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85 更新時間：09-03-03 20:55
判刑他那略顯自戀的聲明，並沒有任何厭惡。可能是辰諾那極端認真的語氣讓他信服了吧！可如此“大話”要實現起來可不是說說話宣宣誓這麼簡單。
“解放所有被壓迫的黎人？說得好聽，你做得到嗎？”判刑毫不掩飾心中所想
辰諾被他一句正中要害，戴著黑狼麵具的頭立刻低了下來“沒錯。你果然與眾不同。多年來，我一直為從玄人的壓迫下解放自己的同胞而奔走，可如今卻還是一事無成。”辰諾抬起頭，麵具下深黑的雙瞳注視著判刑，仿佛他的身上有自己要的答案。
“不隻一事無成，隨即你還發現，你的反抗軍成了洛國公敵又得不到商國的承認。夾在兩者之間成為他們口中所謂大局的棋子。”判刑的回答果不負辰諾所望。沒錯多年來商國一直對外否認反抗軍與自己的關係，暗地裏又從反抗軍中獲取各種信息提供各種幫助。夾在他們的利益間，進退惟穀。
“我想我們很合得來。”辰諾為判刑沏上杯茶，“商國對反抗軍的利用我可以理解，但是洛笛對反抗軍容忍和放任的用意我始終無法猜透。”
這問題判刑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按現今洛商兩國的力量對比來說，莫說剿滅這反抗軍，即使徹底倒滅商國也並非不可能。可當今洛王卻在這勝券在握之時，止步不前！這反常舉動究竟為何，判刑認為除了難性情怪異的洛笛自己知道外，恐怕其他人幾輩子都不可能猜透。
看出判刑同自己一樣，對洛笛這一做法難以理解，無奈笑了笑。
“此等大事，刑兄也先別苦惱。世事有因，時候到時終會明了。如今，我們首先是要解放這鏡城中千萬備受欺淩的同胞們。”
辰諾一番話立刻把判刑劃分到自己這一方。判刑是黎人，自然也是他的同胞，既同胞自當為同胞們的自由而戰！
對辰諾虜獲自己目的，判刑已了然於胸。他心中也並不反對，並且他對辰諾還抱有某種期待。判刑覺得他們兩個很像，在那心靈深處的那個野望很相像……
但正是因為這個相像的野望，使得他們命中注定無法站在同一條地平線上展望未來。
“你請我來，是想讓我加入反抗軍對吧。‘
“嗯？”對於判刑突轉的話題，辰諾並未做出正麵回應“你的才華讓我折服。無論是膽識還是謀略，我都需要你。”
“你想要的不隻是我的謀略膽識吧~”判刑可忘不了，那本是要奪其性命的鐵釘。眼前人在不久前想要的還是自己的小命。辰諾的話才隻說了一半而已。
辰諾明白他的猜忌，畢竟是自己的錯。
“我必須為自己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若因此事讓刑兄還很我也別無怨言。隻希望刑兄給我贖罪的機會。”辰諾語氣誠懇態度認真，倒是讓判刑消了那小小不滿更多添幾分敬佩。
“放心啦~我現在不是沒什麼嗎！你要求贖罪，也應該去求那個帶我受釘之人。”聽到判刑癱倒吧“受釘人”辰諾眼底瞬間掃過一絲異樣。他忽然擔心判刑是否已經知曉風離實為男子，並未女兒之身。於是辰諾裝作詢問說：“這中釘人可是那位……”
“嗯，正是金緣樓那位美若天仙的名妓風離。我說你啊~下次可得想個憐香惜玉的方案，知道不。她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家身上留下個這麼大的疤痕，你啊可要負點責。“這話判刑到一本正經的在教訓辰諾。
見他並未在意自己之前的無禮迫害，反而還一本正經的開他玩笑。辰諾心中內疚不禁銳減許多。細細琢磨判刑的話語，看來風離的身份尚未泄露。一下子心中兩塊重石的一放下，辰諾頓覺輕鬆許多。（迷之音：？風離的身份啥時候成你老的重石了？）
原本辰諾想挑起師爺派和捕頭派間的鬥爭，好坐收漁翁。沒想因此誤傷風離還差點害了他性命，不由得懊悔自責。
“誤傷他，非我所願。而我也想不到他是如此正義，竟可為他人舍身。”辰諾回想起當時情景，風離的一舉一動無一不讓他深感佩服。他本就是個剛正不阿之人，對此讚賞之色自然顯露於顏表。
略收心神辰諾繼續道“也是在那時，我見到刑兄為風離姑娘做緊急處理的方法。”
“原來如此。你認為我可以使黎人也能使用法術？”
“不！黎人天生就無法催發法術，就如同玄人無法在腦內對物理形成客觀的定律一樣。我是認為，刑兄你可以找出讓法術保持穩定持久生效的媒介。”
這家夥果然聰明，是個當首領的料！判刑看向窗外，覺得頭已經不痛了，精神也完全正常了。他在思考幾個問題。辰諾在一旁等待他的答複。
“回到最初的話題吧。”判刑輕輕開口，依舊看著窗外
“恩？”
“你問我是否願意加入反抗軍，我現在有了答案。那就是，不。”
聽到判刑的回答辰諾有點失落，可這一路交談中他總覺的自己會收到這樣的答複。
“但我也絕不會站到玄人那邊。”
“我知道。”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刑兄請講。”
“你認為黎人和玄人有何不同？當然，我要求你拋開千年來兩族之間的仇恨來回答我。”判刑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十分的滑稽好笑。
“……”辰諾看著他，隨即凝望窗外，兩人仿佛在看同樣的風景。
“沒有區別”辰諾平靜而冷淡的表明自己的看法，宛如一個旁觀者般，隻有客觀的公平公正，毫不偏倚。甚至不包含一絲人的情感。
“我有一個弟弟，他是被父親救下的玄人俘虜。當我父親救下他時，他的雙眼已被憤怒的黎人害瞎，身上滿是被虐待的傷痕。當時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過。父親去世後，我和弟弟相依為命。他很麼都無法看見，卻能由那片黑暗中畫出一幅幅寧靜祥和的畫。就像這窗外的天空般，寧靜祥和。”
判刑轉回頭，認真的注視那帶著黑狼麵具的人。還想可以看到那麵具後的真容。
“讓我看看你心中真正的理想的世界。到時候，如果到時候你可以給他一個他所期待的世界，我傾盡所有都會助你達成所願。”
辰諾靜靜的聽著看著，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隻是沉默的一直在沉默……
正當沉默傳遞著兩人心意思想時，門外響起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帶著白狐麵具的丁解狼狽的衝進房間，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何事”辰諾略為不滿
“少主”丁解緩下一口氣“少主快撤，那師爺突然醒了過來。使者古怪的法術，火器對他根本無效！”亂七八糟的說了個大概，丁解匆匆遞上黎人示意辰諾速速撤離。
“刑兄可否自由行動？”
判刑跳下床，誇張的動了動，表明自己現在很“健康”
“刑兄，請緊隨我。在下誓保周全。”
“為何師爺會在你這？”他總覺的不對勁
“此地不宜久留，我路上在做解釋。”轉身辰諾帶著兩人快步前往脫出地點。
“原計劃失敗後，我本隻打算將你帶回反抗軍。在半路上見那老痞子慌不擇路的逃避追殺，於是便順手擒了他。畢竟他也是洛國煉金術士，若刑兄你願相助，他的知識經驗定是最好的資料。”
“……”判刑越想越不對。過快的步伐讓平日缺乏鍛煉的他倍感吃力“不好！你是如何抓到他的，是否有仔細看過他的瞳色？”判刑忽然猛拉辰諾手臂讓他停下。
“當時，我向他色了一針強效麻醉劑，他立刻就倒地了。他雙瞳成灰色，我並未見過。猜測是個風士。”
“灰色……”判刑麵色微沉，低聲道“找了那老變態的道了。他可不是什麼風士，他是玄人中罕有的氣士。”
氣士？辰諾雖領導反抗軍與洛國為敵，但因為洛笛對他那曖昧不清的態度使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迄今為止，根本就未和任何一個洛國強將交鋒過。自然不知道玄人中有一些罕見的強力施法者。
“其實我也未見過氣士。隻聽鐵證提過，風士和氣士都為控製氣體的強力施法單位。前者善於操控氣流和氣體震動，後者則精於氣壓的變換。你那針麻醉劑怕是在近其身前就被高壓碾個粉碎了。”
“怪不得彈藥對他無效。”
“你現在手頭上有幾人？”判刑問他
“不帶白，約50人”
“決定吧！”判刑看向辰諾的眼神變得格外冷酷“一起埋骨此地，還是葬送你這50個手下。”他料定辰諾從未經曆過，必須舍棄兄弟保存實力的事情，但來日他若要成為一個王者的話那鮮血是必須的，尤其是自己兄弟手下的血、自己親人愛人的血。
“刑兄！“無法回應判刑的問題。在辰諾看來，生命是相互平等的，憑什麼要犧牲別人保存自己。
“從你抓那老變態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多時。他現在才進攻，恐怕外頭不知埋伏了多少高手。你若一出現，隻有死路一條。若死守這裏，你又無有效武器應付同樣是死。為今之計，就是讓一個15人小隊引開並拖住那老變態，餘下之人做餌將外頭伏兵吸引住，而你應選另一條路速速撤離。”
“……”
“流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不可以就這樣死在這裏。”見他猶豫，判刑急得上前緊抓他的胳膊使勁的搖，希望把他腦子裏那些危險的正義感通通晃出去。“我的祖宗誒~沒時間啦！”
“不！”辰諾低吟“沒人可以擅自決定他人是否應該犧牲！”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波動，判刑聽了居然不敢反駁。這話若是別人來說，他定會大肆嘲諷那人意氣用事、有勇無謀。可辰諾卻說得如此……客觀！根本就是創世主在旁觀人們做出痛苦抉擇時道出的冷冷真理……
在旁不停收到下屬暗語彙報的丁解，更是心急如焚。他可沒有辰諾那該死的公正思想，他隻知道，沒了辰諾他就沒了主子！
“少主！請聽判公子一句吧。你想想，這鏡城還有多少黎人等待少主你去拯救啊。”
“住口！”一拳掀翻丁解“不要用這種‘還有多少人等著你去救’的自以為是的借口來推卸自身的罪惡。他們從來未祈求我去拯救，我卻要以此還合理化自己的行為，美化自己的情操嗎？”
丁解此刻無語的望著判刑，眼中盡是求助。希望他那如簧巧舌可以說通自己這頑固的主子。
判刑倒是欣賞辰諾的這番見解，若是讓他就這樣吊死在自己的原則上那就太浪費了。他知道辰諾的矛盾，他的那分極端的正義理論讓他舉步維艱。
必須讓辰諾下這個決定！判刑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說道：“說什麼大話。我看你不過是個膽小鬼！”
“什麼？”
“你選擇做一個領袖，卻沒有承擔血腥罪惡的覺悟。隻想站在大義的光環下，被他人竟讓，害怕世人唾棄。沒錯，確實沒人祈求你的拯救，可你現在正擅自成為了別人的希望，如今你是想為了自己高大的形象而又擅自撕毀他們的希望嗎？我還以為你可以背負這份救世的罪孽，現在看來你和那些滿腦子偉人、聖人的偽君子一個鳥樣！”判刑嘴上刺激著辰諾，可心裏卻沒底。畢竟這類腦子賊好偏偏又愛在一顆樹上吊死的娃娃最難對付……
“……”辰諾短暫的沉默後嘴裏還是擠出了那個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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