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834 更新時間：21-08-15 19:11
將軍府！
“將軍府？”丹陽仰頭一看，隻見兩邊兩排攘金大字——百年天地回元氣，一統山河際太平，橫批：國泰民安，再搭著門口那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怎得一個氣派了得！“咱們來這幹嘛？”
“你傻呀！”碧雲穿一身雪白長裙，素妝淡抹，發綴白發，活生生一副披麻戴孝的氣勢。她溫柔地摸摸丹陽的頭，甜甜一笑。“那個登徒浪子不就是住在這嗎？”
“……”，丹陽覺得腸胃好疼！
兩個姑娘戴上麵巾裝作青嵐的侍女這就進了將軍府。青嵐裝樣子的本事是青陽教的，丹陽也不擔心會穿幫，跟著他東遊西走，這就探出消息了。
那個登徒子秦樓月已經去迎新娘，估計一會就回來。青嵐點點頭，到席上坐下來了。
丹陽待在他旁邊也沒閑著，拿起個果子就咬起來，“青嵐，你說哥哥會來嗎？”
“當然了，他這時候在伊王府呢，別擔心。姐，你說，一會兒我們怎麼辦呢？”青嵐挑了大的果子，在身上擦擦，也啃起來。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攪了秦樓月的洞房花燭，再給三姐找個好親事，讓他後悔終生。”
“原來如此！”青嵐懂了。
碧雲從前門回來，裝模作樣地向青嵐行了一禮，到他另一邊坐下了。“禮送出去了，沒事！”
“禮？”丹陽倒忘了這一茬事。“你送了什麼？”
碧雲嗬嗬一笑，“我叫人模仿秦樓月的筆跡寫了一堆他給各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信。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裏柔情。星河看到，一定有那負心人的罪受。”
“咦————真肉麻！秦大哥一個習武之人，居然會寫這些？”青崗覺得受不了。
“那是他寫給你的？”丹陽問。
“對呀！”碧雲很痛快地認了。
時漸西暮色，丹陽跟著青嵐在這策反別人灌秦樓月的酒，秦樓月豪氣雲天，敬酒必回，罰酒必喝，這都喝了快兩個時辰了，丹陽見他腳步還是那麼有章程。而碧雲還埋伏在他家長廊上。
賓客一個個喝倒下了，那秦樓月還是站著穩穩當當的。丹陽心急了，這下秦樓月回房，碧雲可對付不了他。“怎麼辦？”
青嵐也急了，再不回去，皇兄就知道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把堂姐綁了吧！”
“……”。
秦樓月再向還醒著的人敬了一圈酒，回頭一看青嵐已經帶他的侍女不見了，剛才還說自己年小不宜喝酒，策反著所有人衝他敬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難道是為了長百？秦樓月想想覺得不太可能，再怎麼說他們都是異母所出，人前關係如何人後關係又如何就太清楚了。想定，他端著酒杯問堂前走去。
“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
青陽在這等好久了，本來就是帶著那三個偷溜的小孩可能在這的念頭才來了，但這一個將軍府也著實顯擺過頭，青陽原來覺的這秦樓月勾搭碧雲不實在，有些看不上他。
搭上“不不不，秦郡馬去招待別的賓客一會我們再聊”的借口就一直坐到現在，順便探查探查碧雲的下落。結果這小子送上門了！
青陽冷淡地說。“不了，郡馬辛苦。坐吧！”
“殿下客氣！”秦樓月心裏有點顫，還是坐下來。
青嵐和丹陽在暗處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個冷淡，一個冒汗，氣氛過於怪異。看完之後，他們就往內閣走去。
裏麵官兵小廝丫頭已經亂成一團，喊著來刺客了，來賊了，一個姑娘更甚，被丹陽攔下還沒問就哭成花貓了。
青嵐古怪地問，“發生了什麼？”
姑娘抽抽嗒嗒，啃啃巴巴的說了，“有采花賊！”
“哈？”難道碧雲耐不住性子，把把把堂姐綁了？丹陽傻了，青嵐又問，綁誰了？
“把析三少爺綁了……嗚嗚嗚這世道不良，現在的賊連男子都踮計上心了嗎？嗚嗚嗚可憐的三少爺……”
青嵐啞言，拍拍丹陽的背，“姐，怎麼辦？”
丹陽縱哭無淚，“你去找哥哥，我去找碧雲！”說完，丹陽就去找將軍府的後門了。
將軍府後門上鎖了。
丹陽看著這麼一個大鎖，暈了。她皺了一個包子臉，抬腳就踹了兩下門，這門唯實結實，丹陽這兩腳踢門不成，還失了平衡向後一倒。丹陽嚇的閉上眼，後背卻撞上什麼東西，一股梨香像風吹過來。
“你這看什麼不順眼就要踢兩腳的性子還是沒變。”
丹陽眨眨眼，“明囅？”
“是我。”
丹陽回頭一看，果然是她那位失蹤數日的先生。丹陽頓時覺得萬物皆奇，明囅更是，怎麼自己每次有麻煩他都會莫名其妙心領神會地在場，伸個手扶個人，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一樣。丹陽嘿嘿一笑，“原來是先生呐，幾日不見，先生越發神采俊秀，教學生認不出來了。”
“別耍貧嘴，在這幹嘛呢？”明囅責備似的，點點丹陽的額頭。
丹陽閃躲不及，額心被點出一個紅點。“哦對！三姐，先生，三姐錯把析縷當成秦樓月綁了，我得去尋她！”說著，她期待地看著明囅。
“……你這個樣子反而會依賴我？也是百年難得一見。”明囅有點好笑，抬手理理丹陽的一縷亂發，“放心。你三姐與析縷乃是天生一對，這時你去，不是攪了他們的姻緣？”
“是這樣嗎？”丹陽目瞪口呆，“那那，我現在是……”
“我帶你去個地方，可好？”明囅突然說，“我來看看丹陽殿下，可還記得些什麼？”
“啊？”
玉宇瓊樓之中，來來回回的小民不亦樂乎，各式各樣的小販停在門口，一為裏麵的客官送小吃，二來，也是來看中間的戲台裏花旦的柔美的身段。
來此處的人多為一般做點小生意的，在一樓吵吵鬧鬧。偶爾也有什麼大的財主，家裏媳婦看得緊，隻能來二樓就著小酒小菜消遣消遣。
台上正在唱一出大戲，說道這九黎仙界突然闖進了一隻狐狸精，綁走了一隻小鳳凰，小鳳凰的姐姐對此深惡痛絕，聯合小夥伴們懲治了狐狸精，救下來親人，還同其中一個小夥伴雙宿雙飛了。
丹陽看完就嘀咕，“唉？為什麼這姑娘要跟那隻青龍在一起？他們一個住在山上，一個住在水裏，根本不配呀。”
“一個住在山上，一個住在水裏，所以不能在一起。你這個理由還真是……”
“那是當然，所謂小狗和小狗，小貓和小貓在一起，神仙雖然不太講究這些，但是總該講究這個生活習慣什麼的，不然日後都是和離的命。先生，這個劇本是哪個傻子寫的？趕緊叫他出來，本公主一定要他好看。”
明囅不高興地叩指敲敲丹陽的頭，“你真說的好有道理的歪理。不過，你說的不錯，實際上，這鳳凰與這青龍是見麵就掐的關係。自然做不得鴛鴦，成不了”
丹陽點點頭，不過說的“看我還記得什麼”是個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她今日撞到他，把腦子撞壞了，不不不，丹陽搖搖頭，那也是帶自己回殿裏回憶回憶才是正經吧！
丹陽這裏胡思亂想著，明囅已經把小二叫過來就要結賬。“丹陽，結賬！”
丹陽愣了，下意識就想掏掏耳朵看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想想還是算了，自己一位公主怎麼能做這般無禮之事，可可，明囅剛才說……“你，是讓我來給銀子？”
明囅認真頷首，“咱家的銀子，為夫不都是交給娘子你的嗎？”
“……”，丹陽目瞪口呆，“啊……啊？”
“快些，小二還等著呢！”明囅催促著。
丹陽這才從衣襟裏摳出一錢銀子，交給小二，小二歡喜地接了，“謝謝夫人，小的這裏祝兩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丹陽給了錢才站起來，聽小二又一句傻了。可明囅卻高興的攬住丹陽的肩，“借你吉言，娘子，咱們回吧。”明囅溫柔的看向丹陽，向另一邊使了個眼色。
“哦對！客官夫人慢走不送了，歡迎下次再來呀。”
丹陽還愣愣的，跟著明囅往回走，“明明囅，你說的，夫人？是……”
“你很在意？”明囅往回看她，隻見丹陽滿臉緋紅，便覺得頗為有趣。“丹陽？我問你，自古有一人，此人風姿卓絕，所見之人莫不驚豔感慕，最後卻是淪為眾人眩亂而死的下場，此人是誰？”
“啊？……啊，先生所說，是指美人衛玠？”
“不錯。”明囅停下來，抬手按住丹陽的脖頸，慢慢靠近，丹陽頓時僵住了，隻能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聞著那若有若無的梨香。“那，殿下覺得，我應如何對那些無端接近我的女子呢？”
丹陽恍然大悟，“初次見麵，先生就是一副冷冷之態，如今可是借夫妻之名來斷了一些姑娘的心思，以免她們誤了自己的終生？先生果真是位心係天下的誌士，丹陽我自是欽佩不已。先生，丹陽定會好好演好角色，來讓京城女子好好死心的。”丹陽一臉興奮，幫了這麼一個大忙，明囅一定會好好……丹陽一愣，好好什麼？她希望明囅好好什麼？
明囅自是不知丹陽又想了啥，隻是語重心長地摸摸丹陽的頭，“原來，殿下未入世時這般模樣呀……”他真是錯過不得了的東西呢，“不過，也不晚，那，殿下，你也到此，我就走了。”說著，明囅就走了。
“啊？”丹陽呆住了，他剛才說什麼？到了，什麼到了？
丹溪殿！剛才他們有經過宮門？“何時……到了？先生其實是妖孽嗎？還會這種移形換影的法術。”丹陽歎氣，真是越來越不知明囅是個什麼人物了，“說不定是哥哥從哪個山洞裏找出來的呢。”
隔天一大早，丹陽先去給青陽請罪，道明昨夜自己不該和碧雲如何如何，讓哥哥為難了雲雲。
青陽頭也不抬，慢慢悠悠道，“妹妹知道就好，你哥這麼忙，你還這麼不省心，看來是該給你找個夫家管管你。”說到這，青陽抬起頭曖昧地衝丹陽眨眨眼，“丹陽，你可有合適人選？”
丹陽哼了一聲，“我長宜公主怎麼能身落溫柔鄉失了自己安定天下的心願呢？哥哥，你這話說的，真是不正經！”
“嗬，你這鬼丫頭，叫你少看點話本子多看四書五經，非不聽……這是新出的《刀劍如夢》裏的？”
“對呀對呀。”丹陽眼睛一亮，“哥哥也知道嗎？”
“那是自然，”青陽一下子神氣起來，“沒有我，你以為你能托星移買到嗎？”
“哦哦，哥哥大義凜然，實在是百姓之福呀……”
“那是……”青陽笑笑，眼風裏一個綠影飄過，青陽趕緊收斂了笑意，嚴厲道，“此次，孤就饒過你了，下不為例。”
“謝哥哥！”
“叫皇兄，沒規矩！”
“是，皇兄……”剛才還好好的，這是又怎麼了？丹陽鬱悶了。
“參見太子殿下，長宜殿下。”一個細軟聲音響起，丹陽一看，也沒想自己還在跪著，就對那姑娘說一句起來吧。
竹林這就起身，給青陽置了一杯茶水，接著就退下去了。丹陽看她滿臉緋紅向青陽彎彎腰，不禁搖搖頭，又一個被自己哥哥迷了魂的姑娘。
待她走後，丹陽便問，“哥哥什麼時候收了這麼一個可人的宮女呀？”
“無意之中，無意之中……嗬嗬嗬……”
丹陽，“……”，青陽好奇怪……
“對了，今兒你二哥托我叫你去看看碧雲，她昨夜回來之後就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為秦樓月那檔子事。你有時間就去吧，路上小心些。”
“哥哥平日最護短，怎麼不去看看三姐？”丹陽撇撇嘴，明擺著碧雲是為秦樓月的事傷神，她能幫什麼忙呀？
“我知你擔心自己說錯話惹碧雲不快。”青陽咳了兩聲，“但是，舌綻蓮花的本事，為兄也不再指望你會了，畢竟若你會了說的別人去自行了斷那就……”
“……”
“所以呢，丹陽，你就放心去，你老哥今日要招待個人，你呢，就乖乖與碧雲談談天！順便勸她把析縷收了！”
“……”，料想青陽無良，但沒料到他要用這事把碧雲嫁出去……“哥哥！”
“嗯？”
“好樣的！”
“……”
離開東宮，丹陽先回了丹溪殿，沒想到一進門，星移就急急忙忙跑出來一把跪在丹陽腳邊，抽抽搭搭地哭道，“殿下，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
“長百公主她在……唉殿下，你要去哪？殿下，你不能走呀！”
“放開我的腿，星移，我去青嵐那避避風頭！”
“殿下，四皇子他……”
“放開，”丹陽不由分說向外走，這時候遇到碧雲鐵定沒好事，還是先走為上。
“丹陽！”
丹陽一僵，回頭一看，碧雲一身白裙站在殿門前直溜溜望著她，眼神悲戚，活生生像給人送葬的。丹陽咽了一口口水，“三姐……”
“進來！”
“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丹陽飄似的進了殿門，正襟危坐在貴妃榻，小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青嵐一副要哭的樣子坐在丹陽旁邊，“早上三姐把我從劉太傅麵前拽出來的。”
“……哇，這麼急？連課都不讓上了？”
“更急得還在後麵。”青嵐歎氣。
丹陽更是一頭霧水，明囅說碧雲與析縷天生一對，昨天難不成他們發生什麼了？“三姐呀，你這是……”
碧雲羞愧地淚眼，“丹陽，三姐闖禍了！”
話說碧雲昨夜在將軍府長廊上看見一個身形與秦樓月大概的男子，二話不說，先跳上他背，捂住他眼睛，以玉毫作凶器對住析縷脖頸，“別動，不然扒了你！”
析縷點點頭，十分配合地跟，或者說背碧雲走了，兩個人出了將軍府，進了個黑漆漆的死胡同。
“然後呢？”
碧雲捂臉，“我說要毀了這負心漢，有我這麼喜歡他居然還在將軍府裏尋歡作樂，害她一顆少女情懷的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生，然後我就……強了他……”
“啥？”丹陽抖了三抖，碧雲自持自己是位公主，從不會做些出格的事，怎麼，原來，她……青嵐急忙按住丹陽，解釋了一下，“隻是強了析縷的吻，有了肌膚之親罷了。”丹陽再一抖，“啥？不是搶了他東西嗎，而是……”說著丹陽看向碧雲，“然後呢？”
碧雲無語，“他說要娶我……還問我是哪戶人家的女子……”
“……”沒想到這析縷還是個性情中人，青嵐再問，“三姐你沒回絕他？”
“我說自己隻是青嵐的侍女，他又說會來找青嵐求我。”
“……”，“……”所以碧雲才把青嵐拐了？
“我又說，自己得了重病，活不久了，他說沒關係，然後，我就跑了。”碧雲淚目，“他還在我身後喊，要為我在靈堂置一個牌位，丹陽，青嵐，你們說，三姐是不是禍害了一個青年才俊，如同那人間玩弄人心的惡女，罪無可恕？”
“不！”丹陽正色道，“那惡女會先與才俊一起耳病廝磨，留下些濃情蜜意，而三姐你是直接斷了人家的念頭，所以說，是你比較壞！”青嵐同意地點點頭。
“……那怎麼辦？嗚——”
“要不，”丹陽想了想，“你就真嫁了他吧！”
“什麼？”
“畢竟是三姐你輕薄了人家，還讓他給你立牌位終身不娶，你若不負起責任，不是丟了長百公主的臉麵嗎？”青嵐拍拍碧雲的肩膀，“再說，這析縷樣貌品行才學完全不輸於秦樓月，三姐，你就從了吧！”說著，青嵐就走了。
“從了吧！”丹陽故作悲戚，安慰似的拍拍碧雲，也走了。隻剩碧雲一個糾結著。
還未等兩人走遠，星移就過來說太子請長百公主去一趟東宮，丹陽咦了一聲，連忙問是怎麼了，星移臉上一陣猶豫，“聽說是今日朝堂上草原部落的使臣向太子殿下提親，要迎娶長百公主，之後，太子殿下就……”
“……”，丹陽和青嵐對視一眼，這下整大發了。
東宮，自古就是太子住的地方，而迷霖園，環境清幽風景秀麗，是個相當適合對弈品茗招待來客的好地方。
丹陽躲在一路鵝卵石邊的月季花叢後，丹陽抬眼看看青陽，見他一臉悠閑地和那個壯實的大漢下棋，沮喪的低下頭。這是要出事呀，明囅還說碧雲與析縷天生一對天作之合，結果咧？
大漢下了一子，問道，“聽聞長百公主，柔嘉賢淑，是為這天上人間不可多得的美人，我族正缺這般嬌美的人兒為妃，所以王子便差我來向殿下提親！不知殿下是……”
“使臣勿急，”青陽一臉慚愧，“說來，這其實是與長百她……”
嗯？丹陽抬起頭，怎麼聽著青陽的話有點怪呀？
“殿下所說，是指三公主……”使臣止住了話頭，好像知道了什麼，有好像不知道什麼。
“長百其實有了心上人，此人又與長百青梅竹馬，亦是自小定下的一門不成文的親事。”
丹陽傻了，什麼時候碧雲多了這麼位甜甜蜜蜜的情緣了。
一把扇子刷得一下打在丹陽頭上，丹陽一嚇，回頭一看，居然又是明囅。“你不在丹溪殿等我授課，到此看什麼戲了？”明囅今日倒不是一身道袍，看著格外順眼。
“噓噓噓，”丹陽一把捂住明囅的嘴，“小點聲！”
明囅眨眨眼，拉下丹陽的手，往她身邊擠了擠，“這是青陽說的那個大漢？”
“對呀，”丹陽猛地點頭，“草原部落的使臣，來找哥哥提親的！”
“提親？”明囅皺起眉頭，看到對麵的花叢後的碧雲和青嵐，心裏明白了，“來娶誰的？你？”
“怎麼可能呢？”丹陽擺擺手，“是看上碧雲了！那草原部落的族長要娶碧雲做他的王妃，都四十多的大叔了，還想吃嫩草，沒門！”
“所以你就翹了我的課？”明囅挑挑眉，“長宜殿下，你膽子夠大的。”
“我錯了！一會就回去！”
明囅滿意地點點頭，眯眯眼望向那個大漢，“殿下，你莫不是被騙了？”
“啊？”丹陽一愣，被騙了，什麼被騙了？
“那不是北莊的屠夫，怎麼會是草原部落的使臣？”明囅記得，他還在星河郡主的招親擂台上風光了一會。
“莊，莊大叔？”丹陽猛地回過神來，“唉，唉？唉——”
這前麵青陽和莊大叔把碧雲和青嵐騙得團團轉，後麵丹陽就衝進東宮找青陽討說法了！
“哥，你幹嘛這麼騙三姐？”丹陽氣呼呼地接過莊大叔遞來的醬肘子，七七八八秋風掃落葉似的啃起來！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可是明囅所言。”青陽攤手，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是吧，明囅？”
“……”，明囅平淡的拿起片絹布擦起丹陽的手指。丹陽順從地把手伸出去，狠狠盯起青陽。
“……丹陽你這般望著我也是於事無補——真的是你老師出的主意！”青陽一把推開丹陽的頭。
丹陽趕緊後仰，躲開青陽的手。“哥哥無良！先生這般清風道骨的一個人，怎麼會當哥哥的狗頭軍師給你出這麼個餿主意？不可能！”說著丹陽把另一隻手交給明囅。
“嗬——你這丫頭片子，什麼叫女大不中留，今日我是知道了。”青陽氣的就要拍桌子，想想又算了，反正丹陽又不是今天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行，我叫你來，自是為碧雲的婚事。”
“原來是這樣，但也不用把莊大叔折進來，雖說……”丹陽看看一邊站著的莊大叔，平日裏不知道，像今日好好打扮一下，也是個頗有男子氣概的俠士模樣。丹陽頓時覺得星河沒嫁給莊大叔可惜了。
“什麼大叔？莊兄才近而立之年……”青陽打斷丹陽說話。“今日是請他過來假扮草原部落的使臣。想必碧雲知曉此事，定會好好從了析縷。”
“你們串通一氣嗎？”丹陽冷不丁地問。
“怎麼可能？”青陽嗬嗬一笑，“析縷與碧雲天生一對，不早早定下婚事，隻怕夜長夢多。”
沒想到青陽這般記著碧雲的事！丹陽覺得很欣慰。“再說，”青陽幽幽喝口茶，“析縷此人既有才情又有人脈，就是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若有了碧雲這一層，奈何他——嗬嗬！”
丹陽趕緊挪挪坐的離青陽遠些。
“丹陽，你也不用這般防著我呀……”青陽歎氣，隨即擺擺手，“算了，不跟你計較。”
“你既然欺瞞了長百殿下，”明囅打斷這兩個兄妹拌嘴，“之後想如何？日久生情？”
“這倒是，”丹陽點點頭，“雖說這是讓三姐和姐夫結親的好主意，但若是他們糊裏糊塗成了親，那也不是我的本願，哥哥準備如何？”
“叫皇兄，沒禮貌！”青陽咳了兩聲。
丹陽奇怪地皺皺眉頭，最近她這哥哥是不是中風了？
“殿下，長宜殿下，明大人安——”竹林慢慢走進來，在案上擺置一些點心，“這是殿下從江南帶來的茶點，請長宜殿下慢用。”
“嗯嗯，”丹陽點點頭，伸手就拿了一個白槐糕，“皇兄什麼時候去的江南？長宜怎麼不知？”
“此是前幾天星河入宮帶來的。”青陽淡淡地道，“長宜，你得空了，也應該去將軍府拜訪才是。”
“是，皇兄說的是，長宜記下了！”
明囅低頭抿了一口茶，掃了一眼竹林，在掃了一眼那邊裝模作樣的一對，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竹林，這邊沒你什麼事，下去歇著吧！”
“是。”竹林彎彎腰，看看青陽一眼，這就紅著臉退下去。
“人都走了，別撐著了。”明囅無奈地放下茶杯。
“唔——好多了！”丹陽鬆了口氣。“之後如何？三姐真能和析縷日久生情？”
“那是自然！”青陽也拿起一塊桂花糕吃起來，“但雖如此，丹陽，你就不怕碧雲離家出走？”
“啊，”丹陽猛地反應過來，“使臣提親，哥哥你還不好拒絕，依三姐的性子隻怕……啊啊，哥哥，你怎麼不早說？”丹陽立馬站起來，去追碧雲了。
青陽嗬嗬一笑，“你不去嗎？明囅。”
“這等小事，惹不出什麼亂子。”明囅放下茶盞，“我倒是想留下，問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與那宮女成婚。這般躲躲藏藏，什麼時候是個頭？”
“你還說我。丹陽日日與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一起，或許不清這與人的距離，你平日裏，對她親昵如斯，丹陽自是不為所動，但在旁人之見，你們這些行動，就太顯眼了。”
“是嗎？”
“不是嗎？”青陽無語，“不知有多少人暗地明裏跟我提，還問是不是有把長宜殿下嫁給一個道士的打算。道士？本殿下可不記得威風凜凜的白虎戰神淪為蘭山闕之流了！”
“我不過借道士身份在人家便於行動，”明囅笑笑，隨即又皺起眉，“不過，你所言在據在理，我不得不防呢！”
“啊？”防，防什麼？青陽頓時覺得自己白發蒼蒼，不懂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罷了，隻要你好好守著那丫頭就行了。”
“如此，我便去了！”
“去吧去吧。”青陽擺擺手，“再不去，指不定那丫頭出什麼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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