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12 更新時間:21-06-21 17:00
兩個人就此鑽出大牢,大搖大擺地丟下後麵喊個不停的大爺,出去了。
武當派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守大牢。蘇霖回看牢門,就藏在門派後院竹林旁邊的假山之中,要不是他們是出來的人,根本想不到這裏還有一個門,通向地下石牢。
習晚風已經難受地亂抓,她眼淚花花地看向蘇霖,“阿霖,我們是先去洗澡,還是先找萬事簿呀。”
“……”蘇霖看著她扯開自己的上衣,把手伸進後背開始抓癢,白皙的一截腰身就這麼露在外麵。“我聽到有溪流聲,先去,洗澡吧。”
兩個人坦坦蕩蕩偷了武當派的衣服,溜到附近的小河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然後打扮成武當派弟子,大搖大擺地進了幾年前習晚風睡的客房,在床底下一個洞裏取出了一本舊書。
蘇霖激動地翻開一看,第一頁,上麵都是行雲流水的橫線豎線斜線,小圈大圈,勉強能認出“之”“的”幾個字,然後——看不懂。
蘇霖頓時明白那時候的習晚風是怎麼看看看著就想把它埋了,因為此時,他想把它燒了。
習晚風理解地拍拍蘇霖,“可能,阿久,小河,他們看得懂呢。”
蘇霖隻好把書收進懷裏,至少尋到一些線索,也不是沒有所得。他高興地看向習晚風,她正伸手摸索其他地方,這麼一看隻看到她的後腦勺,“若是找到殺我師父的凶手,我對風雨門感激不盡,”
“用金山還債嗎?”習晚風頭也不回地反問,“那就不用了,我還想挖空風雨門,有了金山還怎麼挖?”
蘇霖心想,幸好3個堂主不在,聽著這些話,隻怕又要氣得七上八下了。“既然萬事簿到手,我帶你回去。”
“不想走了。”習晚風伸了伸懶腰,“這兩天我都沒睡好,阿霖,要不我們在這兒睡一會,然後再去找小久他們?”
“不。”一來蘇霖心念師父去世的真相,想早些問夏久萬事簿的字,二來他們離開幾日,風雨門人還在著急。蘇霖自稱信守諾言,既然答應保護習晚風,就應該早點讓風雨門人知道他他們的門主平安無事。
可習晚風已經趴在了床上,“不要,我想睡覺,想休息。不想回去。”
蘇霖才不理她,直接上去,把小丫頭往身上一扛,施展輕功,就這麼下了山。
一路上,蘇霖還以為習晚風會嘀嘀咕咕抱怨地不停,沒想到她居然什麼話都沒說。兩人回到武當山下的馬車邊,習晚風就被祝色蘭抱個滿懷。
三個堂主把習晚風翻來覆去地問了問去,聽到她這兩天沒吃的沒睡的,都揚言要去武當山算賬。
習晚風大義凜然地說道,“我身為風雨門門主,能屈能伸,不過受些皮肉之苦,用不著得罪武當派。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光大門楣,日後武當就不敢小看風雨門了。”
何鍾感動至極,“小姐長大了,也知道為風雨門著想了。”
夏久也點點頭,“看小姐這般,我也能向老門主有個交代了。”
祝色蘭來的日子最短,不管這麼江湖大義,拉著習晚風進馬車,又是給她換衣服梳頭發,還拿了不少吃食,看著跟倉鼠一眼啃堅果的習晚風,心疼地直掉眼淚。
蘇霖看著在武當山還說要把風雨門挖空的習晚風,識相地什麼沒說,換了衣服就同夏久說起了萬事簿的事。
“老門主的字是有些難認。”夏久無奈道,“我認了幾年也才看得懂幾成。來,我幫你看看,找到真相,你就立刻離開……”
蘇霖舉了個禁聲的手勢,警惕地看向武當山的入口。“有個高手來了。”
頌真道長姍姍來遲,他淡然地看著緊張起來的夏久和瞪著他的蘇霖,轉向了夏久,“貧道有事求見風雨門門主,望堂主代為通傳。”
夏久驚訝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我家小姐近日休息不好,正在午睡,請長老改天再來吧。”
頌真不依不饒,“貧道知曉先前得罪了門主,萬分抱歉,今日實乃要事,望夏堂主看在武當派的麵子,通融通融。”
夏久對白道武林的長老先是冷嘲熱諷,卻被他坦誠地認下來,然後以整個武當做麵子——夏久就知道武當派出了大事,不再拖延,轉身進了馬車,請習晚風的意見。
習晚風跟祝色蘭打趣,一直沒睡,聽到頌真道長要請她,懶洋洋地抬手,“那就啟程上山吧。”
蘇霖聽了習晚風的話,衝頌真冷哼一聲,錯過他到馬車旁邊,把習晚風背在背上,先走一步。
何鍾跟在後麵,夏久和祝色蘭慢慢趕馬車上去。
第二次到武當派,場麵竟是完全不同。
習晚風看著垂頭喪氣的武當弟子排好隊在門口等著,像是列隊歡迎,連頌實那個古板都好好地站在那兒,就覺得古怪,“阿霖,他們這是要弄個鴻門宴,要將我們甕中捉鱉?”
蘇霖哼一聲,“他們沒這個本事。”
習晚風戳他,“阿霖呀,你嗓子不舒服嗎?怎麼哼來哼去的?要我叫夏久給你抓點藥嗎?”
蘇霖白她一眼,要不是因為這個丫頭在此受了委屈,還要因為為什麼白道的義氣來這個破宗門,他至於這樣嗎?蘇霖手一鬆,立馬把習晚風放下。“不困了吧?”
“還是困。”習晚風打了個哈欠,回頭見頌真真人慢吞吞地過來,不禁問,“道長找我何事呀?”
頌真麵露難色,“這,門主……”
“不好說是吧。”習晚風打斷他的話,牽起蘇霖的手指就走,“那我先去睡一會,等你想說了,再找我吧。”
蘇霖皺起眉,看頌真和其他人沒有阻止,也就跟著習晚風離開。兩個人又來到了上午來過的那個房間,其中一張床還有習晚風躺過的印子。然後他就看著習晚風對著那個印子,一模一樣地倒下去,睡著了。
——“不要,我想睡覺,想休息。不想回去。”
想起之前她說得那句話,蘇霖愈發覺得習晚風身上藏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他基本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到底何時她接到了消息,猜到武當會請風雨門人進來?
亦或者,現在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青賬下,習晚風不安分地翻了個身,手下意識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才睜開眼睛,往四周一掃,一直看見床邊的蘇霖,才重新閉上眼,抱住被子繼續睡。
仿佛在確定他在不在身邊一樣。
蘇霖輕輕歎氣,俯下身把她的手塞進被子裏,走到另一間房間,和衣睡下了。
他們醒來,已經是到了晚飯時間,習晚風被祝色蘭揪起來梳了個頭,當了幾天的斯文小姐,又變成了雙丫髻,插著一對珍珠散花的發釵,活像一個吉娃娃。
吉娃娃對著武當派送來的素齋滿意地很,喝了兩碗粥,喝到第三碗有點撐,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舀著,眼睛則看著送飯的白淨小道士,“你才十七歲嗎?我怎麼看著像是十歲?”
小道士不求嗬嗬憨笑,“小道自小在武當山上,未曾像小姐這般出外曆練,自然看著就經驗不足,顯小了些。”
“唉……其實我見識也不多,經驗也不足,小哥哥要是想曆練,不如我帶你一起去城裏走走,經驗自然多了嘛。”
不求臉上有些發紅,窘迫地後退幾步,“小姐客氣了,小道學藝不精,怎麼能下山呢?”
“那你什麼時候能下山?”習晚風哀愁地拋了個媚眼給他,“小哥哥可要快些,我等著啊。”
夏久無奈歎氣,剛要阻止自家小姐給風雨門的臉麵抹黑,就看見門外露出蘇霖黑衣的一角,識相地閉上了嘴,默默地給習晚風點了隻蠟燭,點完又覺得不對,蘇霖又不是愛慕他家小姐,怎麼會在意習晚風這無理取鬧的心思,他又默默地把那隻蠟燭給熄滅了。
再看門口,那黑色的衣角已經不見了,蘇霖的氣息也不見了。
習晚風這邊已經和不求小道士說到了武當山的各類大事,“要麼是比武大會,要麼就是頌真道長的壽宴,你們武當山就沒有別的節目嗎?”
不求讚同地點點頭,“門柱說得在理,不過今年乃是三年一次的武林盟主的比武大會,就在此處舉辦,門主若是有興趣,何不試試?”
“我不行。”習晚風搖搖手,“風雨門以輕功絕跡江湖,單憑輕功,我怎麼和那群老怪物打架,不知道阿霖對這個位置有沒有興趣。對了,你說這個大賽,今年什麼時候舉辦?”
不求笑了,“門主說笑了,就是三日後,門主不是知道,才來此的嗎?”
習晚風傻了,她茫然地看向夏久,夏久慘痛地點點頭。
等不求小道士離開,習晚風徹底傻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事?”
夏久更不解,“小姐難道不是為了此事才來武當山嗎?還是,您真是為了給蘇霖找萬事簿?”
習晚風就是為了找萬事簿來的呀,她黯然地看天,總算明白她不過來武當拿個東西,3個堂主都跟著來了,“三個還是太多,要不砍死一個算了。”她喃喃,幽靈似的地跑去隔壁找蘇霖。
蘇霖正在看萬事簿,眉頭皺地都能夾死一隻蚊子。
習晚風一看就知道是她的該死的爹的字又多瀟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她下了結論,“夏天,要是跟阿霖在一起,蚊子就不會咬我了。”
蘇霖頭也不抬,“不是跟小道士談情說愛,來我這幹什麼?”
“阿霖,我對你可是真心實意,怎麼可能會會和別人談情說愛。”習晚風坐到他對麵,自己給自己倒杯茶,“阿霖,你知道武林盟主大會明天就開始了嗎?”
蘇霖瞟她一眼,“知道。”
“唉……怎麼就我不知道?”習晚風歎氣,“看來我們要在這兒多留幾天了,可惜,我還想早點回去呢。”
蘇霖冷哼一聲,心裏翻起嘀咕。他和習晚風的契約就到此為止,如今萬事簿到手,他隻消把金山的地址告訴夏久,這場交易就到此結束,他們兩個就不必見麵了——這丫頭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呀。蘇霖放下書,清清嗓子問道,“盟主大會,要我保護你嗎?”
習晚風歪歪頭,“阿霖拿到萬事簿,還用保護我嗎?”
蘇霖一噎。剛想說什麼,那邊習晚風眯眯眼,忽然道,“那以後就見不到了。要不,我跟你去魔教吧。”
“……”
“阿霖?”
蘇霖別過臉,“我得看書,你走吧。”
“可是……我才剛來。”習晚風癟嘴巴,難過地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就聽蘇霖加了一句關門。她隻好把門關上,蘇霖的聲音從裏屋傳了出來。“小晚,晚上一起吃飯。”
習晚風驚訝地一愣,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急忙說了句好,歡快地跑了。
蘇霖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手指揉了揉微熱的臉,無奈地喝了口茶,繼續看書。看了一天,他也沒看懂這本書。隻是連蒙帶猜,認了不少字,然後和夏久一同討論。倒是看見幾條前幾年發生的幾件大事。像是江南行商的王家七子未死,還回來打敗了他的六個哥哥得到了家產。峨眉掌門有個私生女,在江湖裏混出了一個燕子神偷的名聲,還有朝堂上的皇上一心要得道成仙,四處搜查能知天命的雲連一族。
“雲連一族早在幾百年前,被當時的相國大人說成妖邪,燒死於京都城裏。怎麼可能找到。”夏久解釋道。
蘇霖對朝廷的事沒有興趣,但是雲連一族,他小時候聽師父說過。“傳聞雲連一族乃是巫族,能預知未來,改變過去,還能呼風喚雨,起死回生,”
“傳聞罷了,多少有些虛實的地方。”
蘇霖點點頭,終於問他,“為何我們要在這裏說話?”
夏久沒好氣地地蹲在叢林裏,旁邊就是懸崖絕壁,他吹吹手裏的烤雞,“小姐說你邀請她吃飯,非讓我烤隻雞給你加餐。”
蘇霖還真沒想到是這個理由。“那,她呢?”
“跟三色出門去了。也不知道做什麼事——”夏久暗自瞅了一眼蘇霖,忍不住問道,“左使是一諾千金之人,自然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你是如何看待我家小姐?”
“……”
“當年門主與夫人恩愛非常,先生下一個兒子,取名習晨雨。”夏久頓了頓,“小姐應該跟你說過。”
蘇霖沉默了一下,“出發來此之前,確實提過。”
“但實際上,少主四歲時下落不明,風雨門傾盡所有,也沒找到少主的蹤跡,最後我們隻能當少主死了,夫人傷心欲絕,偏偏這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就是小姐。夫人為了保住孩子,不惜動用禁術,以母體保護孩子安全,生下小姐後,夫人身體大損,本就時日無多。和門主在一起沒過兩年就去了。沒過幾年,門主也自殺殉情。臨死前,他囑咐我一定照顧好小姐。”
夏久無奈地歎氣,“之後小姐知道自己有個哥哥,我們隻好騙她,少主還活著,隻是不想繼承門主之位離家出走——小姐身世如此,孤苦如此,我隻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尋個好人家就此幸福過活,偏偏她就看上了你。左使是魔教中人,手裏攥著多少人命,您比我清楚。若是不能給小姐幸福,還請左使早些和小姐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
蘇霖嗯了一聲,“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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