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93 更新時間：17-04-25 10:27
與其他三區相比城北要死寂得多，到處哀聲彌漫。所幸這場疫病雖然來的嚴重，卻沒有給患者帶來大多的痛苦。他們全身逐步潰爛，卻感覺不到什麼實質的傷痛，充其量隻是有些癢而已。鳳湖觀察了四周的疫者，發現他們多是青壯之身，而且明顯男性居多。
“張大人，自從瘟疫發生以後，一共死了多少人，什麼年齡的居多？”鳳湖轉頭詢問站在她身後的張大人。
“自從瘟疫發生後，鎮中陸陸續續死了上百口人，雖然和其他瘟疫相比死亡人數並不算多，但死的大多數都是青壯男人……”
“第一個患病的人是在哪發現的，你們又是如何處理的？”
“最早發病的是一個年輕的乞丐，您也知道乞丐平時就髒，最易染病。他死的時候全身潰爛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由著他在城外慢慢的爛了。後來有好心人看不過去將那乞丐埋了，不多久這疫病便在鎮中傳開。有人說是那乞丐死不瞑目，找人索命。可這天下哪裏沒有乞丐餓死，如果這樣也要索命，那這天下早亡了！”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大人忍不住搖頭歎息。鳳湖悄悄的瞧著鳳夜，發現他聽到“亡了”二字眉頭一皺，便覺得有趣，不禁唇角微微一揚。
“這疫病來的不簡單，如今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先回驛館吧。”
“醫官旅途勞頓，驛館我已命人收拾妥當，下官這就帶幾位過去。”
鳳湖與鳳夜回到醫官後，兩個人並未立即休息。看了今天災民的狀況，鳳夜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鳳湖凝視著桌子上的燭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今日可看出了什麼？”看著若有所思的鳳湖，鳳夜直覺她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
“這似乎不想是瘟疫，而且……下毒。”
鳳湖在鳳凰山中博覽群書，對天下瘟疫均有所涉獵。今日所見的症狀，並不像是瘟疫所為，況且幾個月中隻有一百餘人身死，並且都是年輕體壯的青年人，這種狀況太不尋常！
“那你可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麼毒，這毒的源頭又是何處？”
“我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大野鎮發生疫情已經有數月時間，顯然有人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並未上報。這裏死的大多數是年輕人，想必是有人想在這裏試毒！想要知道毒藥成分，不禁要看表象，也要檢驗屍首，可這鎮子中的死人都已經被焚化……”
“應該還有一具沒有被焚！”
“你是說那個乞丐？”
第二天一早，鳳湖便命張大人派人將那個乞丐的屍體挖了出來。因為沒有棺材，被埋在地下幾個月的人早已爛成了骨頭。鳳湖觀察那發黑的骨頭，似乎烏得發亮。她命人敲碎了一節骨頭，骨腔裏的骨髓早就幹了，卻不是自然風幹，而是想被什麼東西吸去一樣。
“看來這並不是簡單的瘟疫，更不是簡單的中毒。張大人，鎮中可有新死之人？”
“今日早上正好有一個新死之人，我這就去阻止他們焚化！”
新死的也是一個年輕男人，生前時候是幹力氣活的，身體頗為精壯。他的身體保全的尚算完整，不像其他人直至全身腐爛才斷氣而死，他正好有一個紅斑長在頭上，所以身體其他部位尚未腐爛，便因為頭穿腦爛而亡。
鳳湖捂著口鼻，將其他人都趕到了屋外。她命十三先給死人放了放血，再切開胸膛查看內髒，發現並無問題。雖然斑點是由內而外長出，但是潰爛卻是由外而內，顯然這毒素是存在於皮膚之上的。
鳳湖開了那屍首的腦子，發現白花花的腦漿中似乎有蟲影翻覆。那並不是普通的蛆蟲，而是一種叫做食髓蛆的蟲子。這種蟲子寄生在人的腦中，當蠱蟲破卵而出，便會遊走於周身血脈，吸食骨髓，直到人盡人忘。
“難道這就是這裏百姓患病的原因？”鳳夜看著那白花花的蟲子不由得泛起一陣惡心。
“不，這蟲子並不會使人皮膚潰爛。”說著鳳湖摘下了遮臉的布巾，低頭朝屍體聞了聞“南方天氣潮濕，人死了很快就會腐爛，而且這人本來就是因為全身潰爛而死，但是你聞，他身上卻一點腐爛的味道都問不出來。”
聽了鳳湖的話，鳳夜湊近屍體聞了聞，果然沒有絲毫異味。雖然這人的確是新死，但那紅斑潰爛成這個樣子卻至少需要一月時間，人由生到死不可能一絲腐敗的味道都沒有。
“的確一絲味道都沒有，會不會是因為其他藥物作用？”
“所以這一定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瘟疫，而是有人故意為之。這鎮上青壯年死得頗多，我倒是覺得，是有人在用人試藥！”
“試藥？你是說有人在這裏煉毒？”
“不是簡單的毒藥。我曾經在書上見過一種南疆的控屍術，不過這個法術已經失傳已久，書上也隻有隻言片語的描述，說是將蠱術與藥物結合，隻要保證屍身不腐便可控其行動。”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什麼疫區！”
“我們要盡找出凶手，不然會有更多人成為煉蠱的鼎爐。你覺得這鎮中誰最可疑？”
“我也說不清，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張大人嫌疑不大。這一鎮百姓倒是可以先托付給他。”
“嗯，既然不是瘟疫那我們也不必再此多做停留。快些找到凶手，找到萬物教的老巢才是正事。”
說完，鳳夜鳳湖一前一後走出停屍間。吩咐人將屍體送去焚化爐，便前往張大人的書房。現在疫情嚴重，縣衙中也沒什麼人，張大人的書房外並無人把守。鳳夜與鳳湖敲了敲門便進入了內室。張大人閉著眼有些虛脫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麵前還放著一張公文。
“大人可是有什麼憂心的事情？”鳳湖與鳳夜對視一眼後問。
張大人並沒有說什麼，他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做解釋，隻是一邊搖頭一邊桌上的公文遞給了鳳湖。鳳湖與鳳夜看過了公文心裏大驚。這是一封告急文書，發送到各縣各鎮征集郎中。原來自本月開始，南疆周邊幾縣便不時出現青紫毒屍。縣官們以為是大野的瘟疫傳開，都開始發放官文征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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