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22 更新時間:09-04-02 01:25
大殿之中輕歌曼舞錦繡繁華,仕族小姐鶯歌燕語嬌聲嚦嚦好不熱鬧。薄玄展飲盡杯中酒,抬頭看去,隻有那個站在太後身邊的女子,帶著一身如洗月般的清冷,如瑤池仙女,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卻又驚人地和諧。
燈火輝煌灑在她月白色的宮裝上,掠出浮光一片,如鳳羽般華麗閃耀。唇角略勾,冷豔雍容的臉上帶著輕輕一點笑意,恰到好處,飄渺中包含著深刻的了然。每一次抬眸,每一次低眉,他都從她的眼神裏捕捉到自己的痕跡,還有那一縷將他帶入深淵的遼遠空濛。
站在這流光溢彩的大殿高處,她卓然而立,宛如廣寒嬋娟般俯瞰眾生,如此透徹而清明。
薄玄展對上她投過來的目光,微微一笑,斟酒,舉杯。
竹洛輕輕扯了扯雪茗的衣袖,在她耳邊幾句低語。雪茗臉一紅,瞪了她一眼,轉而不知說了句什麼,惹得竹洛一陣輕笑。轉而鳳眸微細,在大殿中掃過,似笑非笑,掠過薄玄旭的時候,微微一閃。
薄玄展看著竹洛,嫵媚的舉止魅惑的淺笑,然而那雙眼睛確如萬年寒潭般冰冷幽深,痕跡難尋。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這兩個看似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子會成為如此親密的姐妹,隻因為她們骨子裏相同的東西——如秋寒般深斂的銳利,浸入骨血的冷靜。
絲竹悠揚,異彩輝煌,觥籌交錯之下,卻又幾多算計謀劃。
太後看著正斟酒的雪茗,對冷修平笑道:“冷相真是好福氣,膝下兒女個個俊秀,出落得非凡。”
冷修平站起來回道:“太後謬讚了,臣等不過是托了太後洪福罷了。”
太後笑著點頭,轉而對燁帝說道:“冷家肱骨之臣,家教嚴謹,這麼好的女兒上哪兒去找去。當年吟秋……唉,隻可惜那孩子福薄……”
冷家長女冷吟秋曾被指婚與愆王為妃,誰料天命無常,大婚之前一場重病,雖然各方延醫請藥卻仍是不治,紅顏薄命,幾多奈何。
眾人都猜到太後下麵想說什麼,一時之間安懿宮落針可聞。雪茗亦是一驚,卻仍維持著明淡典雅的微笑,從容淺定不露分毫。
太後停了停,對燁帝說道:“雪茗這孩子哀家看著就喜歡,有才有貌知書達理,冷相若是舍得,不如咱們就要來做媳婦如何?”
燁帝本就對雪茗寵愛有加,聞言自是欣喜,笑道:“太後說如何便如何。”
氣氛凝滯,沒有任何人說話。雪茗隻覺得無數眼神如針般刺在她身上。心下念頭一時間轉了何止千百,卻仍然束手無策。
太後轉頭對雪茗笑道:“這樣吧,雪茗自己挑,告訴哀家,你中意那個皇子?”
皇家指婚向來一道聖旨說了算,這種方式從來聞所未聞,所有人不由得一震——這是對冷家嫡女的莫大恩寵,何嚐不是對冷家的莫大恩寵。眾人臉色一時千奇百怪,或震撼,或迷惑,或憤怒。
竹洛鳳眸微微一抬向下掃去,薄玄展清冷的眼中盡是焦灼,薄玄愆陰戾的目光幾乎可以將人吞噬,薄玄瀟饒是向來溫潤淡雅,麵上雖仍帶著笑,亦是難掩緊張。薄玄旭突然感覺到她深銳的目光,急急向她打眼色,卻隻落入她深不見底的優雅當中。
氣氛越來越僵,在幾乎就要撐不住的時候,一管輕巧歡娛的聲音帶著愉悅的笑意響起,驟然打破那樣凝滯的氣氛。竹洛輕輕推了推雪茗,笑道:“姐姐這是害羞呢!哎呀,說錯了,這聲姐姐可不能亂叫,冷相沒我這個女兒,竹洛可高攀不起!”
冷修平聞言笑道:“竹洛姑娘客氣了,小女與姑娘勝似親姐妹誰人不知,姑娘若是能叫老夫一聲父親該是老夫不勝榮幸才對。”
竹洛俏皮一笑,轉而對太後道:“太後您就這麼把姐姐給嫁出去了,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舍不得,左相大人和夫人豈不更是傷心?姐姐回家這才多久啊,您老怎麼也讓姐姐多在家盡些孝道才是嘛!”
燁帝笑道:“這妮子這張嘴就是厲害。要不索性讓太後把你的婚事一塊兒給定了,你們姐妹兩個一起嫁人,省的你話多。”
底下一片嘩然,非但薄玄展等人臉色不好看,其他幾位皇子也是盡皆色變。與之相反,那些世家子弟卻是躍躍欲試——也難怪,都隻道竹洛出身江湖,想來以她的出身是不會被指給皇子做正妃的,但憑燁帝對她的寵愛也不會讓她做側室,指給世家子弟是唯一的途徑。
竹洛臉上柔笑不變,說道:“說著雪茗的婚事怎麼把我給牽扯進去了,我可不依。再說我們姐妹連及笄的年齡都沒到,您就這麼把我們給嫁出去了,這哪行啊。我們姐妹願意在您和太後身邊多待上幾年,好好侍奉,也常常得見!”
雍朝律法,女子過了及笄年紀方可婚配。她二人方滿十四,的確不合體製。這一番話連消帶打,體製所在即便是燁帝也毫無辦法。當下燁帝帶著一縷深思看著竹洛,竹洛也不回避,風姿穩秀從容回視,睫羽輕揚之下毫無閃躲。片刻,燁帝一笑,轉頭對太後說道:“竹洛這話說得也對,雪茗剛回相府不久,冷相和夫人難免牽念,指婚這事兒還是先放放吧。太後既然喜歡她,不如就讓她住在宮裏,有雪茗和竹洛侍奉太後,朕也放心許多。”
太後聞言頷首,溫言問向雪茗:“你可願意?”
雪茗一笑,福身道:“太後恩典,臣女自然願意!”
太後扶起她,向冷修平道:“讓千金進宮陪我這老太婆,冷相不會覺得委屈吧?”
冷修平說道:“太後隆恩,是小女的福分,怎敢委屈。小女年紀尚輕,還請太後多多教誨才是。”
燁帝說道:“冷相說笑了,千金那麼精靈的人兒,最是貼心不過的,又有誰及得上。雪茗進宮還是住在碧遠軒吧,你們姐妹兩個也可以在一起,省的等會兒竹洛又來怨朕。”一番話說得大家都笑了。
竹洛笑著福身,說道:“竹洛也謝過皇上恩典,謝過太後恩典。能讓我們姐妹在一起真是再好不過了,姐妹十年我們還沒怎麼分開過呢!”
一場指婚就算這麼過去了,有人失望,大多數人確是鬆了口氣。壽宴的氣氛重新歡快起來,將方才的凝滯拋之腦後。
雪茗站在太後身後,低眉垂目,隻伴著太後說笑,不再將目光向下移動分毫。竹洛卻仍然帶著淺媚的溫雅看著殿中諸人諸般表情。薄玄展和薄玄瀟不約而同向她舉杯,清冷和溫文裏都是感激的謝意;薄玄旭與薄玄昕低聲說笑,抬頭看她時都是鬆了口氣的輕鬆;唯有薄玄愆,那種陰戾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微微皺眉,側頭避開。
她以三言兩語打消了燁帝與太後指婚的念頭,這也令不少人不由自主盤算起她在這宮中獨特的地位。成迷的來曆,沒有煊赫的家世背景,孑然一身的她清傲優雅,但沒有人可以看透。竹洛知道今晚這些話她並不該說,然而她還是說了,隻因為在她眼中雪茗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會用她的一生回護於她,不會讓任何人破環她的夢想和幸福。
忽略那些研判的目光,竹洛揚起脖頸,穿越整座安懿宮望向夜空,朗朗夜空中,那顆屬於她的星辰璀璨耀目,不遜日月分毫。
翌日,安懿宮頒下懿旨,冊封冷氏嫡女冷湘璃為柔曦郡主,冊封竹洛為柔澈郡主,賜住碧遠軒。自此,這兩個名滿江湖卻神秘至極的女子真正走入了這深深紫辰,命運的巨輪緩緩轉動,契入那一方遙遠而未知的宿命,直到永遠。
壽宴過後三日,雪茗便搬回宮中來住。她進屋的時候竹洛正坐在鏡子前梳妝,一身如墨玄衣襯著雪膚冰肌,媚冶逼人。看她進來,笑道:“冷小姐回來啦,怎麼不早來知會一聲。”
雪茗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後,說道:“別跟我來貧,仔細我撕了你的嘴。”
竹洛自鏡子裏覷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梳著長發,道:“那我可得小心點,這‘如意手’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你撕了我的嘴,下次太後再給你指婚,我可就愛莫能助了。”
雪茗臉色輕輕一暗,說道:“那天真得謝謝你,不是你幫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不過這給你帶來很多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放下梳子,竹洛站起來,轉身,溫言道:“姐妹之間還客氣什麼,都是應該的。至於麻煩,”她微微一聳肩,滿不在乎地道,“從出生開始我的麻煩就沒斷過,也不多這一次了。”
雪茗沉默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嗯?”竹洛修眉輕輕一蹙,轉而打趣道,“莫不是後悔了?我說啊,那天太後都讓你挑了,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放過也不嫌可惜,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向外張望了一眼,側頭在她耳邊輕輕笑道:“你說你要是點了展王不也挺好嗎?懿旨一頒你可就是展王妃了,鐵板釘釘的事情誰敢說不啊!”
雪茗推了她一把,輕啐道:“去,別跟我這兒沒正經的。倒是你,沒看到皇上一說要把你的婚事一塊兒辦了,底下多少人眼都綠了。”
竹洛倒了盞茶隨手遞過去,靠在桌邊,歪著頭道:“我才不著急。我一個江湖女子哪裏高攀的上那些閥門權貴的,更何況那些皇子了。這種煩惱我才不會有,要有也該下輩子了。”
啜了口茶,雪茗抬眸,說道:“江湖女子?有朝一日等你的身世公之於眾誰會當你是江湖女子了。你有比任何人都不遜色,甚至更加高貴的出身,‘帝師展家’,這個名頭和皇室比都不見得低吧?”
氣氛微微凝滯了一下,竹洛抬起頭,眉目微冷,語氣略寒:“等到了那一天我就更不會有這個煩惱了。何況我隻是有這個姓罷了,至於那個家族,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雪茗看著她,歎了口氣:“那麼多年了,你又何必呢!”看著竹洛迅速冷下來的神色,知道那是她不可以被觸碰的禁臠,不禁沉默,過了會兒方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皇上你的身世嗎?”
“遲早要說的,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能拖就拖吧。”潛意識裏她還是在回避,一旦說出那個姓,一切都注定無法挽回。斷情絕愛,她要擔起的是天下的一半江山。
看到雪茗欲言又止,她笑了笑,緩緩走到書桌邊,裙袂逶迤勾起一地浮光掠影:“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提不起指婚這樣的事情了,我著什麼急。”狼毫紫墨過處,一行鋒銳陡峭的行書躍然紙上,絲毫不像女子手筆。雪茗走到她身邊,輕輕念道:“千裏低躡,回首月明風清。百世爭逐,影落三江水長。”語罷一聲輕歎。
竹洛擱下筆,看著那幅字,歎道:“三百多年了,就快了,隻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尚記得這個曾經名震天下的名字啊!”臉上神情複雜,更多卻是無奈。
“沒有人會忘記的,隻是,最終是苦了你了。”纖指收緊,那幅字在雪茗手中片片碎裂飄落。
竹洛揉了揉額角,笑著搖搖頭,說道:“不說這個了。你來得正好,有兩件事情要和你說。先看看這個,”隨手拎起桌上的一隻玉管往那邊一甩,雪茗一把握住,抽出裏麵的密信,掃了一眼,冷冷道:“果然如此。”
竹洛坐下,抬頭說道:“宇翔的信裏說的很清楚了,靜冥堂的勢力在回紇很大,和一品堂相互勾結,狼子野心。回紇這地方政教合一,再加上豢養的一品堂死士,現在還多一個靜冥堂,越來越令人心憂了。你給他的那塊令牌還真幫了不少忙。”
當日分手之時雪茗順手塞給林宇翔的便是一塊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令牌。遠在回紇的林宇翔也正是從令牌入手查到些蛛絲馬跡。人死了令牌的含義卻不會變,當初那些刺客果然並非來自一品堂那麼簡單。
雪茗靠在書桌上翻著手上的信箋,竹洛坐著把玩一塊羊脂玉鎮紙,閑閑說道:“既然還沒撕破臉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了,不過提個醒還是必要的,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就不管了。”看著雪茗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竹洛嬌媚一笑,嗔道:“別這麼瞪我,情報消息本就是你管的嘛,我可不想越俎代庖,更何況我也沒那手變換字跡的本事。”
歎口氣搖了搖頭,雪茗把信箋折好放起,隨口問道:“那天的影詔就是這事情?”
所謂影詔,一如其名,淡影如風,是傳遞消息的一種通靈玄術,這種靈術常人看不見絲毫,隻有懂得的人才能捕捉到痕跡。竹洛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吩咐她們一有宇翔的消息就告訴我,誰知道她們居然用了影詔。倚陌城裏藏龍臥虎的,誰知道有沒有別人看見。”一時不覺氣惱,秦默風會有那麼一場試探,難說是不是受這影詔的啟發。
“回頭我就安排一下給宇翔傳書,讓他先回來吧。邊疆不穩難說什麼時候再起戰亂,他要是露了行跡就太危險了。”漫不經心的神情突然一凝,雪茗伸手拿起兩支玉管,凝神一看,緩緩問道:“你要把青梧和澄宇召回來?”
仍是低頭把玩著手裏的鎮紙,略略點了點頭,眉目間凝出一束恍惚的疏朗歎息:“她們在外頭遊曆也夠久了,該回來了,況且馬上我手上就要用人,沒她們在身邊不行。如今出宮沒那麼方便,時間又緊,多少事情等著辦,總得要有信得過的人才好。”
無言地放下玉管,雪茗清楚地知道她的事情決定了就不會更改。她走在早已安排好的道路上,幾多艱辛依然無怨無悔。對這個妹妹,她滿懷歉疚,也滿心敬佩。相同的年紀她承擔起常人難以想象的責任,再苦再難卻從不吐露分毫。嫵媚風流是她一直以來的麵具,沒人看得懂的那精致的麵容之下確是一顆脆弱同時也堅強的心。幽深鳳眸裏銳刻入骨的冷靜無垠暈開滿天月色,漾起百年風雲,卻唯獨沒有她自己的痕跡。
她靠在書桌上靜靜看著竹洛,那樣舉世無雙的才貌,卻已幾乎注定的無奈。心下微微一酸,雪茗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聽說了嗎?回京路上帶回來的哪幾個刺客死了。”
竹洛在想別的事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後驀然抬頭,眸底一深語意冰寒:“死了?怎麼死的?”
雪茗點了點頭:“據說是服毒。我還真奇怪了,封喉都被我逼出來了哪來的毒藥。聽說霆王在刑部發了好大一通火,但也隻能不了了之。”
竹洛一聲冷哼:“死了也幹淨,死無對證大家放心。有招出什麼嗎?”
“沒聽說什麼有價值的。沒人證沒物證我也沒辦法,看來也隻好心照不宣了。”雪茗起身往屋後走去,冷冷說道,“刑部大牢也真是夠鬆的,連幾個刺客都看不好。”
竹洛修眉一挑沒有說話,隨手扔下鎮紙起身隨著雪茗一起往外行去。
拂開一道水晶簾步出屋外,後院雖然不大,卻清幽別致,獨出機杼。小橋流水花木扶疏,掩入回廊深處,意趣悠然。深冬之時雖無百花齊放之姿,卻也不清冷荒涼,隱隱梅香悠然四溢,搖曳紫竹婆娑,倒是令人頓生別有洞天之感。
白衣玄裳並肩環行,一時都沒有說話,唯有水聲淙淙。竹洛側首望了望,輕輕道:“又下雪了。”
雪茗停步伸手,幾朵雪花飄落進她的掌心,轉瞬化為晶瑩的水滴:“就要年底了,又是一年。你說有兩件事要和我說,還有一件是什麼?”
竹洛側頭看了看她,暈出嬌俏一笑:“還有一件啊,還是和你的婚事有關。”
雪茗眉心一擰,回頭看向她,微見不悅:“別和我再提這事兒,消遣我沒那麼好玩。”說罷拂袖轉身向前行去。
見她真的惱了,竹洛笑著聳了聳肩,卻也不再逗她。幾步追上她,笑道:“我沒消遣你,是在和你說正事兒。太後提出指婚的時候你定是沒心情往下看,多少精彩表情都錯過了。事不關己我卻有閑心,你別說,還真被我看出點有意思的事情來。”
“嗯?”雪茗秀眉輕輕挑起微帶問詢。
“別人也還罷了,緊張、焦慮、憤怒什麼都有。可是我卻從有一個人眼裏看到焦急,這可不同尋常。”竹洛靠在廊柱上把玩著自己的一頭青絲。
“誰?”雪茗問道。
竹洛抬眸,風眸中盈盈一笑痕跡宛然:“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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