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47 更新時間：21-04-10 16:58
望著病床上老淚縱橫的父親，用如此哀傷的口吻說著，“他不愛你。”進藤光張了張嘴想反駁，正夫又開口問道，“怎麽？他說過愛你嗎。”
確實。。。沒有說過，就連那次在急救車上，麵對自己拋下尊嚴的絕問，塔矢亮也隻是沈默，所以一時被噎得出不說話來。
正夫看著進藤光的表情也料想得出答案，擺出一臉愛憐，“別傻了，離開他吧。”
想起這段時間塔矢亮的極致溫柔，進藤光擦了擦臉，將父親的手握得緊緊的，“他。。。雖然沒說，但是，我知道的。。。”
正夫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陷得如此之深，心髒又猛的抽疼了幾下，雙眼聚不攏光的望著天花板訥訥的輕聲呢喃，“。。。”
進藤光看著父親嘴唇煽動了兩下，正上前將耳朵貼在父親的唇上想聽得更真切點，陡然聽著心髒監控器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長音，心下一陣絞痛，撕心裂肺的叫了出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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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藤美津子的意思是帶回日本太過複雜，便直接在美國做了遺體告別儀式，回去再入家墓。
塔矢亮心疼進藤光大病初愈搖搖欲墜的身體，提出要代他守夜，進藤光跪坐在父親的遺像前，無聲的握著他的手，虛弱的身體在手腕上傳出骨骼的咯咯聲，那是堅持拒絕的聲音。塔矢亮正麵相對的著看他，遲疑的開口“你的身體。。。”，進藤光隻是緊閉著眼，手上的力氣沒有鬆懈。
垂下眼，“我明白了。”拿起搖控器又將溫度上調了兩度，將進藤光的手揣在懷裏捂得熱了，才放開他默默的陪跪在一旁。
室內開著暖氣，烘得人昏昏欲睡，塔矢亮眯著眼回想這兩日的經過，在送進藤光見進藤正夫之前，自己已經先一步去探訪過進藤光正夫，不是為了請求他的原諒而去的，他並不認為自己有愧於他，去見他隻為了一件事。
“我可以帶進藤光來看你，但是我要你承諾不能將DVD的事告訴他。”塔矢亮坐在男人的病床前，他平緩的說著自認為合理的要求，甚至還抽空抬頭看了一眼門口，他並不擔心隔牆有耳的問題，因為這個加護病房隔音效果極好，況且蘆原還在門口。再次低下頭去看男人時，雖然動作甚微，但是仍能分辨出是點頭，塔矢亮笑了，“請您一定遵守承諾。”
檢察廳的副執事到底還是守信的，這點從進藤光對自己並不抗拒的表現可以窺得一二。心裏暗裏鬆了口氣。
“你。。。”長久的沈寂後，這一聲略帶遲疑的暗啞並不顯得突兀。
塔矢亮抬起半清亮的眸子去看他，昏黃的燈光下，卻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淺茶色的星眸裏倒映著自己的倦容，塔矢亮不由得直了直身，想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我再陪陪你和伯父。”以為是想讓自己先去休息，誰知下一句卻讓他始料未及。
“你認識我父親？”肯定的語氣，篤定不足。
塔矢亮愣了一下，氣氛漸漸有些凝固。清了清喉嚨，“可以算是吧。”
“什麽時候的事？”窮追不舍。
他知道了？還是。。。三秒內將所有後果想了個遍，運算速度趕得上一台微型計算器，反複斟酌後，“你住院以後。”不等進藤光再次發問，塔矢亮主動的繼續說道，“實際上最開始知道你父親發病的是藤原。”
“佐為？”進藤光轉念一想那段時間佐為來探病時的遮遮掩掩，心裏明白了幾分。
塔矢亮見他眉目漸開，趁熱打鐵道，“你母親打電話到特搜部，佐為來找你時，正好我在醫院裏，了解了兩邊的情況後，當時我們既不敢將你的情況告訴你的家人，也不敢將你父親的情況告訴你，當然，你那時還沒清醒。”
進藤光平靜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
塔矢亮歎了一口氣，“我當時。。。隻想為你做點什麽，所以安排了美國的Smart教授為伯父主治，以為。。。成功率會高一些。。。接伯父去美國的是蘆原，我和伯父第一次見麵是在美國，當時Smart剛剛做完檢查。。。”
“你有告訴我爸。。。”進藤光顯少的打斷塔矢亮，仿佛思考了很久後才試探的問道，“你是我的朋友嗎？”認為塔矢亮是他朋友的，其實是進藤美津子。所以進藤光才覺得奇怪，剛剛塔矢亮說的時間點和母親告知的完全吻合，但是父親那天明白的告訴自己他和塔矢亮在一起的事他知道，是什麽造成父母兩邊的信息不對稱？進藤光又抬頭去看對麵的少年，他可以肯定他對自已有所隱瞞，但卻不知道如何找到缺口，直覺告訴他，那個答案會將自己推向萬重深淵，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遠也找不到答案。
塔矢亮此刻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得緊，“是。。。是的。”連說話也有些遲鈍。並不是不善於言辭的人，此刻卻不敢多說一句，生怕撞到雷區。
進藤光眸影來回的在塔矢亮的臉上摩挲著，從左到右再由右至左，“那麽。。。你是怎麽說的？我們是什麽樣的朋友？”
塔矢亮第一次感到進藤光身上散發出咄咄逼人的氣壓，竟然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光，你怎麽了，太累的話休息一下吧。”伸出安撫的手被進藤光生硬的躲開，定格在空氣中。
進藤光顧不上去看塔矢亮受傷的眼神，痛苦的扶著額頭說道，“亮，亮，你到底和我爸怎麽說的？我爸他，讓我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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