無意間才試出這烏麻蘇葉的果實的妙用的。”殷紅的發絲在那藥膏的作用下,都一一變成了墨黑色,不大一會兒,雪兒整個後腦的紅發都變成了烏發,再與那前額的紅發相比,這墨發真是黯淡了不少!
月兒略一沉吟,就釋懷似的將手中的烏發放於水中,又伸手把雪兒側過身來,道:“不過如此一來也好,因為從今以後,就隻有我才能見到真正的雪兒了。”紅掩於墨,墨下藏著紅,那個緋豔絕美的雪兒啊,就像是一顆散發著奪目光彩的明珠,是月兒,用輕紗作錦盒將他籠罩在內,外人隻知其美,但見不過七分,而餘下的三分,那最為絢爛的三分,被藏在了月兒的心底。
“蓮殃此舉雖為我所喜,但卻有些失了公允。”雪兒勾了勾唇,待額前最後一絲紅發也變成墨色,這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哦?雪兒倒是說說,我如何的失了公允?”月兒退開了些,背靠著浴池邊,靜靜的看著雪兒會道出什麼深得他心的話來。
“倒也無什其他,隻是蓮殃你可知,我的心有所思與你無二,若是可能,我亦是想將你藏起,繼而叫他人不可看觀。”好一個成人感知心藏玲瓏的雪兒,語罷,他又在月兒那胸前朵千瓣紫蓮紋上落下了一個輕吻,落既是烙,印下的,就是此生不換,非你不可。
“雪兒當真?!”月兒驚喜道,然後就徑直將木盤中的瓷瓶遞過給了雪兒,道:“我自是求之不得的。”
“嗬嗬~你啊。”雪兒笑歎一聲,然後就接過了瓷瓶,又學著月兒之前的樣子,也倒了些藥膏在手心之中,然後便拆了月兒的發,絳紫色的發落入池水中就隨波蕩漾,他撩起一縷,從發根至發稍,無一遺漏,數刻過去,那頭絳紫,亦全都隱於墨色之後,如此,單從外麵看,這絕世的兩人,總算是與常人相似了些。
可是這發色雖然是與常人一樣了,但那容貌,卻更為奪目了些,在月兒那雙絳紫色的蓮瓣眼裏,雪兒那頭烏發襯得他那本就雪白的肌膚更為無暇了,一雙澄澈的眸子,也更為緋紅了,而在雪兒那緋紅透亮的眼眸中,卻亦覺月兒那頭黑發才更配他,就似那白蓮有那淤泥相托一般,少了幾分妖異,又增添了幾分清雅,直叫人移不開眼!
兩人皆是注視了對方數刻,然後又心照不宣的挪開了眼,各自退開於池邊,兀自又梳洗了起來,雪兒來得早,所以片刻之後他就起身裹了衣,正在轉過屏風之時,卻暮然的開了口,他道:“我在房中等你,等你。。。替我拭發。”語罷,也不待月兒答話,便往外走了去。
“好,你稍等片刻,這就來。”遙遙的,月兒的話,還是傳入了雪兒耳中。
既然雪兒有言在前,月兒自不會多耽擱一分,隻見他草草的梳洗了一番便起身,甚至連身上的水都未來得及擦幹就披著裏衣回了臥房。
臥房裏燭光搖曳,暖黃的光映照著正立於桌邊飲著水的雪兒的肌膚愈發的淨白,月兒才進門,就不動聲色的將其抱入懷裏坐在了矮凳上,還不免關切的道:“怎地也不多穿一件衣?”雖說這穀內四季如陽春,但方才沐了浴,還是應當注意一些。
“無礙,反正一會兒就睡下了。”雪兒搖了搖頭,不甚在意。
“也罷。”月兒無奈的抿了抿唇,便又抱著雪兒站起身來,往裏去,他將雪兒放在了床榻之上,道:“我這就去取棉帕來。”替雪兒拭幹了發,又將被子拉過來將其裹住,月兒才低頭本欲收拾一下自己,才恍覺身上出浴之時未擦淨的水,早已被裏衣吸了個盡,所以當下便脫下裏衣,又運起內勁烘起了發。
雪兒未闔眼,隻是靜靜地躺在裏側看著月兒,一直以來,隻要不是必要的背對著,雪兒的視線都必然在月兒身上,而月兒也似早已習慣,不竟不覺不妥,反倒樂意雪兒所為。
待月兒收拾好自己,也上了床榻一同入被,稍長的手臂將雪兒攬入懷裏,他道:“時辰不早了,快睡吧。”語畢,月兒就吟著笑意闔起了眼。
笑著入睡,今夜的夢,一定會很美吧!
雪兒在月兒懷裏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也閉上了眼,可不大一會兒,隻見那紅亮的眼又睜開了,然後就見他轉過臉蹭了蹭月兒胸前的千瓣紫蓮紋,這才似安心的睡了過去。
又過了片刻。
不知是否看花了眼,就見月兒那唇角的笑啊,似乎就更深了些。
窗欞輕紗枕晚風,明月繁星配青靛。
華榻璧人抵足眠,來日方長訴情音。
翌日。
天剛微亮,一夜好眠的月兒與雪兒就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門。
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一生之計就在於勤,二人皆是年少,若是不勤,那還了得?
何況,月兒與雪兒,從來都不是放縱懈怠之人,他二人,一直習著澤鐮與惑心授予他們的功法,別說懈怠,更為積極他們都嫌怕不夠。
這也是月兒得了空閑便會試藥寫配方,而雪兒得空了便會閱一些古籍的原故了,他們一直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步調,暗自的前行著。
相見時,該有的愜意與溫柔一分不少。
而應當分開時,該付出的努力與勤奮就更不可少!
要知道,高崖之花雖美,其根非一日深紮,而人在凡塵,不過就是一場走馬觀花,但你若想要比別人走得瀟灑,那就定得修得自身從容步伐!
月兒所修清心訣,一直慣在高處打坐,而雪兒所修歸元譜,則喜在平陽擴地之中,所以,月兒去了藥齋小樓頂,雪兒卻去了竹海清淨之地。
遙遙看去,一個靜坐於高樓上,一個舞劍於平陽中。
一上一下。
一北一南。
一動一靜。
本相距甚遠,奈何心意相牽。
怕是命數,孰是定數。
待晨修畢,兩人就如往常一般一起用了飯,然後又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月兒又去了藥齋,雪兒則回了竹海小屋。
澤鐮與惑心隱於暗處,看著這二人如此相處,皆是會心一笑,然後就聽惑心笑著開了口,他道:“既是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怕那劫難了吧?”
澤鐮聞言先是搖了搖頭,心道,生劫易渡,情劫難料,這才不過剛剛開始,怎說得定?但。。。既是開始便如此契合,說不定就讓那兩小子過了呢?所以澤鐮又點了點頭,道:“應該罷。”
這情什之事,誰又能說個準呢?
不都是憑著心,走著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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