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30 更新時間:09-08-14 09:13
我反應過來了,舉重大賽的規模太小,舉辦方根本買不起金牌,連獎狀都沒一張。我歎歎氣,將屁股從飛墨身上移開,想自己回房間。
江大哥立刻跑到飛墨麵前,在他身上戳了幾下後扭頭問我:“孟書,你的點穴功夫真不錯。把他的幾個大穴都點住了。”
凡烈幹笑了兩聲:“江大哥,我姐姐不會點穴。”
聽到誇獎我很亢奮,亢奮,抑製不住的亢奮。我得意地張牙舞爪,衝江大哥秀我的手指:“我是天才,自學的。”
“姐姐,”凡烈用眼神指了一下飛墨,好像是讓我注意飛墨的情緒。
可那種亢奮讓我的思維特別活躍,就好像尼采附體一樣,一個長篇大論從我的胸中像機關槍一樣噴射了出來:“啊哈哈哈,聰明人有一個特點:他能從別人的不幸中得到歡樂。反正不幸的人已經不幸了,別人再怎麼想他都會不幸。那麼,不幸的人就將自己的不幸貢獻出來讓別人歡樂吧,省得浪費。”
飛墨剛坐起來,聽到我這話臉色更加陰沉。
忽然,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慘叫。
幾乎與此同時,江大哥用腳尖在窗框上一點,竄出去了。
飛墨仍然坐在床上恨恨地盯著我,如同貞子一樣散發著無盡地怨念。
“飛墨,你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沒怎麼,剛才你的口水流到我的頭發上,我嫌流少了。”飛墨很老實地說。
我為難地張了一下嘴巴:“不好意思啊,我的嘴巴好幹啊,實在是沒有口水可流了。要不,你去給我端碗水來,我再製造些吧。”
飛墨臉上的顏色似乎還在加深。
我繼續苦口婆心地誘導:“不要生氣嘛飛墨,像你這種讀聖賢書行禽獸事的少年不會這麼小氣的對不對?”
飛墨的嘴角開始劇烈地抽搐,頭也開始往胳膊裏埋。難道是我的誘導出錯,導致了他現在詭異的精神問題?
為了表示我對他的無比愧疚,同時也為了讓他從錯誤的思想路線上浪子回頭,我走過去推了他一下:“大英雄,你不去救人?”
飛墨將頭已經完全埋在了胳膊裏,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見他悶悶地說:“我的功夫不算太好,現在過去很危險,可能送死的買賣我不做。”
我讓自己盡量溫柔地笑了一下:“飛墨,沒事的時候你的胸脯拍得比震天還響。一有危險就躲在大後方,這麼明哲自保的行為多麼讓人鄙視啊!你還是很聰明的,所以一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要看清前麵光明的道路。”
“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司清突然狂笑著蹲在了地上:凡烈靠著書桌,一邊笑一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我旁邊的飛墨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胳膊裏,兩肩在不停地抽動。
“你們發出這種快樂的奸笑幹什麼?”我不解地問。
三人繼續大笑,把迷茫的我扔在一邊。我呆呆地看著他們大笑了一會,突然怒從心中起,惡由膽邊生。穿著鞋就滾上了床,將頭紮進被子裏。哼,叫你們笑什麼不帶上我,我不脫鞋就睡覺,氣死你們。
被子外突然傳來了飛墨比較少見的溫柔聲音:“我說過了,我幫周家不等於和你作對。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以後盡量少一個人出去,周家莊周圍很危險的。”
我不知從哪兒上來了一股非常大的火氣:“你幫周家,關我鳥事?”
“好好好,不關你,恩,鳥事。大小姐,把鞋脫了。”
“不脫不脫不脫。”我要氣死他們。
“把腳伸出來,別淘氣。”飛墨說這話的時候很像老爸的口氣,他說著手已經伸進來抓我的腳。
我急了,兩腳亂蹬:“不脫嘛,不脫嘛,不脫啦——”不想腳蹬到半空中被飛墨牢牢地抓在手裏,然後腳板一涼,鞋被他脫了下去。
我好委屈,幹脆使勁來了一個連續的魚躍沙灘抗議動作,還伴著適當的配音:“嗯!嗯!嗯!嗯!……”
“好了司清凡烈,這個大屁孩就交給你們了,那邊應該已經打完了。”飛墨從床邊站起了身。
“不會吧飛墨,她今天睡這我睡哪啊?”司清抗議。好你個司清,我記住你了,我在被子下想。
“百裏少爺,老爺請您過去。”門口又來人了。
“我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吧。”飛墨說著走了出去。
飛墨剛走不大一會兒司清就試探著走了過來:“嫂子,你和飛墨的房間裏有好多撥浪鼓,你要不要去玩啊?”
我氣哼哼地從被子裏鑽出個頭:“凡烈,上床,睡覺。和姐姐一起睡沒關係。”小樣,以為我不會報複。我知道司清膽子比跳蚤還小,今天晚上周家莊又死了人,肯定不敢一個人睡覺。可我在這裏的話他就隻得出去睡了。哼哼,以為我真醉了嗎?
“嫂子,這是我的房間。”司清快哭了,“再說,凡烈是大人了,他都15歲了。”
“你是不是男人,今天晚上這裏又死人了呢。”我故意提醒他,“百裏飛墨鐵定一晚上不回來,在這危險的時刻,你忍心讓我這個又弱又美的女子一個人回房間啊?”
“你都又弱又美,那天下還有能走得動路的女人了嗎?”司清委屈地嘀咕。
我假裝閉上眼睛不理他,凡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爬到床的內側開睡。
“我畢竟是個男人,你你你你不怕嗎?”他怯生生、抖縮縮地威脅道。
“我提醒你,百裏飛墨不是我的對手,凡烈比我還厲害,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懶懶地威脅著司清,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司清選擇了在扶椅上讓自己的不滿消亡。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凡烈正枕著我的腦袋睡得天昏地暗。他重重的腦袋都把我壓落枕了,怪不得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將凡烈掀了下去,我艱難地動動自己的頭,凡烈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凡烈,司清呢?”我問。
“不知道啊,我也剛醒。”凡烈擦擦自己的口水。
看到他這個動作,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果然很潤澤,幸好是自己弟弟的口水,騙騙自己抹了潤發劑,等它幹了就沒事了。
飛墨和江大哥他們都還沒回來,一想到他們我就想起了正事:“凡烈,你記不記得姐姐給過你一張麻布?”我問。
凡烈驚訝地抬起頭:“姐姐,你恢複記憶了?”
“恢複了一些,不算多,我記得我曾經有一張很重要的麻布。”
凡烈有點激動,一下子跳下床拖出了我們的行李,一會從裏麵翻出一張熟悉的黃色麻布來:“姐姐,是不是它?”
我點點頭,將麻布拿到手裏,上麵寫著:留芳亭,右門,左走一百步。見一石凳右轉走三百步……
這些字孟書曾經背過,所以我覺得很熟悉。
“凡烈,這麻布上寫的是什麼?”我想不起它的用途。
“姐姐,這麻布是你在留芳亭附近撿回來的。”凡烈的眼睛裏泛出了淚花,“你說這麻布上寫的是出去的方法,於是我們想照著這路逃出去。可周家人快追上來了,姐姐你把這東西給我叫我逃,你去擋著他們。可我逃出去以後在周家莊外邊等了兩天也沒有你的消息。後來你被周家綁在大木梯上抬了出來,想把你浸豬籠。我救不了你,聽說極雲門的幾個弟子正好在擁春城,我去求他們。卻被他們羞辱一番後扔了出來,幸好後來碰到了奶娘。”凡烈一把將我抱住,“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我的鼻子好酸啊,孟書,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攤上這麼一個好弟弟。才15歲的孩子,又是想辦法救姐姐又是幫姐姐抓老公的,多疼他老姐。
“凡烈”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最最好的弟弟,你不準自暴自棄,我說你是你就是。你老姐我以後還指望著你給我撐腰欺負你未來的姐夫呢。”
“姐姐”凡烈精神起來了,晃晃自己的拳頭,“咱們到了奶娘的山寨以後我就勤練武功,現在兩個姐夫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唉——”我揮揮手:“百裏飛墨可不算啊。”
“為什麼?姐姐不喜歡我選的姐夫啊?”凡烈一直把飛墨當正牌姐夫。
“我和他隻是合作關係,當時要不和他假結婚,你覺得奶娘會怎麼對他?”我開始對凡烈進行情商教育。
“那時候是那時侯啊,姐姐你現在不是和姐夫很好嗎?”凡烈撓著頭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好了?怪不得你當時會男女不分想追司清呢,想法太不成熟了。”我坐下來開始研究麻布。
“姐姐”凡烈也坐到我身邊,“雖然姐姐不笨,但有些事情反應很遲鈍哦,你不覺得姐夫對你有意思了嗎?”
女人碰到這種話題都會很感興趣,所以雖然我表麵上仍然沒看凡烈,耳朵卻不自覺地立了起來:“他對我什麼意思啊?”
“姐姐”凡烈拖過我手裏的麻布,“在山寨的時候有奶娘在,他不得不跟你同房。在這裏呢?有誰在?姐夫是個正人君子,他當然知道和你同處一室後你肯定再也無法嫁給別人了,他為什麼還要和你共處一室?”
“你難道不知道奶娘在他身上下了毒嗎?”我提醒凡烈。
“姐姐,我覺得你在故意逃避問題。姐夫是什麼人?他大可搶了你手中緩解的藥撐個幾年再找奶娘要解藥。你以為以百裏家的實力他找不出奶娘嗎?”
我不得不承認孟家姐弟的腦袋都很好使,可凡烈還是太年輕了:“凡烈,你都知道飛墨人品可靠,你難道就想不到,他也許是因為同情我才這麼將就的呢?也許是因為江大哥這個正人君子在身邊他不敢造次呢?還有,百裏家是什麼人家,就算百裏飛墨同意,他家也不會輕易接納我們吧?或者,他也想要九鬼八重呢?”
“姐姐”凡烈得意地笑著,“姐姐,姐夫是君子但他不是聖人,他沒那麼壞也沒那麼好。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中意的人,你以為他會委屈自己來成全他人嗎?還有我覺得他對九鬼八重沒興趣,對姐姐倒是挺有興趣的。我看不如好好跟他好好相處,弄個好歸宿。百裏家吃的好用的好,你生活不用愁,我以後出去闖蕩也不用再操心你。”
我語噎,凡烈始終還是個從小長在封建社會的孩子啊,我開始飛快地盤算以後如何對他進行男女平等的教育:“別胡說了,就好像真的似的。等處理完周家的事,我們就回山寨問奶娘要解藥,和百裏飛墨分道揚鑣。”
“姐姐,你別不高興嘛,你自己對他不是也有好感嗎?”發現我有異象凡烈趕緊討好。
“我和他是朋友,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對他其他好感了?”我問。
凡烈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其實昨天姐夫半夜回來過,那時你忽然就坐了起來抱住了姐夫,還不停地說胡話。”
“抱!“我一驚,抓住了凡烈的肩膀,“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
“你沒太出格,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凡烈安慰我。
我剛鬆了一口氣,凡烈接著道:“你說:嘿,愛老虎油,油老虎米嗎?”
我的大腦迅速運轉,開始琢磨凡烈說的話,靈光一閃,竟然翻譯出來了:hi,Iloveyou。Youloveme嗎?
丟人啊丟人啊,幸虧這是在古代,這種何佳的中英文混合語沒人能聽懂,我暗自慶幸,鬆了一口氣。
“姐夫後來也更著你說起了胡話哦。”凡烈補充道。
“哦,他說什麼?”我隨口問道。
“他說,米吐。姐夫,姐夫樂得米都想吐出來了。”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巧合,巧合,絕對是巧合。百裏飛墨從正麵側麵背麵頭頂腳底來看都絕對不可能是穿越者,這隻是巧合而已。
“嘭——”一聲巨大的開門聲音,司清急急忙忙地衝進了房間,關上門,然後一頭就紮進了床底下,這個舉動成功地打斷了我和凡烈的對話。
我和凡烈好奇地蹲下,看著滿頭蜘蛛網的司清。
司清注意到了我們,用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
這時外邊傳來了一聲嬌喝:“娘娘腔,死哪去了,滾出來。”
我和凡烈交換了一下眼神,八成是司清惹的桃花債。就這麼幾秒鍾,那個女孩一腳把門踹開,走了進來。
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隻見她柳眉微挑,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雙眼皮格外分明,臉似圓盤,朱唇不點而紅。長長黑黑的頭發在高高地紮在腦後,再直直地垂下來。足蹬白毛邊的小皮靴。本來就很帥氣的裝扮,因為她臉上的怒氣顯得更加酷勁十足。
我詩性大發:姑娘啊姑娘,你就是那跳躍的一盆火…。。
“啪——”還沒等我在心裏把詩寫完,這團火刷地從身上摸出一根皮鞭,閃亮的在地上甩了一鞭子:“喂,你們兩個,看沒看見一個娘娘腔,我今天非抽TNN的800鞭不可,抽得他不能人道。”
我當即決定將“那跳躍的一團火”改成“一顆火炮”。
凡烈偷偷地指了指床底下,火炮頓時眉開眼笑:“好,小兄弟,改天請你喝酒。”話音未落,他瀟灑地一揮手,那條鞭子如毒蛇一般鑽進了床底下,將縮成一團的司清卷了出來。
司清從胳膊裏把頭抬了起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嘿嘿,嫂子,您啥時候來的?”
火炮柳眉都快倒豎了:“你個死娘娘腔,不要假惺惺討好我,要不是上次你故意支開老娘,他會跑掉?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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