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79 更新時間:21-03-11 11:26
“我想怎麼樣?”李輕饒越加生氣,“我想讓你把我受過的罪一一來過。”
李輕饒伸手摸葉蔑析的胸膛,曖昧的笑裏全是嘲諷:“我想起你那日在我身下的樣子了。”
葉蔑析一把甩開李輕饒的手,臉色鐵青,直直站起身,在床邊踱了兩步:“我算看出來了,隻要我稍稍給你點好臉子,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我姓李。”李輕饒仍坐在地上,口氣越發冷淡。伸手向著葉蔑析,緩緩道,“拉我起來。”
葉蔑析靜靜的看了李輕饒,無奈歎了口氣,伸手握住李輕饒的手。卻不想李輕饒忽然用力一拉,葉蔑析整個撲到李輕饒懷裏,李輕饒翻身將葉蔑析壓在身下,一挑葉蔑析的下巴,不屑道:“床下論君臣便罷了,床上難道也要論君臣?王爺真是矯情。”低首一吻葉蔑析的唇,微微一笑,涼涼道,“反正已經栽在我手上一次,何必矯情,那日你可比我興奮多了,今日又扮什麼純情,情事嘛,重要的難道不是身心?”
葉蔑析拍開李輕饒的手,微微側開紅了的臉,反駁的底氣不足:“我當時是因為喝醉了……”
李輕饒打斷葉蔑析的話:“可你沒吃什麼藥啊。”
“饒兒。”葉蔑析妥協,“你別鬧了,天真的晚了,該歇息了。”
李輕饒趴在葉蔑析身上,鼻尖觸著葉蔑析的鼻尖,眼睛直直看著葉蔑析的眼睛,坦然又認真:“那日你不清醒,這次你很清醒,我隻想讓你了解一下我當年的痛苦,你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隻這一次,算你還債,日後我絕不提這種要求。”葉蔑析猶豫不決,李輕饒卻不管不顧,撕開葉蔑析的衣服,吻上葉蔑析的脖頸。
葉蔑析伸手用力推李輕饒的頭,“饒兒,饒兒,不行。”
李輕饒一下停住,倏然瞪住葉蔑析的眼睛,挑釁道:“怎麼,你不敢答應,無關顏麵,你恐怕是在害怕吧,你怕我傷害你?”
葉蔑析沉默不語,直直望著李輕饒眸色越來越暗,終於敗了下來,歎氣道:“即使要做也該在床上,地上好涼啊。”
李輕饒終於笑了起來,淺淺淡淡卻也掩不去眸底那份狠戾,葉蔑析頓時覺得自己掉進李輕饒的魔掌裏。
“饒兒,等一下。”李輕饒將吻上葉蔑析的胸膛,葉蔑析立即推開李輕饒,忐忑不安的看著李輕饒,“饒兒,你一定要對我溫柔點。”
李輕饒漫不經心的點頭,又低頭吻葉蔑析的胸膛,葉蔑析啊的一聲:“饒兒。”
李輕饒無奈抬頭,不耐煩問:“又怎麼了,說!”
“你不許告訴朔朔他們!”葉蔑析鄭重聲明。
李輕饒點頭:“行行,我不說,他們早晚會知道,還用我說。”不再理會葉蔑析,李輕饒直接壓住了他的手,葉蔑析驚恐萬分,“什麼,什麼,你說什……”李輕饒直接堵了葉蔑析的口。
“你手在摸哪裏!!”葉蔑析暴喝。
“你給我閉嘴,小心我弄死你!!”李輕饒毫不客氣罵了回去。
“哎,哎,好痛!饒兒!”葉蔑析忍不住抱怨。
“再廢話,我宰了你!”李輕饒威脅他。
日上三杆時,太陽亮的晃眼。葉蔑析不願動,一動就肝顫,就羞愧,就後悔,還難過。他想他腦袋肯定昨夜讓人踩了一腳,怎麼就糊裏糊塗,沒臉沒皮的答應李輕饒的要求了,葉蔑析忍不住歎了口氣。
李輕饒微微啟了啟眼,唇角緩緩上揚,心情頗好的數葉蔑析歎氣的次數,加上方才歎的那一個,這一早上,葉蔑析歎氣歎了五十二次。
李輕饒將摟在葉蔑析腰上的手驟然一緊:“怎麼後悔了?”側身伸手摸著葉蔑析的下巴,“要不然你再從我身上討回去?”
葉蔑析握住李輕饒不安份的手:“饒兒,你別鬧,讓我靜一靜,緩一緩。”葉蔑析著實頹的很,堂堂北淵國的七王爺,居然落的如此地步,他的一點顏麵算是全毀在李輕饒手上了,葉蔑析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幫王爺紓解紓解?”李輕饒的手不安分的撫葉蔑析的身體。
“你還有沒有分寸了?”葉蔑析想起身,猛一動,頓時覺得腰腹酸痛的很,又一下跌回床上。
李輕饒昨夜陰謀得逞,今日臉皮厚得非常,笑容也比往常燦爛,按著葉蔑析一吻,抬頭問:“吻一下,總不會失了什麼分寸吧?”複低下頭又吻了上去。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樸朔的聲音清亮的響起:“王爺,您與輕饒起了嗎?”
葉蔑析頓時慌了,想推開李輕饒,卻被李輕饒摁住了雙肩,身上又半點氣力也沒有,正想開口打發走樸朔。
李輕饒似是料到葉蔑析的想法,低頭吻了葉蔑析一會,抬頭趁葉蔑析未回神之際,揚聲道:“進來吧。”又迅速低頭強吻葉蔑析。
朱門嘩一聲推開,樸朔邁進的半隻腳頓在半空,整個人如同一截木頭一動不動,冷風從他身後拂了進來,吹著他的袍袖輕輕搖擺。李輕饒抬頭一笑:“朔朔你真是的,大清早就來擾人好事。”
樸朔眨了眨眼。他看見了什麼,堂堂肅康王居然讓李輕饒給征服了,眼見葉蔑析側目而來的眼光足足能宰他一千多次,不由順口解釋,“我是來看李大公子……”卻一頓,他來看什麼的,以往隻要葉蔑析同李輕饒在一起,倒黴的總是李輕饒,他也習慣跑來看李輕饒的笑話,今日也不例外,隻是不曾想,居然難得的看了一次葉蔑析的笑話,且這笑話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下意識又解釋,“我什麼都沒看見。”將手遮住眼睛,笑眯眯的透過指縫看葉蔑析鐵青的臉。
“你看見什麼了你!”葉蔑析噌的坐了起來,一把將李輕饒掀在床裏,也顧不得痛,伸手將碰到被角,方想起被子底下,自己乃赤條條的光杆一根,看著樸朔笑得曖昧不清,不由更怒,“滾,給我滾出去!”
“我隻是……”樸朔有點委屈,眼睛一轉,立即改口,“我馬上滾。”腳往回一退,到了門外,順手將門閉得嚴嚴實實。
李輕饒坐起身,眼中色彩放肆又風情:“喲,王爺這是羞憤不堪了呢。”往葉蔑析身邊靠了靠,好心問,“怎麼,要不要我幫你紓解紓解?”
“要。”不想葉蔑析答的異常幹脆,李輕饒一愣間,葉蔑析翻身壓了上來。
天有點冷,裹著狐皮大氅的萬寒明隻露出個腦袋,他覺得的不冷,但忘情和墨夜痕一致認為天冷,所以他此時裹成了一團,正聽焉巴巴的灝盞講述他那段倒黴的感情史。
八百年前,一切禍因起在八百年前,如果八百年前浟樂不曾給灝盞生了個小外甥,那他就不會去赴魔族大殿下梵渢設在九蓧殿的筵席,如果他沒有去,也就不會喝多了酒,也就不會誤入迦蘭涅穀,也就不會對焓厭一見鍾情,若不曾有這些個事,那此時的灝盞,必定寶相莊嚴的坐在紫曜清宮的鏤金寶座上,看殿內一群舞姬將水袖華麗麗的舞上半空。
八百年前,四月春意正盛,繁花複開。冷冷清清的紫曜清宮也沾了點生機,帶了點暖意。
紫曜清宮的主子灝盞殿下,應著春意也格外高興。前幾日魔族大殿下梵渢派人與他送信,邀他同慶他外甥炬亦的滿月宴,活得久了,三界之內的事也沒有幾件能讓他上回心,但這次灝盞來了興致,聽說他這未滿月的小外甥很了不得,一出生便使得梵昧台上的九丈幽冥火狠狠燒了整整三十六天,灼得方圓二百裏內的生靈盡滅,如此不祥之兆,想來這炬亦長大了也是禍害一個,從不認為自己是善人的灝盞很中意天生帶著禍根的小外甥,於是決定去看看,玩玩。
炬亦滿月那天,灝盞起了個大早,在宮裏翻揀半日,挑了件還算得體的藏藍長袍,仔仔細細打理了一番,喜滋滋的去了九蓧殿。
九蓧殿裏人聲鼎沸,杯酒交錯,一群舞姬在殿正央將腰肢擺動若柳,熱鬧不已。但隻如此熱鬧還提不起灝盞的興趣,隻握著酒杯百無聊賴的喝酒,時不時聽聽底下的人唏噓不已的讚歎炬亦。
幾大杯酒下肚,灝盞臉色有些泛紅,喝的雖不少,但還沒醉,隻是太陽穴處有些發緊,殿裏熱鬧的聲響擾得他頭腦發漲,便放了酒杯,低調的離開九蓧殿,出來透透風。
魔族的地界兒灝盞不熟,雖他的二姐浟樂公主是未來魔族的王後,但灝盞很少來魔族走動,因此對魔族的路不太清楚,一路搖搖晃晃三拐兩拐就拐迷了路,隻站在一處樹木繁茂的地方有些猶豫。灝盞雖有些迷糊,當看到此處樹木立刻有幾分清醒。
樹木散發著幽香,隨風拂麵而來。灝盞雖然不怎麼到魔族走動,但還知道除了摩峫境的詹卜樹最引人沉醉外,也隻這處迦蘭涅穀的詹卜樹最為繁盛,也還瞬間清楚的想過來,迦蘭涅穀乃是魔族二殿下焓厭的修行之所。
常聽人說,魔族二殿下不是一般的冷,而是忒冷了,人又寡言少語,不愛搭理人,脾氣不好,三界之內與之交好的屈指可數,但焓厭貌美,也不是一般二般的美,很少有人能在焓厭麵前還能鎮定自若,而且焓厭是製器的一把好手,很多有些位份的仙妖神魔,打造個什麼法器,都會到迦蘭涅穀請焓厭殿下打造,一來真的為了製器,二來一睹焓厭的美貌。焓厭脾氣不好,一來二去也煩了,閉了穀門不許任何人打擾,千百年的也不露回麵。
灝盞扶著下巴有些思索,陡然間一陣琴音嫋嫋升起,似白水細流,又似美婦低語。灝盞一念之間打算進穀看看。穀口下了結界,灝盞伸手一劈,結界碎去四方,一拂袍袖,灝盞有些晃悠的走了進去。
一叢綠竹依著穀根依次長開,竹頂扒著穀壁辟了座竹殿,浮在一片綠竹頂上,風一拂便如一葉輕舟蕩蕩漾漾,竹旁一棵嶙峋梅枝相襯,陡增詩意。
一道水流從穀崖瀉下,崖底圍著半痕怪石,一顆迦毗陀樹偎著怪石而生,焓厭一身紅衣似火,盤腿坐在樹下,膝上置著一把黑紅色古琴,琴音自他修長十指下嫋嫋響起,一頭蓼藍色長發落在肩上,額角碎下的發絲遮了他低垂的眉眼,身旁扣著一本佛經,隨風翻著書頁。
灝盞殿下頓時愣住,一雙眸子望著焓厭挪不開半分,隻覺得焓厭比外頭傳的還美過三分,心裏萬分驚歎。
琴音驟然一止,焓厭抬眸掠過灝盞,聲音冷若冬水:“來者何人?”
灝盞回神,望著焓厭笑了開,焓厭驀然皺眉,隻聽灝盞微笑道:“聽說魔族二殿下乃是不可多得美人……”特來拜訪四字還未脫口,焓厭直接將灝盞殿下踢進了一旁的詹卜林裏。
焓厭這一腳不曾將灝盞踢出迦蘭涅穀,反倒踢出灝盞一腔柔情來。
自迦蘭涅穀那一眼,灝盞對焓厭念念不忘,賠著臉皮隔著幾日,便巴巴跑去迦蘭涅穀陪焓厭。
焓厭殿下一張冷了幾萬年的臉終日存不起一起笑意,迦蘭涅穀外的結界設三層,灝盞就劈三層,設十層,灝盞便劈十層,如此焓厭也懶得再設什麼結界,由著灝盞風雨無阻的來迦蘭涅穀,隻每每見著灝盞,一張俊顏半分表情也沒有,灝盞連著五百年,不曾有半刻遲了。
焓厭那顆心,那張臉,不曾因為灝盞有任何改動,即使是灝盞,也有懷疑的時候,懷疑焓厭莫非沒有心?他那般討好與嗬護都換不來半絲笑,還是焓厭那顆心是石頭做的,就算是石頭做的,捂了五百年,也該有些暖意,可焓厭殿下……灝盞心痛,百年的等待幾乎成了絕望,可他仍舊按著時辰去迦蘭涅穀,不曾因著焓厭對他的冷漠而遲過半刻。
複是一年春,那迦蘭涅穀池旁的迦毗陀樹開得正盛,一樹繁花似雪,偶有風帶落了花瓣蕩在水裏,暈開圈圈漣漪。焓厭坐在樹下,握著一本佛經望著穀口默默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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