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60 更新時間:09-04-21 10:33
禦景昭冷笑:“都說是妖女了當然是要毒死你們。”
冷少遊趁此機會,抱著禦景昭縱身一跳,出了劍網,跳上馬匹,急馳而走。
兩人急馳了一會兒,見後麵並無追兵,冷少遊放緩退繩,在一處水泉前停了下來,反身解開禦景昭穴道,長臂一伸,輕輕將我抱下馬來,靠著樹幹休息。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對頭風。
“嘿!嘿!雜毛道士動不凡心,拐帶美女,要去哪裏風流快活啊?”
“這樣的美女,老子還是頭一次看到,配個道士豈不可惜,乖乖跟老子回家吧,保證好好疼愛你的。”三個相貌猴瑣,眼焚淫火的大漢,從密林中步出,”六雙眼睛直盯著禦景昭,就像餓狗看到上等羊肉一般。
禦景昭聽到此種下流言語,秀容一凜,眸中寒光一閃。
“你!你!你這個妖女!”三個大漢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覺得手腕一涼,雙手齊腕而斷,驚恐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沒命地逃出樹林。
禦景昭清麗的麵上閃過一絲厭惡,隨即恢複淡然冷漠,將抽中的匕首浸入泉水中洗淨。
“你何苦動殺機呢?放人一命不好嗎?”冷少遊輕歎道。
禦景昭清洗匕首的動作停頓,冷冷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斷了他們的雙手,會讓你比較好過嗎?”
禦景昭轉過頭來,看著冷少遊,如冰的冷漠眼神中夾雜著不屑。
“仁慈的冷掌教,我是妖女,妖人自然與常人不同,你救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一點。我心狠手辣,漂浮了幾千年,是個充滿戾氣的妖。”
“我認為你應該放過自己。”
冷少遊沉靜地說道,清澈的眼眸中隱見憐惜。這些欲火焚身的男人不值得同情,但禦景昭下手時,眼中冷酷的神情,不是一個如花年華的女子該有的。
“不知所雲。”禦景昭冷哼一聲,擦幹匕首,收入懷中,忽然說道:“剛才你為什麼不下殺手,以你的本事,先殺了一兩個,闖出重圍,不是難事。”
“他們隻是奉令行事,罪不致死。”
“那我們兩人就該死了?”禦景昭語帶諷刺:“要不是你遲遲不下殺招,這些刺客也不會找到機會砍你一劍。”
“多謝你關心。”冷少遊對我回以微笑。
禦景昭聽他如此說,臉色一僵,說道:“我隻是不想將命送在你這笨道士手裏。”
冷少遊聽我如此不客氣,僅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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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急馳了一會兒,見後麵並無追兵,才放心找店住宿。
店家看是個青年道士,月白道抱上血跡斑斑,手上抱著秀美絕倫的姑娘,前來投宿,不敢多問什麼,將店裏僅剩的一間房派給他們。
抬頭,忽然看到店家一瞬不瞬的看著禦景昭的眼睛,冷少遊害怕小昭發怒趕緊抱著她進裏間客房,留下店家獨自戚戚。
“事態緊急,不得已冒犯,請原諒。”冷少遊將禦景昭輕輕放在床上坐好,躬身一揖。
“都已經冒犯了,還多說什麼。”禦景昭柳眉一皺,口氣不悅。
冷少遊仍是微微一笑,命店小二送來熱水,自己則在門外守著,讓禦景昭沐浴更衣。
禦景昭長籲一口氣,輕解羅衫,取出香粉灑人熱水中,這是自製的香藥,有舒筋活血,恢複疲勞的功能。我整個人泡在浴桶中,心中想著,冷少遊這個男人,居然把自身當肉盾來保護我,說他是傻子呢,卻又和金袍才智比肩。看了看胸口處,一大片模糊,不曉得心是在還是不在了。
“哪個人不是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呢?何況是自私的男人。”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男人的自私無情,童年的惡夢至今困擾著我,但是想到冷少遊為了保護我毫發無傷,背上中了金袍一掌,肩上中劍,不禁感到迷惘,從沉思中回神,猛地感覺到些微寒境,原來我泡到浴水涼了還不自覺,想起冷少遊還在門外守著,趕緊起身。
這個被稱為神人的男人,用生命救了我。如果他真的不是戚少遊,那麼,今生,是不是要和他糾纏不清?
冷少遊先前吩咐店小二到衣鋪去買兩襲新衣,放在床上。禦景昭一看,鵝黃色衫子,是自己向來喜歡的素談,清冷的臉龐露出一絲難得的笑,今日總算有一件合意的事,想來道士的喜好和自己頗為一致——都喜淡素幹淨。
“冷掌教久候了。”在門外守衛的冷少遊,聽到清冷的語聲,隨即房門“呀”地一開,禦景昭亭亭立在門前。
誰說妖精非要妖媚呢?冷少遊不禁質疑人們的傳言,立在他眼前的禦景昭,清麗出塵,那來半分妖豔。
“不妨事。”他微微一笑,進屋梳洗。
男人洗澡向來不那麼講究,半刻鍾就沐浴完畢。冷少遊脫下道抱,換上書生裝扮,方巾白衫,俊雅之外更見滯灑。來倒水的店小二,看到這一對男女梳洗完畢後,宛如瑤台雙壁,男的英俊,女的秀美,不禁心中欣羨。
禦景昭瞥見店小二端出去的洗澡水,血色濃厚,知道他失血不少。
“你傷得不輕,還有力氣帶著一個受傷中毒的人趕路嗎?”
蛾眉微蹙,眼睛卻是望著他處,神色冷淡。
“在下還挺得住”冷少遊微微一笑。
禦景昭靜默了。親眼見到那一劍刺得頗深,若是平常人早就哀號震天響了,冷少遊卻是神色平和,無一絲痛楚神情,此人年紀輕輕便當上純陽觀掌教,果然非同小可,高絕的武功,不凡的忍耐力。
“讓你受驚了。”冷少遊語帶歉意。
“死不了的。”禦景昭冷然回道,心中老大不以為然。想:反正受的傷自己會經過痛後痊愈,中毒之後一月有命在,如果當真找不到人神沐風為我治療,那麼也是命裏一劫,生死在天吧!
冷少遊究竟是硬撐場麵的偽君子,還是真具有超凡的忍耐力和溫柔性格?
“金袍那一掌非同小可,就算你內功精湛,五髒六腑沒被震碎,也總有外傷,是好漢就不要硬撐。”禦景昭再度開口,還是不客氣的口吻。
“香藥雖然不能治傷,但可減輕傷口疼痛。”禦景昭自己配的藥,一直都是止痛,治傷的上等好藥。
禦景昭一抬手,像隨手擲棄物般地不屑:“答”地一聲,一個精致的小香囊落在桌上,說完閉目調息,似乎房裏沒冷少遊這個人存在一般。
冷少遊微微一笑收下香藥。
雖然禦景昭神色語氣頗為無禮,但他心中明白,我是為了他好。
美如天仙的女子和一枝小草是沒有差別的。
冷少遊取出一點藥粉,伸手想要徐在背上,卻牽動肩上傷口,劇痛之下倒吸一口冷氣,白衫滲出血跡。他忍著疼痛,強抑住聲息,舉臂艱難地上藥。
端坐床上閉目養神的禦景昭,耳力依舊敏銳,沒有漏掉那一聲痛楚的吸氣。
“他就算痛死也不關我的事。”禦景昭心中如此想著,卻忍不住微睜雙眼,偷膘了冷少遊一眼。
不料冷少遊也正凝視著自己。
禦景昭連忙避開他那清澈的眸子,維持一貫冷漠,淡淡地說:
“準備走哪條路到霧峰?”
“再二十裏路就到金袍邊境,那兒有座杜家莊,莊主是純陽觀俗家弟子,我們可以暫時休想幾天,隻要躲過金袍的勢力範圍,再入霧峰,免得糾纏不清。”
禦景昭輕嗯一聲,表示無意見。
禦景站起身來,幾乎垂地的黑發在月白衣衫後柔順地垂下,優雅地徐徐走向門邊,說:“天色已晚,不妨礙冷掌教休息了。”就要出房門另找休息之所。
知道,冷少遊救我是出於慈悲閔懷的心腸,對我別無他想。
小昭對著冷少遊,每一刻都會想起幾世之前的那個少遊,自己無法沒有感情的對他,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後無法自拔。
“等等!”冷少遊見禦景昭已失去重心,失血過多,還如此高傲倔強,不肯受人保護,心急阻攔,抓住了禦景昭的手。禦景昭柔夷被包覆在寬大溫熱的手掌中,柳眉一挑,麵罩陰霸。冷少遊卻是一怔,立即放手,如遭火炙,低聲說:“失態了。”心中怦然而動。
“你乃純陽觀之主,和我這個妖女同室而寢,不怕清譽毀於一旦?”
禦景昭語帶嘲諷,我從不在意世人對我的評語。
冷少遊微微一笑:“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
這句話出自莊子逍遙遊,意思是:能看清自我和外在事物的分別,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恥辱和榮耀。
冷少遊乃純陽觀掌教,道家經典自然爛熟於胸。而此時此境,為了讓禦景昭的安全,隻有這麼說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全天下人都非議你和我這妖女同室而臥,你也不在意嗎?”
禦景昭冷然的眸子在冷少遊臉上一轉,看到自信又坦然的神情,心中生起一絲無名怒氣,冷冷道:“可是我在意。”說完舉步又要走出房門。
冷少遊見我如此堅持,飽袖一揮,擋住我的去路,溫和地說:
“那你安心在房中就寢吧!”他披上外袍,撚指截了根蠟燭,就徐步走出房門。
“冷少遊,你準備在房外,站一夜的崗,秉燭夜讀嗎?”禦景昭嘲諷。
林冷少遊回首一笑,俊雅的容顏更蘊溫煦,笑道:
“秉燭夜讀,也別有一番情趣。”
“情趣?哼!你傷口痛的時候就無絲毫情趣了。”
禦景昭“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心中不知為何一股怒氣。
“可笑,我和冷少遊非親非故,隻不過是個倒楣的陌生人,他不需要如此費心。”想到冷少遊白衫上隱見斑斑血跡,禦景昭蛾眉微蹙,勉強自己漠視他身上的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覺,恢複體力。
我抖開棉被,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接著“哆哆哆”三聲。
已經三更了嗎?禦景昭睜眼望著房頂,輕歎一口氣。
早早便上床,卻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數度試著澄清腦中雜念,窗外那一抹燭焰卻纏繞著我的意識,輕柔地環繞著我的心。
真是令人氣惱啊!
“自從遇見冷少遊,心被刀刺中,身負重傷而又中毒、遭人追殺,如今就連清心睡個覺也不能,他到底是聖人還是麻煩鬼?”我心中很恨地念著。
“冷少遊負傷在身,卻還在寒夜冷風中守夜,這是他自己要活該受罪,與我無關。”禦景昭不斷告訴自己。
“他可以另外找地方就寢,不必硬挺著保護我,我雖然毫無力氣,受傷極重,但是擁有不死之身,冷少遊柯必如此逞強?”禦景昭如是想著。其實,逞強的也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的自己。
“青年相公,夜裏在房外讀書,好興致啊!”沙啞的聲音傳來,聽來是名年紀不小的老婆婆。
冷少遊溫和地嗯了一聲,有禮地回應:“老夫人這麼晚了,怎未就寢?”
“稱呼我夫人,老婆子不敢當。這間小店是咱兒子的,老太婆淺眠睡不著,就會到店裏巡一巡。怎麼,小娘子鬧別扭,將你趕出來了?”
“看來你很疼老婆,一個人乖乖在房外守著,要等小娘子氣消了吧!像你這樣長相、性情都好的男人,實在少見喔!看你家的小娘子,還不是普通的浚小心啊!住樓下那幾個痞子,自今兒一個你們小夫妻倆來打尖,幾雙賊眼就在小娘子臉上打轉,一副饑渴饞涎的樣子,恐怕在打歪主意。”店婆和冷少遊閑扯了幾句就走了。
說鬼鬼到。兩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手持長刀,逼近冷少遊,笑得詭異。
“黃酸書生,你家娘子長得不錯嘛!借爺兒們玩玩,否則刀子一劃,你這俊臉就破相了。”
才出來半天,就碰到兩次劫色,無怪禦景昭要討厭男人了。冷少遊若有所感。
“砰”地一聲,房門被撞開,一道白影飛旋而出。
冷少遊暗叫不好,不是為有毒在身的禦景昭擔心,而是,那兩個沒長眼睛的男人要糟糕了。
果然,利刃在月光下一閃,兩聲慘叫,來騷擾的惡客已經去見閻王了。
“這地方已經汙髒了,離開吧。”
冷少遊輕歎,說:“你就不能放過他們嗎?廢了他們的手,稍稍懲戒即可。”
“持刀劫色,你若抵抗的話,他們會放過你嗎?若是不會武功的書生冷少遊,為了保護女子,此刻也是橫屍荒野了。你還叫我饒過他們?稻不懲戒的結果是姑息養奸,冷掌教。”
禦景昭特意加重“冷掌教”三字來嘲諷他,冷少遊隻有搖頭苦笑。
我收起銀刀,從懷中掏出三種不同色包藥粉,對冷少遊說道:
“鶴腦香、貂腸花、天星草,你選一樣隨身帶著以防萬一吧!”
“這些奇花異草是什麼?”冷少遊不解的望著我。
禦景昭拿起灰色藥包,淡淡地說著:
“貂腸花讓人肛腸痛如刀割,滾地哀嚎,可維持一天。”
“鶴腦香能使人又聾又瞎一個時辰。”我拿起紫色藥包說著。
“天星草使人全身肌肉抽痛抖動,不能行動,有七天之效,是我去年才研製成的。你要哪一種?”口氣像在問要吃什麼菜一般平常,令冷少遊啼笑皆非。
“我要這些害人的事物做什麼?”
“你不要嗎?”禦景昭斜憒視他一眼:“可是有很多人不遠千裏求我賜這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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