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自愈

正文  第七章：記憶

章節字數：4114  更新時間：20-09-14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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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呦被連汐禁錮在懷裏，他抱的很緊，仿佛要把他融入骨血。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感受這種心平氣和的靜謐。黎呦感到很溫暖，似乎是他渴求了很久的。突然一道鈴聲打破了兩人的氣氛，詭異又熟悉的調子：

    IoftenfeelfearwhenIseemtoforgethowtospeak。。。

    我時常會感到恐懼那時我似乎忘記了如何講話

    No，Idon“tspeakanymore，

    不我再不會開口講話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Therearenotaperson，notwhattosay

    那裏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什麼可說的

    Therefore，thedepthsofmymorelovealonequietlylyinginthedark

    因此我更喜歡獨自一人無聲地躺在黑暗的最深處

    Listentothedark，thesound，orsomeonetotalkto

    聆聽那黑暗那聲音還有那些人們的低語

    Andthentosharewhat。。。Butthereisnohope，noone

    然後去分享些什麼然而那裏沒有希望也沒有人

    No，no，no。。。Thereisnolivingsoul，intheabsenceofwhattosay

    不不不。。。那裏沒有任何活著的靈魂在沒有什麼可說了

    Mydeepestlyingaloneinthedark

    我獨自躺在黑暗的最深處

    Isleptmostofthetime，endurethepain

    大多數時間我都在沉睡忍受著那莫名的痛楚

    是床頭的手機在響，黎呦想要掙開連汐熾熱的懷抱，連汐卻把他抱的很緊，不讓他離開，“你先放開我。”黎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整個人還是裸著的。連汐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眼睛閃過一絲狠厲，瞬間殺意在他眼裏蔓延，眼眸裏的紅色暈染開來，掩蓋住了原本澄澈的藍色。

    黎呦感覺到連汐緊抱著自己不放，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了，好似沒有人接就不罷休的樣子。“連汐，你鬆開！”黎呦有些氣惱，連汐的手正放在自己腰上，若有若無地撫摸著，黎呦感到有些癢癢的。連汐抱了好一會才終於放開，黎呦坐起身，伸手拿起不斷振動的手機，黎呦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他有些奇怪，總感覺這一串數字很熟悉，閉上眼他都能背出來，實在是太奇怪了。但手機響個不停，黎呦來不及多想，他按下接通鍵，聲音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呦呦啊，媽媽想你了。”女人的聲音很輕，聽得出來有些虛弱，似乎是患病那般脆弱，仿佛一碰就會碎似的。媽媽？黎呦有些奇怪，他媽媽明明很早就去世了，怎麼會打電話給他？那邊，女人繼續說道：“呦呦，你什麼時候來看看媽媽呀？”黎呦聽出女人語氣裏熟稔，問道：“你是誰？”可女人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說道：“呦呦，你別怪媽媽，媽媽不是故意留下你一個人的。”說著女人開始抽泣，聲音裏包含愧疚。

    黎呦覺得詭異，他繼續問道：“你到底是誰？”但是女人依舊像沒聽到一樣，繼續道：“呦呦，呦呦，我好痛啊，救救我，救救我。”這次女人幾乎是在悲鳴，她的聲音顫抖著，痛苦著，極力地向黎呦求救。黎呦聽著這聲音，心裏猛地一揪，接著聽筒裏傳來”滋滋”的聲音，女人的聲音若隱若現，隻能聽清隻言片語，然後一陣更大的”刺啦”聲，女人的求救聲完全被掩蓋，最後是手機被掛斷的聲音。黎呦看著手機上的那串號碼，心裏有恐慌和詭異劃過，他突然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正當黎呦出神的時候，一隻手臂輕輕攬住了他，溫柔地喚他：“呦呦？你怎麼了？”黎呦回過神來，有些發怔，道：“沒事。”黎呦感到有些無力，他的記憶似乎有一片他觸碰不到的空白區，他想知道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屋外，天邊升起了點點星光，幽藍的星光透著神秘，帶著某種玄幻的色彩，讓人忍不住探索，發掘。黎呦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走到洗手間，捧了一把水澆在臉上，整個人清醒了不少，黎呦看著鏡子裏的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心下歎息，他開始討厭這樣脆弱的自己，心裏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是時候走出去了，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很玄幻但卻真實存在著。“呦呦。”連汐走到黎呦的身後伸出雙臂抱住了他，如同羽毛般輕柔的聲音撫摸著黎呦的耳垂，黎呦不自覺地想要避開，可連汐緊緊抱住他的腰，兩人貼的很近。“我想我應該是忘了什麼，我想要知道，你可以幫我嗎？”黎呦眼神堅定地看著鏡子裏的連汐，他知道連汐帶他出去時總是會很警惕，似乎外麵有洪水猛獸，顯然，連汐，並不希望他走出這間公寓，但黎喲知道他遺忘的記憶就藏在公寓外麵。連汐聽到黎呦的話顯然一頓，他歎了口氣，道：“呦呦，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可以慢慢和你說，你不用……”連汐幾乎在乞求。“我想自己記起來。”黎呦直接打斷了連汐的話，他下定了決心：不管是什麼樣的記憶，他都必須記起來，即使是，很糟糕的回憶。

    連汐知道黎呦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抬起手摸了摸黎呦柔軟的發絲，靠在他肩膀上頭緩緩抬起，轉過黎呦的身體，看著黎呦的眼睛，認真道：“好，我陪你。”接著，連汐帶著黎呦走出了公寓，此時天色有些陰沉，正如黎呦的心情，黎呦能夠感受到自己在恐慌甚至想撒腿就跑回去那個他自以為的保護圈，但他必須找到他遺忘的，他不願麵對的。

    兩人開車來到一幢很大的歐式別墅外，微敞的黑色院門，細碎的彩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白的反光的別墅大門，雕著特殊花紋把手，黎呦看著這一切，一種熟悉感席卷著他，黎呦疑惑地看向連汐，“呦呦，這裏是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們進去吧。”連汐語氣雖然溫和，但看向別墅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厭惡甚至恨意，黎呦繼續往前走，連汐卻握住了他的手，似乎要給他力量，黎呦感受到連汐同樣冰涼的手指，心中寬慰了不少，院子裏很安靜，似乎沒有人的樣子，”哢噠”黎呦打開別墅門，別墅裏很暗，窗簾都是關著的，黎呦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他有些緊張，黎呦握緊連汐的手，兩人走到落地窗前，直接拉開了窗簾，有些暗沉的陽光混著浮沉照亮了整個客廳，黎呦這才看清客廳裏布滿灰塵，像是很久沒有住人的樣子，“這裏是我的家嗎？”黎呦看向連汐，發現連汐滿臉警惕，正在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提防著什麼，“你怎麼了？”黎呦問道。“沒事，”連汐把目光投向黎呦，用力扣住他的手，“這裏，曾是呦呦和家人生活過的地方。”

    “家人？我有家人？”黎呦疑惑道，明明他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啊。“對，呦呦有家人，”連汐一邊回答著，一邊拍拍沙發上的灰塵，拉著黎呦坐下。“那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黎呦繼續問道。“死了。”連汐臉色很是冰冷，似乎不想提及的樣子。“怎麼死的？”黎呦追問道，聲音裏夾雜著急切，這個時候，黎呦空白的記憶似乎閃過了什麼，腦海裏的畫麵隨著劇痛不斷閃回，他努力的想抓住什麼，但他怎麼也想不起，痛苦、焦急和無力感幾乎要滅頂，他忍受不住抱住了腦袋。“呦呦，他們的死和你沒什麼關係，停下來！別再想了！”連汐攬住他，幾乎命令道。“汐，汐，我怎麼覺得難受，這裏，好難受，汐，幫幫我，汐～”黎呦指著心口，眼睛溢出透明液體，窒息感、疼痛感攪和在一起，黎呦緊緊按住胸口，像是在捧著易碎的心髒。他哭著叫著連汐的名字，抓著連汐的衣服，像是在掙紮又像是發泄。“呦呦，我在這裏，別哭。”連汐碰起黎呦不斷抽搐的臉，輕柔地吻去淚水，從嘴角到眼角，明明是那麼冰冷的薄唇，卻在此刻變得炙熱，極力溫暖著黎呦。連汐緊緊抱住黎呦顫抖的身體，手不斷撫著後背，可黎呦似乎是感受不到，他的嘴裏依舊不斷叫著：“汐，汐，連汐，幫幫我，幫幫我……”已經神誌不清的黎呦似乎看到地板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血液在快速蠕動著，正在向著黎呦襲來，黎呦崩潰地大叫，他掙脫開連汐的懷抱，拚命的朝著角落裏跑，很快，他看到血紅色的液體包圍了他，黎呦跌倒在地，緊緊用胳膊抱住身體，眼神裏滿是空洞，嘴裏艱難地喊著：“血，血，誰……誰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喘息著，大叫著，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他手腳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動著，接著，他的眼神裏開始染上瘋狂，“沒有，沒有，沒有人，都去死！死！好不好，去死！”他大叫著，臉上掛著淚痕，幾乎蒼白得透明，“哈哈哈，都死了，哈哈哈”黎呦大聲笑著，眼淚卻一直在流。

    “呦呦？呦呦！醒醒！那些都是假的！”連汐在一旁不斷叫著黎呦，用力搖著他的肩膀，可是黎呦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他嘶吼著，喧囂著，掙紮著，黎呦徹底了陷入自己的幻覺裏，連汐很快發現黎呦視圖咬舌，他俯下身，用力掐著黎呦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巴，然後迅速吻住了他，不斷攪動著黎呦的口腔，兩人唇舌相貼，但黎呦趁連汐喘息的空隙，狠狠咬住了連汐的舌頭嘴唇，連汐悶哼一聲，卻沒有鬆開，依舊吻著，任由黎呦咬他，很快，血液從兩人唇間流出，血腥味蔓延開來，黎呦漸漸被吻的發軟，他放開被連汐咬破的唇，黎呦不會換氣，他臉漲得通紅，窒息感緩緩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的眼神回歸清明，開始用力掙紮，連汐緩緩鬆開黎呦，然後扶著黎呦站起來，黎呦靠在連汐懷裏劇烈喘息著，緩緩閉上眼，似乎是累極了，道：“汐，帶我走吧。”連汐應聲道：“好。”然後他輕拍著黎呦的後背，聲音裏帶著蠱惑，道：“呦呦，睡吧，我一直在這，睡吧，一切都會好的。”黎呦在一陣陣溫柔聲中，意識漸漸渙散，最後，他整個人靠在連汐的懷裏睡了過去。連汐輕柔地抱起黎呦，向外走去。

    等出了別墅，天色已經黑了，雲層中還有幾絲詭異的藍光灑出來。連汐將睡過去的黎呦抱進後座，卻發現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裙子的性感女人坐在車子裏，她的臉色煞白，她眼睛緊緊盯著黎呦，麵目有些猙獰，“滾！”連汐毫不客氣地對著她喊到。“怎麼？怕我傷害他？”女人嗤笑道，她的手指玩弄著披散著的頭發，愜意地靠在位子上，看著連汐嘲笑道：“你還是這麼維護他啊，怎麼？愛上一個不會愛你的人，感覺如何呀？”“滾出去！”連汐麵色冰冷。“還真是無情，”女人依舊譏笑著，“我來，不過是想提醒你，黎呦在他那個世界快要醒了，到時候，你還是得不到他。”女人說完就打開車門離開了，連汐看著躺在車裏的黎呦，麵色柔和了不少，但眉頭緊蹙，顯然被剛才女生的話影響了，連汐看著黎呦，眼神裏滿滿都是偏執與愛意，他輕輕撫摸著黎呦的臉，說道：“呦呦，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永遠都不會，你是我的。”說完，他吻上了那片柔軟的唇。

    車子開走，留下一道車轍和揚起的灰塵，剛才已經離開的女人從陰影裏走出，她看著遠去的車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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