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64 更新時間:10-03-21 23:59
日薄西山,夕陽的餘輝為王城披上了一件不同白日的妖嬈霓裳。徐徐暮色之中,一輛漆木馬車在瑞王府門前停了下來,總管夏衍立刻趕了過去,動作麻利得打簾,請安:“夏衍見過司將軍、胡將軍,我家王爺已在芷蘭亭備下薄酒,恭候將軍。”
“有勞夏總管。”司夜走下馬車淡淡的應道,因剛剛從宮中的慶功宴上逃了出來,身上帶著些微薰的酒意,那雙黑亮的眸子不那麼清冷卻依舊古井不波。他身旁的胡不歸,一襲白衣勝雪,輕搖著折扇,微帶醉意的雙眸輕眯著,嘴角掛著抹淡淡的笑意,慢慢得鑽出馬車。
夏衍隻覺眼前一片金光燦爛,這夕陽竟突然之間變得比朝陽還要燦爛絢目,而胡不歸則踏著這夕陽而來,周身披散著未曾退去的光輝。要說早已見過自家王爺的風神絕世,夏衍不應如此失態,隻是這胡不歸的美是完全不同於自家王爺的。夏瑾瑜的美更帶有幾份神明般的空靈與風神,淡然得似乎能看透塵世般的無欲無求。胡不歸的美則是張揚而魅惑的,他渾身好似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魔力一般,讓人一眼望去就不禁沉淪,忘卻了今夕何夕。
夏衍目愣口呆得望著來人,竟一時之間忘卻了所有,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輕輕拉扯,才驚覺得發現胡不歸早已來到他的麵前,正笑盈盈得望著,含著三分醉意的笑容如花般綻放。
“夏總管,你擋著我的路了。”胡不歸拉著夏衍的衣袖笑眯眯得說道。
“啊!”夏衍頓感一陣窘迫,避開胡不歸漂亮的眸子,急忙俯身行禮,“胡將軍請恕罪!”
“罷了罷了,還請夏總管帶路。”胡不歸輕搖著手中的折扇,溫文得說道,此時的他倒更像是傍晚出玩的富家公子哥,全無半分武將之風。
“就是,不用在意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一個清脆如銀鈴般的女子聲送入耳際,接著便是勒馬,下馬的聲音。
胡不歸合攏折扇輕點著額角,露出一副無奈至極的表情,輕睨著來人道:“凰伢,你幾時才能像個女子一般得溫柔呢?”
凰伢俏目一翻,甩他一記白眼,“怎麼不說你這個大男人太嬌情,才幾步路偏要坐什麼馬車!”
“咿呀咿呀,要是換作是你被聖上灌上幾瓶上好的梨花醉,恐怕早就哭著喊著要相公嘍!”胡不歸秀眉輕挑,略帶戲謔得說道。
“你、你這隻死狐狸!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凰伢氣得猛一跺腳,一道軟鞭便從腰間飛出直奔胡不歸而去。
胡不歸狹促得一笑,不慌不忙得腳尖輕點,一招“踏雪無痕”躍進瑞王府中。
“死狐狸!休想跑!”凰伢怎懇示弱,當下挺氣,施展身法追了過去。
「鳳凰雙翼」之間的這種爭鬥由來已久,朝堂之中早就見怪不怪,如果哪天這兩個人不鬥上一鬥大家反到是覺得少點什麼。於是,夏衍表情如常得引領司夜走進瑞王府,一直向庭院深處的芷蘭亭走去。
芷蘭亭建於瑞王府中湖心之上,一亭一榭四周皆種有蘭花,湖中養有荷花、金鯉,每值花期之際,清風送香,攜著如霧水氣如處仙境之中。此時,芷蘭亭中的檀木桌上擺放著各色精致的小菜與糕點,亭簷角處吊著琉璃燈,桔黃色的光芒柔和得鋪滿一片。
桌邊坐著穿著一白一紫的兩個人,白色衣衫頭戴玉冠的正是此間主人瑞王夏瑾瑜,他身邊的紫衣人則是琪王蕭然。當夏衍引著司夜來芷蘭亭的時候,夏瑾瑜與蕭然正談起此次的琉璃之戰。
司夜看到蕭然在坐略有些吃驚,夏瑾瑜隻是說邀他一述並未說會有琪王蕭然做陪,但很快這抹還未成形的吃驚但很快隱於那雙清亮不波的眸子裏。
司夜雖貴為戰神但也隻是一個一品護國將軍,依律見到位居九珠親王的琪王蕭然、瑞王夏瑾瑜是要行君臣之禮,但可不行全禮。故而司夜向前邁出一步,朗聲道:“司夜見過琪王殿下、瑞王殿下!”說著輕挑衣襟,俯身便要行禮。
“夜,不必多禮!”夏瑾瑜急忙起身,一把扶住司夜,硬生生得將他扶起,“此次隻為兄弟述舊,並無品級之戒!”
“是呀,夜,今晚隻是我和瑾瑜為兄弟接風,不必拘禮。”蕭然起身說道。
“是。”司夜也不強求,在夏瑾瑜的牽引下入席而坐,一旁的侍女手腳麻利得將他麵前的酒杯斟滿。
“此次夜又大破琉璃,揚我國威,實在可喜可賀,瑾瑜敬你一杯!”說著夏瑾瑜端起酒杯說道。
“哎呀呀,好香的醉海棠喲,瑞王爺好偏心,這殺敵揚威的可不止夜一個人喲!”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抹紅色的身影躍進亭內,發出輕輕的聲響,就好象楓葉落地一般。
“凰伢,你還是這般沒有規矩,看來姨丈又要多長出幾百根銀發來了!”夏瑾瑜溫文得淺笑著望著落在眼前的凰伢。
“表哥,這麼高興的日子你就不能不掃我的興啊!”凰伢不滿得嘟起了嘴,小女孩似得賭氣得瞪了夏瑾瑜一眼。
“嗬嗬,凰伢的這份瀟灑、飛揚比起尋常女子更勝幾分魅力呢。”一旁的蕭然輕笑得開口道。
瑞王夏瑾瑜為嫡親長子,他的母親正是凰伢的姨娘,而琪王蕭然的生母則是凰伢的姑姑,所以這兩位王爺均是她的表哥,由此可見凰家在朝堂之中站據多麼重要的地位。正是這樣一個凰家卻是義無反顧得站在鳳家的身後,因此司夜雖為鳳家的養子但朝堂之中卻無人敢小覷,凰家的存在不能不說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凰伢一聽俏麗的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興奮得跳到蕭然麵前,說道:“還是蕭然表哥最好嘍!”說著端起他麵前的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末了還意猶未盡得咂咂嘴,“還是醉海棠最好喝,比那個什麼梨花醉好上百倍呢!所以說那個男人最沒品!”
“凰伢!”蕭然臉色微沉,“不可無禮。”
“蕭然表哥,不要擺出這麼一副表情嘛!我說的是實話,宮裏的那個男人本來就很、沒、品!”凰伢一字一頓得說道,接著便一臉不滿得嘟著嘴在司夜的身邊坐下,憤憤得挑著桌上的糕點自顧自得吃了起來。
“然,不用管她了,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喊的,恐怕這普天之下也隻有她敢這麼稱呼當今聖上。”夏瑾瑜淺笑著,明亮的眸子中閃著兄長般的寵愛。
蕭然重重得歎了口氣,說道:“誰說的,還有一個人。”
夏瑾瑜微愣,司夜開口問道:“凰伢,不歸呢?”
“他呀,跑去看瑾瑜表哥藏著的美人兒去了!”凰伢抬起頭衝夏瑾瑜狹促得笑笑。
夏瑾瑜明眸一瀲,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如春風拂蓮般的清新淡雅,“我哪有什麼美人兒可藏。隻是請來了商羽姑娘,想在太後的壽宴上為她老人家奏上一曲罷了。”
“商羽姑娘?可是天音閣的那位名動天下的商羽姑娘?”胡不歸不知何時踏進芷蘭亭內,胡不歸本就不拘禮儀再加上此次也僅是私人性質的宴請,所以夏、蕭二王也未怪他的無禮,倒是一旁的司夜臉色不悅得瞪了他一眼。
“正是,怎麼不歸也聽過商羽姑娘的芳名?”夏瑾瑜淺笑著饒有興趣得問道。
“一柄琵琶,妙音天下,商羽姑娘可謂名動天下,不歸早有耳聞,可惜軍務繁忙,不歸苦於無法脫身,因此總是無緣一聞啊!”胡不歸在凰伢身邊坐下,臉上露出遺憾至極的神情。
“這有何難,今晚便讓商羽姑娘唱一曲便可。”夏瑾瑜說著伸手招來夏衍吩咐道,“有請商羽姑娘來此。”
“是!”
“夏總管,且慢!”蕭然開口阻止道,然後看向夏瑾瑜道,“我聽說瑾瑜此次途經千山鎮偶遇了一位身著奇裝的異邦女子,是一位琴師。琴技才情,天下無雙,不知可否請她拂琴一曲呢?”
夏瑾瑜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雙眸子卻望向司夜,輕吐道:“這有何難,隻是不知夜喜歡什麼,是商羽姑娘的歌,還是異邦女子的琴呢?”
“琴。”司夜若所思得輕吐道,右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角似滑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雙眸若有若無得盯著一處,左手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得輕扣著檀木桌麵。
胡不歸見狀知他心中有事,便接著說道:“是呀,能得瑞王垂青的異邦琴師可真要好好見識一番呢!不如請她前來彈上一曲,可好?”
“甚好。”蕭然附和道,嘴角化開濃濃的笑意。
“好,夏衍去請琴師移步芷蘭亭。”夏瑾瑜吩咐道。
胡不歸瞥了司夜一眼,見他盯著夏衍離去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暗暗歎了口氣。那天雖將許緋音安頓於千山鎮中,便與司夜返回軍營。戰事一結束的當晚,司夜便一人急急夜行趕回千山鎮,去找許緋音,但卻不知為何他卻沒找到她。雖說第二天清晨他按原計劃得勝返朝,一切平靜如常,但胡不歸知道他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就是在大軍全部返朝受封之際,他仍留下幾個心腹在邊境暗自打探她的消息。
夜的失常讓胡不歸心中的疑慮與擔憂變得越發濃重起來,夜的擔心是因為那塊涼月勾玉——與司夜身上的一模一樣!然而這也是他所擔心的地方,涼月勾玉,這是當年般若神女與戰神訶摩的定情之物,司夜是戰神轉世,難道許緋音真的是般若神女轉世?想到這兒,胡不歸的眼中湧起一抹幽藍,像一汪鞠滿哀傷的湖水,眼眸輕轉間勾起人心中最柔軟的痛楚,異星、神女、戰神、魔君,難道千年前的浩劫要再次重演嗎?胡不歸仿佛覺得名為宿命的東西已經開始轉動,而開啟這一切的正是那個人——許緋音!他下意識得捏緊扇子,如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定會恪守自己的誓言——追隨戰神,至死不渝!
夏瑾瑜知道這位一起長大的玩伴性情清淡,若他不願開口,旁人多說無益,便笑著招呼胡不歸與凰伢喝酒吃菜,目光時不時得落在蕭然的臉上,總有那麼一絲遲疑,想起他剛才提議,想必不是一時興起,那麼他究竟又知道些什麼呢?
蕭然自然得回視著夏瑾瑜的目光,俊逸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清朗的眸子在淡淡的琉璃光下閃著陰暗不明的光芒。
而另一邊廂的許緋音被早早得告之府上來了貴客,晚上不得隨意出門,而夏瑾瑤又偏偏被太後與皇後留在宮中話家常,夜不歸宅。剩下她一個人正在屋裏悶得發慌之時,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扣門聲。待她詢聲望去,隻見一道白光在她眼前炸開,一個墨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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