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19 更新時間:21-06-30 21:33
房門嘩啦一下打開了,寒冷的風呼啦啦地灌進來,連帶著擠在門口的幾個人一同摔在了房間的地上。沈十千嗬嗬幹笑,對著黑臉的蘇霖說了句,“小林子早呀。”
夏久直接閉嘴,祝色蘭小聲地抱怨,“都是你何鍾,讓你別擠別擠的。”何鍾又開始哭,“這這不是,不是高興嗎?小姐呀……”
習晚風哈哈大笑起來,她捂著肚子邊笑邊拍著蘇霖的手,“哈哈哈哈哈哈阿霖……”
蘇霖一瞬間穿好了衣服,把沈十千帶出去打了一頓。
接下來的幾天,習晚風實際上都不怎麼記得了,先和蘇霖和好如初,知道雲連一族的身份暴露,又被夏久追著打,被何鍾和三色的眼淚泡成水人,交代了她怎麼離開花瓷鄉,遇到了莫不救,給他們指路,她又怎麼繞回來,頂替了宋颺,到了蘇霖的手下。如何瞞過錢包子和習晨雨相見,最後認了一下魔教教主沈十千,加上驚恐萬狀的錢包子。
“知道小林子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身邊,那個包子自盡的心都有了。”沈十千哈哈大笑,“現在你媳婦找了回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把她一直留在身邊?”
蘇霖抱著習晚風坐在他腿上,一個喝茶一個看話本,聽到他說話頭都不抬,直接問,“你想幹嘛?”
沈十千露出一個狐狸一般的笑,“小瘋子,想不想加入魔教呀,我立馬給你做個風雨樓,讓你做探聽情報的隊伍的老大。直屬於小林子,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哦。”
習晚風哦了一下,“你膽子不小,知道我是雲連一族的巫女,還敢要我當手下,不怕朝廷剿滅你嗎?”
“小瘋子,你覺得他們會嗎?”
習晚風無語,她抱住蘇霖撒嬌道,“阿霖,你看他打你主意不算,還要打我主意。”
蘇霖,“要我殺了他嗎?”
“好——還是算了。”習晚風把沈十千從頭到尾打量一番,“聽說皇上有個極愛美人的公主,特別受寵。沈兄就模樣上看也是不輸給紅袖館的頭牌。要不把他送給公主,求皇上放過我怎麼樣?”
“好主意。”
“喂——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才是魔教教主,蘇霖是我的左使,姓習的,你之前還是個小弟子吧。這麼快就想造反嗎?”
習晚風攤手,“我現在又不是,指不定公主就是你的真命天女,這可是宿命,逃不了的。”
沈十千一愣,“哪個公主呀,長得好看嗎?”
習晚風看了一眼書,“寧宜公主,小名叫做羅兮,十四歲,相貌自然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是無一……”
“等等!”沈十千打斷習晚風,“那她現在在哪?”
“公主能去哪?肯定是京城呀。”習晚風看他一臉興奮,滿腦子都是怎麼去京城,不禁問蘇霖,“阿霖也去京城嗎?”
蘇霖瞥她一眼,“你不是說我不能去京城嗎?”
“嗯,乖!”習晚風欣慰地摸摸蘇霖的頭。
“你們兩個就在我麵前秀恩愛,良心不痛嗎?”
“不會。”習晚風直接親了一下蘇霖的臉,“因為我沒有良心。”
“你贏了。”沈十千轉頭就走,把門哐一下關上。
蘇霖低頭看了一眼笑得詭異的習晚風,“你跟他說的公主是真的?”
習晚風把手裏的話本給他看。蘇霖瞄了一眼,最上麵一段寫著“某朝某代,帝後有雙子,兄天資聰穎,奉為太子。其妹乃皇室嫡女,奉為宜寧公主,位居一品,入長樂宮,享百世富貴……”他合上書,“原來是話本。”
習晚風,“聽說雲連一族有做預言的能力,說不定還真能成真。”
“……”
“要是真的成功了怎麼辦?”習晚風皺緊眉頭,拿過話本再翻了一遍。等她把這本書看完,已經到了晌午。
蘇霖已經去辦他魔教的事,隻餘下一張字條,說他要和哪個誰誰打一架。
正巧祝色蘭來找她上街,習晚風靠著她一邊走一邊抱怨,“我還以為魔教左使的活有多有趣,原來就是打架。”
祝色蘭笑道,“左使為魔教第一高手,自然會吸引不少人前來挑戰。”
“那也無聊。”
“小姐呀,難得昨日雪停,今日冬日暖陽,又是萬裏白雪,此情此景。小姐,你該高興才是。”
“不高興。”習晚風踢了一下地上的雪,集市上的人為了擺攤,一早就把街上的積雪掃掉了,露出潮濕的石板路,家家戶戶裹著厚實的衣服門裏門外忙來忙去,還有像他們一樣的人在街上走著。“這個時候也不能去紅袖館玩。無聊。”
祝色蘭汗,“小姐,要是被左使聽到這句話,他會生氣的。”
“我就是怕他生氣,才沒有去呀。”習晚風沮喪地垂下頭,“而且,阿霖也不一定會生氣。”
祝色蘭一愣,“……”她本來以為蘇霖和習晚風相處融洽,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宣布成親,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她想的那麼順利。祝色蘭想了想,“小姐,徽州雖然沒有紅袖館,但是還有些別的什麼。”
習晚風疑惑地看她。
祝色蘭不是第一次來小倌院,說來慚愧,她都是陪習晚風來的。每到一個地方,她不由自主地把那裏的煙花風塵之地打聽清楚,防止習晚風突發奇想要去看看。
準備完全才是風雨門堂主的本事。
徽州自然也是如此,她帶著習晚風坐了船,上了碼頭,站在一棟燈火通明千裏紅妝的紅樓前,不少女子和公子來來回回。
“儲秀宮。”習晚風看著上麵的三個字,興致勃勃地進去了。祝色蘭沉默地跟在後麵,做好一個小角色,以防小姐被誰占了便宜。
一進去就被花枝招展的男子們身上的花粉味撲了一臉,習晚風對著發愣的男老鴇霸氣側漏地甩了一枚元寶,“你們這兒的花魁是?”
老鴇被問得一愣,“小姐是第一次來?”
習晚風瞄他一眼,“這裏第一次來。”
老鴇是個明白人,一聽就覺得習晚風是常去小倌院的富家小姐,立馬引習晚風進去,“那不知道小姐從何處來呀?”
“京城。”
老鴇眼睛一亮,“京城好呀,安居樂業,繁榮昌盛的。”
“是嗎?我一直在家,都怎麼看過街上的樣子。你們的花魁呢?”
“真不好意思,扶蘇公子今日招呼別的客人去了,小姐若是不介意,給您找兩個俊俏的?”他眨眨眼睛,對著習晚風拋了一個媚眼。
祝色蘭差點笑出來。
習晚風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老板可知道歲月是把殺豬刀?”
老鴇點點頭,“這自然知道,小生不才也曾讀過幾年書。”看得出來,他為這還挺得意。
“知道就離我遠些。有點傷眼睛。”習晚風語重心長,拍拍他僵住的肩膀,“節哀。”
祝色蘭憋著笑,跟著說了句節哀。
老鴇大力氣地咽了一口口水,把心裏那股惱火咽下去。“那我幫小姐找兩個人來伺候?”
“不用。”祝色蘭指著三樓的一個房間,“叫那個房間的人來就好。”
老鴇順著她的手指一看,“那是扶蘇的房間——”他擦擦汗,“不瞞小姐,今天扶蘇正在陪徽州城一個貴女,實在沒有空。”
“哦……”習晚風點點頭,“沒事,我可以等,結束了就讓他過來吧。”
“可……”
“他要是不來,你就等著關門吧。”習晚風說完就帶著祝色蘭坐進去,還要了燒雞饅頭和麵條。
但是這兒隻有點心和酒,老鴇沒法子差人去買,沒一會兒,習晚風就下麵的舞蹈下飯,吃的津津有味。。
祝色蘭看著她狼吞虎咽地吃雞喝酒,勸了兩句,習晚風沒有理她,一門心思全在下麵跳舞的歌妓上。祝色蘭拿她無法,跟著看起來。
此處民風淳樸,完全不受禮教限製,一群穿著涼快的男子大跳異國風情的舞蹈,結實的肌肉和蜜色的皮膚緊緊吸引著來來往往的女子,祝色蘭看著也不由得口幹舌燥,倒了倆杯酒潤潤嗓子。
然後她才發現習晚風不見了。
對麵的凳子上空空如也,隻餘下吃了一半的雞,和空了的酒壺。外麵有些吵,老鴇大聲喊著“大哥你真的不能進去”,門已經被踹開了。
祝色蘭看著怒發衝冠的蘇霖和夏久,冷汗直冒,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真巧呀。”
夏久刷一下越過蘇霖跑進來,看見燒雞和酒立馬白了臉,“小姐吃的?”
祝色蘭點點頭,“沒,沒攔住。”
“她那個傷,如何能用這些吃食——我定要摳她半年月錢,不是,小姐人呢?”
祝色蘭搖搖頭,指著他後麵,蘇霖已經不見了。他看見習晚風不在就立馬跑了,祝色蘭對著發火的夏久無話可說,隻希望蘇霖趕緊把習晚風找到來救她。
習晚風正在那位扶蘇公子的房間裏。
她偷偷地溜了進去,藏在最近的桌椅下麵,就這般心平氣和地聽著那個扶蘇公子如何哄騙那位小姑娘神魂顛倒,騙她喝酒,直到不省人事。
習晚風把他勸酒的話一一記在心裏,準備哪天放在蘇霖身上試試。
見那個小姐終於醉過去了,扶蘇公子呸了一聲,“這群深閨裏長大的小姐就是好騙。”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還不是扶蘇把她們迷的神魂顛倒。這丫頭可是徽州知府的女兒,想來葉大人肯定會為了自家的名聲,花一大筆錢來贖她。”
“還是紅兒你的計謀好。這一個月來,沒有你,我也不能這麼快就賺了這麼多錢,收到這一單,我就能贖身,帶你回京城。”扶蘇高興地說著,“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報仇。”
“阿蘇,謝謝你。”
然後就是曖昧的接吻聲。還有脫衣服的聲音,女子的嬌喘,男子的喘氣聲,混成一片令人麵紅耳赤的噪音。
習晚風聽著那個女孩邊喘邊喊“先把寧小姐捆起來啊——”男子喊著不行不行,就知道這個事是停不下了。她無奈地鑽出桌底,才伸出一顆頭。
哐——咚——
蘇霖把門揣倒,闖了進來。
他先看了一眼在酒桌上糾纏的兩個人,厭惡地轉了視線,然後落在了要離開的習晚風身上。“好玩嗎?”
習晚風眨眨眼,“腳麻了。”
“……”蘇霖隻好把她抱起來,看也不看裏麵傻眼的男女,徑直走出去。反是裏麵的女孩喊了一聲“蘇大哥”。
蘇霖腳步一頓,他當然聽出了來那是誰的聲音,但是他不覺得習晚風是偶然碰見她的。蘇霖衝習晚風挑挑眉,要求一個解釋。
習晚風卻捂住他的眼睛,“不小心知道她在這的,別看啊,會長針眼的。”
蘇霖拉下她的手,“別鬧。”他把習晚風往上抱了抱,對傻眼的老鴇丟了個金元寶,足尖一點,人已經不見了。
回去的習晚風先是被夏久罵了一頓,因為頂嘴,被罰了一年的月錢,偏偏他把以前逛紅袖館的事抖了出來。蘇霖氣得轉頭就走。
習晚風賣幾個乖都沒哄好,隻好乖乖回房間直接洗了個澡,鑽進床上睡覺。
誰知第二天早上,蘇霖被人帶走了。
偏偏這時候沈十千和桃雪都不在,錢包子猶豫好久,硬著頭皮敲響了習晚風的房門,“小姐,不好了,左使被官府的人帶走了。小姐,教主和長老都不在,我們該如何……”
沒人回答。錢包子奇怪地打開門,在房間裏一找,沒人。錢包子頓時渾身冒汗,他慌慌張張地在宅子裏找了一遍,問了一圈,都沒人見到習晚風去了哪裏。
要讓蘇霖知道他把習晚風看丟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五馬分屍,死而後已,遺害千年。他急忙跑出宅門,準備上街去找人。
結果在知府大宅的屋頂上看見了她。
錢包子瑟瑟發抖地趴在知府大宅的屋頂上,看著披著白狐裘的習晚風,忍不住問,“小姐,你在幹嘛?”
習晚風從懷裏取出一個暖手爐,“等。”
“我已經派人通知教主,等他們回來,大人一定能得救了。”
“你傻呀,牢裏還有一個妖豔無比的狐狸精,在那之前她把阿霖騙到手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怎麼辦?連我都還沒跟阿霖……”習晚風瞪他一眼,掏出了一把冬瓜糖,咯吱咯吱地啃了起來。
錢包子看她手裏的綠色條狀的糖,總覺得那是骨頭什麼的。“小姐有小姐的道理,但是我們該怎麼做?”
“沒事,你跟著我。隻要會氣人就夠了。”習晚風得意洋洋地笑了,丟給他一壺酒。
錢包子一聞就知道這是上好的燒刀子,心裏那點委屈立馬消失不見,又找到習晚風當宋颺時跟蘇霖說好話,讓大家能休息吃口飯的感覺。人也精神了不少。“小姐,包子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習晚風回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
“算了。”習晚風無奈地歎氣,“先跟我做這個任務。救阿霖之前,我得跟你說些事。你知道當朝相國是誰嗎?”
“陸從留。”
“前任相國呢?”
“這——應該是陸從寄,陸從留的叔叔。不過陸從寄大人犯了謀逆之罪,被滿門抄斬了呀。”
“沒錯,但是陸從寄沒死,而是帶著家裏人隱居山林。他身上藏著一個皇室秘密,連皇宮的雲連巫女都不知道的秘密。陸從留一直都在追查他們的下落,找到之後,殺了他們一家,隻餘下一個叫陸紅衣的女兒。”習晚風頓了頓,“那丫頭那啥你家左使。”
錢包子啊了一下,被習晚風瞪了一眼才反應過來那啥是個啥。
“她被當成欽犯押向京城,但中間她逃走了,躲在徽州城的青樓裏,和一個叫扶蘇的小倌詐騙富貴人家的錢財。昨天我不小心撞見他們,被找女兒的徽州知府抓去了,陸紅衣就誣陷是阿霖路上劫獄,救了她。”
錢包子,“小姐好一個不小心呀。”沒想到左使是因為這個被抓進官府裏。“我們該怎麼辦?”
“證明阿霖清白就行了。”習晚風勾勾唇,“在哪之前,我要先潛進知府的大牢裏。這個時候,就要看你了。”習晚風拍拍白子的肩膀,“馬上就是換班的時辰,你乘機去偷知府大人書房裏一封紅色的書信,偷不到也沒事,隻有引開人就行。看機會立刻逃跑。我兩個時辰後出來。”
錢包子喝酒的動作一頓,他就知道,這酒,不便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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