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70 更新時間:10-03-22 00:03
隻見那個黑影漸漸得清晰起來,竟是一個身著麻衣的人,這人有一張幾盡完美又嬌媚得難辯雄雌的臉,更特別的是那雙眼睛——瞳孔是金色的,純正的比金子還要純正的金色。
許緋音剛要開口,屋外便傳來夏衍的聲音:“許姑娘,王爺讓您準備一下,移步到芷蘭亭,為貴客拂琴。”
那人聽到夏衍的聲音微愣,抬眼看看一臉錯愕的緋音,又向屋外看看,似低頭沉思了一下,便悄無聲息得消失如同它的出現一般,突然而詭異。
“許姑娘、許姑娘?”夏衍見屋中亮著燈光,卻半響不見回聲便又用力得拍拍門說道。
“噢,知道了。”緋音揉揉眼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深吸一口氣急忙應道,應該是看花眼了吧?便簡單得收拾一下,跟著夏衍向芷蘭亭走去。
芷蘭亭毗臨的樓榭,此時幔紗輕垂,將這原本連為一體的亭榭一分為二。輕紗以左,琉璃燈火,光影交錯,一方檀木長桌邊,夏瑾瑜等四人正把酒言歡;輕紗以右,則是燈影沉沉,隻燃青燈一盞,芷蘭飄香,一張鏤花案幾,上置瑤琴一把,空待佳人。
少頃,隻見輕紗微動,似有人到來,雖看得不太真切,但依稀可辨一名女子移步而坐,廣袖輕垂,靜候案前。
蕭然麵向輕紗揚揚眉說道:“今晚就有勞姑娘了!”
緋音坐於紗後,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緊。急忙抬眼向外望去,因為光線的原因,外麵的人看不清她,她看外麵卻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早知夏瑾瑜今晚宴請貴客,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琪王蕭然與戰神司夜。不輕意間卻撞上司夜正向幔紗處望來,明亮幽深的眸子,心頭微微一顫。數日不見,隻覺得司夜略初見時有些清瘦,整個人越發顯清峻,舉手投足間卻依舊是記憶中的沉穩與幹練。原以為當日的匆匆一瞥會漸生疏離,然而今日一見卻沒有半分生疏,反而有一股熟悉的情緒在心底蕩漾開來。
剛才還在為夏瑾瑜無緣無故差她前來拂琴而憤憤不平,而此時卻是震驚、慌恐、欣喜、氣惱百般滋味一起湧上心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一擅,原本靜默的琴弦發出一聲高亮的響音,直飄出去。
緋音急忙收斂心神,輕按琴弦,心裏卻咚咚得打起小鼓來。要說琴技她隻算是中等靠上,至所以被驚為天人還是因為那幾支現代的曲子,讓人眼前一亮罷了。如今讓她真正當眾拂琴她還真是有些心虛。但如今這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琴定是要彈的,可是要怎麼彈,彈什麼曲子,既不能讓蕭然懷疑她的身份又不能讓夏瑾瑜發現她的不妥,倒是頗有些為難。
正在緋音百思不得其法之際,夏瑾瑜向輕紗這邊望來,風神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如沐春風,“如此良辰美景,倚欄賞月,有勞姑娘撫一首應景之曲,可好?”
緋音微微頷首,細細思量夏瑾瑜的話,適宜賞月觀景之曲,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心中有了主意,抬頭向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笑容。
一旁的司夜濃眉微挑,緩緩開口應道:“嗯,不錯。”抬眸向這幔紗望去。
緋音雖知他看不清自己,可心卻還是莫名跳亂了節拍,抬眼望去,隻覺得兩道清冷的目光穿過這幔紗,直達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得凝視著他的眼睛,古井不波的清冷,卻像是凝結了千萬年的思念,輕輕柔柔得向她淹沒開來,一瞬間,她感到周圍的一切全都退隱而去,天地之間隻看定這個人,這雙眸子,沉淪其中,不問流年。
“所言甚好,那就有勞姑娘了!”胡不歸輕搖著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盈盈得說道,眼神似有意無意得向司夜那邊一帶,七分笑意三分狹促。
緋音急忙回神,深氣凝神,指尖輕挑琴弦,嫋嫋琴音如流水般得流淌開來。琴弦流轉,似微風輕輕拂過水麵,似溪水潺潺流過山間,又好似渺渺月光傾泄一地,如夢如幻,讓人渾然間忘了身處何地,忘卻了今夕何夕。
一曲終了,餘韻繞梁而不絕,芷蘭亭中卻靜寂無聲,眾人似乎都沉浸在這絕妙的琴音之中,回味無窮。
隻是緋音卻忐忑不安得抬眸四顧,這曲《春江花月夜》算上在自己的那個世界也隻彈了三遍而已,莫非真得很差?
司夜的眼睛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幔紗,胡不歸則用扇輕扣著檀木桌,朗聲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有勞姑娘了,不歸敬姑娘一杯!”說著便端起麵前的酒杯,對著幔紗舉了舉,接著一飲而盡,一腔豪情頓顯無疑。
司夜是才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詞,自顧得飲了一口酒,隻是清亮的眸子中隱隱閃著幾許暖暖的笑意。
胡不歸放下酒杯,轉向一旁的凰伢道:“你什麼時候能學得來這半分風雅,我便燒高香嘍!”
凰伢狠狠得白了他一眼反譏道:“我又不是你家祖宗用不著你天天跪拜燒香!”
胡不歸作痛心疾首狀,以扇掩麵道:“天哪,若是胡家出了你這樣的女子,讓不歸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死狐狸,你!”凰伢剛要發作卻被蕭然出聲阻止。
“凰伢,”蕭然如水的眸淡淡望去,“不歸說得不無道理。不過,”說著蕭然望向幔紗簾,“適才所聞姑娘的琴音,神情俱備,所奏之曲又精妙至極,聞所未聞。不知姑娘姓氏名誰,師從何人?”
蕭然一雙黑色的眸子盯著幔紗簾,但見紗中清影輕顫,似頗受震驚,嘴角蕩開似是而非的笑容。
緋音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淡淡得說道:“小女粗鄙之名怎敢汙公子之耳?小女師承故人,此等拙技實在不登大雅之堂。”
“姑娘自謙了,如若不棄,可請姑娘入室共飲一杯?”蕭然秀眉微挑,略有狹促和輕笑,目光卻犀利無比。
緋音眉頭微蹙,腦中卻在飛快得轉動,這一出去鐵定被認出來,這該如何是好?
司夜也盯著這幔紗簾後的清影,手禁有些緊張得微微握起,眸子中卻是難得一見的舒緩,凰伢的柳眉輕皺,俏麗的臉上湧起淡淡得不悅,望向幔紗的鳳眼中帶著幾分怒意。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微妙,此時,亭外的一抹寒月卻突然滑了進來,帶著一股清冷直奔幔紗簾後之人而去,刹那間整個芷蘭亭中充滿殺氣!
離得最近的胡不歸最先出手,淩空一掌拍將出去,掌風嗖嗖直擊那道冰月。隻聽玉碎般的清鳴,拌著幔紗撕裂的聲音,燈盞翻落處,一個纖細的身影逆光而立,冰藍色的衣衫在昏暗不明的光影處越發顯得清冷。
“許緋音!”蕭然盯著那身影一字一頓得說道。
司夜的雙眸早已索住燈影處的身影,似深潭般的雙眸中微波輕蕩,泛起一圈圈的笑意,自眼角輕落開來,漫延至周身,就在他情神發鬆的這一瞬,那道冰月再度襲來,隻見那幽潭深處異光一凜,風雲突變,長劍出鞘!
這一切變化得太快,緋音還未來得及看清,便隻覺得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吸引,不由自主得淩空飛去,待她反映過來時,隻覺得一股清涼如湖水般的氣息撲麵而來,接著便是帶著溫度的堅實感,抬眼望去,隻見她已被司夜攬入懷中。
她微仰起頭,看著他的側臉,堅挺的鼻子,如刀削般的下頜,那種深埋於記憶中深處中的熟悉與溫暖再次湧上心頭,仿佛早在幾千年前便已相識、相知。然而未等她來得及細細品味這個中緣由,但見一片白光鋪天蓋地得向著司夜的身後襲來。
“夜,小心身後!”緋音脫口而出。
隻見司夜麵色如沉,將緋音往懷中一帶,右手手腕輕翻,一連串的劍花帶著寒光揮去,電光火石間已然攻了數招。紅光一閃,一道黑影從空中跌落,炸開一蓬妖豔的血花。
一瞬之間天地突變,原本朗月當空,此時已是烏雲密布,寒風四起,湖水翻滾,似要卷起驚濤駭浪一般。蕭然手持長劍靜然而立,夏瑾瑜的柳葉刀也已握於手中,溫潤如玉的臉上是看透一切的空落,凰伢柳眉緊擰,手握血藤長鞭,一雙星眸卻死死得盯著司夜懷中的緋音,胡不歸則手持折扇,淡然視之。
司夜握緊長劍,劍鋒輕轉,自空中劃了個半弧,揮將而去,劍氣於空中蕩開層層波光,所到之處,紅光輕濺,慘叫連連。原本空空無落的大廳,驀然出現一群身著黑衣打扮,手執怪異兵器之人,這些人的身上皆有數目不等的傷口,微微泛著血光,這是剛才被司夜的劍氣所傷。
“不愧是戰神司夜,竟能一劍破我的影陣!”一個幹巴巴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尖銳的嘯聲,一道幽藍色的光芒陡然而至,力道之大似要將這天地撕破!
“當!”兵器相碰,一身素白麻衣的男子出現在碎裂的劍影之中,手中的離別鉤泛著幽幽藍光,映著他金燦燦的眸子說不出的詭異。
“非天一族?”司夜眸色微寒。
“不錯,”麻衣男子高傲的點了點頭,金色的眸子望向緋音,“把她留下,否則……”
“否則怎樣?”司夜問道。
“血、洗、瑞、王、府!”麻衣男子一字一頓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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