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2 更新時間:09-04-26 18:19
新的一天,夏爾執事生活的起點也從這裏開始……
昨夜做了很奇怪的夢,夢裏全是衣袂翻飛的聲音,他在黑暗裏不斷的奔跑,可是整個世界一片黑暗,每當接近那個聲音時,他就會跌到,而後又是一片寂靜,片刻後才能聽見遠處的風帶來的聲音……
“夏爾!!”
尖銳的叫聲打斷了他的夢,終於周圍不再黑暗。睜開迷蒙的睡眼,思緒還有些模糊,發出一聲抱怨:“賽巴斯,我要再睡會,你出去吧——”
佛拉爾氣的鼻孔冒氣,一把拉起他的被子,舉著手裏的搖鈴湊到夏爾的耳邊:“你還敢大叫我們偉大的王的名字,還不起床——!!”
這一聲震天吼和著鈴鐺聲,夏爾終於完全醒了。看著陌生的房間,自己是在凱帝斯城堡呢,用力拍拍雙頰,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再懷念過去了,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在佛拉爾的監視下,夏爾別扭的起身,很費神的穿上衣服,洗漱完畢後,被他拉著急忙趕到賽巴斯的房間。
兩人停在門外,佛拉爾示意的瞪了夏爾一眼,做了個深呼吸,輕輕敲了敲門:“王。”
半晌,見夏爾毫無動靜,佛拉爾對他低吼:“快叫啊。”
“叫什麼?”
佛拉爾鼻孔的氣冒的更多了:“稱呼啊。”
“哦。”夏爾點點頭:“賽巴——”後麵的聲音被佛拉爾捂住,及時的堵在嘴裏。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是執事,要叫王或者少爺!”
夏爾低頭不語,片刻後說:“還是叫少爺吧,像賽巴斯以前對我的稱呼一樣。”
聽到‘賽巴斯’三個字,佛拉爾倒吸一口冷氣,正欲擰夏爾的耳朵,就聽房裏傳來聲音:“進來。”
佛拉爾立刻換上了畢恭畢敬的嘴臉,兩人輕輕旋門而入。
跟著佛拉爾進了房間,夏爾開始四處打量,果真很像啊,暗自感歎著……
這個凱帝斯城堡和凡多姆海伍莊園有七分相似,幾天下來,夏爾對這裏的熟悉感更加深刻,甚至有種回到家的錯覺,所以才會在今天早上搞錯狀況。而不出他所料,這個房間真的很像以前他的房間,簡單的布置,一張寬大的床,卻讓人異常安心……
“還站著幹什麼?快替王穿衣啊。”佛拉爾將夏爾推了過去。
“哦。”低聲應道,訥訥的走到床前,接過佛拉爾遞過的衣服,四下翻轉,半晌才找到正確的上下位置,急的佛拉爾在一旁直掉冷汗。
夏爾抬頭,望著高高站起的賽巴斯:“少——少爺,麻煩你低下身子。”
“嘶——”佛拉爾又倒吸一口冷氣,上前訓斥夏爾:“混賬,怎麼能這麼和王說話,我昨天是怎麼教導你的,那些書你都好好看了麼?!”
賽巴斯直視著夏爾:“雖然你是第一天當執事,但是這樣子很讓我失望。”不緊不慢的聲音緩緩的巨石般砸在夏爾心裏,有種強烈的羞辱感襲來。
夏爾咬唇,不行,絕對不能輸給他,越快一天達到標準,越快一天自己可以完全脫離苦海……
環視四周一圈,夏爾到角落裏搬過一個椅子,站上去,開始吃力的為他穿衣。不斷的重複著站上下去挪椅子的動作,漸漸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對毫無鍛煉過體力薄弱的夏爾而言,這樣的運動量著實不小。
感受到粘著自己的眼神,夏爾的心跳的很快,突地手上一顫,指尖觸碰上賽巴斯的胸膛,呼吸有些紊亂……
不用抬頭,夏爾知道他一定在無聲的笑,揚起那詭異的嘴角笑著……
終於穿戴完畢。放好凳子站在他麵前,夏爾低著頭望著地上自己那若有似無的影子……
“用了半個小時。”賽巴斯突然出聲,夏爾隻覺的心頭一緊。
果真,他繼續說:“夏爾,以前我替你穿衣需要多久?”
“大概,五、五分鍾——”突然感覺到壓迫感,自己說話都變的毫無底氣……
“哦。是麼。”似自言自語般,突然揚聲:“佛拉爾,你就是這樣培訓他的?如果穿衣需要半個小時,那其它事情是不是一天也辦不完呢?”
並不正麵責備他,可是夏爾感覺比責備自己還要羞辱,憤憤的咬著下唇,感受到賽巴斯若有似無掃著自己的眼神、還有佛拉爾對自己強烈的不滿,耳邊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停止的趨勢,夏爾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道歉……
夏爾跨身一步走上前,深深低頭俯身,足足有九十度……
“對不起,少爺,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的!”夏爾,你早已沒有了尊嚴,何必在乎現在……
賽巴斯的嘴角揚起,可眼裏卻毫無笑意,深潭般的眼神,依舊讓人讀不出思緒……
“哦?那我期待你以後的表現……”
呼,佛拉爾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待賽巴斯洗漱完畢,兩人跟著他到了餐廳……
站在餐廳兩旁的侍者恭敬的打開廳門,服務式的微笑,恭敬的引領三人進入大廳……
長長的餐桌列在中央,上麵擺滿了各種美食,透明的玻璃高腳杯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惹得夏爾微微咪了眼睛……
賽巴斯徑直走到餐桌的盡頭坐下,拿起桌上的餐巾分別置於腿上和脖頸處,而後點點頭。
佛拉爾急忙殷勤的上前,卻聽到他說:“這件事請交給請交給我的執事,好麼?”
“是……是,王。”
夏爾被佛拉爾推上前,突地他對夏爾咬牙切齒的耳語:“好好表現,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來不及回答,被他推的一個踉蹌,腳下不穩,夏爾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銀質餐刀,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忐忑的抬頭望向賽巴斯,卻發現他依舊優雅紳士的笑著,可這樣的笑隻讓夏爾覺得更加不安……
“對不起,少爺。”壓下不安的思緒,夏爾略微欠身後,蹲下身子撿起餐刀,遞給佛拉爾:“請換一雙新的來。”
“哈?”他還真當自己是凱帝斯城堡的執事了,竟然敢指使自己?佛拉爾正欲爆發,卻被賽巴斯眼神止住,不甘的瞪了夏爾一眼,氣呼呼的去廚房換新的餐具,腳步跺的地麵蹬蹬響,在空蕩的大廳內回聲不斷……
“看來你已經開始融入角色了嘛,恩,夏爾?”纖細的手指點點高腳杯,嘴角的弧度又揚起了一分。
取過冰在銀桶裏的特質紅酒,用開瓶器費力的擰開木塞,慢慢的在高腳杯裏斟滿了四分之一的酒,放下酒杯,夏爾又退身一旁……
“還——不錯……”
聽到他的評價,夏爾懸著的心有些放下……
賽巴斯用完好的右手舉著高腳杯,透過猩紅的液體望向暗沉的天空,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一片血紅之中,夏爾看到他的眉頭皺了皺而後又笑了……
細細的聞了聞紅酒的香氣,接著抿了口,賽巴斯綻放出一個陶醉的表情,夏爾怔怔的望著他,“賽——,少爺?”
賽巴斯睜開雙眼,輕笑出聲:“你來嚐嚐……”
“我?”夏爾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恩。”
在他的示意下,夏爾訥訥的接過他遞過的酒杯,放在鼻下細細聞了聞,不覺間也皺了眉……
“很奇怪的味道吧……”賽巴斯似乎在自言自語。
“……恩。”點點頭。
“現在,用你的味覺來感受它吧……”
伴隨著蠱惑的聲音,酒杯漸漸揚起,猩紅的液體慢慢的湧入口中……
舌尖觸碰到的一刹那,全身引起一陣顫栗,似乎連靈魂深處都感受的到……
微卷起舌頭,液體順著味蕾滑下咽喉,涼涼的,卻又是滾燙的,像是全身得到一次新生,伴隨著痛苦、矛盾,隨後而來的又是內心深處的釋然與解脫……
“嗬嗬,很棒吧,夏爾……”
回過神來,夏爾隻覺得有些尷尬,竟然被一杯紅酒分了神。放下酒杯,“這恐怕不是普通的紅酒吧……”
“恩,不愧是凡多姆海伍伯爵家的傳人,從你的表情裏已經得知你的感受。”賽巴斯壓下視線,似乎在注視著銀桶裏的冰塊:“沒想到,你是第一個和我有相同感覺的人……不過,”突然揚聲,心情似乎也變得愉悅:“這樣很好不是麼?至少我不是孤獨的……”
賽巴斯此刻的喜悅似乎是發自肺腑的,嘴角揚起的弧度也和以往的不同。夏爾出神的望著他,這,才是真的賽巴斯吧,那個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惡魔帝王,但,他也是孤獨的吧,就像自己一樣,也許,這就是他會答應和自己訂立契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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