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7 更新時間：10-07-15 22:08
2。墨客古董店
古生古色的大招牌，金色的大字“墨客古董店”，如澎湃的波濤撲向每一個過路人的臉上，優雅的珠簾輕輕貼在寬大的木質的門上，隱隱顯出門上的奇妙紋路。三號街的人從此知道，胡同裏開了一家奇怪的古董店。
這是王憶真第一天上班，卻發現這古董店又另是一番景象。
“掌櫃的，您來了，”李博老頭子微笑的走出來相迎。
“李老先生好，”王憶真也改了口，隨他一起進入店門。
剛進店門，仍然是那股強烈的氣息，從不知哪個地方如春風拂麵一般撲過來，不可名狀。
“噢，李先生，”王憶真突然發現老先生正微笑的看著他，他不禁臉上一紅，“李先生，店裏就咱們兩個人嗎？”
“不是，還有位夥計，收到開張消息，正在趕來，可能過兩天就到了。走吧掌櫃的，老朽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王憶真跟著李博穿過大廳，走進了正對的那扇關著的門，門裏，竟是一個院子。
天一下子黑了，頓時間，星光璀璨，整個世界都仿佛在一片淡藍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輝。
抬頭望去，滿天星鬥，一輪明月當空。目光兩側，不遠處群山環抱，整個古董店，處在了一個深深的山穀中。
王憶真驚得說不出話來，而李博老頭子嗬嗬的在一旁笑著，“掌櫃的，歡迎來到，星鬥穀，墨客古董店的真正所在。這穀裏整天都是夜晚，沒有白天。”
“這，這門裏……好像，有……”王憶真覺得從小到大的知識好像不能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人在這種情況下，有兩種反映，一種是吃驚萬分的困難的慢慢適應，一種是簡簡單單十分容易的瘋掉。
或許王憶真屬於第一種，他好奇的審視著院子裏的一切。
左右分別有兩間紅漆的磚瓦房，正向一條石路伸向遠方，被兩近前兩座相措的山峰擋住了視線。
“掌櫃的，”李博在一旁說，“您也看到了，咱們的店不同尋常，你剛才進來的那扇門，不是正門，而是後門，你瞧，這條從山穀後麵延伸進來的路，才能稱得上咱們這裏的正門。咱們這兒左右四間瓦房，一間您住，一間夥計住，一間老朽住，還有一間是儲物的。左手這第一間就是您的，您進去看看吧，老朽現在要去把那些老賬給您找出來，不陪您進去了，”說完，他走進了右手邊的第二間瓦房，留下王憶真一個人，在那裏傻站著。
在星鬥穀的夜色中，王憶真觀察著這裏的一切，好像在夢中。
他這間瓦房，外麵看，隻是一間普通的瓦房。
可當他推開大門時，仿佛這個小世界又變了。
在一次次的奇景中，王憶真的承受力似乎也增強了，他微笑的看著麵前，出現了一個大院，八間雅致的小屋掛著燈籠，，環抱著碧澈的小湖，迎著月光從幾間小屋之下，不知流向何方。
湖中青色的竹亭，不知何人蓋起，由幾張大木板，聯通了這八間錯落環繞著的小屋。這院子的大小與外麵看的大小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憶真好奇的四處走，四處看，像是回到了流著口水，陰濕了頭下枕巾的夢裏。
清澈的湖水，一輪明月照在了竹亭中坐定的王憶真臉上，他此刻沉默著，仿佛被淨化著心中一件件擾人的瑣事。沒有耳邊的嘲笑，沒有身旁的冷眼，有的，隻是寧靜的湖水中，一輪澄淨的月亮。
這時，耳旁傳來了李博的聲音，“掌櫃的，來客人了，您得跟我去處理一下，嗬嗬，咱們古董店終於又開張了。”
隨李博來到大廳中，隻見一個中年男人，身材胖大，穿著一身古怪的衣服，寬大的的藍色綢衫，讓王憶真立即想到了奶奶家的被麵，整個人就好像一頭馬戲團裏穿了衣服的熊。
王憶真撓撓頭，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還是免不了一陣緊張。
“您就是掌櫃的？哦，嗬嗬，真是年輕有為啊！”胖子粗聲粗氣。
“年輕有為，”王憶真自從記事起，還沒被人這麼評價過，感覺如同困苦的勞動人民一下子翻了身。
王憶真還沒回答，他就又搶著說，“掌櫃的，我這次來是拿了件寶貝，別的地方肯定不識貨，看看你們收不收，我也好弄倆錢花。”
“仇義，你不是不知道本店的規矩吧，本店隻賣不買。”李博在一旁說，臉上仍然在微笑著，看來他以前就認識仇義，“我們這裏寶貝有的是，什麼破玩意兒都收豈不是壞了名聲？”
王憶真突然覺得李博不僅是個和藹的老者，也是個狡猾的生意人。
仇義尷尬的咂了幾下嘴，沒再敢看李博，他重新換回一張百分之百的笑臉，衝著王憶真，“掌櫃的，您看看吧，”說完手向身後摸去，抽出了一支藍色的皮套，用大手從皮套裏捏出一把紙扇遞給王憶真。
王憶真打開紙扇，顯出裏麵的一幅潑墨山水。沒什麼特別，就是年代好像挺久。
王憶真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這麼奇怪的人，穿著這麼奇怪的一身古裝，能拿出來的，應該是好東西。
他抬頭看了看李博，李博仍然微笑而視，仿佛在說，老板，放心吧，買就買，不買就不買，花點錢小意思。似乎就也沒把隻賣不買的原則當回事，看他表情，就好像原因隻是世上沒好東西似的。
他又看了看仇義那張欠抽的笑臉，心說，你不會是宰老子吧，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怒火。
“多少錢？”王憶真突然大聲說，瞪著仇義，露出了一副那東西本來是他的，現在人家拿出來訛他錢一樣的表情，把仇義下了一跳。
仇義莫名其妙，“嗬嗬，”幹喝喝兩聲，“您看著給吧，就憑墨客古董店這招牌，您給多少我要多少。”
他這招完全是想將王憶真一軍，可他哪想得到王憶真竟一點兒也沒看出來這東西咋樣。
“壞了，”王憶真心說，“我沒買過扇子，這古扇應該挺貴的吧。”
他又看了李博一眼，李博仍微笑著，偷偷用手比劃了一個“三”的手勢。
“三百。”他咬著牙喊了一句。可發現仇義一臉古怪，表情扭曲，好像很吃驚。
“嗬嗬嗬，”王憶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撓了撓頭。
仇義有點蒙，不知這一老一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們掌故的說三百萬，賣不賣，不賣快滾，”李博不緊不慢的在一旁說。
仇義鬆了口氣，趕緊說，“賣，賣，不說了嘛，給多少都賣。”
直到看著仇義隨著星鬥穀的羊腸小路而去，站在院中的王憶真才轉身，有些該尷尬的看著李博。
李博仍舊微笑，“掌櫃的，您剛入行，慢慢就好了。放心吧，我們賺了一筆。”
王憶真拿出扇子，放在李博手上，驚訝的說：“這破扇子值三百萬？”
“哈哈哈，”李博開懷大笑，“掌櫃的，要不是您讓他摸不透虛實，就仇義那隻狐狸，老朽認識他這麼些年，他三百萬肯定不會賣給你。”
王憶真聽完這些話，心裏舒服多了，他拿過扇子，仔細端詳著，正麵的山水，也不知是畫的哪裏，而且沒有畫家的簽名或是章。反麵是白的，什麼也沒有。
李博解釋著：“掌櫃的，老朽對古董鑽研多年，也算是有一點獨到的地方，一般的手工藝，由於各種條件的限製，雖然可以讓他耀眼奪目，但不免鋒芒太露，以至於成了‘賊光’。真正的好東西，由於歲月的磨洗，‘賊光’已經消失殆盡，會隱隱散發出優雅大氣的‘寶光’。可是你看看這東西，扇柄材料必是極北方珍貴的木材製成，經過幾百年以上的歲月，卻完好無損，並已經和扇麵合而為一。打開扇子時，我竟感受不到他的一點氣息，既無‘賊光’射出，又無‘寶光’升起，甚至連普通扇子的紙香都聞不到。依老朽看，必定是‘寶氣’隱入其中，或被什麼東西封住了。”
王憶真聽了半天，也沒懂是怎麼回事。
他索性把扇子遞給李博，“那您入庫吧。”
李博卻推了回來，“掌櫃的，老朽剛才沒說謊，您在合同上應該也看到了，咱們店‘不收東西，隻賣東西’，這是上任老板定的規矩，您可以改，但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尊重他老人家的遺願。”
王憶真忙說：“當然當熱，我是說這扇子怎麼辦啊。”
李博笑了，“那您就拿著煽風吧，天氣挺熱的。對了，您得跟我來一下，以前的帳目你得看看。”
三百萬的扇子煽風？王憶真寒了一個。
在一摞厚厚的賬本前，王憶真和李博坐下。賬本很新，應該是被重新整理過了。
王憶真一邊翻開賬本，一邊拿著三百萬的扇子，煽了幾下，突然覺得心疼，於是放回了扇套兒裏。
賬目裏一頁一頁都被記得密密麻麻的。離近之後，王憶真看清了小字：
元代，1208戊巳年成吉思汗交易三千黃金
1229己醜年窩闊台交易一萬黃金
“不會吧，這麼大的人物，”他又向後翻了好多，
明代，1403癸未年朱棣交易一萬黃金
1618戊午年皇太極10萬白銀
沒有細則，隻有年代和錢數，看來賬本和古董店一樣奇怪。
王憶真看著李博，“先生，這家店到底有多少年了？”王憶真很納悶，這家店和這麼多大人物都交易過，為什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它呢？
“有八百年了，老朽有一千三百歲了，”李博說，“自從被前任掌門從地府中救出，在這星鬥穀中，已經了記不得多少個歲月了。”
“您居然能長生不死？”王憶真驚訝道，要不是見到了這麼個奇怪的地方，就算告訴他，你現在還在做夢，他也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的。
“也沒什麼，地府中沒了記錄，當然想死也死不了，”李博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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