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652 更新時間:09-04-05 15:37
10、消停的匈奴和不消停的烏桓
昭帝朝的事情基本寫完了,覺沒覺得少了點什麼?
對,還沒有提漢朝的周圍的那些不怎麼友好的少數民族鄰居特別是匈奴的事情。
先大略介紹下漢朝的老鄰居匈奴從哪裏來。
傳說匈奴的祖先是夏後氏,叫做淳維,據考證可能是夏桀的一個兒子,商代周後攜妻子逃往北地。自堯舜以來,北方有山戎、獫狁、葷粥等部落,應該是同族異名,都是最後組成匈奴民族的部落(觀點存疑,歡迎指正)。
從西周到漢朝,北方的這些個少數民族就和華夏帝國打來打去,沒有消停過,隔個百八十年就弄出個新名字出來鬧騰一把。
還在商朝的時候,戎狄把周朝太王亶父趕到了岐山(今陝西岐山),亶父帶領著追隨他的豳和其他地方自由民在那裏建立了周朝。又過了一百多年,亶父的後代周武王滅了商朝,建都酆鄗,把戎狄趕到了涇河和洛河以北居住,算是給他祖宗報了一箭之仇。
到周幽王時候,寵幸那個不愛笑的褒姒,還想把原來皇後生的太子給廢了,立褒姒的兒子為嗣。結果他老丈人,也就是周幽王皇後申後的爹申侯,一怒之下聯合了北方的犬戎(丫改名字了)攻打周幽王。
也是這周幽王平時烽火玩多了,這次狼真來了的時候,他點火諸侯們也都當煙花看,誰也不來勤王了,結果可憐的周幽王被人家砍了腦袋。中原之地也慘遭犬戎蹂躪。
這件事情極大地影響了華夏的曆史進程。
一個在周王朝西邊的還沒有得到周王朝承認的諸侯率領著他的大軍前來救援周朝,奮勇拚殺,一直將犬戎打回到岐山附近。
由於周朝丟失了國家西部的大量領土,為了安全起見,繼任的周平王離開了酆鄗,東遷到雒邑。
至此,西周結束,中國曆史正式進入了劇烈動蕩與發展的東周時期。
或許這一時代的另一種稱謂更為人們所熟知:春秋戰國。
而那個關鍵時刻勤王的諸侯最終得到了周王朝的承認,封為諸侯王。
這個諸侯就是秦襄公。五百多年後,他的一個名叫嬴政的後代建立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的帝國。
進入春秋時代之後,基本上就是靠北邊的那幾個國家直接麵對西北方向蠻族的騷擾。
春秋五霸中的齊桓公、晉文公和秦穆公都對北方或者西方的蠻族進行了征討。
其中以齊桓公小白的貢獻最大。齊桓公采納了管仲“尊王攘夷”的戰略,即承認周天子的共同領袖的地位的前提下,聯合各諸侯國,共同抵禦戎、狄等部族對中原的侵擾。
管仲的這一戰略之重要毋須多言,如果不是諸侯國共同抵禦蠻族的入侵,作為當時華夏族主要生存空間的中國北方可能就永無寧日了。而一旦一個民族生存空間(包括地理空間和人口發展空間兩個方麵)被壓縮到足夠狹小的時候,亡國滅種恐怕就不遠了。
所以孔子他老人家說:“微管仲,吾其披發左衽矣。”孔子老人家不說中原國家將被蠻夷化,一句披發左衽道盡華夷之別。
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是為夏,此為華夏稱謂之由來。華夏自稱衣冠上國,冠帶之國,將衣冠寫入自己民族的名字,足見華夏對本民族衣冠的珍視與自豪。自皇帝垂衣裳而治天下,華夏衣冠之製綿延發展幾千年,從來就是華夏文化中的精髓。
可現在呢?拜滿清剃發易服所賜,漢人中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交領右衽為何物,反倒以滿族的旗袍、馬褂為華夏服飾,數典忘祖至如斯地步令人膽寒。
所謂古裝電視劇中出現的奇怪服裝更是令人吐血不已。左衽是常見的,質地是皮革的,男人是披頭散發的,女人是坦胸露背的。
前幾年不還出現了一群人穿著滿人的長袍馬褂去祭奠孔子,如果孔子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恐怕要被氣得活過來再死一次。
況且照現在的情況,將來可能還會有人穿著長袍馬褂旗袍去祭奠史可法、張煌言、張蒼水等明末烈士(如果還有人記得他們的話)。即使隻是想想這種可能,都令人不禁汗毛倒豎。
又跑題了。回歸正文。
這一時期北方蠻族名目繁多,隴以西有緜諸、緄戎、翟;岐、梁山、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朐衍;晉國北部北有林胡、樓煩;燕國北部有東胡、山戎。換句話說,這時候的遊牧民族處在一種鬆散的部落聯盟狀態,並沒有形成統一的民族和國家,卻已經對北方的中原國家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進入戰國時代之後,北方的遊牧民族逐漸互相吞並、融合,匈奴民族逐漸形成。而匈奴的第一線國家就成了秦國、趙國(三家分晉後,趙國占有原來晉國最靠北邊的部分,所以離匈奴最近)和燕國。
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派當時秦朝大將蒙恬率領三十萬以步兵為主的大軍,一戰定河套,打得匈奴往北狂奔了七百餘裏,幾十年“不敢南下而牧馬”。不愧為大秦第一將。
秦亡之後,楚漢相爭,中原帝國的內亂給了匈奴較為寬鬆的環境,而匈奴曆史上最強的單於的出現使得匈奴同時具備了走向強大的內因和外因。
這個改變匈奴曆史的人就是冒頓單於,就是電視劇《漢武大帝》裏麵的那個殺老爸自立單於的事件原形,大約編劇為了情節更好看,把冒頓的事跡往後推了七八十年。冒頓單於殺父自立是在前209年,而漢武帝向匈奴主動進攻的第一次戰役馬邑之戰是在公元前133年。
冒頓單於殺了他老爸頭曼單於(注意,不是饅頭)自立為單於後(奪權方式參見電視劇《漢武大帝》)。冒頓單於向東消滅了當時強盛的東胡;向西打得當時的西域強國月氏(注意發音是ròuzhì,千萬別讀成yueshi)往西跑了好幾千裏,連報仇的欲望都沒有了;向南則吞並了白羊王和樓煩王。
至此匈奴完全奪回了蒙恬所奪去的河套平原並控製了整個西域地區,而其勢力也直接壓迫到了漢朝的邊境。
自淳維到頭曼單於一千餘年,北方的遊牧民族一直處在鬆散的部落聯盟狀態。到冒頓單於之時,終於結束了這種狀態並通過一係列的改革舉措建立了強大而統一的匈奴帝國。
從次,匈奴和漢朝進入了長達數百年的恩怨糾葛期。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說說匈奴民族的特點和製度。
眾所周知,匈奴逐水草遷徙,沒有城郭和定居的農業。有語言,但是沒有文字。民風比較彪悍,小孩屁大點就開始騎羊,拿著小弓射點鳥啊鼠啊什麼的玩,稍微點了就開始騎馬打獵,年成好的時候就放牧打獵為生,年成不好缺東西了就動手搶。司馬遷老先生為我們描述了匈奴打起仗來的樣子:“人人自為趨利”,“其逐利,如鳥之集;其困敗,瓦解雲散矣。”
從單於到普通人全都以吃肉為主,穿皮革,所以體格比較好。食物的分配製度很原始,最好的肉給年輕體壯的,年老的隻能撿點剩下的邊角料糊糊口。
老爹死了,兒子娶妻其後母;兄弟有死的,什麼嫂子弟妹的就可以都笑納了。當然,這個從現代自由戀愛的觀點來看如果兩情相悅別人無可厚非。不過問題在於匈奴把這個東西製度化了,這種製度從感情上我們可能有點接受不了,然而對於匈奴來說,又比心理感受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種族的繁衍。
中原農耕民族對遊牧民族的優勢有兩個:一是經濟優勢,二是人口優勢。
匈奴對漢朝邊境的騷擾,一方麵是搶奪財物,另一方麵就是掠奪人口。
各民族生存空間的競爭也罷,生存資源的競爭也罷,最終都是人在競爭爭,沒有了人口或者人口不足,您就隻好靠邊站了。
而人口不足一直是遊牧民族的一大軟肋。所以雖然匈奴這種父死娶後母,兄終弟及的婚配製度漢民族可能無法理解甚至深為鄙視,然而這個製度對於匈奴這樣一個人口很少的民族來說,卻是關係種族存亡的大事。
再看看他們的政府和製度。
最本質的,雖然冒頓建立一個統治大權都集中到單於手中的草原帝國,看起來似乎已經初具國家的形態,然而它仍然隻是一個建立在奴隸製基礎上的軍事行政同盟。
這和滿清早期(正名叫後金)的以牛錄、八旗為單位的部落形態很像―――奴隸製軍事行政同盟。不過,匈奴人采用這一製度的時代是公元前二百年,而通古斯人是在公元一千六百年。
自單於以下,依次設置左右賢王(通常情況下,左賢王由儲君擔任),左右穀蠡音鹿離)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大小二十四個首領。匈奴稱賢為屠耆(應該是音譯),所以左賢王或者說儲君通常又稱為左屠耆王。
其中“左右”是根據各個王的封地相對於單於王庭的位址而言,其中王庭以東為左,王庭以西為右。其中以左右賢王和左右穀蠡王的封國最大,而左右骨都侯為單於近臣,作為輔政,因此沒有封地。
除了左右骨都侯外,從左右賢王到當戶,每個首領都有兵權。具體領兵數量從數千到上萬不等,每個首領手下還設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等下屬官員。
由於大臣的官位采用世襲製度,所以左右骨都侯都由呼衍氏、蘭氏、須卜氏三姓貴族擔任。
由於各個首領平時在各自封地,所以要定期到單於王庭開會。即為人們所熟知的大會龍城。龍城之會其實是隻是匈奴每年部長(部落首長,簡稱部長)級會議中的一次,在五月進行。另還有兩次會議,分別在五月和八月。
每年正月的那一次,叫作小會。大小首領都到單於王庭,進行祭祖。
每年五月,大小首領齊聚蘢城(大會蘢城),由單於統領各首領祭祀祖先、田地、鬼神,是匈奴最重要也是最莊嚴的祭祀活動。
每年八月,大會蹛(音dài)林,這一次屬於行政大會。主要目的是計算人口和牲畜數量,並進行刑獄判決等相關行政事宜。匈奴由於沒有文字,因此其律法比較簡單。其實,與其說是律法,倒不如說應該是一種口口相傳的約定俗成更合適一些。。
最長監禁是:10天;國家監獄的罪犯人不過十數人。
蘢城大會的祭祀意義固然重要,然而它最重要的部分在於:參加蘢城大會則表示了該部落勢力對單於的臣服。
換句話說,表示分裂態度也很簡單,我不來參加你的蘢城大會大夥就都明白了。
匈奴人的軍事進攻參照狼人的習性,滿月進攻,月虧退兵。戰鬥中斬敵首一賜一卮酒,所得的財產歸個人,擄獲活口則歸為其奴婢。所以匈奴人打起仗來,基本上是見好就收,來得快,去得疾。司馬遷說匈奴人:“故其逐利,如鳥之集;其困敗,瓦解雲散矣。”實在是對以匈奴為代表的遊牧民族的戰爭形態的形象描述。
回到漢匈關係上。
大漢初定,高祖劉邦自己帶了三十二萬騎兵去挑冒頓單於。結果被四十萬匈奴騎兵圍困在白登,最後還是靠間諜加公關手段才得以脫身,狼狽地逃回長安,終其一身不再提與匈奴作戰這檔子事了。
劉邦也是自作自受。自己沒有蒙恬的軍事天才,手下有個三百年一出的軍事奇才韓信,還被他給殺了;要不是殺功臣殺得太多,也不用自己親自上陣了。基本上活該。
匈奴自此以後處於對漢朝的絕對優勢地位。從呂後時代一直到武帝初年,基本上是缺了東西,願意打的話就到漢朝直接去搶,還順帶著燒殺搶掠;不願意打就和親,漢朝一樣送一大批東西過來。
漢朝忍氣吞聲了七八十年。
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好戰的民族,更不是一個嗜血的民族,然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仇不報非君子。
血債需血償。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經過文景兩朝的國力積累,加上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終於使得大漢帝國一掃前辱。
武帝朝的伐匈名將衛青、霍去病已經取代了李牧和蒙恬這些前朝良將,成為了匈奴最懼怕的名字。
經過漠南、河西和可稱為漢匈決戰的漠北之戰等數場戰役,漢武帝一朝的漢匈之戰以漢朝的全麵勝利而告終。
其中漠北之戰,漢軍共殲滅匈奴騎兵精銳近九萬人,匈奴作戰主力遭到毀滅性打擊,失去了大規模向南進軍的能力,史載“是後匈奴遠遁,而幕南無王庭”。
如果說秦朝是把匈奴打得疼了,使得他們幾十年不敢冒頭的話,那麼漢武帝是直接把匈奴打廢了,讓他們再也沒有冒頭的能力。
到武帝末年,一方麵由於漢朝持續二十餘年的打擊,另一方麵也由於自己內部的權力鬥爭與分裂,匈奴早已威風不在,除了偶爾南下小搶一把(還得擔心別把漢朝惹激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之外,基本上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了。
順便提一下,這時候的匈奴單於是壺衍鞮單於。壺衍鞮的單於之位來的可不怎麼正當。
他爹狐鹿姑單於有個同父異母弟弟左大都尉,很賢明,結果壺衍鞮單於他娘顓渠閼氏害怕狐鹿姑單於將來把單於之位傳給左大都尉,就私自派人把左大都尉給做了。
結果左大都尉的另一位同母異父的兄弟(怎們樣,有點繞了吧?沒辦法,人家的婚配製度就這樣)於是很怨恨,就以拒絕參加單於王庭之會表示不滿。
事情還沒有完,狐鹿姑單於臨死的時候交待匈奴的高層們:“我兒子太小,不能治國。要立吾弟右穀蠡王為單於。”
估計狐鹿姑單於沒有聽過人走茶涼這句話。
等狐鹿姑單於掛了,漢奸衛律(就是威逼利誘蘇武的那個)等與顓渠閼氏隱匿了單於的死訊,與其他匈奴高層謊稱單於的旨令是立顓渠閼氏的兒子左穀蠡王為壺衍鞮單於。衛律則和顓渠閼氏掌握了匈奴大權。
簡直和趙高矯旨立胡亥同出一轍。估計衛律就是從趙高身上得到的靈感。
看來,當初漢朝把衛律派到匈奴去真是高瞻遠矚啊。
這樣一來,就有兩個人為自己沒有被立為單於而不滿:一個是老單於他弟弟右穀蠡王,另一個就是原來就處於儲君地位的左賢王。這兩個老兄就打算率部眾投降漢朝,但是覺得自己人生地不熟,走不到漢朝。就決定挾持離西域烏孫國較近的一個首領廬屠王一起投奔烏孫,然後反攻匈奴。
沒想到廬屠王對單於還很忠心,把兩人給告了。可是造反的這兩哥們口風嚴,壺衍鞮單於派人來查的時候就是死不承認。結果壺衍鞮單於反而把反叛的賬算到了廬屠王身上。此舉大失匈奴民心。
左賢王和右右穀蠡王也看出來單於對他們有了不滿,死活賴在自己的封地上,不肯再去單於王庭參加大會。
表麵看來匈奴還是結實的一大坨,實際上其內部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痕。不過這還隻是匈奴分裂和走向衰落的開始。
可以說這次單於的擁立,反應了匈奴單於製度最致命的缺陷。即繼承製度不明確。單於的繼承,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由單於的長子繼承,但是由於單於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更改繼承人,(比如冒頓他爹就想把長子冒頓廢了,立自己寵愛的女人的兒子)即可以改成別的兒子,所以隻能勉強稱之為沒有製度保障的長子優先繼承。
第二種是兄弟之間傳位,但是同樣的也沒有明確的製度保障。
所以匈奴單於繼承製度的不明確為其本就不穩定的政權組織埋下了一個極大的隱患。而匈奴的衰落,也正是由於這種繼承製度的不明確所導致的分裂而形成的。
上述壺衍鞮單於繼位的事情是發生在昭帝始元二年(前85年),當時我們的霍大佬剛剛執政,昭帝則隻有十歲左右。真龍天子不是蓋的,不用打敵人自己就開始鬧矛盾了。
壺衍鞮單於剛剛上任,根基未穩,所以老實了幾年。
但也沒有老實多久。元鳳元年、二年、三年(前80年-前78年),匈奴還是沒有認清形勢,連續跟漢朝過不去。
元鳳元年(前80年),匈奴左右部四隊人馬合計二萬騎兵,入邊為寇。對於送上門的對手,漢軍也不客氣。一通狂貶,以極少傷亡的代價斬殺和俘虜了匈奴九千餘人,還活捉了他們一個首領甌脫王。
匈奴一看甌脫王被抓,怕丫給漢軍當向導領著漢軍直接打到自己家裏,於是開始集體向北搬家。南邊水草好的地方,也不敢隨便去了。
折騰到元鳳二年(前79年),匈奴在漢受降城(故址在今內蒙古巴彥淖爾盟狼山西北)安排了九千騎兵。準備作為防禦漢朝進攻的前哨。
不過他們陣營還沒弄好,就在受降城北的餘吾水上架好了橋。沒辦法,都知道現在打漢軍基本打不贏,先把後路準備好了,有個風吹草動逃命要緊。
元鳳三年的時候,犁汙王刺探漢朝邊境情況,上書給壺衍鞮單於說漢朝在酒泉和張掖的兵力空虛,可以做試探性攻擊,沒準可以收複失地。
可惜啊,大形勢上匈奴已經江河日下。所以他們兵還沒有過來,就有投降的匈奴人到漢朝報信了。
有首歌不是這麼唱的嘛,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那會獵槍沒有,弓箭應該還是不少的。
沒多久,右賢王、犁汙王帶著四千騎兵和他們的收複失地的美夢入侵漢朝邊境。可惜迎接他們的是早有準備的張掖太守和屬國都尉,以及他們的漢軍鐵騎。
一點懸念都沒有的,匈奴隻有數百人得以活著回去吃肉順便宣揚一下漢軍的威武。倒黴的犁汙王被漢朝誌願兵義渠部落首領射死,估計他應該挺遺憾沒有死在正牌漢軍手裏。
經此一役,匈奴再也不提入酒泉張掖收複失地的事情了。
打完這幾仗,匈奴總算想明白了,當時漢匈實力的對比已經決定了和親是匈奴最好的策略。
但是壺衍鞮單於雖然心裏想和親,卻抹不下這個臉,於是就對來訪的漢使不斷旁敲側擊表達和親的意願,漢使們則將匈奴的意願傳達給漢朝。
這邊霍光大佬當然不喜歡跟匈奴打仗,因為這違背了他修養生息與民休息的基本國策,所以漢朝也對匈奴更多的采用籠絡的政策。
漢匈關係從敵對逐漸轉向緩和。前提是以大漢帝國的壓倒性強勢。
漢匈之間的關係史簡直就是華夏帝國與周邊遊牧民族政權的經典教科書。大凡華夏帝國繁榮強大時,和周邊的遊牧政權通常都相安無事;然而隻要華夏帝國內亂時,他們很少有不來乘火打劫的,最痛心的例子莫過於滿清竊取明朝江山。
這邊幾仗剛把匈奴打消停了,那邊的東胡烏桓又開始叫囂了。
要說周邊遊牧民族弱小的時候呢,都知道和中原帝國搞好關係。但是隻要人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馬稍微養肥了一點,或者趕上中原內亂的時候,他們就蠢蠢欲動了。
畢竟,遊牧經濟相對於農耕經濟來說,還是脆弱和不穩定的。特別是有個天災什麼的,他們日子就不好過了。
但是這並不能作為他們縱馬南下,燒殺搶掠的理由。
而前些年有些人甚至用什麼狼和羊的關係來解釋遊牧民族對農耕民族掠奪的這種行為,這種為強盜赤裸裸地擦粉的行為實在無恥到令人發指。
接著說烏桓造反。前麵提到了冒頓單於把東胡給滅了。東胡裏麵的漏網之魚繼續向東逃跑,逐漸形成了烏桓和鮮卑兩個部族。由於被匈奴給打服了,所以這兩個部族宣布世代臣服匈奴。
等到武帝把匈奴的勢力趕出這片地去了,就把烏桓遷到上穀、漁陽和右北平郡這一對抗匈奴的邊郡之外,讓他們為漢朝監視匈奴的動靜。並設烏桓校尉一職對烏桓事務進行監督和管轄。
等到了昭帝年間的時候,烏桓人覺得自己勢力又大了,所以就起兵反叛漢朝。
司馬遷老說這些遊牧民族“苟利所在,不知禮義。”這一點,從烏桓身上又得到了印證。
偏偏這個烏桓不知道怎麼想的,你背叛漢朝,總得和匈奴搞好關係吧。他偏不,這邊背叛漢朝,那邊把人家匈奴的單於墓給刨了。活脫脫一跳梁小醜。
匈奴雖說這幾年是勢力不行,但還不至於受你個小小的烏桓的氣。於是在元鳳三年的時候,匈奴派了兩萬騎兵準備和烏桓說道說道。
霍大佬想趁機襲擊下匈奴的這部分人馬,也算是對匈奴之前幾次入漢朝邊境為寇的教訓。但是又不太能拿得定注意,就找了幾個將軍來商量。
護軍都尉趙充國(麒麟閣功臣)的意見是:“烏桓已經數次侵擾了大漢邊境。匈奴去打烏桓,正好是替漢朝教育教育烏桓。而且近年來匈奴已經很少來襲擾漢朝北部邊境了。蠻夷之間自己掐,如果漢朝主動去攻擊匈奴,屬於沒事找事,還是不打的好。”
估計霍光還是想打的。所以他就又去問他的女婿中郎將範明友。範明友看出來了老丈人的意思,就發表意見說打它沒商量。於是封傅明友為度遼將軍,率領兩萬騎兵出遼東去襲擊匈奴。
匈奴這邊和烏桓打得正熱鬧呢,聽說漢軍來了。挺鬱悶,打吧,可能會腹背受敵;不打吧,這口惡氣難以下咽。兩害相權取其輕,最後還是咽下了這口惡氣,撤了。
烏桓這邊剛被匈奴稀哩啪啦一陣打,正沒處哭呢。沒想到漢軍突然來趕走了匈奴,這個樂啊。
可惜,樂極生悲。漢軍接過了匈奴手中的接力棒,接著打烏桓。
因為傅明友出兵的時候,他老丈人吩咐了:“兵不空出,估計聽到漢軍出擊,匈奴會撤兵。要是追不上匈奴的話,就順便把烏桓打了。”
可憐烏桓這小小部落,剛剛被強悍的匈奴騎兵打,馬上又被更強悍的漢軍騎兵踏。結果可想而知。
漢軍共斬首六千餘級,砍了烏桓三個首領的腦袋。消息傳到匈奴,匈奴人心有餘悸地說幸好沒和漢軍打,咱們打烏桓沒打下來,漢軍一上去就是六千零三顆腦袋,以後還是少惹他們的好。
此後,匈奴很長時間不再對漢朝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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