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59 更新時間：09-02-25 15:27
夜色撩人，圓月團圓。
十五，對於青樓來說都是非比尋常的。舞台早已搭了起來。風，總是能透進來，掀起白色的紗幔，輕輕飄揚開。
原來，一個月也不過是個轉眼之間的事情。
落華在這個時候總是格外的安靜。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心裏惶惶不安好似有什麼要發生。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也變得這般敏感。落華苦笑。
夜色終於降臨。
落華說她今晚特別想唱一首歌給自己。
話落。淡淡的音符隨即飄了起來，伴隨著空靈的聲腔唱到：
站在狂風的天台一望無際
這一座孤寂的城市
在天空與高樓交接的盡頭
誰追尋空曠的自由
陽光覆滿這一刻寧靜的我
隔絕了喧囂和冷漠
川流不息的人遊蕩在街頭
誰能聽見誰的寂寞
找一個人惶惶相惜
找一顆心心心相印
在這個宇宙我是獨一無二
沒人能取代
不管怎樣怎樣都會受傷
傷了又怎樣至少我很堅強
我很坦蕩
夜幕籠罩燦爛的一片燈海
多少人多少種無奈
在星光裏遺忘昨天的傷害
一覺醒來還有期待
我不放棄愛的勇氣
我不懷疑會有真心
我要握住一個最美的夢
給未來的自己
一天一天一天推翻一天
堅持的信仰
我會記住自己今天的模樣
有一個人惶惶相惜
有一顆心心心相印
拋開過去我想認真去追尋
未來的自己
不管怎樣怎樣都會受傷
傷了又怎樣至少我很堅強
我很坦蕩
我不放棄愛的勇氣
我不懷疑會有真心
我要握住一個最美的夢
給未來的自己
不管怎樣怎樣都會受傷
傷了又怎樣至少我很堅強
我很坦蕩
未來的你會懂我的瘋狂
這樣的音這樣的調這樣的詞，令聽者都為之震撼。什麼樣的女子能夠寫出這樣的心聲普出這樣的曲調！
那樣神秘的女子，那樣的遙不可及。
隻是，往往有些人就是喜歡自以為是。
琴音剛落，客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喝彩。一個穿著華麗模樣俊朗的公子就直接躍上舞台將紗幔掀了起來。
紗幔內，一身的紫，紫色的麵紗，紫色的衣裳。
佳人的麵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聶少凱暗歎，抱拳向落華施禮。
“剛剛在下一時情急，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原諒。”
“紫衣擔當不起。”空靈的聲音讓人聽得不真切。
少凱一笑：“紫衣姑娘聲名遠播，在下實在是想見姑娘一麵。才做出那麼魯莽的事情。”
“公子一句魯莽就想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麼？”無心不屑道。
真是個不可愛的丫頭。聶少凱輕蔑一笑，眼一直直視著落華。
落華抬眼，不等她出手，釋童現身接下了那根細小的銀針，怒目瞪著肇事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沒想到你這個魔人居然躲在青樓這種地方。”
“沒想到名滿江湖的聶家堡少堡主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襲擊一個女人。”
“哼！一個多嘴的奴才。我不過是替紫衣姑娘教訓她一下。”
那種盛氣淩人的猖狂，說得好似他所做的都是理所當然。
頃刻間，一大群人湧上了舞台。看樣子都和聶少凱是一起的。
“隻要你把天香豆蔻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落華一驚，天香豆蔻乃是百年難得的療傷聖藥，據說還有返老還童的作用。若是練武之人用了還可以提高內力。
“聶少堡主，要我的命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哼！不自量力。”
話一落，兩個身影就糾纏在一起。時而高時而低的奔躍，或淩空或飛身。但是，時間一長，勝負就顯現了出來。
聶少凱的武功要勝釋童一籌。
果不其然，聶少凱一個閃身趁機拔出劍架在了釋童的脖子上。
那一群武林人士個個是雀躍不已。對釋童眼裏滿是不屑和鄙視。
“天香豆蔻乃我聶家堡的東西，快點交出來。”
“你妄想。”
聶少凱的眼裏露出了凶光。既然他不拿出來那就直接殺了。剛要把刀一橫……
“慢著。”落華站裏起來。
“少堡主，能否給紫衣一個麵子放了他。”
“哈哈……”他狂笑。
“姑娘真看得起自己。”
“若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紫衣怎麼在青樓裏生存呢。”
“姑娘應該明白，任何人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那少堡主認為怎麼樣才不會虧本呢？”
“很簡單。隻要姑娘揭下麵紗即可。”
若以一個魔人的賤命能夠揭開紫衣的真麵目，那也不錯。
無心和無情惶恐地看著落華。揭下麵紗以主子的美貌恐怕這種安靜的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這一點釋童自己也清楚不過。他已經做了赴死的準備。死對於他來說毫不恐怖。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可以挽回一條命，這生意是穩賺了。有什麼好猶豫的。
“好。”
話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落華已揭去了麵紗。
那是一個怎樣的人？那種脫俗那姿容絕不是一個美字就可以形容的。她虛幻得仿佛讓人捉不住，飄逸脫塵。
那一刻，迷住了那群粗俗的男人。所能聽到的就是一陣唏噓聲。
聶少凱癡癡地望著落華，知道那紫色麵紗下是美麗的臉龐，隻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傾國傾城。
架在釋童脖子上的劍早已移開。然釋童自己卻渾然不知，他隻知道這個女子又救了自己一次。有這樣的主子也不枉此生了。
“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美人。”
底下的人紛紛感歎！
“少堡主，紫衣姑娘比起你那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稱的妹妹要美上好幾百倍啊！”
“是啊……是啊……”
“哈哈，沒錯。舍妹的美色確實是比不上姑娘。看來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非姑娘莫屬。”他說的可是實在話。
落華輕笑：“少堡主誇獎了。紫衣不敢當。”
“姑娘何必謙虛。像姑娘這樣的女子呆在青樓實在是委屈了。”這個女人他聶少凱要定了。
“來人，把老板給我叫出來。我要替紫衣姑娘贖身。”
這樣的女子他要定了。
“不用了。”
“紫衣沒想過要離開青樓。少堡主的好意紫衣心領了。”
“紫衣可是有什麼苦衷？”
這天下斷不會有想留在煙花之地的女子。
“沒有。”
“我不信。”
“紫衣並沒有賣身給青樓又何來贖身的說法？”
這樣的女子果然不簡單。
“難道聶家堡也請不起紫衣姑娘嗎？”
聶家堡乃武林第一堡，莫說江湖中人，即使是朝廷都要敬之三分。請一個歌姬斷不會是什麼難事，隻是他低估了眼前的紫衣。
用聶家堡來壓她，虧他想得出來。
“是紫衣沒那個福氣。”
“有沒有我說得算。”
落華沉默了。釋童卻著急了起來。不能因為他而害了她。
他一急衝口而出道：“主子不能去。”
落華一愣。他剛叫她什麼？
在場的人也愣住了。那魔人竟叫女子主子。難道她也是魔教中人？
聶少凱也納悶：“你是魔教中人？”
落華暗笑：“少堡主認為呢？”
“你和血魔是什麼關係？”她竟是魔教中人。
真以為她是血魔宮的人啊。
“少堡主以為呢？”
不等聶少凱回答，底下的人已是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據聞那魔頭陰狠殘酷，殺人如麻。天山派和華山派都曾派女子潛入血魔宮當臥底，不想被那魔頭發現了，竟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不錯，更可笑的是那魔教中的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簡直是丟了男人的臉麵。”
“魔教中人個個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
“不錯……”
“不錯……”
“不錯……”
附和聲綿延不絕。
江湖中對於魔教中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若她是魔教中人怎敢大張旗鼓的現身。以她的美色再隱藏身份耍些手段必定將整個江湖搞得血雨腥風。看來自己剛剛是多慮了。
“那魔頭出手狠辣，毫無情義可言。像紫衣這樣的絕色佳人怎麼會認識他呢。”
落華嗤笑：“是啊。真是可惜了。紫衣若能認識這個魔頭一定非他不嫁。”
錯愕還是錯愕。
落華的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止是聶家少堡主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連無心無情甚至是釋童都被嚇了一跳。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落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說的是事實。天山華山的兩個女弟子不是死得屍骨無存而是遠走高飛了。血魔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大抵比那些正道中人還要了解。更重要的是他隻能娶一個。這才是她想要的。
傲雲，當你知道這個消息時落華的意思你可能夠明白。
落華要的是一份唯一的愛，而你給不起。
少凱的臉色一沉：“紫衣可知說這話的後果。”
“少堡主的臉色甚是不佳，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紫衣今天的演出也已經結束了。”
話落，落華望了一眼在角落裏從未現身的傲雲。雖然他喬裝成普通的商人樣子，但落華還是將他一眼認出。
傲雲，你可看見了。
在利益相關的環境裏，你嗬護不到我。我不會是你心裏的唯一。所以，你絕不會是我等待的良人。
落華，對不起。我不能出現，真的不能。
“姑娘就想這樣走了？”
聶少凱的臉色已到了憤怒的地步。
“估計現在青樓外都是官兵了，若聶少堡主在青樓鬧事的傳聞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不知令尊和聶家堡的麵子該往哪擱？”
五娘已報了官，傲雲也不會置之不管。聶家少堡主要是夠聰明就不該繼續在這裏僵持。
“你……”
他堂堂聶家少堡主竟被一個女子擺了道。這帳他記住了。來日方長，總有討回來的時候。
“走。”
一群江湖中人悻悻地尾隨聶少凱退出了青樓。
傲雲也早已消失不在。
書房裏，隻有落華和釋童。
“對不起，主子。”釋童說。
“怎麼還叫我主子，現在不比剛才。”
“釋童的命是主子救回來，你就是我的主子。”
更何況她還是無心最敬愛的主子。
“也是因為無心吧!”一個月他們微妙的相處她不是看不出來。
“主子……”
“釋童，如果你真心喜歡無心就要讓她幸福。”
“我……”
“你能保證嗎？”
她不需要他多麼華麗的語言。她隻要看到他的堅定，對無心的堅定。
望著她的眼，許久，“我能。”
落華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還有一件事，天香豆蔻還在你這裏嗎？”
“當日我從聶家堡逃出來之後以為自己活不了了，就當天將天香豆蔻送進血魔宮了。”
“你可知隻有天香豆蔻才能解你身上的毒。”
什麼？釋童一片震驚。
“隻要天香豆蔻對教主有用，釋童就死而無憾了。”
那個人啊！落華不再說什麼。
“你去看看無心吧！”
“是。”
一個人靜靜地坐了下來。一年前，自己獨自一人去了趟大漠，無意中碰到了天山派的那個女弟子。那時候的她已為人妻為人母。
她說：“那個男人我終身感謝。”
落華知道，那個男人就是血魔。
血魔，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青樓真可謂是門庭若市。個個拿著銀票要見紫衣姑娘。
不過，落華今天一個也不見。
夜，微涼。這是落華這麼久以來睡得最不安穩的覺。猛然驚醒，竟發覺屋子裏有人。來人的腳步很輕，慢慢地向床邊靠近過來。
她看起來睡得很安穩。
來人一笑，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個閃神，床上的人早已出手。
“你是誰？”落華問。
來人沒有回答。兩個人在黑暗中交手。誰也不讓誰。
沒想到她的武功修為竟如此之好。
落華趁機會扯掉他臉上的蒙麵巾。隻在那時黑衣人也借此逃脫了。
點亮了燈。
手裏還握著那塊方巾。那是一種西域上好的料子。在中原並不多見。可見這個人的來頭不小。
低下頭，眼被那根頭發吸引住了。
紅色的發，火紅的發，如血般鮮豔的紅。
據說，魔教教主被稱為血魔是因為他酷愛紅色，紅色的衣裳，紅色的發……
據說，當今天下僅一人因練武而擁有了紅發……
“血魔……”
夜深深，落華獨自無聲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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