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45 更新時間：09-10-05 18:14
※聖劍門※學舍※
“今天，我們的學舍又來了新的一個弟子。他來自壬華峰，他叫秦耀竹。”一位不苟言笑的古板老先生推著秦耀竹往前走。
“恩……我是秦耀竹。有幸與各位一同修道，一同進步……”秦耀竹總有著屬於不符合年紀的成熟。或許是災難帶給他的？沒有人知道。
台下發出一陣噓聲。台下的人都是在十歲到十五歲的弟子，看見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來了，卻又說著“大人”一般的話語，自然是看不慣的。
先生在台上講著，踱著步。
“簡，道之根。易，經之本。道，事物之行徑。經，事物之步法。無簡之道則曲，無易之經則荒。簡生道，道法於自然，失道無恒，循道而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複命曰，常……”
老者總是樂此不疲的講著。本來興味盎然的秦耀竹越來越昏昏沉沉，終於支持不住打起了瞌睡。
“啪！”老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秦耀竹的桌子前麵，用戒尺一拍桌子。“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什麼？”
“我剛才說了什麼？”
“哦，你剛才說了：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台下一陣哄笑。或許在骨子裏，秦耀竹還是一個調皮可愛的孩子。
這麼一說、一笑，那位先生的臉立刻紅得像個紅柿子，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反駁他，他確實說過這句話來著。
“你給我滾出去！”
“先生，我……”
“聽到了沒有，滾出去！”先生本來就沒把這個小毛孩子放在眼裏，何況，他又是壬華峰來的。
秦耀竹緩緩地踱至門外。教室內傳來的喧鬧聲又停止了，傳來了先生誦經似的讀書聲。
“夫人事必將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以成功。”
…………
→
中午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散學。”
孩子們蜂擁而出。
“喂，你是叫秦耀竹是嗎？你今天真勇敢，沒有一個人敢頂撞先生的。”擁擠的人群中，一個大約是十一二歲的清瘦男孩子走到秦耀竹邊上說。
“哦，我不知道規矩的。本來嘛，他上課又這麼沒勁。”
“恩，你是壬華峰的弟子嗎？我是天機峰的，正好順路呢。走吧。”說罷一拍秦耀竹的肩膀。
秦耀竹跟在他旁邊走著，忽然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墨言。對了，你看起來好小啊。今年幾歲了？”
“七歲。”
“哇，果然呢。我十二歲了啊。”言語之中似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十二歲……又怎樣呢？”耀竹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墨言感覺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小自己四歲的孩子，而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
是呀。十二歲，什麼事都沒經曆過，跟十歲，八歲有什麼不一樣呢？
“你是幾歲來這裏的？我是九歲來的。”
“我剛來……師父收留我。我很感謝他。”
“你可千萬別這麼想。這裏的師叔們收徒都很嚴的。你資質不好，他絕對不會要你。”
“哦，是嗎？但是像我這樣沒有父母的孩子，要求的隻是能養活我的人而已。現在有這麼多人照顧我，我足夠了……真的，夠了。”
“喂！你想什麼呢。在聖劍門的人，不都是勤修行，念飛仙嘛！還有，你難道不想為你父母報仇嗎？”
報仇……
報仇？
報仇！
對！我要報仇！
秦耀竹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鋒利，渾身也顫抖起來。墨言嚇了一大跳。
“你……沒事吧？”墨言擔心地問。
沒有回答。
“你怎麼了？”墨言再次問。這一次他雙手不停地晃著耀竹的肩膀。
“啊……啊？我沒事。對了，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耀竹的笑容突然綻放。
“阿？”這變得也太快了，墨言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我們是朋友了嗎？”
“恩……當然。”
“那你就是我進聖劍門的第一個朋友。”耀竹停下了腳步，看著
“哦。那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啊！”墨言堅定地說。
“好，一輩子的。”回答他的。亦是堅定的語氣。
兩個孩子在這裏，許下了鑒定的誓言。要當一輩子的，朋友。
“前麵是岔路了，明天見吧。”
“恩，再見了。”
→
壬華峰
“耀竹，回來了。吃午飯吧。”尹燦把最後一碗湯拿到桌上。
“師娘，幸苦你了。”
“嗬嗬，小家夥，你能別讓你師娘擔心你的功課就好了啊。”
“功課？”
“是呀，你們新入門的弟子，在剛來這裏的三年中，上午要麼去砍柴要麼去學舍，然後再回來練功的。像你這樣小的孩子啊，要去砍枯樹枝，而且是一個人去。這怎麼可能呢？不過你放心啊。在前幾個禮拜裏我會找人陪你去的。”
“恩……”
“楓陽，你的修行是最高的，你也等等師兄和師姐吧。這幾個禮拜就你陪小師弟去好嗎？”
“是。”楓陽回答得爽快，本來就是他和耀竹最熟悉。
“好了。吃飯吧。”
→
次日清晨
“師弟。別睡了，起床了啊。”
門被打開，一片亮光投進來。床上的小人用手遮住光線，翻了個身。
“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快起來！”
“不要！”
楓陽歎了口氣。恍惚間似乎想到了自己剛來壬華峰的時候，大師兄也是這麼叫自己起床的吧？
“好啦……我起來。你等我一下……”
→
“給，斧頭。”楓陽今天一身粗麻衣。手裏的兩把斧頭卻磨得光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耀竹接過斧頭。
“啊……這麼沉啊……”
“恩，當年我剛來的時候也很累的。過一段時間就不累了。你看，斧頭就不能像你這麼握。”說完就示範起了斧頭的拿法。“你看，這樣是不是省力多了？”
“好像是……師兄，你來這裏幾年了？”
“十年了。我也是七歲來的。”
“那，大師兄和師姐他們呢？”
“他們在我來的時候已經在了。而且那時候大師兄已經不用砍柴了。”
“哦……那他們來了很久了啊……”耀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什麼呢，耀竹？”
“我在想，什麼時候能超過他們。”
楓陽吃了一驚，手中的斧頭幾乎掉落。好勝心太強，未必是好事。他心裏這麼想著。一言不發。
耀竹看著楓陽一言不發，以為他生氣了。
“師兄？”
“恩。沒事。我隻是在想別的事情。你剛才說你要超過他們？”
“恩。是呀。”
“為什麼呢？”
“報仇。”簡短的兩個字。似乎是他修行的全部理由。
“什麼？”原本就很吃驚的楓陽更加驚訝了。“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你的父母嗎？”
“不知道。但是……總會知道的！”語氣堅毅而不可更改。
→
晚上。
上午做功課，下午練滅天決。太累了……
耀竹躺在床上，心裏這麼想著。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站起來，從衣櫃裏摸出一本書。
封麵上書：“升龍決”。
是父親的粗獷而豪放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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