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十二章

章節字數:6457  更新時間:21-06-3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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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包子一身清爽地回來,心情正美,一腳踹開房間的門。

    隻見青帳下,一身黑衣的蘇霖坐在床上,伸手探了一下宋颺的額頭。聽到聲音,往門口看了一下,把錢包子抓個正著。錢包子心裏直道要死,人已經跪下來,“參見大人。”

    “起來,關門。”

    “是。”錢包子視死如歸地關了門,死屍一樣站定。

    “宋颺怎麼了?”蘇霖冷冷的問,“我進來時,小二說他昨夜快死了。”

    “是。”錢包子把昨夜的事交代了一番,送上紙條,“那女子說,如是不肯幫忙找人,就得付二十萬兩診金。”

    “二十萬,她倒是說的出口。”蘇霖勾勾唇,“其他的呢。”

    “還有,她送了塊牌子。”錢包子再掏,“說,大人要是找到人,到京城的悅來客棧,以這塊牌子為信物,與她聯係。大夫還說,這牌子是世上獨二的東西,讓大人好好保管。”

    “笑話,一個大夫,大言不慚,要這多錢不說,還敢使喚我保管什麼……”蘇霖拿起牌子就要往下砸,錢包子嚇得閉上眼睛,心裏隻有對那對夫妻的歉疚之情,雖說那女子要價太高,但還是幫忙救了宋颺,在錢包子看來已經是好人一個,日後有緣再見,定要誠懇道歉,然後請人家吃頓飯吧……

    意料之中的吧嗒聲沒有響起。

    錢包子慢慢地睜開眼睛,從眼縫裏看見了一個發愣的左使,才大著膽子睜開全部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個場麵,他咽了咽口水,總覺得有些不對。

    不知道那塊牌子是怎麼了,蘇霖從懷裏摸出另一塊牌子,和那塊牌子一對比,除了上麵的“風雨”兩個字字跡不同,基本就是一模一樣。錢包子不禁瞎想,難道左使就是那兩個人的妹妹……也就是說左使是女扮男裝……錢包子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可能要被砍頭……

    他那邊胡思亂想,床上的宋颺痛苦地呻嚀了一下,伸手抓了一下蘇霖的手,

    出神的蘇霖被這個動作拉回現在,居然沒有訓斥宋颺,隻是簡單地收回手,把他捏捏被子。錢包子覺得自己眼睛要瞎。

    “錢包子!”

    “啊——是,屬下在。”

    “飛鴿傳書,讓教主過來一趟。”

    “啊?大人,我們不走了?”

    蘇霖蹬了他一眼,錢包子立馬跑了。

    七天後,沈十千帶著風雨門三位堂主登門,看見得就是一個被病號逼著吃飯的蘇霖。

    沈十千笑得不行,“早知道宋颺能治你,沒想到這麼有效。”

    蘇霖立馬甩出一隻匕首,差點劃到沈十千的臉,他一邊躲,一邊笑,“這可不行,本教主花容月貌,要是被小霖你毀了,我取不到媳婦怎麼辦?”

    “這街上的街尾有戶人家,裏麵的女子肯定願意嫁給你。”

    “真的嗎?”沈十千高興地湊過來,“那位小姐相貌如何?”

    蘇霖把他的臉推開,“自然人比花嬌,多才多藝。”

    “那我明天就去拜訪,桃雪,準備拜帖和禮物。”

    桃雪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大家都在等著,去什麼去?”

    站在門口的風雨門個堂主嗬嗬幹笑。

    沈十千隻好坐正了,“那就說下正事。”

    魔教的教主左使長老,風雨門三堂主,充當背景的宋颺,圍著跪在中間的錢包子,就這麼開了找尋風雨門門主的第二次大會。

    祝色蘭拿起紙條,念了一遍,“林晚風,是小姐的本名。”

    夏久捧著兩塊玉牌,點了個頭。

    沈十千拉一個長調,“哦——如此看來,那天出現的人就是你們風雨門的少主。小霖,你有去找他嗎?”

    蘇霖看向宋颺。宋颺點點頭,“第二日就派人去尋,掌櫃的說,他們半夜就離開,徽州城裏也找不到人了。”

    沈十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說來,這有些湊巧了。習晨雨既然是來找他妹妹,怎麼不在徽州多留幾天,而是這麼著急地走?”

    “或許是他把這個任務給了我們。”桃雪想了想,“不過,他知道師兄和門主的事嗎?不然這麼放心交給我們。”

    沈十千,“風雨門門主和小霖的事江湖上都傳遍了,他有耳聞並不稀奇。”

    夏久讚同地點點頭,“那之後怎麼辦?”

    “對呀,少主說杭州也沒有,那我們之後要去哪裏?”祝色蘭和何鍾對望一眼,看向了蘇霖。

    其他人也拿不定主意,看向了蘇霖。

    蘇霖沉默了一會,“去京城。”

    莫不救都說過應該往京城去找,何鍾和夏久自然沒有意見,祝色蘭則是搖頭,“小姐說,那個紅兒姑娘就在京城。你不能去。”

    蘇霖站起來,“要是不想讓我去,她倒是親自來阻止我呀。”說完,他就氣衝衝地離開了。

    目標一定,其他人沒有異議,都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去京城。

    沈十千向來不自己收拾,他指了錢包子做事,自己拐著桃雪去了蘇霖說得那戶人家。

    一直到天黑,沈十千才頂著一身風雪闖進了蘇霖的房間,“我當是什麼大戶人家,原來是小倌院。”他抹了一把臉,“蘇霖呀蘇霖,你害我出了好大的醜,如今我作為教主的威嚴全沒了。”

    蘇霖坐在窗台邊,“放心,你早就沒那個東西了。”

    “嘖嘖嘖,沒了媳婦,就不要兄弟,你看看,習晚風沒了之後,你對我越來越冷淡了。”沈十千把手裏酒壇放下,“難為我幫你找到了一些線索。”

    蘇霖驚訝地看過來。

    沈十千則是拿出兩個酒杯,“來不來。”

    半壇子喝完,沈十千身子總算暖和了,他嗬出一口白汽,“這麼冷的天,也隻有你開窗戶。”

    “以防萬一。”

    “連我爹都不做這個事,你可別說是跟他學的。”沈十千白了他一眼,“我在教宗裏聽到了一些風聲。蘇霖,知道雲連一族嗎?”

    “知道。”

    “皇宮裏麵就有一個。聽說已經年過古稀,已經去了——那人在世,總是能預知所有災禍,早年間有次大旱,皇上不是派工部提前準備,水渠引流,灌溉土地,存儲糧食,才保下百姓的安危。當時你在忘憂穀,可能有所不知。”

    “出穀時,聽街上的人提起。這是那個雲連人預知出來的吧。”

    沈十千看了一眼他平靜的樣子,心裏笑了下,明明他說的話和習晚風半個字都沒沾,難為他還在耐心聽著。“我在皇宮的眼線傳信過來,那個雲連的巫女最後的預言隻有一個——她說,這世上還存在一個雲連一族的巫女。”

    “這又怎麼了?”

    “你沒想過風雨門的消息是怎麼來的?風雨門上下就上千人,都住在花瓷鄉附近,就靠著租地買賣消息為生,他們的消息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一定要習晚風接手……還有其他的一切,你沒有懷疑過嗎?”

    “……你想說什麼?”

    沈十千一噎,“你已經知道了?”

    蘇霖輕輕歎氣,“隱隱約約。”

    沈十千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習晚風既然是雲連一族的巫女,動動手指就能知道你身處何方。她要是想離開你,你怎麼找,都不會找到她的。”

    “我知道。”

    “……”

    兩個人相對無言,把餘下的酒分了喝了,沈十千一抹嘴巴,站了起來,“除了躲得遠遠地,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讓你找不到她。”

    蘇霖皺起眉,昂頭看他。

    “隻有她在你身邊,你就找不到她。”

    蘇霖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沈十千攤手,“哎呀,誰讓我本教主太聰明了。開會的時候不是有人問了,習晨雨是來追尋他妹妹的下落,怎麼不在徽州多找找,就這麼走了?我也不覺得他會有多信任你——興許是,他在徽州已經見過了,才走的。”

    房門嘩地一下打開了,桃雪扛著一個人走進來,把人往床上一丟,“說完了?”

    沈十千點點頭,“你看小林子那個傻樣,也可能沒明白。”

    桃雪歎氣,“師兄這麼一個聰明的人居然也能傻成這樣。算了,我們先走吧,等一會他就明白過來了。”她腰酸背痛地捶捶肩膀,“我好不容易才把這丫頭放倒,她還真想今天晚上就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要不知道,怎麼可能是你的教主?走吧。”沈十千和桃雪一道離開,還貼心地關上門。

    蘇霖猛地吸一口氣,幾近用光了這一輩子的力氣,走到床邊,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對呀,我早該想到的。”

    第一次到風雨門,他就想,敢對著他的劍說請他吃飯的人,習晚風應該是第一個。

    第二次在竹林上,對著他的威脅還能把饅頭往自己手裏塞的人,宋颺應該是另一個。

    其實沒有另一個,一直都是她。

    他伸出手,在宋颺的下巴上摸了摸,扯下一張栩栩如生的皮麵具。麵具下麵,臉微微發紅的女孩,皺著眉,睡得正香。

    大雪一直下到第二天天明。祝色蘭迷迷糊糊地拿著包袱和其他人在樓下彙合,用過早飯,坐上馬車,還沒兩刻鍾,馬車就停了下來。

    “到了?”祝色蘭傻乎乎地下了車,“京城這麼近嗎?”

    夏久打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可能。你看看。”

    祝色蘭看看四周,他們根本沒有出城,而是換到一棟大宅裏來了。“怎麼回事?我們不去京城找小姐了嗎?”

    “先進去吧。”夏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十千隻是說,不想住客棧了。他們在徽州置辦的房子準備好了,我們在這裏住些日子。”

    祝色蘭自然聽夏久的話,跟著大部隊進了這個八進八出的大宅。風雨門三個堂主選了房間,整理好東西,都睡了過去。

    沈十千已經決定不理會蘇霖的事,大早上就和桃雪去街上玩去了。隻有蘇霖一直守在床邊。

    他讓幾個丫頭給習晚風換了衣服,臉上的紅斑一直褪不去,還幫她臉上了藥,“夫人帶麵具日子有些長,須抹些藥膏才好。”

    “從歸入我門下的那天,到昨天,是有段日子。她身上的鞭傷呢?”

    “外傷已經好了,不過傷疤還在,我這裏有去傷疤淤痕的朝顏膏,用上一個月,就能恢複如新了。”交代了一些不能吃的,大夫就離開了。

    習晚風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就覺得頭疼地很。她揉著太陽穴,對著燈火通明的房間不禁問,“晚上了嗎?幾時了?”

    “還沒到午時。”

    “遭了,左使一定沒吃早飯。”她從被窩裏爬出來,扯過衣服就開始穿,穿了一半,她才發現這是件裙子。習晚風動作一頓,慢慢地轉頭看向旁邊。

    蘇霖就著衣服,就這麼躺在她旁邊,長長地黑發沒有束起,就這麼撒在枕頭上。

    習晚風咽咽口水,立馬轉過臉,“大人怎麼在這?屬下身份低微,怎麼可以跟大人同床共枕。”

    “嗯。”蘇霖,“那你不快點走?”

    “是。”習晚風繼續穿衣——“大人有看見,看見我的衣服嗎?我應該放在床頭的……這裏不是客棧。我們已經到京城了?”

    蘇霖歪歪頭,也坐了起來,當著習晚風的麵開始脫衣服。

    “大人是要?”

    “睡覺呀。”蘇霖把外衣一脫,“外麵又在下雪,這樣的天還是睡覺比較好吧。”

    “原來是這樣。”習晚風偷偷瞅了一眼他不小心扯開的脖頸,又紅著臉把臉別開,“那屬下給大人弄些吃的。”她說著就要從被窩裏爬出來,

    蘇霖真是要被這丫頭氣笑了。“我以前還以為你能看懂人心,如今倒是不用擔心了。”

    “啊?”

    “聽說你昨天晚上想走?怎麼,不想我去京城,準備在什麼地方露個破綻,引我過去,繼續把我當戲子一樣耍?”蘇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裏一拉,一隻手捏住她發紅的臉,“習晚風,你還有沒有心?”

    習晚風的身子就因為這麼一句稱呼僵住了。

    蘇霖強迫對上她失神的眼睛,幾乎是命令地說,“說話。”

    “我……”習晚風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合攏的牙床不受控製地上下打架,兩隻眼睛四處亂轉,不肯看蘇霖。像是冷得受不了,又像是害怕的受不了,看得蘇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起來,忍不住就這麼把事情翻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用發生,和習晚風如以前那麼相處。

    蘇霖鬆開了自己的手,把習晚風往床上一按,就要下床,“你好好休息。”

    他剛準備走,身子一頓,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習晚風瞪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搖搖頭,蚊子哼似的,“別走。”

    蘇霖一把扯開她的手,無奈地歎氣,伸手把小小的人抱進懷裏,下巴抵在女孩的頭頂上,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小聲地道,“別怕我。”

    懷裏的人動了動,一隻手貼著蘇霖的腰線,緊緊地抱住了他,細細的嗚咽聲傳了過來,蘇霖感覺自己的胸口上蔓延的濕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還走嗎?”

    習晚風搖了搖腦袋,憋出一句,“不走了。”

    “那就好。”

    “阿霖。”

    “嗯?”

    “阿霖。”

    “嗯。”

    “我喜歡你。”

    “嗯。”蘇霖勾出一個笑容,找了那麼久,他好像就是在等這句話一樣。

    習晚風哭完了,就紅著一雙眼睛,一邊抱著被子,一邊裸著後背給蘇霖上藥。小姑娘過去十幾年的確被養的很好,奶白的肌膚和纖細的腰身,烏黑的長發鬆鬆垮垮地搭在肩上,似乎下一瞬間就能掉下來落在蘇霖手上。

    幾十道鞭痕就爬滿這麼雪白的背上。蘇霖心疼地給她抹著藥膏,習晚風則忍著後背冰涼發癢的感覺,對著床頭的燈籠盯著看,“阿霖,不會有別人進來吧?”

    “你想有誰會進來?”

    “……”其他人不在,丫環手下以為蘇霖正在嚴刑拷打犯人,都不敢進來。習晚風安了心,“那就好,我還擔心別人闖進來看見我們這個樣子,要阿霖你對我負責,那可怎麼辦。”

    “負責就負責。沒什麼大不了的。”

    習晚風微微笑了,嘴上還是說,“這怎麼行,成親要花許多銀子的,我可沒有那麼多錢娶你。還是等等,等我存夠了銀子。”

    “其實,你也可以入贅。”

    “……”

    “我不在乎的。”

    習晚風驚喜地回過頭,看見蘇霖有些發紅的臉,“阿霖,你害羞了。”

    “沒有!”

    “你真的害羞了,臉都紅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轉過去,藥還沒塗完呢。”這丫頭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蘇霖把人推過去,裝模作樣地給她的身上再抹一層藥膏,“別動。你這個傷口不能粘水,要透氣,這幾日不許洗澡,也不能蓋厚被子,暫且這麼睡著。等你能棉衣,再讓你見夏久他們。”多虧沈十千在這個房間鋪了地龍,又用了幾倍份的銀霜炭,才讓這個房間暖和地像夏天一樣。

    “連衣服都不能穿,阿霖,沒想到你變成這樣,莫不是看了什麼書了?”

    “閉嘴!”

    習晚風咯咯地笑了。她繼續盯著那盞燈籠,感覺後麵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穿上白色裏衣,往蘇霖身上一靠,“阿霖,你喜歡的是陸紅衣。”

    蘇霖不高興地問,“你說什麼?”

    “雲連一族本就是依附皇族生活的,號稱神明使者,傳達神的旨意,有些朝代,比皇上還要厲害。到曾祖父這一代,皇上不滿雲連一族受百姓敬仰,關押了當時的巫女,把族人趕盡殺絕。好在巫女早有預料,提前安排族人離開皇宮,但計劃敗露,族人死了大半,隻有曾祖父一家人逃走了。風雨門是我曾祖父一手創建,他那時帶著族人混進一群流民之中,靠著看命相的能力交易信息,逐漸買下周圍的土地,召集的流民越多,就變成了風雨門。之後我們就靠著收租和買賣消息為生。”

    蘇霖抱住習晚風,“巫女是?”

    “雲連一族的能力是分開的,族人越多,每個人繼承的能力越少。有的人一生可能隻能看到一次未來,有的人則可以改變過去。巫女是其中繼承了最多的力量,一般隻有族長的女兒姐妹才能擔任。皇室的人隻想獨占那份力量,一邊打壓雲連一族的人,一邊控製每一任巫女。可是,到了娘親懷上我的時候發生了變故。本來是皇宮的姑母,變成了我是巫女。皇族大怒,四下裏搜查我們的下落,最後找到了風雨門,娘親為了保護我和小雨,先是送走了小雨,改了我的姓氏,然後自殺了。對外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被收養的孩子。皇上以為雲連族巫女再沒有繼承人,所以放棄了。”

    “那為什麼現在又開始找你?”

    “這不是不小心暴露了嗎?皇宮裏的姑母愛上了皇上,傻乎乎地暴露出我的存在,所以我把風雨門毀了,再死一次,讓那個皇上徹底死心。”習晚風抬頭扯了一個笑容,“我可是很聰明的,你看看,房子雖然沒了,風雨門的土地還在,我還能靠著收租賺錢養你。”

    蘇霖不客氣地扯了扯她的臉,“你還沒說完吧。”

    “說完了。”

    “你的身份到底是怎麼暴露的?”蘇霖嚴肅地問,“我見到了木欣,你從以前就知道我了?”

    “……也,沒有那麼早吧。”習晚風眨眨眼睛,“也就小欣剛來風雨門那會。”

    “六年前,你才九歲。”

    “……對呀,九歲也不是很早。”習晚風繼續眨眼睛。

    “可是,那本萬事簿是你九歲之前寫的,你能知未來,那本子就是為我準備的?”

    習晚風錯開了視線,抖抖眼睫毛,“其實就是年少不經事,對武功高強英俊瀟灑的男子頗有好感罷了。”

    “我去找大夫。”

    “找大夫幹什麼?你受傷了?我看看。”

    蘇霖把她按住,“找大夫治治你眼睛的毛病。”

    習晚風一愣,無奈地窩進蘇霖的懷裏,“好吧,是有些早。阿霖那時候是魔教第一高手,我一個小丫頭仰慕一下很正常呀。”

    “仰慕到,暗地幫我報仇被朝廷惦記上不得不毀了風雨門的地步?”

    “……”習晚風,“阿霖,你變了。”

    “少貧。”蘇霖揚揚眉毛,“你說的陸紅衣又是怎麼回事?”

    習晚風昂起頭,伸手捏他的臉,不高興地喊,“你的命中注定,你的真命天女,長得貌美如花,多才多藝,聰明絕頂,當時我阻止你,是因為你報仇時會被她牽連,現在就不會了。反正人家也喜歡你,高興嗎?”

    蘇霖露出一個“你在開玩笑”的表情,“那般城府極深的女子,我看不上。”

    “她不過給你下了一次春藥,阿霖你就說她城府深,被她聽到,可是會哭的。”習晚風歎氣,“加上她那個滅族之仇,這麼一比,反是我心思歹毒,不可捉摸,還被當今皇上看上。還不如去京城,幫她報了仇,從此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得多。”

    “習晚風也是傾國傾城不知價,一朝紅日與天齊的女子。還會舉世無雙的輕功,你還有夏久,何鍾,有三色和花瓷鄉,有整個風雨門,有刺客門第一高手為兄,劍醫莫不救為嫂子,你還有我。”蘇霖抱緊習晚風,“事到如今,你不能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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