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85 更新時間:21-12-08 10:03
隻是後來梁家二房見梁正有出息了,就一直沒再提這事兒,梁正怕是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長子一起戰死沙場,所以梁家大房生生被二房的人盤剝了這些年。
若不是韓宗昭中了狀元,若不是梁水根親自見到了湖安府韓家的莊子,這件事怕是再不會有人知曉。
這次梁水根不僅把過繼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也把梁家二房想讓族裏將族譜改回來的事兒也說了,同時跟他們保證,族裏絕對不會同意梁家二房說的事。
梁清則見梁清和同梁樂平一臉不忿,便說道:“世間事本就如此,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身沒本事,憑什麼求公道,公平公道從來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韓宗昭點點頭,“夫郎言之有理。”
一大清早,王定邊剛起身,發現院子裏紮馬步的多了個小娃娃,跟韓承恩差不多歲數的模樣,別說梁清則不能生,就是能生,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娃娃來。
“老爺,這是?”王定邊一臉懷疑的看向韓宗昭,莫不是韓宗昭的外室子吧?
“王伯,這是隔壁塗家的少爺,姓塗名朗,他家爹娘都沒了,家裏隻有一位舅舅和一位老仆,我們搬過來之後,這小子也不知嚇到了還是怎麼的,每天晚上都哭到半宿。
清則本來是想著跟他爹娘好好說說,去了才知道一個未成親的漢子和一個老仆帶個小孩子,著實不知道怎麼帶,清則瞧著孩子可憐,就幹脆一起接過來了,說是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韓宗昭細細的解釋道。
王定邊聽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鄰居家的孩子,這麼小的年紀爹娘都沒了,倒是個可憐的,行吧,隻要不是老爺的外室子就行。
塗朗自從來了韓家,夜裏倒是不哭了,就是不肯回自己家,清醒著不肯回去,就是睡著了也緊緊拽著梁清則的衣裳不放手,想方設法抱回家了,睜眼不見人那是逃不掉一場大哭的。
如此折騰了兩三次,梁清則也不把人往回送了,讓塗朗舅舅和老仆自己忙自己的,讓塗朗就在韓家住下,幾個大點的都要去學堂,塗朗正好給韓承恩當個伴兒。
塗朗的舅舅觀察了一段時日,發現韓家是個可以托付的,便很幹脆的將塗朗放在韓家,每月交些家用給梁清則,三不五時的還讓老仆送些東西過來,梁清則見對方識趣,日子也就這麼過著了。
翰林院事兒不多,說好聽點叫清貴悠閑,說難聽點就是無所事事,韓宗昭反倒挺滿意,家中幾個孩子都小,他要是太忙碌,梁清則會很辛苦,反正事兒不多,他正好能分出精力來幫忙帶孩子。
不緊不慢的,兩年過去了。
這兩年裏說平淡也平淡,說不平淡也不平淡,梁家二房來鬧過幾次,梁清則和梁清和擺明了態度,梁氏族裏專門派了幾位族老到二房去住了幾日,梁家二房也就偃旗息鼓不再找事。
韓家那邊倒是沒來鬧過,一來是韓家老太太和族裏鎮著沒人敢動,二來現在韓宗昭也不是他們能隨便擺布的,事情已成定局,與其徹底鬧翻還不如攀點交情以後見麵還能打個招呼。
去年韓宗可和潘浩跟著韓家北邊的商隊專門來了京城一趟,韓宗昭和梁清則對堂弟和妹夫很是滿意,兩家時有書信往來,關係越發融洽。
湖安府和杭江府的莊子上陸陸續續又安置了百十號傷殘軍士,韓家和梁家也有一些無房無地的貧苦人家在莊子裏當佃戶,何家小哥兒那個當獵戶的爹何峰已經是杭江府總管事,帶著小孫子,日子過得也挺安逸。
何澤生完小孩不久,就跟吳忠一起回到京城,按照吳忠的說法,他既然是韓宗昭的幕僚,自然要跟著主家的,原本何澤有些不舍,可吳忠說他們二人都在外麵,何峰一個人在家沒人陪著,孤零零的太可憐,何澤左思右想的,覺得在他爹沒找到老伴兒之前就讓他兒子代為盡孝吧。
梁信在韓宗昭入翰林院後帶著幾個漢子來了京城,與韓宗昭閉門談了一日,這幾年帶著人東南西北四處跑,之前是跟著商隊北上南下,後來是自己帶隊東突西進,一年回來一次,瞧著越發精幹。
柳成的媳婦又懷了,之前已經生了一對雙生子,給柳泉和陳進高興的不行,帶著兩個大孫子住在莊子上,得空了就去學堂轉轉,農忙的時候也跟著似模似樣的揮揮鋤頭,頗有幾分有孫萬事足的模樣。
韓宗昭人比較高冷,這兩年也沒什麼交好的同僚,主持他們這一屆春闈的座師是個孤臣,逢年過節去拜訪他的都被他連人帶禮趕了出去,座師這樣,韓宗昭落得一身輕鬆。
窮翰林這仨字不是說笑的,這個衙門的同僚也就沒什麼賞花宴之類需要交際的宴會,即便偶爾有,梁清則也一律不出席,每次都借口家中事多,遇到婚喪嫁娶的事也隻給主家送份禮,人是不到場的。
同僚都知道韓家窮,梁清則每年從入冬到開春還要看大夫吃湯藥紮針灸,光是看病養身子就是一大筆開銷,韓家人住的院子也是租來的,幾個孩子也不是拜在什麼大儒名下,窮的人盡皆知,也就沒傳出什麼閑話來,隻到底也沒什麼親近人家。
景明帝似乎是忘了翰林院裏有個自己欽點的狀元,修書撰史輪不到他,起草詔書他不夠格,皇嗣侍講他沒資曆,禦前行走更是沾不到邊。
韓宗昭就每日在翰林院裏翻閱各類記錄,曆年的批紅,往年的稅賦,各地有記載的災情和駐軍情況,到後來連朝廷每年的鐵器登記都翻完了,偶爾看不完的還跟編修打招呼,登記好後帶回家中閱讀,一天兩天的還有人覺得韓宗昭是裝模作樣,兩年下來韓宗昭落了個書呆子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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