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44 更新時間:09-07-17 22:51
洛陽,裕國最為繁華的城市。
清晨的街上略顯寂靜,太陽隻是微微露出些光芒,輕輕地撒落在大地上。雖未到開店時間,但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小販擺攤的身影。這裏除了飯店以外,大多門市還是緊緊地關著的。隻有到了辰時,街上才能真正喧鬧起來。
“小二,給本大爺來壺茶!”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將手裏的大刀重重一放,扯著嗓門吼道,一臉的不耐煩。
“客官您小聲些,房裏的客人還在歇息呢。”掌櫃連忙向小兒使了個眼色,手卻一刻不停地打著算盤,不時在賬本上添寫些什麼。
小二也是個察言觀色的能手,立馬提了壺熱氣騰騰的茶向大漢走去。
阮離等人來到飯店時便看到這樣的情景。
“客官要點些什麼?”小二抬起頭來,一邊慌忙地給大漢添茶,一邊向阮離他們瞄去。
“來些清淡的點心即可。”歐陽燁伸手從懷裏掏出些碎銀子遞與小二,補充道:“再來壺熱茶。”
“好嘞!”小二連忙接過銀子,從肩膀上取下白布仔細地將桌子擦拭幹淨才進了廚房。
若想知道阮離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洛陽,還得從山洞裏說起。
因為泉兒的失蹤,眾人隻得按原路返回,可是到了左洞卻仍然沒有發現泉兒的蹤影。最後大家隻能通過清提供的密道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楚霸天便蘇醒了過來,本來阮離打算就此離開,去秦府報仇順路找尋泉兒。但楚霸天分析說泉兒若出洞,必去事先安排好的蝶穀,隻有照最初目的前行找到泉兒的機率才會最大。所以經過認真的思考,阮離還是決定先放下仇恨,向蝶穀進發。
大家行了一夜,剛剛才抵達洛陽。
“客官,您要的東西來了。”小二將點心逐一擺放好,又殷勤地給每個人都添滿了茶。隻是當他注意到清時,難免驚愕一番,卻也識相地退了下去。
清仿佛是習慣了這樣的情況,倒也沒有不滿,麵無表情地品著眼前的茶。隻是在茶入喉處略微皺了皺眉。
其實隻因他們身處洛陽,才沒有引來百姓的恐慌。畢竟洛陽如此繁華的城市必然有不少異族人士在此經商,異色眼眸的人大家自然也就見多了。隻是這銀發藍眸還從未見過,卻也不會引來太大的關注。
歐陽燁抿嘴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阮離。這桌上的糕點本就是為她準備的。從山穀算起來,她也有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吧。
隻是阮離現在滿心都是泉兒,哪裏還有什麼胃口,倒是便宜了楚霸天,吃得不亦樂乎。
“吃完了就上樓休息一下,大家都一夜未睡了。下午再在洛陽逛逛,看看能否找到泉兒。”歐陽燁征詢道,見眾人無異議,便衝小二說道:“準備四間上房。”
“掌櫃的,四間上房。”小二在櫃台領了牌子,帶著眾人依次進了自己的客房。
“這離、震、巽三間房是三位爺的,至於這玄字房是這位姑娘的。”小二解釋完後就趕忙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阮離走進房內便聞到一股清幽淡雅的熏香,房裏的布置雖不華麗,但也別有一番風味。淡粉的紗簾帶來一種朦朧精致的美感,讓疲倦的人一下子就放鬆了。
阮離推開窗戶,望著漸漸熱鬧的街道,心裏卻無限落寞,隱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飄渺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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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奴……奴才無能,奴才趕……趕到時,阮離已經進入左洞了……”張福無助地擦拭著腦袋上的汗珠,隻是不知道一會兒自己還有沒有腦袋給他擦了。
“張福,朕從來都很信任你的能力,這件事,朕要你的解釋!”商秋頵黑色的眼眸裏閃爍著難以抑製的怒火,裏麵的狠毒令人心顫。
張福看著皇上冰涼的龍袍半晌說不出話來,也難怪他,此刻早已被嚇得頭昏腦脹,語無倫次了。
“說!”商秋頵駭人的目光一掃過來,張福便哆哆嗦嗦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一清二楚:“皇上,奴才本是來得及阻止的,哪料到事情生變,楚霸天傳信說那山穀裏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武功極其高強的黑衣人,想要置他們與死地,無奈提前計劃將他們引進了左洞。不過皇上放心,他們後來並沒有按照計劃的路線前進,而是在左洞裏發現了……”張福突然住嘴,不敢再說。
“哦?發現了什麼?”商秋頵危險地眯起了鳳眸,示意張福起身。
“發現了……龍……龍穴……”張福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臉色,顫顫巍巍地說了出來。
“什麼!”商秋頵不敢置信地向張福大跨一步,死死地盯著張福直至似乎相信了為止,“裕國的皇陵裏怎麼會有……”商秋頵微微鎮定心神,繼續問道:“後來呢?”
“龍穴裏的銀龍認了阮離為主人。”張福回答道。
“知道了。”商秋頵轉念一想,又問:“那些黑衣人什麼來頭?”
“奴……奴才不知。”張福剛才正奇怪皇上為什麼在得知銀龍認主之事如此平靜時,沒想到下個問題如此讓他措手不及。
“不知?”商秋頵略感好奇,難道天下聞名的風雪閣連對方是何來曆都查不到嗎?
“確實。這批人不是‘暗夜血宮’派來的,而且根據楚霸天的描述,他們的武功個個深不可測,都是江湖上聞所未聞的招數,奴才想,這次恐怕是異族人士所為。”希望這個借口可以讓皇上原諒他的失職。
“罷了,盡力去查,朕要了解這個組織的詳細信息。”商秋頵喝退了張福,禦書房再次籠罩在黑暗之中。
阮離?
任何人都休想破壞朕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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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色點唇
額間用鴛鴦黃淡淡的抹
銅鏡裏歲月的輪廓
光線微弱
拂煙眉勾描得頗有些多
剪裁成貼花的金箔
閃爍著誘人的獨特光澤
再沒有什麽可以訴說
自從跟隨風塵而淪落
假戲真做又有何不妥
舞榭歌台即使是場夢
也無需去捅破
青樓滿座
隻有風雨聲在門外沉默
那姍姍來遲的我
盡管微醉卻依舊
傾城傾國飄揚的彩繪披帛
就足以把所有的心
全部都捕獲全部都迷惑
阮離仿佛被這太過憂鬱的歌聲迷惑了心智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向歌聲尋去,一會兒便到了太湖邊上。(偶知道太湖不在洛陽,隨意取滴,不要介意哦⌒▁⌒)
湖上停泊著一條淡藍色紗窗的遊船,遠遠望去便見得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環抱琵琶坐在船頭。
她半攏雲鬢,幾縷青絲因微風的吹拂貼於麵頰,不但不顯淩亂,反而增添了幾絲風情。盈盈的杏目仿佛含著似水的柔情,一嗔一笑間那繾卷的溫柔便靜靜地流瀉出來,不濃烈卻憂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之中。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娥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阮離喃喃自語,為這一幕而癡了,
“請姑娘上船來吧。”琴聲一頓,女子仿佛這時才發現湖邊的聽眾,起身相邀。阮離當下不好拒絕,將氣息一提便飛身上了遊船。
“姑娘真是好功夫。”女子溫軟的聲音傳來,眉宇間消散了些憂愁,舒展了笑意。阮離這時才發現自己如此貿然地上船隻因這女子帶給自己的竟是莫名的熟悉,就像天邊歸於塵息的晚霞那般,令人沉醉迷茫,又獨自歎傷。
“姑娘認為我這琴音如何?”女子見阮離眼神略帶傷感,便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阮離怔怔地撫過琴弦,劃出一個清冷的音符。
“未成曲調先有情……未成曲調先有情……多謝姑娘賜句。”女子仿佛是找到知音一般,激動間竟握住了阮離的雙手,“姑娘可願聽我再彈一曲?”也許是怕阮離拒絕,女子雖是詢問但也毫不遲疑地抱起琵琶坐了下來。
悠揚的琴聲從她指尖流瀉而出。
獨坐斜陽微暮輕寒成霜,雲隨雁字長
舞罷霓裳羽衣又歌濫觴,殷勤理舊狂
猶記陪君歡言醉笑一場,放浪又何妨
此去經年迅景如梭流光,高樓誰與上
圓圓缺缺新月又如眉,長笛誰教月下吹
奈何擬把疏狂暫圖一醉,相思已成灰
昆侖山中雪未消,瀾滄江上舟已渺
誰吹杜鵑聲裏簫
冥冥歸去千山杳,冷冷逝水皓月照
人在風月橋
浩浩愁與茫茫劫,鬱鬱碧血掩佳城
多情人迷蝴蝶夢
可堪風月笑平生,卻怕淒淒煙雨冷
縱盡義盡情盡愛又何用*
漫道情之為物由來無端,情絲斬不斷
誰記尾生抱柱信誓旦旦,隻是作笑談
天邊雁字再分菊花已殘,獨看楓葉丹
怎知情如流水恨若連環,記川與忘川
杏花春雨一夢是江南,四十八骨紫竹傘
匆匆人世悲歡說已看淡,為何理還亂
一曲盡了,女子抬頭的恍惚間卻看到阮離臉上不知何時滑落的淚水,兀地一疼,未經大腦,手便已伸去阮離的頰邊:“離兒,你,又是為何人落淚呢?”輕柔的呢喃飄散在空中,隨著風,逝了……
阮離並沒有聽見女子的問話,隻是不住地思考著自己為何就這樣失禮了。她的歌聲就好像牽動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那裏有著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阮離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
離兒,記住,我叫晚愁,晚霞的晚,憂愁的愁……
阮離回過神來,卻見那女子言語悲傷,背對著她,隨著那遊船逐漸朦朧……
“離丫頭,開門。”阮離皺皺眉頭,門外的敲門聲將她的意識喚回,愣了半晌,阮離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船上嗎?
阮離猛地將雙眼睜開,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在玄字客房的床上。
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而已?不對!這夢也太過真實了!
阮離甩開腦中的想法,打開了房門。
“離丫頭,叫你老半天了。你可都睡到酉時了,真不知道你這麼能睡的。”楚霸天氣呼呼地跑下樓,順便衝阮離喊道:“吃晚飯了,再不下去,那兩個臭小子說不定連老夫那份都給搶了!”
“燁,你們下午出去了嗎?”阮離一下樓就看見了一身青衣的歐陽燁和坐在他對麵一言不發的清。
“嗯,隻是吟姑娘的下落還是沒有眉目。”歐陽燁將身旁的凳子往外拉出一點,示意阮離坐下。
“希望泉兒現在為止還是平安的。”阮離拿起筷子,正準備夾菜,就看見了剛剛放筷的清。
“清,你隻吃這麼一點嗎?”阮離剛剛雖是在和歐陽燁講話,可是也注意到了清隻在每盤菜裏夾了一點品嚐,便停筷了。她可記得清早上也是隻淺酌了茶水而已。
清冰冷地挑了挑眉毛,似乎為阮離的問話而好笑,畢竟一出洞穴她就再也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自己也懶得搭理凡人,隻求快點完成她的三個願望,好早日返回龍宮。
清本不想理會,可是轉念一想此時她已是自己的主人,隻得應承一句:“我本吃得不多。”
“還是再吃一些吧。”阮離擔憂地勸道,那麼大一條龍吃這麼少能行嗎?
就這樣,在阮離的視線下,清隻得挑起一口白飯塞入了嘴巴,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吃了,轉身上了樓。
“離兒,我想將我和你的房間對換一下。”歐陽燁見清上了樓,便開口道,“上次的暗殺說明已經有人要置我們與死地,我想將你放入我們中間的房間要安全一些,畢竟你的武功還沒有徹底恢複。”
阮離自然毫無異議。
夜晚總是最讓人放鬆的時刻。巽字號房最大不同於之前的房間的便是這裏有一扇剛好對著床頭的天窗。從房裏向外望,很容易就能看見那滿天璀璨的星鬥,像一雙雙無憂的眼睛,閃爍著淡淡的星輝。
這樣的夜晚似乎很容易想起那個男子,那個也有著同樣星眸的男子。
“誰!”阮離立刻坐起身來,若不是剛才一直望著星空,阮離是斷然不會發現那一閃而逝的黑影的。
“離兒,怎麼了?”客房的門被歐陽燁狠狠地撞開,緊接著的便是清和楚霸天。
“剛才有人在屋頂上。”阮離說著便想向黑影逃竄的方向追去,卻不料聽到了意外的阻止聲:“離兒,別追了。”阮離詫異地回過頭,卻看到楚霸天倒抽一口涼氣,驚恐地望著客房的桌子。
通過天窗瀉下的星光,阮離看見一朵雪白的玫瑰靜靜地插著桌上,粘稠的血液不住地從花蕊中湧出,染紅了潔白的花瓣,恍若一個嗜血的惡魔悄悄地在純潔的月華中複蘇,在這暗夜的深處開得極盡糜爛。
血還在往外湧,蔓延了整個桌子,又順著桌延滴落。
“嘀嗒……嘀嗒……”這種詭異的聲音持續著,持續著……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掌悄無聲息地慢慢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又一點點地收緊。死亡的氣息充斥著整間屋子。
當清將屋內的蠟燭點燃時,才發現那鮮血竟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猙獰的血字:
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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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選自《醉青樓》——範逸臣《又何用》(今天終於完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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