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霰雪呢喃  第五章 瑪格烈菊

章節字數:2768  更新時間:10-03-25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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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明亮的房間,華麗精致的裝飾無一不顯露出城堡主人的高貴。

    窗台邊站著的俊美男人嘴角含笑地望著角落中俯身淺聞花香的柔美少女,眼神溫柔而寵溺。突地,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聲說道:“寂月,身體怎麼樣?”

    “嗯?沒事。”寂月淡笑著抬起頭,無所謂地送了聳肩膀。看來這花對於這城堡有著特殊的意義呢,否則也不會在這屋子空置了很久之後依舊盛放的那般燦爛。

    “是啊,寂月,我一會兒在幫你檢查下吧。”想起剛才少女那慘白的臉色,暮心中也有些擔憂。

    “咚咚”房門被輕聲敲響,管家阿爾傑抬著盤子走了進來,盤子裏放著三袋血漿,顯然,是給三人準備的食物。

    寂月蹙眉看了看,卻是走回了沙發邊坐了下來,顯然對於那樣鮮紅的色澤並沒有什麼興趣,微眯著眸,似乎經過長途跋涉,現在有些困倦。

    “小主人,那些長老請您去開會。”阿爾傑將血漿袋遞到凜手邊時,恭敬地說道。然,話語中卻多少顯露出些許不滿,小主人才剛到桑尼堡,一路疲憊,都還沒得到休息,那些人就又來找事了。

    然,男人隻是皺了皺眉頭,隨後接下血漿袋,清清淺淺的笑容依舊掛在唇畔:“無事,我倒是想去看看,那些老家夥究竟想做些什麼。”

    哼,看來是悠閑的太久了,忘記了誰才是威爾科斯克族的主人,忘記了究竟誰的話才是命令!

    “不過,暮你和寂月先呆在這裏,等明天再陪你們到處走走。”凜轉頭,挑眉看著暮,眼神中含著一絲危險的意味,很顯然,他直覺地認為這小子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地呆著,隻希望不要給他惹出什麼事來就好。

    聞言,暮垂下了頭,嘟囔著:“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隨手丟到了手中已經空空的袋子,轉身想著門口走去。在拉開房門的霎那,回頭朝著管家阿爾傑說了句:“阿爾傑叔叔,請拿袋牛奶上來。”

    阿爾傑疑惑地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遊蕩,而後又望了望桌上平穩擺放著的最後一袋血漿,目光終是落在了寂月身上,然而最終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是的,小主子。”

    隨即,跟隨在自家小主子身後下樓取牛奶了。

    暮放下手中的血漿袋,走到沙發邊,看著半闔眼眸的少女小心地伸出手附上額頭,一絲冰涼順著接觸的地方浸入身體,再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後,安心地送了口氣:“嗯,沒什麼事情,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暮以前來過嗎?”寂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了眼坐在沙發扶手上的暮。戎•納森堡,傳說中的血族聖地呢,是那些初擁絕對不能涉及的地方,據說是血族之父該隱所建造的城堡,而其中又是否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沒有。”暮扯了扯嘴角,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不過很美呢。”少女望著窗外因為古堡上空的白霧而仿佛披上了薄紗的冷月,輕聲呢喃。隻是感覺太過於清冷,太過於寂寞。

    “美嗎?越是美麗,越能掩蓋背後的肮髒,黑暗,醜惡。眼睛看見的,並不一定真實。”揉了揉少女烏黑柔順的長發,此刻的暮不再似平時的嬉鬧頑皮,反而顯得深沉而沉寂,宛如一直冷眼旁觀世間百態,人心善惡,嗤笑於人們的虛偽。

    在權利的背後究竟隱藏著多少的故事?

    白色的銀槿木門被輕輕推開,管家阿爾傑托著牛奶走了進來,臉上依舊含著淡定的笑容:“小姐,您的午餐。”

    對於血族而言,此刻確實是午餐的時間,可對於習慣了陽光下生活的寂月而言,卻是夜宵了。

    “謝謝。”接過杯子,禮貌地道謝,所有的禮儀都仿佛接受了傳統的貴族教育,一顰一笑間均顯得溫文有禮。

    “阿爾傑叔叔一直都住在這裏嗎?”暮看著眼前外表中年,眼中卻依舊閃爍著精明的管家,一絲疑惑在腦海中盤旋,倏然出聲問道。

    聞言,阿爾傑細細大量了一番暮,隨後轉身望著牆角那盛放的美麗花朵,思緒仿佛進入了回憶中,許久,才輕聲吐出答案:“不是,是十三年前才過來的。”他也活了幾百年了,看得出來,這兩人對於自家小主子都是極其重要的人,否則,小主人是不會讓外人進入這間屋子的。這裏,保存的,可是曾經那段幸福的回憶啊。

    “十三年前…”暮低聲呢喃,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耳中。

    “是啊,我隨著老爺和夫人一同來到了這裏,直到十年前……”十三年前,還是歡歌笑語的城堡如今已經空空蕩蕩,冰冷死寂的氣氛早已經融入了那青黑古老的石壁。

    聞言,寂月清淺的雙瞳中驟然蕩起漣漪,十年前嗎?那個埋葬了無數生命的夜晚,或許,也埋葬了這位管家的快樂吧。目光,流轉在牆角那鮮豔的花上。

    “那是瑪格烈菊,夫人最喜歡的花。”見少女似乎很喜歡那花,阿爾傑解釋到:“以前,這城堡外麵種滿了這種菊花。”

    “嗯?那為什麼現在沒有了?”瑪格烈菊嗎?第一次聽說呢,或許,就如同古堡外的曼珠沙華一樣,隱藏著一個秘密,一個故事吧。

    阿爾傑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月色下在風中搖曳的樹影,雙眸迷離,嘴角勾起一抹憂傷的笑容,許久,才輕聲訴說:“十年前,那些花兒一夜之間,凋零了,沒有一株存活。”就宛如守候夜晚的星星,倏然墜落……

    寂月和暮見管家似乎陷入了沉思中,都安靜的不再出聲,隻是靜靜地聆聽。

    “十三年前,威爾科斯克族的族長還是老爺的父親,也就是小主人的爺爺,記得那年,血、影兩族之間的戰爭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可老爺卻毅然帶著夫人回到了這桑尼堡,夫人呐,那時候就經常坐在城堡外的秋千上,靜靜地,靜靜地等待著小主人回家。那一年,小主人才15歲,對於人類而言,15歲或許已經是個少年,可對於血族來說,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孩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主人卻始終沒有回來,直到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原本盛放的瑪格烈菊,卻突然枯萎,凋零了,隻剩下了這一朵。第二天,老爺和夫人就起程離開了桑尼堡,從此,再沒有回來,”透明的液體,從這位活了數百年的管家眼中無聲滑落。

    這一刻,寂月從這位管家身上,感受到了蒼涼與悲哀以及曾經的幸福,或許,這些年他守在這裏,就是等待著凜回來吧。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暮沙啞著嗓子問道,十三年前,凜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他們離開古堡,外出遊曆的時候,那三年,凜卻並未提到要回來看看。

    滄桑的聲音伴隨著風聲輕輕溢進兩人耳中:“花謝了,星隕了。”

    聞言,寂月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震,一抹苦澀的笑容浮現,星隕了,在她和媽媽離開古堡的那晚,東方明亮的白色星辰,驟然隕落,在空中卻劃出一道血色的弧度。那晚,媽媽癡癡地望著東方,眼角在不知不覺中溢出了淚水,卻依舊,執著地帶著自己離開了古堡。

    “鑰匙在桌子上,少爺和小姐早些休息吧,阿爾傑先去忙了。”阿爾傑輕輕抹掉臉上的淚痕,恭敬地欠身,離去。

    在打開房門的霎那,卻轉過頭來看著雙眸盡顯悲傷與絕望的少女,柔聲說道:“瑪格烈菊宛如威爾科斯克族力量的象征,隻是沒有幾人知道罷了,那是老爺和夫人的選擇,我相信,他們不會後悔。”話落,伴隨著輕吟的關門聲。

    威爾科斯克族力量的象征,預知嗎?

    花凋零,星隕落,塵世宿命,或許早已知道了結局,卻還是選擇離去嗎?為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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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有話說

    這一卷的背景,都集中在戎·納森堡

    請大家注意,戎·納森堡指的是城堡群,而非某個單一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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