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8 更新時間：09-02-25 15:25
又過了多久了，落華。你，還過得好嗎？
案幾上堆滿了厚重的公文，傲雲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麵。
心，在痛著。她要的他給不起。他放不下手中所擁有的。
可是落華，你可知道隻有擁有了這些我才有資格給你幸福。
沁芳閣
五娘急急地走進，遞給落華一張字條。
“主子，外麵有位公子說你看了字條就會見他。”
落華疑惑地接過，打開。白紙上隻四個字：天香豆蔻。
“五娘，請那位公子進沁芳閣。”
“是，主子。”
待五娘出去，落華又道：“無情，你把釋童和無心叫過來。”
“是，主子。”
不稍一會，五娘就領著一個著青色衣服的男子進來。
“公子裏麵請。”
戰冥頷首，徑自走了進去。
落華抬頭，瞬間愣住。
世界上竟有如此陰柔的男人，他的輪廓柔和得好似女子，五官卻要比女人來得漂亮。若不是他高大的身軀定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女子。看著他落華竟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的眼深邃得好似要把落華吸進去。
他的眼。落華訝異。他的左眼竟罩著眼具。
收回自己的心緒。
“公子請坐。”
“多謝。”
落華也不多說，隻是自顧動手泡了茶水。
戰冥暗笑。這樣的女子確實特別。也難怪釋童會認她做了主子。夠冷靜。
“姑娘不問我的來意？”
“既然公子自己送來了字條，想必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的吧。”
不是懷疑是肯定。
戰冥笑：“可否請姑娘把釋童叫出來。”
剛說完，釋童就領著無心進門了。
“他已經來了。”
戰冥起身轉頭。釋童僵在原地挪不開步子。
看著他的傻樣戰冥覺得好笑：“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釋童這時才回過神來。
“戰公子，你怎麼……”
“我給你送一樣東西來。”
話落，他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盒子，釋童認得那是當日他偷出來的天香豆蔻。
“這是……”
“沒錯，這是天香豆蔻。”
“教主……”
“我受你的教主所托把藥給你送來。他說，他還不需要靠這種東西來提升武力。”
釋童沉默了。教主真是用心良苦。
“釋童還是收下吧！你比他更需要這顆良藥。”
“主子……”
落華輕笑：“戰公子說是不是。”
“自然。”
戰冥轉身再次麵對著釋童。
“釋童不打算為我介紹一下你口中的主子嗎？”
釋童恍然大悟。
“戰公子，這是我的主子，水落華。”
原來她叫落華。
“主子，這位公子是……是我們教主的摯友戰冥。”
“戰公子真是個特別的人竟能和血魔成為摯友。”
“落華不是一樣竟救了個魔教中人。”
“落華不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吧！”
戰冥一直笑著，喚著她的名字仿佛也與她親近了許多。
“自然，名字本來就是用來讓人叫的。戰公子真是不拘小節。”
“既然如此，落華也就不要與我客氣叫我冥便可。”
名字而已，何須計較得如此多。看來，這位戰公子倒不是一個普通人。
“好。那落華就不客氣了。”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落華可否答應。”
對於戰冥的不情之請落華也相當好奇。
“請說。”
“落華可介意我住在青樓？”
他要住下？
“當然，房錢我會照付。”
落華覺得好笑，“這樣一來冥不是在跟落華客氣嗎？”
“無心無情，去收拾一間屋子讓戰公子住下。”
“是，主子。”
無心和無情連帶著釋童退了下去，隻留下落華和戰冥。
“落華真是知我心。”
為他斟了一杯新茶，“傳聞血魔無比凶殘，敢問冥又是怎樣和這樣的人成為摯友的？”
落華實在是好奇得緊。
戰冥啜了口茶，“既然知血魔凶殘無比，落華為何又當眾說非他不嫁呢？連血魔自己都對落華產生了興趣呢。”
不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落華一愣倏又笑了一下，直視著戰冥：“若他肯娶，落華一定嫁。”
戰冥一頓，眯起眼睛認真地盯著落華：“落華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因為落華知道若他肯娶落華必定是真心實意的愛著落華。這樣深情的男人我為什麼不嫁？”
一個男人若不是深情，怎會定下：凡我教中男子隻能娶一女子。一個與之相愛的女子。
隻是，她不會有這個機會。
“落華從未接觸過血魔又怎知他是深情？”他不明白為何她如此的篤定。
“感覺吧！”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是感覺嗎？也許是吧！就像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滋長一樣。
“若是能娶到落華那是血魔的福氣。”
戰冥有一瞬的迷茫，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落華說。
陽光，暖暖的；懶懶的，閃著他耀眼的光輝無限地蔓延開來。
不知覺中戰冥竟也呆在沁芳閣兩個月了，落華最主要的事情竟是和戰冥對弈。他不說自己的來曆，落華也不問。隻是覺著找到一個知音，閑談中她發現他和她有許多的共鳴。
清晨，鳥鳴蟬噪。甚是舒心。
落華習慣性地出來看看白色的曼陀羅。
有人卻比她還要早。
“冥也喜歡曼陀羅？”
聞言戰冥轉身，落華還是一襲的白，也隻有白色最適合她，就像也有適合他的顏色一樣。
“是啊。曼陀羅是最有靈性的花種。白色曼佗羅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原來，冥也懂花。”
“我隻懂這一花種。但我更愛黑色的曼陀羅。”他如是說。
黑色曼陀羅，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
落華怔了怔：“那是生的不歸路。”
戰冥頷首：“我在血魔宮也見過這樣一大片的曼陀羅花，黑色的曼陀羅。”
“沒想到血魔竟是這樣的人。”
戰冥好奇：“落華覺得血魔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性情中人。”落華如是說。
“哈哈……”
戰冥大笑。
“落華是說錯了什麼？冥笑得這麼開懷？”
“我想，血魔若是見了落華一定會愛上你的。”
落華微露笑容：“那是落華的榮幸。”
無情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主子，無心和釋童已在廳上。”
“我知道了，你先進去。”
“是。”
待無情進屋，落華直視著戰冥。認真道：“既然有了天香豆蔻，釋童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以防夜長夢多我想盡快替釋童解毒。冥以為呢？”
“落華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
暗室內，一切早已準備。
無心不安地抓緊釋童的手又滿是期待地望著落華。是擔心，是恐懼。
“主子……”
“放心吧！無心。會沒事的。”
拿起天香豆蔻，落華專心地為釋童解毒。無憂散是天下最難解的毒。除了配合藥物外，還需一個內力深後的人打通中毒者的奇經八脈將毒彙聚一處，最後把毒逼出體外。
隻是才一會，落華的臉上已沁出了汗珠。
戰冥暗覺不對，依釋童的說法，以落華的武功修為要替他打通奇經八脈並非難事。為何隻一會她會如此的累？
體內混熱無比，好似有一股熱浪要破體而出。落華惹著不適，加深內勁。終於將釋童的靜脈打通。
終於完成了。落華暗自慶幸。
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力量，落華支撐著想要坐起來，眼前突然一暗。
察覺到不對勁，戰冥上前接住了昏過去的落華。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怎麼會這樣？釋童說過，她的武學修為絕不會輸給他。
“主子……”
“主子……”
無心和無情擔憂地喚著……
隻感覺自己被溫暖包圍著，讓落華無比的安心。她，太累了。無心和無情好像在叫她，她想回複她們，隻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一轉眼落進了深邃的眼眸裏，待落華想要再看清那深邃的眼裏究竟有什麼時，整個人已失去了知覺。
慢慢地掙紮著睜開眼來。醒來，屋子裏一片昏暗。
然，下一刻公雞卻開啟了它洪亮的歌喉，揭示黎明的到來。
落華動了一下，感覺手被什麼緊緊地攥住了；動彈不得。
側頭望去，不禁屏息。
他竟伏在她的床沿上睡著了。
落華靜靜地看著戰冥。她發現他的手掌很大很寬很溫暖，她的手剛好被他的手掌包圍著，異常窩心和舒適。他的側臉是那樣的好看，即使是少了一隻眼睛，落華依然覺得他是她見過最俊美的男人。隻是，他睡得並不安穩。兩條濃密的眉毛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是什麼讓他睡著了還緊促著眉呢？
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撫著他的眉頭，手一碰到他，落華就僵住。那種感覺她說不清。但下一刻，她就幫戰冥撫平糾結的眉宇。
不知是被雞鳴叫醒了，還是落華的動作弄醒了他。戰冥睜開雙眼，發覺落華的手指撫著他的眉頭。他怔了怔。抬頭，望著落華。
不知他會突然醒來，落華嚇了一跳，手倏忽收了回來。
曙光一寸一寸地從窗口爬了進來，像個偷窺的孩子一樣的頑皮。
“醒了？”戰冥笑著問落華，手卻忘了要鬆開。
“嗯。怎麼是你在這？無心和無情呢？”
“我讓無心去照顧釋童。無情被我打發去休息了。你怎麼樣？”
“沒事了。”
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發覺手還被戰冥握著。清醒中讓落華不知如何是好。
戰冥一笑，握著她的手順勢將她扶起，半躺著靠在靠墊上。做好了一切他才將手鬆開。
“我倒杯水給你。”
落華不語，眼一直追隨著戰冥的身影。直到他把水送到她麵前來。
接過水抿了一口，落華問：“釋童怎麼樣了？”
“放心。他的毒已經解了。”頓了頓，戰冥認真地審視著落華的臉色，“我替你把過脈，你之前曾經受過內傷。”
落華輕笑：“原來冥對醫理也有研究啊！”
戰冥臉色一沉：“不要一副對自己的身體無所謂的樣子。”
明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傷，她竟還不顧一切的救釋童。甚至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死活。唯獨看不貫她這樣不愛惜自己。
落華愕然地看著戰冥，他竟如此的生氣。
“冥……”
“怎麼會受傷呢？又有誰能夠傷得了你？”他的聲音放柔了下來，不知是在問落華還是在問自己。
落華無奈地歎道：“是我自己傷了自己。”
戰冥不可置信地凝望著她，“你……”
落華苦笑：“是我自己太心急了。練功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
戰冥沒再說話，隻是一直凝望著落華。而落華隻聽到他的一聲歎息。深長而溫柔。
他的眼是一貫的深邃，隻是此時，竟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你多睡會兒吧！還早著。”說完，轉身向外走。
“我知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也累了一晚了吧！
背對著落華，戰冥的腳步隻是稍停下片刻便出去了。
屋子裏還是一片昏暗，落華隻聽到關門的聲音，之後是一片沉靜。閉著眼睛，睡意卻全無。
為什麼，究竟是為了什麼？總是不經意地想要靠近他。
而對他，她竟一無所知。
戰冥，你可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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