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04 更新時間：08-11-25 03:42
【L篇】
夜神月對我說：龍崎，會下雪的吧，一定會下雪的！
他說的很肯定，那一刻，我沒有理由否認，卻也徹底的相信了。
正如他所說，一定會下雪的。真的下雪了。
那一刻我在想，也許這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他一定聽到了夜神月的話。
我伸手接下了一片雪，在這個黑夜裏銀白無比。
看著它在我手裏化開，化成水。
真好，我能擁有這樣的夜神月，現在一心向著我的夜神月，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什麼好悔恨的了，如果現在死去，我也是含笑死去。
我感覺夜神月已經將我推向了天堂，即使我到不了天堂……
幸福嗎？我已經看到了，潔白無比的。像手裏的雪一樣，要一點點的溫熱，才會覺得幸福，很溫暖溫柔的幸福。
月，你知道嗎？我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了。我終點在哪裏，已經清楚了。永不分離……多美好的諾言啊。其實我們真的可以走到的，隻要你不再殺人，隻要你不再是基拉……
耳邊的鍾聲，不停的回響，無止境的，來回的聲音越來越響，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這是為我而鳴響的鍾聲，是喪鍾。真慶幸你沒有聽到。
房間裏的燈熄滅了。
夜神月將我摟在懷裏，很緊，窒息一樣的緊。我的耳朵貼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
“月，很緊，不舒服！”我動了動。
他沒有鬆開，“還是緊一點的好。”
“為什麼？”
“我怕你會突然不見了！”他說。
聽到這句話，我隻覺得心髒猛的一陣收縮。我以為是到心髒麻痹的時間了。
“月，我記得你以前脖子上掛過一根項鏈，吊墜是十字架！”我輕輕的說著。
“恩，很普通的十字架而已。”
“不普通，”我在他懷裏，咬著母指，“因為在十字架上釘著耶穌，那就不普通了。”
“是嘛！”他輕聲說，“如果龍崎是耶穌的話，那個十字架就不普通了，我可以隨時的帶在身邊，不怕你會不見了，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我聽著他的心跳，很平穩，有種安心的感覺。
如果我是耶穌……
我也曾經為你做過一次耶穌啊……但我卻無法洗去你身上的血腥與罪惡……
“月，如果我是耶穌，那月希望自己是誰？”我問。
“還是做耶穌身後的十字架吧，能永遠的在一起，用釘子將你的身體釘在我身上，那樣真的永遠不離開了，永恒的象征。”他這麼說。
你隻想做十字架嗎？我想你能是猶大，那樣我就能擦去你身上的罪惡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我不想月做十字架！”那夜，我對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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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篇】
下雪的夜。輕輕揚揚的飄揚著像幸福一樣的東西。
夜很深，我緊摟著他，緊到連我自己都在懷疑他是否會因此在我的懷裏窒息，但我沒有放手。有一種感覺一直衝擊著我的感官，襲遍全身，隻要我鬆手，他就會離開，隻要他離開我將再也無法找到他，永遠的失去。
他問我：“如果我是耶穌，那月希望自己是誰？”
如果你是……
我希望我是你身後的十字架，能和你永生永世的相守，被世人認同，被世人饌寫，被世人膜拜……不會有人想將你從十字架上放下來，那麼我們就永遠的永恒的在一起了。
但，他說：“我不想月做十字架。”
你不想，為什麼呢？不想我們永不分離嗎？你不想這樣嗎？
我問：“為什麼？”
他說：“月……”
隻是念著我的名字，沒有辦法說出為什麼？要我自己明白嗎？龍崎，你不說出你的想法，我怎麼能明白呢？我不明白啊。
****
清晨，透明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層白霜。
我醒來的時候，龍崎已經不躺在我的身邊。他站在窗口，用手抹去窗上的白霜，白迷的玻璃上透出了一塊透亮的地方，從那裏看向外麵，外麵的世界白霧繚繞。
“龍崎！”我叫他。他的背影就像那天宇間落下的雪一般不抓住，轉瞬即逝。
他回頭看我，沉默。不遠的距離，卻遠的像是在天涯海角一般遙遠。我們中間像阻隔了一個跨不過去溝壑，無法穿越的障礙。
我向他伸手，示意他過來，到我身邊來。
他站在窗前，望著我，長久的沉默，身體不動。那漆黑的眼睛裏，看不見什麼，隻是覺得無限的惆悵與寂寞，像是在預說一場人類離別時的悲苦。
後來，他動了動，走過來。
坐在我身邊，我抱著他，似乎再怎麼的緊擁，都無法抵擋預言般離去事實。
“你想走了嗎？”我問他，緊緊的抱著他，仿佛要將他納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他搖搖頭，“沒有！”
那你在剛才的那一刻又在猶豫些什麼？
在冥冥之中，什麼東西在變化，那東西屬於你，也屬於我，而我卻感覺被困在局外。我不知道那什麼？
每次，流愚看著我們就會發出古怪的笑，那笑令人心底發寒、發慌。
“月，你說，我們死後，還能在一起嗎？”他問我。
生命還未完結，就開始設定死後的路線了嗎？死後，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因為我使用過死亡筆記，死後的靈魂是不能去地獄或者是天堂，隻能在這兩者之間無歸所的徘徊流離。
“龍崎你應該待在天堂的。”我對他說。
“那你會來找我嗎？”他問。
“我…去不了！”是的，我去不了，那個地方我永遠無法到達。也許隻能遙望，隻是能遙望而已。但，我想你可以去天堂，不用像我一樣在兩者之間徘徊，無盡頭的徘徊。
“月去不了，那我也去不了，因為我和月是一樣的。”他說的很輕，像在呢喃。
一樣嗎？即使我們之間有再相象、有再多熟悉的感覺，也不會是一模一樣的。終究還是不一樣的。我很開心，你與我有不相似的地方，至少那樣你可以去天堂，不必在荒蕪的時間裏無止境的徘徊流離。要痛苦的話，我一個人就夠了，你應該去更美好的地方的，那裏才是屬於你的世界。
中午的時候，我出門時，他拉住了我。
他抓著我的手，看著我，“月，帶我一起出去吧，我不會逃跑的。”
我看著他。
我不是怕你逃跑才讓你留在這裏的，而是不想讓人看見你，才將你留在這裏。
“外麵很冷，你還是不要出去了！”我對他說。
他沒有說話，手也一直沒有放開，眼睛直直的盯著我。
我歎了口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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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篇】
醒來的時候，夜神月還睡著。
我起床，死神飛到我麵前，很可笑的看我，“就是明天了呢！”
“恩，”我看著他說，“已經足夠了。”
站在窗前，玻璃窗已經結了一層白色的霧氣，朦朧的看不清窗外的景物。我擦了擦玻璃，露出一塊透明的視角，朦朧中看清了外麵的景物，樓下的地麵積了一層薄雪，光禿的樹也是，被白色掩蓋，但又不是全部，還露出了一些原本的樣貌。
如果有一天，夜神月看見了事情的全部，還會記得此時此刻的愛嗎？還會一如從前嗎？愛會在長久的時間裏消逝而去，被歲月磨滅的一幹二淨，不留一點痕跡嗎？
“龍崎！”
身後傳來的聲音。
我轉身，看著他。他伸手，示意讓我過去
距離不遠，我們有著這樣的距離，走到你身邊，或是你到我身邊來，其實我們都無法做到，我們之間永遠都有著一段跨不過去的距離。如果我真的走到了你的身邊，那麼我生命也已經走到盡頭，我隻能走的那麼遠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
夜神月抱著我，緊得讓人窒息。
“你想走了嗎？”他問我。聲音裏有不安。
“沒有！”我沒有想走，隻是現實在逼迫我離開你，離開基拉。我是L，與基拉對立的L。你忘記了嗎？我是L。即使再愛，我依舊是L。就如你一樣，依舊是基拉，誰也無法改變什麼。
月，我們死後還會在一起嗎？
你說：龍崎你應該待在天堂的。
你知道嗎？那裏已經容不下我了，現在我和你已經是一樣的了，用了死亡筆記，同樣是用了死亡筆記的人，應該會去同一個地方的吧。
隻有這樣，我和你才可能真正的在一起。我等你，夜神月，等你一起去那個未知的地方。
微弱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夜神月準備出門。
我拉著他，我想和他一起出去，在僅剩的時間裏，能留下多一點的回憶存儲在記憶，足夠回憶，即使回憶起是痛苦的，但也無法磨滅他的存在，真實的存在在過往的記憶的時間裏。
最後，夜神月同意了。
帽子、眼鏡、大衣，偽裝，不過是偽裝。
避開一些認識的人的眼睛而已。
一路上，他牽著我的手，很緊。深怕一鬆手，我就會逃跑。如果我真的要走了，夜神月抓的再緊，也無法留的住我。
月，你真的能永遠的抓的住我嗎？不行吧！你快抓不住了，我要走了，你快抓不住了，你什麼時候會來呢？什麼時候，才會來找我呢？
我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腳下是雪化了的冰水。很冰。
“月，我想吃蛋糕！”我對他說。
在轉角的不遠處有一家蛋糕店，真的不遠，隻要幾分鍾就能走到。
“恩，我去買，在這裏等我！”他說。
我看著他的背影，啊……他走了，就那麼走了，不怕我就這麼走了嗎？對我這麼的放心嗎？
我站起身，走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背道而弛的路線，亦是我們的命運路線。
他回來了，我躲在他的視角看不見我的角落裏。
我看著他丟下手裏的袋子，四處的找我，很慌亂的神情，驚慌的叫著我的名字。那一刻，他以為將要永遠失去我了吧！真的是從心裏發出的驚慌失措的表情啊，最真實毫無掩飾的表情。不得不承認我這一刻在享受，享受他失去我的驚慌神情，享受我在他心目中無可取代的地位。他為我慌亂，他為我傷神，他為我不斷尋找……
“月！”我走了出來。
他回身看我，怔怔的表情。
兩個人站的並不遠，就那麼站著，誰也沒有動。他看我，我也看他，頭頂同一片天空，腳下又是同一塊土地，距離一點也不遠，卻遠的像南極與北極的距離，一個黑夜，一個白天，永無法相交糾纏，隻能相交而錯過。
“你去哪了？”他盯著我，斥責的語氣。
“看你還沒回來，就四處走了走。”我說的理所當然，毫不知情的樣子。
死神在我身後‘嗬嗬’發笑，卻也不點破。
“不是讓你在那裏等我嗎？”他走了過來，語氣裏有著憤怒，但更多的是不安。
我笑笑，“對不起，”歉意的笑容，可我卻享受其中。
“不要再這樣了！”他過來，抱著我，語氣裏濃重的不安。
我回抱他，“恩！月，我答應你。”
我答應你。隻在這一刻。下一刻，隻能對你說，對不起了。不，應該連‘對不起’這3個字，都來不及都來不說了吧。
對不起，我要離開了。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遵守說出的話。
對不起，我無法對你的愛…完全忠誠。
我回抱他，很用力，“月，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將來我來不及說的話，現在隻能提前說給你聽了。
對不起……
“月，蛋糕呢？”擁抱中，我問他。
“丟了！”
“啊，那怎麼辦？”
“那就不要吃了，趁現在好好的控製一下你的糖份。”
“不要。”
已經沒有必要再控製了，明天就是我的大限了。
“一起去買好了！”
“恩！”
牽手，牽的比從前更加的緊，這是最後緊窒的親密了。
買出蛋糕，吃在嘴裏，很甜的味道，比以往的都要甜，心裏溢滿了甜味的幸福感。
微薄的陽光照下來，並不溫暖，最溫暖的是那牽住我的手的那隻手。
“月，很溫暖啊！”我對他說。
“恩？”他似乎沒明白。
我笑著看他，“月的手很溫暖啊，我們走到這裏，我已經感覺很幸福了，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了。不知道我們能這樣走多遠呢？如果隻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啊！”
他抓著我的手，抬起，在淡淡的日光裏，十指相交，指間流過的時間，落在了地麵斑駁的陰影上，那是我們在一起時時間留下的形態啊。
“就這樣，走到我們時間的盡頭。”他說，說的很認真，很溫柔。
我們時間盡頭？可惜我們兩個人時間的盡頭不是同樣的，不是同時的，他們有所相差，所以我要先走了。
“恩！”我點頭。
到盡頭，隻有我和你。無法抹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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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篇】
我帶龍崎出來，卻沒有想到，在我去買蛋糕的幾分鍾裏，他會走開。
我回來的那刻，突然覺得世界已經黑了。黑到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走了，再也不能看見他了。那個站著弓著背，坐著雙腳放在椅子上蹲坐的姿勢的人，離開了。
我盲目的找他，叫他，沒有回音。什麼都沒有，虛無的連幻影都沒有留下。
龍崎……回來。你聽見沒有？
你要去哪裏？你容不下我嗎？容不下我對你愛嗎？
不是說好，不離開的嗎？為什麼現在要食言？
“月！”
身後傳來的聲音，熟悉無比，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
我緩緩的轉身，一點點的看清了他。
他就站在那裏，很近，近而遙遠的距離。咫尺便已經天涯了。
我怔怔的看了他很久，轉而憤怒又更加的驚慌不安。
斥責著他，我也心痛了，痛的心髒抽搐般的疼。
他道歉，微笑。
那刻，心酸到了極點。
真的抓不住你了嗎？你那樣的微笑，又如在述說著永別。
不要離開啊，我不想失去你。在最高處，我想除了我以外，還需要有一個你啊！
聽著你反複的道歉……我真的很害怕。
你不需要道歉，真的不需要。為什麼你還要一直道歉？你在為了什麼而道歉啊？
你說我的手很溫暖。想一直走下去，或是在最幸福的時候停下。
我握著你的手，說：就這樣，走到我們時間的盡頭。
你答應了。我和你一定可以走到的，你答應了，那就一定可以的。
請讓我相信，我們會永不分離！
你知道嗎？我把這一句當成了一句古老的咒語，反複在心底念著，總有一天它會發揮作用的，我相信它會實現的，我們一起到我們時間的盡頭。
一起……到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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