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74 更新時間：17-04-20 08:03
一連數月，長樂都沒有再出現在秋水至麵前。今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清秋節，秋水至與鳳嘯一早便打點好府內事物，準備隨王伴駕到清泉鎮行獵。
鳳湖一路上都在馬車裏眯著眼養精神，秋水至坐在她的旁邊，有些魂不守舍。
“你還在想長樂那個丫頭？師姐，你並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
秋水至知道鳳湖是在安慰自己，卻還是歎了一口氣。
“我也知道……隻是……不說也罷。我最近不常進宮，不過也聽說了些風言風語。你和皇上這幾年一直相敬如賓，恩愛有加，可是最近……”
“最近皇上一直留宿封辰宮，這件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鳳湖仍是沒有睜開眼，隻是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
“那你有什麼打算？”
聽著秋水至緊張的口氣，鳳湖忍俊不禁笑了出來，睜開眼看著秋水至淡然的說：“這夫妻間的事情哪容得下那麼多手段，更何況我的家還不是普通人家。”
馬車忽然停下，外麵趕車的小太近細聲細氣的報告說隊伍已經到達清泉鎮，請皇後娘娘移駕。秋水至扶著鳳湖的手走下馬車，另一邊鳳夜也正好將水蒹葭從龍輦上抱了下來。幾目相對，鳳夜並沒有向鳳湖這裏看，倒是水蒹葭意味深長的看了鳳湖一眼。
“看來皇上真的很寵霜妃。”
“不止這些呢。”
鳳湖的話剛剛說完，鳳夜便伸手將龍輦中的鳳陵也抱了下來，三個人和樂融融，倒更像是一家。
“陵兒也喜歡她，最近常常往封辰宮跑。說霜妃娘娘總有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玩，甚至封辰宮去的多了，連那些詩詞經略的書籍都背得更流暢了。”
“這霜妃……真的隻是歌舞出身麼？”
“她是什麼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在皇上心中什麼分量。”蕭清清牽著兒子的手從後麵的馬車裏探出了頭。笑意吟吟的走到鳳湖身邊，欣賞她的臉色。
見鳳湖不語，蕭清清又湊到她耳邊說：“你說過多久霜妃就會懷上皇上的孩子？皇上現在可還沒有立太子呢。”說完便施施然的走開了。
傍晚時候，大部分男子都進了林子狩獵。鳳湖和秋水至如今身份尊貴，再也不能騎著馬在林子裏亂竄。晚飯之後，秋水至一個人在樹林邊徘徊，颯颯的風聲從頭頂吹過，片片秋葉襯著已開始變缺的月亮，更添一份悲涼。
就在秋水至想要回到營帳的時候，忽然背後伸出了一雙手，將她牢牢困在懷中。
“原來你真的是女人。”身後傳來長樂的哭音，秋水至不發一語。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真相，我這八年來一直都想著你，你知不知道！”
身後的長樂已經泣不成聲，秋水至的心卻突然一鬆。也許鳳嘯說得對，隻有把一切都說開才能真正獲得解脫。
“公主，我本來以為我們再也不會相見的。你是有婚約的人。”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可我是個女人。”秋水至掙開了長樂的懷抱“我們從來就沒有過可能。”
“是啊，我一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卻從來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自從秋水至掙開長樂的懷抱，長樂就變得恍恍惚惚。秋水至想上前拉她一把，又怕她繼續誤會，無奈隻能自己先回營地。無奈她剛一轉身卻又被長樂拉住。
“再陪陪我吧……陪陪我……”
就在他們糾纏不休的時候，不遠處的營地卻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火把通明照亮了半邊營地。秋水至聽見了遠處士兵的呼喊，便急急的掰開了長樂的雙手朝營地奔去。
秋水至回營的時候無數禦醫在小皇子鳳陵身邊來來去去，鳳湖臉色發青的呆立在床邊，麵目狠戾，雙手顫抖。
“出了什麼事，陵兒這是怎麼了？”
似乎是被秋水至喚醒，鳳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陵兒中了毒……”
“陵兒不是……怎麼還會中毒？”鳳陵是子陵轉世，子陵又是鮫人，更有一顆鮫人淚護體又怎麼會中毒？
“他是我生出來的孩子，你真當他是大羅金剛麼……陵兒中的毒應該是直接從口而入的，不然症狀也不會如此明顯。”
“難道這毒強硬到連鮫人淚也無法克製？”
“哼，這毒極其強橫，是必死的烈藥。若不是陵兒身帶鮫人淚，恐怕早就橫死了！這筆賬，不論是誰，我都要讓他十倍償還！”說罷，鳳湖攥緊了拳頭。
“朕的皇兒怎麼了？”
鳳夜急衝衝的從營外進來，直接繞過鳳湖和秋水至坐到了鳳陵床前，撫摸了下兒子的頭。隨著鳳陵一同進來的還有風姿卓越的霜妃，霜妃對鳳湖行了一禮後便又站到了鳳夜身邊，不發一言。
“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太醫給出什麼結果沒有！”鳳夜的眼中滿是惱怒的情緒，質問著立在一旁的鳳湖。
“太醫說是鶴頂紅，不過好在中毒不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鶴頂紅居然有藥可解……”
鳳湖看了一眼立在鳳夜身旁的霜妃水蒹葭，淡淡的說：“霜妃似乎對本宮的話有所懷疑。”
“臣妾不敢，隻是臣妾雖然出身教坊，卻還是聽說過，這鶴頂紅乃是天下至毒，中者絕無生還可能……”
“妹妹若是懷疑，就問問太醫吧。”
“劉太醫，不知你們是用的什麼方子為小皇子解得毒啊，小皇子所中的是否是鶴頂紅呢？”
姓劉的白發禦醫跪在地上，對水蒹葭叩了一禮，答道：“小皇子所中之毒的確是鶴頂紅，隻是好在攝入身體的毒量較少，所以尚能控製。”
“可查出了是什麼人對皇子投毒？”
“太醫說隻要好好照料，過幾天陵兒就能醒過來。現在也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那你好好照看陵兒吧，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他休息。”說罷，鳳夜牽起了水蒹葭的手，離開了鳳湖的營帳。
“陛下怎麼就把你自己留在了這裏！陵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鳳湖打斷了秋水至接下去要說的話，陷入了沉思。房間一下子陷入了靜謐，鳳湖揮手把一直照看在鳳陵周圍的禦醫遣散，將鮫人淚重新掛在了鳳陵身上。
“你怎麼也不著急……”對於鳳湖的一係列動作，秋水至頗有些憤憤。自己的孩子被人投毒，剛剛她還一臉憤然，怎麼轉眼卻和換了一個人一樣，似乎床上的小人兒就活該被父親這樣冷漠對待一樣。
“師姐，你覺不覺得陛下似乎有些不一樣？”鳳湖一邊輕輕的捋著鳳陵的頭發，一邊幽幽的說，似乎神識都已經不在這裏。
秋水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從那個霜妃入宮之後，陛下就沒再和從前一樣過。”他從前怎麼可能這樣對你，這樣對陵兒……
“有些事我需要想想……”
秋水至聽鳳湖這樣講，便識趣的退了出了。看著天邊的彎月，秋風乍起，樹影颯颯。此情此景，秋水至想起帳中還躺在床上的陵兒，不由感歎，如今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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