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8 更新時間:10-06-25 16:52
井墨與白蔓君向前望去,那人一襲紫衣,笑容張狂俊朗,眸如星,眉若劍。那人不看井墨,直向白蔓君而來。眼神不羈地打量她一番,忽而又笑。
“敢問兄台貴姓?”“兄台”二字,尤為加重。
白蔓君也不甘示弱,對上他璀璨的眼眸。
“在下免貴姓白,單名斷。”
“好一個白斷。斷兄可真真是在下一生難覓的知音呐。在下複姓鍾離,單名縱。”星眸當真亮得出奇,又一次望進白蔓君眼底。
她淺淺一笑:“鍾離公子過獎了。現在可否為在下與在下的同伴引路赴宴了呢?”
鍾離縱這才看向井墨,眸子竟是又亮了幾分,笑意更深。直盯著井墨那天人之顏道:“那是自然。請。”
前方之路似應聲而開,鍾離縱揮袖之處,花草盡開,蔓延至看不見的盡頭。
而白蔓君看得出,這隻是幻術而已。此人心機莫測,幻術又高強,倒讓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白蔓君悚然一驚。麵上不動聲色地望上井墨一眼,身旁那雙烏眸轉過來看她,忽而一笑,安了她的心。
果真是幻術。他們踏著鮮花紛繁的飄香山路僅走了幾步便到了霧府前。左腳剛踏入洞內再向後一看,幻象已然消失。
白蔓君進入霧府後發現,霧府內其實竟同一般山洞無二,並無傳聞中的重重大霧。石路蜿蜒,鍾離縱紫袍飄飄,大步走在兩人前頭,突然朗朗開口:“兩位兄台可有何疑問?本公子願以一解答。”語調盡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得意。
井墨隻是靜靜環視四周,末了仍緘默而行。白蔓君也看看四周,未看出有什麼異樣,隻得不情不願地開口道:“敢問鍾離公子,霧府為何與外界傳言不盡相符?”
“白公子可是在說那傳聞中的濃霧?”鍾離縱輕笑一聲,“莫非聰敏如白公子,也信那傳言?”
白蔓君噎住,細細一想,又覺不對。烏離那裏得來的信息不會有假,霧府,早些年她經受磨礪時聽那烏離身邊的青衣小廝說過。
“無風自是不會起浪。鍾離公子何不誠心解答於在下。”
鍾離縱轉頭看她一眼,眼神越發深不可測。
“這洞內,自己自是不會無端生出些白霧來。若真如外界所說,白霧帶毒,那麼我鍾離家,當然也不可能那麼容易驅散毒霧。”
白蔓君盯著他那星目,疑聲道:“公子言下之意傳言不實?”
鍾離中微笑起來,眯眼道:“白公子想必認識我家三弟罷?”
那廂裏卻突然換了話題,白蔓君著實摸不透他的目的。微微蹙眉,也不再追問下去,隻又提高了幾分警惕。
“抱歉,在下僅聽聞鍾離三公子天音雅名,不曾見其真人。若今日得以見到天音公子一麵,也算不虛此行了。”
既然你看穿了我,又了解我這麼多,連我跟鍾離杕璘有過交情都知道,卻不點明。那我便也同你兜圈子裝傻罷。白蔓君如是想著,瞅了一眼一直沉默無言的井墨,心下疑慮一大堆。
那鍾離縱微微一笑,又是一抹劍芒閃過。星目直射入白蔓君潭眸中去,卻又不再言語。白蔓君心下不忿,這人怎麼老喜歡講一半話?一旁的井墨也如同個透明人一般,分明三人離得近,白蔓君卻覺著他在自己和鍾離縱的“戰圈”之外。
“井墨……?”
那廂裏,青衣男子卻給她已個淺淺的警告眼神,是讓她保持安靜。
看井墨一臉肅然,白蔓君心下也思索起來。好像自入霧府起,那鍾離縱就一直找機會與自己交談一些自己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卻一個個地都不道明,到頭來仍是廢話一堆。如此,他又是為何呢?
白蔓君不經意間目光掠過鍾離縱錦袖下的手左手,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姿勢,似一個訣。她隻知道這種東西來源於西域,有如何用處自己並不曾得知,亦不曾打聽過。然而大腦一轉,卻突然冒出一種很不舒服的奇異之感覺。她似乎,知道那手勢的用處!
那是西域的幻術訣。
幻術雖並非起源於西域,但古老的細雨先人曾將訣術與幻術水乳交融,合成的力量甚為強大。而幻術訣亦是十分難學。眼前的鍾離縱頂多雙十年華,卻在操控西域的高深訣術。
白蔓君震驚間,又自心底生生多出一抹驚訝來,自己,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然而不容她多想,耳邊已傳來鍾離縱清昂的聲音:“到了。”
仿若是自己從天而降一般,白蔓君身邊突然開始喧嘩。那隻捏著訣的左手又一抖,白蔓君眼前立時出現了一幅賓主皆歡圖。霧府之宴,看來並非針對她個人的?白蔓君一驚,心情沉重了些,難道他們發帖,並非為了嫂嫂之事?
正上座之人白須白眉,麵目慈祥卻含大氣,其氣質竟可以與阜寧侯相媲美。
就在鍾離縱引他們二人進來時,宴中之人都齊齊停下談笑目光難測地看向他們。正上座老者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兩位請入座罷。”說罷有下人走過來引他們到前麵一處空著的木桌邊,他們席地而坐。
上好的細織羊毛圓毯,優良的紫山龍井,安州特色菜肴。
宴間正主並未多瞧白蔓君井墨一眼,隻是如平常之宴一般說說笑笑。那老者的言談舉止也有一種不弱於阜寧侯的王者霸氣,連井墨都微微詫異,合適安州多出這麼個人物來。
這場居心叵測的宴會持續了多久白蔓君並不知道,當她覺得自己要開始犯困時終於看到人們陸續離開了。而那神秘老者此時也看向她,微微一笑朗聲道:“可否請白公子和井公子留步?”
那些客人陸續走完後,老者走下來說要帶他們去密室裏一敘。
幾人落座後老者直接切入主題:“老夫隻需要白姑娘三滴心頭血。”
“為何是我的?”他道破自己的性別,在白蔓君意料之中。若猜得不錯,那寫信之人便是這位老者了。
“敢問姑娘,這些年有過或大或小的傷口罷?”
白蔓君並不答話,隻靜靜等著他講下去。
“姑娘一受傷便總往傷口上撒鹽乃至後來甚至養其成習慣隨身攜帶鹽袋,這,又是為何呢?”
是了,這十年來她練琴練武,不是沒受傷過。一受傷就會有那股子她憎恨的荼蘼香溢出來,一嗅到它,她便想起爹娘死的慘狀,小斷撕心裂肺的呼喊。那總能使她發瘋。後來無意間發現鹽灑在流血的傷口上後,可壓下荼蘼香,便記下了。且在腰間擱了一袋鹽,一有受傷,便用鹽壓下荼蘼香。
“姑娘的痛楚,老夫清楚。既知失去親人之痛,又何必再嚐試一次呢?如今那對你極好的嫂嫂,顏致,在老夫這裏過的尚為滋潤……”
“嫂嫂果真在你這裏!”
自遇見枯嫗那一刻起,白蔓君便感覺到這個鍾離家不簡單。當她親自看到麵前這位老爺子後更是斷定,鍾離家或許現在稍遜於百家,但有朝一日定會與其並肩齊頭。
百家現在樹大根深,強大無比,但發展尚屬於停滯時期。而鍾離家應該是屬於高速發展期,突破了以個界限便可與白家站在同一高度。
雖然白蔓君一直打心底裏對白老爺子有種與生俱來的道不明的不待見,但不代表她並不需要白家的勢力。她要複仇,就需要線索,現在的白家雖不能完全為她所用,但擁有的勢力於她並非一點用處都沒有。若將來一日誰壓製住了白家,能壓製住,便會繼續削其實力以除心患。那時於白蔓君這棵想在大樹底下乘乘涼的小草,是十分不利的。
況且鍾離家敢撕破臉皮搶走白家的人以威脅白家,想是斷定白家不會應允這個要求。否則,三滴血而已,給了他就是,何必麵子上搞的如此難看。而且自己又欠他鍾離家三公子的一個人情呢。想到這裏,白蔓君作出了一個決定。
然而這樣一個決定,卻讓幾年後的白蔓君為此懊惱了好一陣。
她潭眸轉向井墨,井墨眼中一沉,卻讓白蔓君讀出了他的意圖,竟與自己有著相同的打算。白蔓君淺淺一笑,向那位老者抱拳。
“前輩出的條件很誘人。以三滴血換取嫂嫂一條命。蔓君自然是極想應允,但蔓君生於白家,人是白家的,血,自然也是白家的,要掏出來與人,恐怕自己還作不了主呢。”
“哦?堂堂凰城白府,竟連這種自由也給人禁錮了麼?”那老者眼神立時冷冽起來,語氣上仍是不動聲色,甚至怪異地微笑了一下。
“否則白家又何以以如此大家的姿態立足大晟呢?家教嚴是一,二是人心齊。我們都願意為白家奉獻乃至性命猶不悔。”白蔓君這番話講的可謂響當當,連井墨都轉頭望了她一眼。
“那麼依白姑娘的意思……”
“自然是回去與家主商量一番了。”
挑明了立場之後,白蔓君自然提高了警惕。
“本以為白姑娘是個聰明人,卻不料是這般結果。老夫其實很想與白姑娘合作,既然是姑娘不肯賞臉……”那老者抬起帶著紫寶石鑲白玉扳指的左手,脆生生地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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