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53 更新時間:09-03-14 18:53
月光透過窗格照射在拓跋人傑的身上,多少個夜晚了,隻要一想到那個人,拓跋人傑便怎麼強迫自己也睡不著。他長歎一口氣,拾起床邊的絹製睡袍披在身上,他已然不再年輕,但是已然有著優美的肌肉線條,壯實的胸肌和寬闊的肩膀,處處都彰顯著他練武練出的強健體魄。拓跋人傑是北魏皇室的後人,但是身世又是及其複雜,所以剛來到中原時,也被強行的分為色目人,飽受嘲笑與侮辱,後來憑借一身的好武藝進了軍隊,當上了百夫長。蒙人的統治太過腐敗,元朝已是強弩之末,所謂的蒙古人鐵騎,也不過是一群吃飽了飯就出去肆意妄為的廢柴。拓跋人傑恥於與這些廢柴為伍,一氣之下就離開了軍隊,做起了租船的生意。一晃之間,在這條運河上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了,也許,將來也會老死在這條運河上吧,拓跋人傑自嘲道,不過,能和那個人在一起也是不錯的。
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個修長的人影,隻是定定的站在窗外,也不敲門,仿佛想透過窗格望進房裏一般。拓跋人傑堅毅的嘴角浮現出小小的弧度,那個人還是這樣喜歡和自己玩捉迷藏啊,真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變。既然這樣的話……
“何人在外麵?”
“那個,拓跋船主睡了嗎?”那人小心翼翼的問。
“剛睡下,有事進來說吧。”
那人躊躇了一陣,終於推門進屋,望著坐在床邊的拓跋人傑遲疑一笑。“深夜擾了船主清夢,真是該死!”
“擾都已經擾了,再來道歉真是多餘之極。”拓跋人傑半開玩笑道。
那人聞言一怔,鳳眼中流露出惶恐神色,本來就說不出口的話似乎更加難以啟齒,他咬住了下唇。
拓跋人傑笑道:“怎麼了歸葬,我是開玩笑的。”他拍了拍身邊的床板,“坐這兒說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花歸葬聞言聽話的坐在了拓跋人傑的身邊,拓跋人傑扭過頭,輕輕的用手梳理著花歸葬額前的亂發,月華如水,正好映襯著花歸葬的臉上,更襯得他優雅不似凡人。此情此景,讓拓跋人傑不由的想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也是在京杭大運河邊,拓跋人傑的船剛駛過華亭,連續三年的天災,無數的百姓背井離鄉想要去山東,河北討生活,他們死死的跪在碼頭,用指甲摳住拓跋人傑的船板,絕望的眼神直刺人心。拓跋人傑不停的接濟這些難民,包括花歸葬和他母親——一個病入膏肓的色目女人,雖然早已骨瘦如柴,但仍然可以看出是個相當美豔的人。她在上船後的第五天就去世了,臨終前把花歸葬托付給了拓跋人傑。對於這件事,拓跋人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鬼使神差,也許因為自己也是色目人,也許是花歸葬讓自己覺得並不孤單。直到後來他明白了,這是天意,天意讓他遇到歸葬,讓他看著歸葬長大,讓他們互相依靠。也讓他成為了歸葬的另一個“父親”。
“歸葬,終於長大了呢!”拓跋人傑無言的梳理著歸葬的長發。也許現在,是自己必須直麵內心情感的時刻。
“船主,這些年來我和小胖都蒙受了您的照料,您對我的恩情,我真的無以為報。”拓跋人傑一怔,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在我心中,船主就像是爹一樣的人,也許我從小就沒有爹,所以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把船主當成了我爹,如果那是真的,該有多好。”不好,不好,不好,拓跋人傑在心底狂嘯,我不要做你爹,我想要的隻有你,隻有你明白嗎?花歸葬並沒有感受到拓跋人傑犀利的眼神,隻是自顧自的傾訴道:“但是我也明白,船主隻是我的長輩,十年來一直賴在船主身邊,船主也該膩了吧,我決定了,去京城闖蕩一番。”
拓跋人傑的手僵住了:“去京城闖蕩,去做什麼?”
“去天橋說相聲,說評書,怎樣都好,我一定要闖出名頭來!”花歸葬的語調變了,躍躍欲試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歸葬,你十年都沒有下船了……”
“不要緊的,我已經在船上認識了一個之交好友,我們約好一同闖蕩京城。”花歸葬興奮的打斷了拓跋人傑,全沒有注意到拓跋人傑充滿醋意的扭曲目光。
“之交好友,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拓跋人傑強壓怒氣,故作平靜的問。
“就在剛才,他的名字叫宋昊,也是一身武藝,就是比不上拓跋船主。可是我們兩很投緣,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夠了!”拓跋人傑煩躁的打斷了他,一種苦澀之情充滿胸臆,心似乎都要從口中跳出來了,耳內轟鳴,他什麼也不想聽,隻想仰天長嘯,直到再也叫不出來為止。
花歸葬疑惑道:“船主,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住嘴,住嘴,住嘴!!!”拓跋人傑狂吼著把花歸葬推倒在床上。
花歸葬吃驚的瞪大了鳳眼,“船主……你……”
“住嘴,住嘴!!!”拓跋人傑赤著雙眼,薄唇不斷的抖動著。似乎在強忍著什麼,汗水濡濕了他的眉毛,渾身散發著狂躁之氣。花歸葬立馬明白過來,開始瘋狂的在拓跋人傑身下掙紮呼救,“放開我,船主,放開我!”拓跋人傑隻覺得一股無名業火噴薄而出,此時的他已經喪失了理智,舉起鐵拳狠狠的朝著花歸葬秀挺的鼻梁打去,直打得花歸葬頭暈眼花,眼冒金星。趁著這一空擋,拓跋人傑敏捷的抽下花歸葬的腰帶塞進了花歸葬的口中。
“唔……唔……”花歸葬口不能言,一張俏臉漲的通紅,美目都快瞪出血來了。被拓跋人傑壯實的身體死死壓在身下,他仍不放棄的負隅頑抗。
“叫吧,你就盡情的求救吧,看看誰回來救你……”拓跋人傑邪笑道,眼裏透著瘋狂與欲望,“哧”一聲,他用力撕裂花歸葬的外袍,高大的身軀向著花歸葬重重的壓了下去。
自從那天夜裏和花歸葬一番深談後,宋昊興奮的一個晚上沒睡著,自己也覺得好笑,不就是約定了要一起闖蕩京城嗎,為什麼自己會像個小孩子一般興奮成這樣。可是第二天的午後,花歸葬沒有來說相聲,隻有小胖一個人說著索然無味的單口相聲,宋昊食不知味,一顆心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相聲結束後,宋昊一個箭步衝到後台,把小胖堵在門前。
“花歸葬哪裏去了?”
小胖厭惡的看他一眼:“一早就沒見人影,我怎麼知道歸葬哥哪裏去了?”說罷推開宋昊往艙內走去。
“喂,那他的房間在哪裏?”宋昊不依不饒的追問。
“天甲字第二號間。”
很明顯的,花歸葬不再房間裏。
第三天,花歸葬沒有出現,第四天,第五天……一直過了十天,花歸葬仿佛人間蒸發一樣失蹤了。宋昊找遍了船上的每一個角落,包括甲板最下層發黴的貨艙,甚至還堵在茅房門口詢問花歸葬的下落,他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也不願相信花歸葬偷偷的拋下了自己。京城大都越來越近了,宋昊又是焦急又是失落,心中五味陳雜,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那滋味,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一個人——花歸葬。“鐵蛋,你到底到哪裏去了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靠岸前的那一個夜晚,船上所有的人都睡了吧,甲板上空蕩蕩的,宋昊的心裏也空蕩蕩,來到甲板上散心。大都郊外的天空永遠是澄澈的,繁星閃爍,涼風習習,明明到了自己最向往的大都,宋昊的心裏提不起一絲的興趣。“鐵蛋,你個死人頭,到底到那裏去了?”他低聲咒罵著。很突兀的,他聽到一陣抽泣聲。“什麼人?”宋昊心頭一緊,低聲詢問道。那人沒有回答他,隻是繼續的抽泣著,拚命的壓抑著哭音。“那聲音好像是鐵蛋!”宋昊循聲而去,月影下,他看見那人蜷著身子縮在船舵的角落裏,似乎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低低的抽泣著,確實是花歸葬沒錯。“鐵蛋……歸葬”宋昊輕喚一聲,關切的問道:“怎麼哭了?”花歸葬聞言慢慢的抬起頭,如死水一般的眸子一亮,隨即又沉了下去。“宋昊……”花歸葬澀聲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可以,歸葬,無論你求我什麼事我都會答應你!”宋昊望著眼前玻璃般的淚人,心中一陣酸楚。
“請你帶我離開這裏,立刻!馬上!!”歸葬猛地站起身來,伸出雙臂摟住了宋昊的脖頸,把臉埋進宋昊的頸項,歸葬無聲的哭泣著,說是哭泣,更不如說他在翻江倒海的嘔吐。宋昊心痛的無以複加,他猶豫半晌,伸手回報歸葬,卻發現快入冬的夜晚歸葬隻穿了一件絹製的睡袍,睡袍很寬大,歸葬的身體在睡袍裏麵晃動,宋昊用雙臂緊緊的窟住歸葬,雙手卻感受到歸葬睡袍下那凝脂一般的肌膚,宋昊的喉頭一澀,隻覺得下身熱血直往頭頂衝。“你在想什麼,宋昊你個畜生!”他使勁搖搖頭拋開雜念,在歸葬耳邊說,仿佛是說給歸葬聽,也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答應你,歸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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