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隋唐:帝女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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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暮西宮  第2章 楊家天下

章節字數:6707  更新時間:09-05-25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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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和楊廣的到來,儒子殿上下不敢怠慢,楊秀和楊諒在眾宮人的簇擁下給大哥和二哥請安,兩個孩童神情肅穆地行了大禮之後,有些不安地看著兩位兄長。

    楊勇沒說話,揮手示意眾人起身,楊廣看著兩位怯生生的幼弟,皺了一下眉頭,淡淡地道:“不必多禮,你們自去準備赴宴便是。”

    楊秀與楊諒本來就是孩子,平時與楊勇和楊廣相見的機會很少,見楊勇和楊廣站在那裏被眾宮衛簇擁著,沒來由地帶著一股威嚴氣勢,兩個孩子也不敢多言,被宮人帶著回各自寢殿。

    楊俊的居所在儒子殿的修竹居,是這座儒子殿正中的宮室,園內種著許多竹子,幽靜非常,楊勇和楊廣一踏入門廊,一股清涼的氣息使人精神為之一震。

    楊勇扭頭看看楊廣,笑道:“二弟,你看三弟的居所,可像座寺廟否?”

    楊廣也笑了一下,道:“三弟素來喜靜,小小年紀也是難得。”

    楊勇搖搖頭,故作無奈道:“還道三弟小小年紀,二弟今年也不過十二,然為兄卻不敢當二弟孩童,怎地吾家阿弟都不若常人家孩童,小小年紀便自有主見,常令為兄汗顏。”

    楊廣看看楊勇道:“廣素來以大哥為榜樣?想是三弟亦然,大哥可有話講?”

    楊勇撫額長歎:“為兄無話可言。”

    就在這時,帶路的宮人對二人道:“太子殿下,晉王殿下,三皇子正於佛堂禮佛,已有半日未出,三皇子入內之前命人不得打擾,老奴未敢通報,還請二位殿下恕罪。”

    楊勇和楊廣對視一眼,揮退宮人,二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隨著房門的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瘦弱的背影,隻見那一身灰色衣袍的少年跪坐在一個蒲團上,像一尊石像般盯著一尊玉雕的佛像,佛像兩旁的素色宮燈也是靜靜地亮著,使得灰衣少年的身影斜斜靜止於地麵上。

    那少年聽得房門被推開,依舊動也沒動,好似周遭的一切與自己無關一般,兀自盯著佛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楊勇似笑非笑地看看灰衣少年,眼中似有無奈,道:“三弟,兩位兄長前來探你也是不理麼?”

    灰衣少年身形移動,旋即一扭頭,一張猶帶稚氣的清秀臉孔現出幾分複雜的情緒,盯著站在門口的楊廣默然不語,可心中的激動卻是掩藏不住的。

    楊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三弟,喚了一聲:“阿弟不喜二哥前來?”

    灰衣少年看著二哥的笑容,又看看在一旁背著手目光懶散地瞟著自己的大哥,麵上似有慚色,正要站起身,無奈跪坐得太久,還沒站起來就又要跪坐下去。

    楊廣手快,一個箭步竄過去就把楊俊扶住,而楊勇也拖著懶散的步子走了過來,拍拍楊俊的頭道:“吾家阿弟甚是虔誠,想必佛主定會佑得三弟娶得美嬌娘。”

    楊俊臉色一紅,急道:“大哥莫在佛主之前妄言。”說完,重新抬頭看著楊廣,有些難為情地道:“二哥莫怪為弟,為弟不知二哥今日於軍中歸來。”

    楊廣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也拿了一個蒲團坐了下來,再一看楊勇,已然懶洋洋地半臥下來,眯著眼睛看著兩個弟弟,那樣子不由得令人心中也是一鬆。

    楊俊在二位哥哥的注視下顯得有幾分拘謹,再加上近幾日一直居於修竹居佛堂,有時三餐都忘了吃,更別說整理儀容了,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在兄長麵前非常失禮。

    楊廣看著楊俊雙手都不知往哪裏放好的樣子,使勁拍了一下楊俊的肩膀,皺眉道:“阿弟,可有何心事要對我和大哥講,此處沒有外人,阿弟盡言就是。”

    楊俊一聽,神色一黯,有些萎靡地坐在蒲團上,啞著嗓子道:“闡兒將不久於人世矣,奈何阿姐和父皇都不準我探望,我心痛煞。”

    楊勇閉上眼沒搭話,楊廣也在一旁沉默不語,楊俊頓了一下道:“那日聽阿姐所言,闡兒是被父皇所逼,才會至此,果真如阿姐所言否?”

    楊廣被楊俊這麼一問,立刻想起剛才在途中大哥所說的話,皺眉看看楊俊,眸中若有所思。

    兄弟三人心思各異地沉默了半晌,楊勇緩緩睜開眼睛,看看楊俊,問道:“三弟,若父皇不為帝,闡兒來日將我楊家上下至於死地,你心安否?”

    楊俊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勇,急道:“闡兒定不會如此,父皇是闡兒外公,我們皆為闡兒血脈至親,況……闡兒生性良善,怎會如此?”

    楊勇撫額搖頭,重新閉上眼睛,歎道:“稚子!”

    楊俊見大哥如此說自己,無助地看著楊廣,似乎想讓二哥為自己說幾句話。

    楊廣眸光一沉,冷聲道:“阿弟知闡兒之心,可知闡兒來日之心,可知闡兒之外眾人之心?父皇若不為帝,來日闡兒置我楊家於死地,三弟焉能安心禮佛?”

    楊廣的話使楊俊的臉色更為蒼白了,閉目不語的楊勇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宛若睡著了一般。

    兄弟三人又是一陣沉默,楊俊的神色變幻莫測,似乎在心裏琢磨著大哥和二哥的話。

    宮室之內,三個兄弟,或坐或臥,神態各異,殿內的香火氣息和兄弟三人間流動著的心思使得殿內宛若靜止一般。

    就在此時,就聽門外一個太監的聲音道:“三位殿下,皇後命老臣前來迎三位殿下前去赴宴。”

    楊廣和楊勇偕同楊俊趕往甘露殿內,兩個庶出的皇子和楊堅的兩個妃子已經到了,除了兩個妃子外,還有兩名公主,分別在兩個妃子身側,仰起臉好奇地看著這三個難得一見的哥哥。

    楊堅還沒到,獨孤皇後端莊地坐於上首,見楊俊被楊勇和楊廣帶來了楊俊,麵上一柔,道:“勇兒,廣兒,俊兒,快快入坐,你們父皇即刻就到。”

    楊勇帶著兩個弟弟給母後見了禮,三人便入了坐席,三人坐席皆為上首,除楊勇獨一桌外,楊廣和楊俊坐於一席,再往下楊秀和楊諒一席,兩位妃子尉遲氏和劉氏分別帶著一個小公主,神色謙恭地坐於下首。

    待楊勇兄弟落座後,隻聽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報聲:“陛下駕到!”

    室內眾人皆起身行禮,楊堅一身素色常服神態自若地走進來,掃了一眼一眾兒女,便把目光投向獨孤皇後,伸手扶起獨孤皇後,攜著獨孤皇後道:“今日家宴,不必多禮。”

    楊堅雖已四十,麵上看也不過三十出頭,皇子中與長子楊勇長得最為神似,卻不似楊勇那般懶散華麗,眉宇間略顯陰沉,使人通常看不分明他的喜怒。

    眾人落座之後,獨孤皇後見楊堅臉上的緊繃神色還未退去,在旁溫聲道:“陛下,可是近來國事繁忙?”

    楊堅這才緩了神色,不甚介意地道:“今日家宴,不提也罷。”說完,目光投向已經換了一身白色長袍的楊廣,道:“廣兒在軍中日漸成熟,為父甚喜。”

    楊廣連忙行禮道:“孩兒年幼,軍中之事還要向諸位老將軍學習。”

    獨孤皇後一聽,輕簇眉頭,道:“陛下,廣兒自幼軍中苦煞,今次歸朝,理應修養時日,與勇兒一同研習兵法武藝輔國之道,他日以輔佐陛下為陛下分憂。”

    楊堅撫須點頭道:“皇後所言甚是,不但廣兒,俊兒,秀兒,諒兒都當勤勉,我楊家兒郎當文能定國,武亦安邦才是。”

    楊堅說罷,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豪氣,麵上也是緩和了許多,不似方才那般嚴肅,目光在楊廣和楊勇身上掃過去,似乎透過這兩個兒子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一般,撫須笑嗬嗬地舉杯道:“勇兒,廣兒,與父皇幹一杯!”

    楊堅的話音剛落,楊勇和楊廣還沒來得及把酒杯舉起,就聽門外一陣喧嘩,接著就聽一聲尖銳的喝斥,一個一身素白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在席上的眾人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搞得一驚,待一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楊堅拍案而起,怒斥道:“麗華,怎能如此沒有規矩!”

    獨孤皇後也道:“麗華,休得胡鬧!”

    楊麗華失魂落魄地站在大廳中央,麵容亦是憔悴不堪,眼睛盯著楊堅,像是一個前來討債的厲鬼一般,使勁咬了一下嘴唇,那唇上緩緩湧出斑斑血漬。

    一時間,整個大殿上一片靜謐,眾人更是神態各異的看著父女倆的對峙,獨孤皇後愣了一會之後,意識到楊麗華突然前來定是有事發生,看向楊麗華,問道:“麗華,你這是怎麼了?若是你又是要見你父皇,差人通傳便是,何故如此失禮地闖進來。”

    楊麗華這時才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母親,盯著一身華服的母親看了一會,忽地放聲大笑,直到笑得眼淚也流出來,才對獨孤皇後冷聲道:“母後?父皇?哈哈,闡兒,這就是他們為何想害死你嗎?闡兒……闡兒……”說著,楊麗華萎靡地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哀哀地叫著兒子的名字大哭起來。

    獨孤皇後看著如此失常的楊麗華,眼中神色無比複雜,快步走到楊麗華身邊,急急問道:“麗華,闡兒怎麼了?你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楊麗華抬起滿臉淚痕的臉,看看獨孤皇後,眼中溢出深深的哀慟和絕望,歇斯底裏地大聲道:“闡兒死了!闡兒終於被你們逼死了!”

    聽了楊麗華的話,眾人皆是一愣,楊廣連忙看向楊堅,楊堅的神色也是極為複雜,站在那雖是沒動,可楊廣總覺得此時父親的身子似在微微發抖,之前的意氣風發陡然間蕩然無存,鬢發間的銀絲好似突然間跳出來一般,在燭火的光暈中亮的刺眼。

    就在這時,楊俊自楊廣身邊衝了出去,握住楊麗華的手臂,急聲問道:“大姐,闡兒死了?你說謊對不對?闡兒……前幾日還好好的……”

    楊麗華被楊俊這麼一問,眼淚流得更多了,低泣了一會,猛地抬眼看一眼楊俊,恨恨地推開猶沉浸在哀慟與難以置信中的楊俊,大喊:“誰是你大姐!”

    楊俊被楊麗華這麼一推,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楊麗華自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口中喃喃地道:“闡兒死了?闡兒……死了!”

    楊麗華環視了一圈眾人,最後目光停在楊堅身上,厲聲道:“是你,都是你,你們這些逆臣賊子!把我兒命還來!”

    說著,楊麗華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奔著楊堅就撲了過去。

    楊廣早在楊麗華推倒宮人時便緩緩向楊堅靠攏,這時一見楊麗華撲來,趕緊飛身至楊堅身前,抓住楊麗華的胳膊,將匕首奪下來,怒斥道:“阿姐,你瘋了?!”

    楊麗華呆呆地看著楊廣,滿臉淚痕的樣子尤為淒切,啞著嗓子道:“闡兒死了!闡兒死了啊!二弟,是父皇逼死闡兒的,你幫幫阿姐好不好?”

    楊廣聽清楚楊麗華的話,宇文闡蒼白的臉好似出現在自己麵前,那個孩子居然死了?楊廣猶記得每次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的眼睛總是充滿恐懼,卻還是強忍著懼怕,溫聲叫自己“二舅舅”。想到這些,楊廣垂下眼簾,淡淡地看著楊麗華,質問道:“阿姐,闡兒是父皇外孫,闡兒之死父皇豈會不心痛?你怎能行刺父皇?”

    楊麗華猛地掙脫開楊廣的鉗製,恨恨地看著楊廣,指著楊廣,聲嘶力竭地哭道:“誰是你阿姐,是你們害死闡兒!你們奪走闡兒江山,為何還要闡兒性命!”

    楊廣被楊麗華這麼一質問,心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隻覺得一股怒意衝上頭來,燒得他躁動不已,抬手就給了楊麗華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使得眾人皆是愣住了,神色各異地看著楊廣。

    楊麗華伏在地上,捂著臉抬頭看看楊廣,又環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忽地淒然一笑,道:“老天,為何讓我生於楊家!”說完,楊麗華兀自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奔著門口就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道:“闡兒,闡兒……”

    楊麗華離開以後,眾人皆盯著門口沉默了許久,直到楊俊回過神呼著宇文闡的名字奔出大殿,楊堅才一臉沉痛地看了一眼獨孤皇後,道:“伽羅,闡兒死了?”

    獨孤皇後神色複雜地看看楊廣,道:“陛下,我陪你回去歇息吧!”

    獨孤皇後與楊堅相攜著離開大殿,兩個妃子亦帶著兩個小皇子和小公主離開殿內,獨留下楊勇與楊廣站在殿內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楊勇拍了一下兀自站在原地盯著門口發愣的楊廣,一改平日的懶散,神色亦是複雜之極,搖頭輕聲一歎,也拖著步子也離開了。

    楊廣望著空蕩蕩的宮殿,耳邊一直回蕩著大姐楊麗華的淒厲叫喊,夜色沉沉,一個九歲的小皇帝死了,明日,便是新帝登基之日,而那個新帝,便是自己的父親。

    翌日,辰時起,大興宮內便一片燈火輝煌,廊廡間隨處可見來往的宮女太監和巡查的宮衛,偶爾還有幾名大臣穿行而過,臉上皆神情肅穆。

    神龍殿的內室之中,楊廣忽地從榻上起身,額上猶有汗水,候在外室的宮人聽聞晉王內室有動靜,立刻警覺地恭聲道:“晉王殿下!”

    楊廣神色恍惚地盯著幔帳愣了一會,這才道:“什麼時辰?”

    外麵的宮人道:“辰時新至,殿下可要沐浴否?”

    楊廣沉聲道:“你自去準備。”

    外麵的宮人應諾後,楊廣披上外衣踱步到窗前,剛想伸手推窗,發現一根桃枝破窗而入,枝頭上的粉色桃花,就這麼呈現在楊廣眼前。

    楊廣看著破窗而入的桃花,想起昨夜的夢境,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怪異之感。

    昨夜夢中,楊廣夢見一狐一蛇置身於茫茫雪原之中,好似那狐便是自己,而那蛇不知何時竟化身一青衣男子,似有所謀。

    夢中那狐楊廣倒是不甚驚奇,自楊廣幼時,夢境之中便常見此狐,楊廣喜此狐無拘無束,似有靈性,好似那狐就如同自己一般,卻是比自己恣意許多,這也是楊廣素來不喜於衣飾上有皮草的緣由。

    然昨夜不但夢中現狐,更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蟒蛇,可以化做男人的蟒蛇,這就令楊廣之分不解了,難道這夢在像自己昭示著什麼?

    “恭請殿下入浴。”楊廣正看著桃枝上的桃花發呆時,幾名太監已經備好的沐浴物事。

    楊廣看著那些托著華服、冠飾的宮人,頭腦這才清明起來:今日,是父皇登基大典!

    楊廣沐浴之後,任由宮人給自己穿上那件白色金邊錦緞衣袍,頭上的冠飾乃羊脂白玉所製,這一套華服配飾皆是獨孤皇後為楊廣準備的。獨孤皇後向來心細,對自己丈夫和兒子的事情事必躬親,知道楊廣素喜白色,費盡心思才為楊廣備了這身華服。

    楊廣的宮內大都是太監,隻有一名宮女,也是獨孤皇後精挑細選的,這名宮女知道楊廣不喜別人太過靠近,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楊廣穿衣,一邊仔細觀察這位少年的晉王的神色,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楊廣看著鏡中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束發整理衣袍的宮女,從她們的忙碌中才意識到登基大典即將開始,再一看伸進來的那枝桃花,猛地想起宇文闡的臉,那孩一到春天就總是咳著,每當他一咳嗽起來,那張蒼白的臉才會有些許紅潤。

    如今,那個令自己厭惡的懦弱外甥死了,可是自己的心裏怎麼覺得空落落的,大姐說得不錯,是楊家害死了宇文闡,可是大姐卻不知,她身上亦留著楊家的血,她定是也恨自己吧。

    想到這裏,楊廣嘲諷一笑,冷冷看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整理衣袍的宮女。

    那宮女隻覺得背脊一涼,感覺自己的手腕猛地被楊廣捉住,宮女感覺手腕痛極,卻忍住痛意顫聲道:“殿下……”

    楊廣盯著宮女半晌,突地眸光一沉,冷聲問道:“叫什麼名字?”

    宮女隻覺得方才楊廣的眼睛好似變成金色,嚇得臉色一白,道:“奴婢叫……紫……紫宸。”

    楊廣的眸光越發陰鬱,自語似的重複著紫宸的名字,將紫宸推倒案上,捉住紫宸的雙臂,眼睛看著紫宸的臉,這個叫紫宸的宮女長得極為秀美,此時,這張秀美的臉竟然跟探入窗內的那株桃花重疊了起來,楊廣猛地低下頭,吻上那個宮女的嘴唇,眼神陡地一柔,像是銜住一枚花瓣一般,將宮女柔軟的嘴唇含進嘴裏。

    那宮女見楊廣一臉柔情地親吻著自己,臉色越來越紅,隻覺心快跳出一樣,隻顧著深深喘息,在楊廣放大的俊顏之下腦中一片醺然,早已忘記掙紮,不自覺地輕聲囈語:“殿下……”

    宮女的這聲殿下使得楊廣身軀一震,眼中的桃花赫然變成了宮女春意盎然的嬌顏,楊廣眼中閃過一抹失落,眸光一閃,將宮女一把推開,一手支著案幾喘息了一陣,隻覺得宮女的嚶嚶啜泣之聲十分令人心煩,揮了一下袖子怒道:“滾!”

    當楊廣趕到太極殿,朝中所有大臣皆已神情肅然地恭候在從殿內到殿外的紅毯兩側,楊廣剛欲踏上紅毯,大臣們便開始行禮問安。

    楊廣穿過黑壓壓的群臣,向著正前方走去,隻見高階之上,那座華麗的王座威嚴肅穆地放在那裏,在宮燈的映襯之下,宛若隔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分明。

    此時的楊廣在眾位大臣的眼中宛若世外仙人般,一身素色華袍,頭戴玉冠,少年的英姿勃發從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來,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讓人有種不敢逼視的感覺。

    在王座之下的一個中階之上,楊勇一身紅色錦袍站在其上,嘴角依舊掛著懶散的笑意,頭上的紫金冠流光閃閃,幾欲晃花了人的眼睛,可饒是如此,華袍金冠依舊搶奪不了楊勇本身的光彩。

    楊廣看了一眼大哥,立於眾臣上首,身下依次是楊俊等皇子皇女妃嬪和有爵位的皇親國戚,人人垂首靜立,身上的錦緞華服竟生生把春意也提早逼仄了出來。

    還沒待楊廣細看,禮樂之聲迎著晨光響徹整個大興宮,在重宮人和護衛組成的儀帳之中,楊堅和獨孤皇後相攜著走了過來,隻見眾人於潮水般伏下身去,高呼萬歲的聲音響徹雲霄。

    楊廣隔著人潮看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父皇和頭戴鳳冠、衣袍豔若紅霞的母後向自己這邊走來,隻覺頭腦中一片空白。

    昨夜發生的一切莫非是一場幻覺嗎?楊廣看著高台之上父親的臉,可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分明頭戴王冠的父皇究竟是什麼表情。

    待到楊堅和獨孤皇後登上最頂端的高台,祭拜了天地之後,大興宮內的高呼萬歲之聲似乎真的傳遍了天下,楊廣隻見父皇袍袖一揮,眾人又如潮水般起伏起來。

    在一刻,楊廣才深深地感覺到,為帝者意味著什麼,同時,亦覺得站在最頂端的父皇與母後並不單純地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了,就連同站在上一個階位的大哥楊勇亦不單純地是自己的阿兄了。

    楊廣靜立在僅次於大哥楊勇的首位上,仰望著高台,祭天的香火味道在晨光之中冉冉上升著,一股莊嚴肅穆之氣也一同升騰起來,禮樂的鳴奏之聲在耳邊依稀回響,剛才眾人的呼喊還在上空回蕩。

    此時,楊廣知道,天下,真的已是楊家的天下。

    就在楊廣內心中翻騰出了諸多感慨之時,猛地在晨光之中看到一團彩色的發光體,於此同時,耳邊亦響起眾人的驚呼聲。

    “神光!”

    “天佑我大隋,天現祥瑞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廣下意識地在這一片雜亂的山呼當中跟隨著跪下來,眯起眼睛終於看清了神光之中是什麼,這一看不由心裏一驚,隻見那神光之中正是昨夜由巨大蟒蛇所化的青袍男人。

    他,是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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