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5 更新時間：09-03-28 20:19
“桂公公，昨夜睡得可好？”白衣少年搖著折扇，坐在窗沿上，半個身子已露出窗外。黑發隻束幾許，發絲散散垂在雙肩，衣著不整，領口微微敞開，精致的鎖骨在發間若隱若現。半睜得雙眸，神情慵懶，映上早晨的陽光，棱邊透著隱隱白光，勾勒出完美弧度。好一翩翩佳公子。
“老奴謝姑娘關心，休息的甚好。”隨後坐在屋內的小桌旁，淡飲一口茶，“姑娘昨夜未歸？”擱下杯子，沉默。
少年點頭：“我去看了白狼。”
接著又是不語，一個坐於窗沿，一個坐於屋中。
忽地聽樓下大喊：“霍兄弟好興致啊！一大早便坐在窗戶上！”禍看向樓下，街上那男子衣著青衣，俊秀的臉洋溢著笑容，可眼神卻稍帶邪魅，溫潤如玉又玩世不恭。禍失笑：“司馬兄不如也一同上來陪小弟坐坐？”語畢，搖開折扇，輕扇著。
“哈哈，我可沒小弟這麼好的功夫，這麼高摔下來可是不好了。不過為兄倒是可與小弟探討探討文這個東西。”聽後，屋中的桂公公淡笑，輕語：“禍姑娘，這司馬公子可真是對你甚好啊，大清早便來看你。”禍聽著笑了，朝著樓下的司馬相如問著：“司馬兄這麼早可是來看望小弟的？”
樓下的人大笑一陣，雙手負在胸前，抬頭望著禍：“那可不，為兄對霍小弟可好奇的緊呢！”
“既然如此…那…小弟便與司馬兄探討探討。”說完，回頭對桂公公叮囑：“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切勿見任何人。”聽聞，桂公公應著，少年淡笑反身跳出窗外。
司馬相如大驚，愣是沒想到禍會從三樓縱身躍下，一時間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少年衣袂飄飄，緩緩而落，揚起的發絲又漸漸垂下。陽光透過少年，泛著白光，如實天神下凡，唯美、聖潔。
少年走上前用折扇輕敲司馬相如的腦袋，看著這個男子吃痛的樣子，笑道：“喂，你是嚇呆了還是看呆了？”
“哎呀…嘖嘖嘖…”司馬相如佯裝無奈，歎息著搖頭，“霍小弟的武藝可真是把為兄嚇呆了，不過嘛…”司馬相如雙眼打量著禍，繞著她轉了一圈，得意道：“你落下的樣子真是天女下凡。”
“天女…？”禍仰起頭，瞪著這個比自己高上許多的男子。此刻，司馬相如映上她的雙眸，清澈無濁。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幹淨的眸子？未多想，繼續說：“哎，看你這瘦小的樣子…多吃點肉吧！”
“哼！”禍朝他悶哼，唰地搖開折扇，急急扇著，不理會司馬相如，自顧向街上走去。
“喂喂喂…”司馬相如快步追上前，在其身後又說：“給你個稱號，叫…嗯…濁世神子。”說著，一副自信的樣子，稱道：“好好好…就這個。”
禍止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差點噴死她。濁世神子？這麼俗也拿的出口？隨即脫口而出：“那你就勉強當個混世魔王吧。”語畢，又快步向前走。而司馬相如則一臉玩味：“混世魔王？真不錯，不過…怎麼能算做勉強呢？！”抬頭，發現禍已走遠，嘲笑了一番自己，趕緊跟了上去。
“街上好熱鬧啊！”禍見長安街上行人芸芸，沿邊小販叫喊不斷，各個店鋪亦是生意紅火，心裏一陣歡喜，四處張望著。而後，雙眼轉了轉，手向後抬，扇尖抵在司馬相如的胸前，笑著：“你不是要跟我探討探討這個文嗎？那我們來玩個遊戲！”
“哦？”司馬相如聽後用指尖輕輕移開抵在胸口的折扇，隨後單手環臂，隻手托腮，做沉思狀，皺緊了眉頭：“怎麼玩？”
禍將被司馬相如移開的折扇往前一掃，撇了撇嘴：“就看著這些街上的東西，你我對詩！對不出來算做輸，怎麼樣？”
“嗯…”司馬相如一臉苦澀，打量著禍：“你確信能贏了我嗎？”
禍暗笑，這個司馬相如也太自戀了吧！真想狠狠揍他一頓。接著正了正聲，道：“司馬兄與小弟試試便知。”隨即，看著司馬相如，笑著說：“弱冠之男，青絲垂得幾縷。”
聽後，司馬相如撫著自己的幾縷發絲，看著眼前的小人兒，亦笑曰：“白衣之人，容顏紅的些許。”
禍一窘，低頭不敢看司馬相如，他知道自己是女子？手輕輕撫上臉頰，有些發燙，放下心來，定是被陽光曬著，臉才紅了些。幹咳兩聲抬手指著前方的首飾鋪，正色道：“飾得紅妝比西子。”
“衣著白衣勝虞姬。”
禍氣結，又指著賣糖葫蘆的小販：“紅澤晶瑩如珍珠。”
“嬌聲動聽似鶯啼。”
禍咬著牙，轉身指著滿臉笑意的司馬相如：“混世魔王你無賴！”
司馬相如大笑，然後緊緊盯著禍，淡言：“濁世神子你絕世。”
“你！”禍大叫，向後退了一步。司馬相如裝作不解，問道：“你怎麼啦？”
“你犯規！”禍指著司馬相如，半天吐出這麼一句話。而司馬相如，背身負手，眯著眼看著禍，有意說著：“我怎麼犯規了？”
“你…你怎麼老是…老是說我？”
“哦…你沒規定不允許說你啊。”聽後，禍又打開折扇，快速扇著。在心裏已經把司馬相如罵了個遍。可司馬相如卻未打住，繼續發問：“霍小弟，你是不是一直被當作女孩子養的啊？一副女子樣。”
什麼？禍愣住，瞪大雙眼看著司馬相如，隻見他臉上還是淡笑，神色迷離。禍背過身，使勁搖著折扇，一臉嚴肅：“沒錯，家母就是把我當女兒養著的！”說著，歎了歎氣。
這下輪到司馬相如傻眼了，這小子居然承認了！不過是玩笑話，他賭氣這麼說？還是他小時候真的被這樣？正當司馬相如想著，禍緩步走到他前麵，上下打量，一語驚人：“你這麼關心我，難道你有龍陽癖？”
“什麼？龍…陽癖？”司馬相如大驚，而後禍一臉無奈：“小聲點，你想大家都知道…”聽聞，司馬相如閉上了嘴。見此，禍揚起了一絲微笑，大喊：“知道，你是龍陽癖！”
餘光看到四周眾人的神情，司馬相如暗自叫苦。好好的名聲就被毀了，見禍仍不斷吼著，他苦笑，快速上前捂住了禍的最，把她拖到了無人的小巷！
“你。。這個混小子！”司馬相如放開禍，氣惱道。
禍繞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著：“哎呀！知道毀了你一世英名！追不到女孩子了！不過我保證。”隨後，禍拍拍胸脯，“幫你物色一個翩翩佳公子！”
司馬相如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拱手作揖：“那就感激霍小弟了，這翩翩佳公子不用找了，眼前自是一位！”
“你…”禍合扇，指著他，準備大罵。不料司馬相如搶先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喜歡上我了？”接著，又要打趣，卻見禍早已嚴肅起了臉，隨後手指輕置唇邊，示意不要說話。許久，道：“你聽…”
司馬相如這才安靜下來，閉上雙眼，細細聆聽。
小巷中悠悠傳來的琴聲，伴著柔風，若隱若現。一片大漠，漫漫黃沙，風的狂野在沙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吹過的痕跡。殘破的廢墟，頹敗了當年的繁華，烈日之下，淒慘之境令人心寒。兀地，在那殘骸中好似一個人兒，白色紗衣，隨風而舞，青絲淩亂，隨行而揚，麵紗之下，香肩微露，白紗滑過，一陣清香。澄澈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前方？前方是何處？惹得人兒如此牽掛？忽地，琴聲加快，白衣女子身後出現了一個衣著紫杉的模糊身影，他立於廢墟中，一手抱琴，一手撫琴，目光深鎖在女子身上。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一切似虛幻…
“喂…司馬相如！”禍見司馬相如久久不語，開口大喊著，並著折扇打向他。而司馬相如吃痛的睜開雙眼，怒視著禍，用手抓緊了她的手腕。拿雙眸子，澄澈透亮，就像是方才幻像中的白衣女子。究竟是誰？是誰？不經意間，又加大力度，死死捏住禍的手腕。
禍緊咬雙唇，看著像是中了邪的司馬相如，心中無奈。他是個懂音律的人，剛才定是看到了那片景象，已經沉於其中。禍又何嚐不是，看見了那片大漠，那個女子，那個撫琴的男子…心中像是被刺了一下，隱隱泛著痛，像是遺落了什麼，想不起來。想著，苦歎一聲，無力地垂下頭，一字一字道：“司、馬、相、如。”麵無表情，似乎連唇都未動過，可就在最後一字脫口時，抓著禍的司馬相如便驚恐地放開了手，詫異地看著禍。
“別看了，那把琴不是平凡之物。”聽聞，司馬相如更是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禍知他如此反應，淡淡說著：“不想去看看嗎？”接著打開折扇，沉了沉聲，“或許這把琴是把不錯的好琴！”
“走。”司馬相如想也不想，拉起禍便往巷子深處跑去。禍失笑，這司馬相如果真是個愛樂的人。他聽了這樣的曲子，不好奇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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