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142 更新時間:09-08-02 19:39
話說封印薑魁的五彩神石被兩個少年從長平戰場附近的大糧山上,帶到了項羽坑殺二十萬秦卒的新安城南氓蒼山,結果在二十萬秦卒的怨氣和屍氣的幫助下,薑魁破除封印重回人世。
薑魁驀然呆立,良久才記起了曾經的一切。
薑魁記起了自己是誰,記起了長平之戰,記起了韓章、莫逾、王二愣,又記起了元讓、蘇射、趙括、白起。。。。。。一幕幕往事如同一幅幅畫麵,接二連三的在薑魁眼前紛紛閃過。但是令薑魁不解的是,自己不是死了嗎?記憶中的自己被厚厚的黃土壓在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令自己喘不過氣來,渾身筋骨幾乎都要被壓斷,黑暗之中自己的神智也越來越模糊,最後慢慢的就失去了知覺,而現在,我又是在哪裏?
薑魁疑惑的四處望去,發現了遠處昏迷著的薑靖和付甲,這兩個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小夥子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薑魁暗道。
薑魁抬腿走了過去,拍拍付甲,沒反應。。。。。。狠狠的踢了一腳,付甲哎喲一聲坐了起來,茫然的瞅著薑魁。
薑魁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這個小胖子,說道,
“是你把我救出來的嗎?”
付甲一臉茫然。。。。。。
“。。。。。。”薑魁無奈,走到薑靖旁邊又是一腳,薑靖也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忽然發現麵前有雙人腿,猛地抬頭看去,與薑魁的目光在半空中正好撞到一起。
“哇!”薑靖一聲大叫,連連向後退去,“你是什麼人。。。。。。你從哪來的,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啊。。。。。。”
薑魁一臉的鬱悶,
“我也想問你,是不是你把我從坑裏挖出來的?”
“坑裏?挖出來?”薑靖轉頭望去,發現遠處一個巨大的土坑出現在原先空曠的地麵上,薑靖頓時慘叫一聲,
“詐屍啊!。。。。。。”說罷一頭栽倒,暈了。
薑魁無語,轉頭看向付甲說道,
“我很嚇人嗎?”
付甲也不吭聲,隻是愣愣的看著薑魁的胯部。
薑魁不解,也低下頭看去,一看之下,血液頓時凝固。身無寸縷,春光大泄。
薑魁看著付甲的眼神一陣暴寒,連忙上去把薑靖的衣服褲子扒了下來穿到身上,雖然很緊但起碼不用曝光了。
薑魁頓時心安不少,有些惱羞成怒的衝付甲沉聲喝道,
“小胖子!趕快告訴我這是哪裏?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付甲被薑靖的一句“詐屍”嚇得不輕,又見薑魁上去扒薑靖的衣服,還以為薑魁要吃了薑靖,結果薑魁隻是扒了衣服而已,這時被薑魁一聲喝斥,立馬清醒了。哆嗦了一下,付甲顫顫的說,
“我們。。。。。。我們原先是。。。。。。是大糧山下衛家村人,都是他。。。。。。”付甲指了指薑靖,哭哭啼啼的說道,“他非拉著我跟他來這裏挖死人坑。。。。。。不關我的事啊。。。。。。”付甲邊說邊抹鼻涕,那一把把的液體直看的薑魁惡心不已。
薑魁皺了皺眉,問道,
“死人坑?這裏埋著什麼人?”
“薑靖說,說這裏埋了秦軍,二十萬降卒。。。。。。”付甲仍是哽咽的說道。
“秦軍二十萬降卒?!難道長平之戰後又有什麼大戰了嗎?”
付甲愣了一下,也顧不上鼻涕眼淚的了,掰著指頭算了算,最終無奈的說道,
“有很多的,五十多年間打的仗都數不清。。。。。。”
“五十多年?!你說什麼五十多年?”薑魁大吃一驚,猛地叫道。
付甲被嚇了一跳,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一驚一咋的,怪異的看了看薑魁,付甲有些埋怨的說道,
“長平之戰已經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薑魁駭然心驚!
五十多年?怎麼會過了五十多年!這五十年我在幹什麼?!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突然,一幅幅畫麵瞬間閃過薑魁的腦海!畫麵中,一個長著怪異犄角和長長獠牙的人形怪物正在和一幫人拚殺,但不同於沙場的是,這些人都在操縱許多會飛的古怪東西,有瓶子、鏡子、煙台、雨傘。。。。。。他們在說什麼,凶魔?無塵子?清源?明德。。。。。。頭好痛,頭真的好痛!
薑魁麵現極度痛苦之色,忍不住抱頭發出一聲慘號,聲音震撼山野,直衝天際!
昆侖山上,重霄殿中的無憂突然睜開雙眼,眼神中透露著惶恐不安,心中驚駭莫名。
無憂伸出手顫顫的算了算,頓時麵無人色。
無憂不禁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怎麼會這樣。。。。。。”無憂心中充滿悲苦,師尊舍棄生命封印凶魔,為什麼還會讓它破印而出?師尊豈不是白白犧牲了!難道這場浩劫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嗎?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無憂不用看也知道是蜀山現任掌門明慧和峨嵋現任掌門清雲。
性情最火爆的清雲最先踏進重霄殿,一邊走一邊急匆匆地說道,
“無憂,你可知道凶魔破印了!”
無憂歎了口氣說,
“知道了。”
清雲不禁怒氣衝衝的說道,
“那你可知道凶魔為何能夠破印?!”清雲不等無憂回話就接著說道,“還不是那些凡人!為了爭權奪利妄開殺戒!白起死了,又出來一個叫項羽的,一口氣坑殺了二十多萬人!結果滔天的屍氣和怨氣幫助凶魔掙開了封印,隻可惜我們的師尊。。。。。。”說到這裏,清雲不禁陣陣悲戚,淚水浸濕了眼眶。
“冤孽啊。。。。。。”無憂歎到,口氣和表情跟他師傅無塵倒是一模一樣。
明慧在一旁不禁一樂,說道,
“無憂和無塵子前輩倒真像師徒,但為何清雲卻和清源前輩截然不同,清源前輩是我們三人師尊中性情最溫和的,而清雲卻是我們三人中性情最暴躁的,有趣,有趣!”
清雲沒好氣地瞪了明慧一眼,開口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插科打諢!”
明慧悠然自得的說道,
“什麼時候?現在怎麼了?咱們的師門不好好的嗎?依我看來,凡人的爭鬥咱們大可不必理會。當初我們的師尊悲天憫人,想讓凡世間少死些人,但結果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就會死人,這就和天劫一樣,是我們無法改變和阻止的,就算這頭旱魃沒了,過個幾十年又會有新的旱魃出現,說到底,凶魔產生的根源在於人類本身,隻要人類還有欲望,還有野心,就會有凶魔出現的可能!”
無憂點了點頭,但仍是皺著眉道,
“話是沒錯,但如果我們袖手旁觀豈不是辜負了師尊的教誨。。。。。。”
“無塵子前輩臨走前的吩咐是什麼?”明慧不慌不忙地問道。
“師尊讓我留守山門,為昆侖山留點人脈,好將昆侖道法發揚光大。”一提到師尊,無憂立刻麵容一整,肅然無比的說道。
“這就是了,如果無憂道兄堅持去除魔,想必沒有半分的把握吧?”
無憂不禁點了點頭。那可是天屍旱魃啊,三位師尊和三派所有的高手不要性命也隻是能夠暫時封印而已,就憑三派現在的力量,去了就是送死。
“如果我們帶領剩下的這些入門不過二十多年的弟子前去除魔,那和送死沒有任何的分別,到時昆侖、蜀山、峨嵋就此灰飛煙滅,那才是辜負了師尊的教誨!”明慧麵容嚴肅的說道,令無憂和清雲悚然一驚。
“對!凡世間的事情我們不管了!讓他們折騰去吧,好叫他們嚐嚐自己釀的苦酒!”清雲氣狠狠的說道。
無憂長歎口氣,無奈的說道,
“也好,自作孽不可活,我們確實管不了了,但願他們好自為之吧。。。。。。”
薑魁終於大致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眼前這兩個一個叫薑靖一個叫付甲的少年,在大糧山上找到了一塊五彩石頭,然後他們帶著這塊石頭來到了氓蒼山,據付甲說,當時那塊石頭從薑靖懷中飛了出來,不停的吸收一種黑黑的氣體,然後突然爆炸,接著兩人就都暈了,醒過來就看見一絲不掛的薑魁站在他們麵前。
薑魁對照腦海中曾經閃過的畫麵,發現裏麵也有一塊五彩的石頭,還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氣體。
薑魁前後思考了半天,終於可以差不多的確定,那畫麵中的人形怪物應該就是自己了,後來被那個叫做無塵子的老頭領著一幫人把自己“裝”進了那個五彩石頭裏,然後扔到了大糧。五十多年後,這兩個少年把那塊石頭帶到了氓蒼山,應該是那黑色氣體的緣故,自己又從石頭裏蹦了出來。
薑魁想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而最關鍵的問題是,自己還算是人嗎?
薑魁摸摸胸口,觸感冰涼,而且好久沒有感覺到一下心跳,這都說明了一個極其殘酷的問題,自己是個死人,一個活著的死人。
薑魁欲哭無淚,以為自己活過來了,但沒想到自己還是死的,看看薑靖和付甲那驚懼的眼神,就知道他們也沒把自己當人看。不過想想,這樣總比那些被埋在長平的兄弟們好一些,畢竟自己還可以看到和感受到這個世界,而他們則永遠沒有可能了。薑魁不禁這樣自我安慰著。
薑靖隻穿著一條褲頭,在寒風中哆嗦著身體,看著正在苦苦思索的薑魁,他壯起膽子問道,
“你。。。。。。是人。。。。。。是鬼?”
薑魁回過頭來,淒然的笑了笑,說,
“我也不知道,說了你們可能也不信,我是從你們在大糧山撿到的那塊五彩石頭裏麵出來的,我是怎麼進去,又是怎麼出來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我不會傷害你們,你們不用怕。”
薑靖想了想,膽子更大了一些,
“我記得,我們村裏的一些老頭說過,方士抓鬼的時候,如果滅不了的話就會找個東西把鬼封印起來,好像。。。。。。好像跟你的情況差不多。。。。。。”
“也許吧,我現在應該不能算作是活人了吧,說我是鬼也沒什麼錯。”薑魁黯然感傷,當一個人失去了生命才會知道生命的彌足珍貴,但一般人失去了生命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了,至於能體會到這種苦澀的,普天之下應該隻有薑魁這個死而複生的“人”吧。
“那。。。。。。你要去哪裏?”薑靖似乎知道麵前的這個怪物無害,便放開了不少,開始和薑魁套話了。
“去哪裏。。。。。。”薑魁一陣茫然。
去哪裏?我還能去哪裏?我一覺睡了五十多年,現在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我還有地方可去嗎?
家,薑魁下意識的想到了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邯鄲!”霎時,薑魁的熱淚滾滾而下。
通往邯鄲城的官道兩側,鬱鬱蔥蔥的樹木已然遮天蔽日,空氣裏彌漫著清新的氣息,現在正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時候。
薑魁倒是沒什麼心情欣賞風景,但卻因為多了兩個“尾巴”,也隻好放慢了速度,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來到邯鄲。
邯鄲城。
此時的邯鄲城依然繁華,雖然現在天下隻是暫時的平靜,說不定哪天就又會再起戰端,但老百姓不會管這些,他們還是要活下去,所以,店鋪商行除非兵臨城下是不會關門的。此時,邯鄲西城的主幹道旁正是商販做買賣的黃金時間,抬眼望去,到處人聲鼎沸,車馬如雲。
隨著人群,薑魁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看著路旁隨風招展的酒旗幌子不禁激動異常,在長平打仗的時候,曾經幾次夢回邯鄲,醒來都是一臉的淚水,這次終於回來了!
“嘿,這邯鄲城可真夠大的!”付甲眼花繚亂的說道。
薑靖穿著一件付甲從河邊偷來的衣服,本就被寬大的衣袖弄得煩不勝煩,又看到付甲一副傻頭傻腦的樣子,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費勁的捋起衣袖,從後麵就給了付甲一個鑿栗,不滿的說道,
“你少給我丟人!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而付甲則是一副苦頭苦臉,有苦說不出的小媳婦模樣,直令人捧腹。
薑魁回頭看了看,不禁一陣苦笑。
從氓蒼山出來,這薑靖就死活要跟著自己,說他娘生下他就死了,他爹幾個月前也去世了,家裏就剩他自己一人,無牽無掛,一定要跟著薑魁出來見見世麵。
薑魁曾恐嚇薑靖說要吃了他,誰知薑靖很是不屑的說,“你要吃早就吃了,而且看到你流淚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吃我,就算你是鬼,你也是個有感情的鬼,你是不會隨便殺人地。還有,你是被封印而不是被打得魂飛魄散,說明你很有實力,不跟著你出來混混世麵我豈不是白白被你嚇暈過去。”
薑魁無語。至於付甲就更好說了,雖然薑靖一直對他凶巴巴的,但是付甲從小就是孤兒,要不是薑靖總為他出頭,他早被村裏的壞小孩兒欺負死了,於是自然薑靖去哪他就去哪。
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兩個活寶,一路上倒也不會太寂寞,而且從薑靖和付甲的嘴中,薑魁了解了不少這五十多年來天下發生的大事和現在名震一方的人物,其中有幾個重要的名字讓薑魁記憶深刻,秦始皇,項羽和劉邦。
同時,薑魁也知道了如今的天下是誰說了算,那是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被稱為蓋世無雙的猛將,西楚霸王。
聽到這個名字,薑魁體內似乎有股熱流在湧動,那是一種塵封已久的戰士的欲望。
通過薑靖和付甲的敘述,當薑魁知道白起被秦昭襄王勒令自殺後,薑魁久久無語。
白起啊白起,你一代名將竟會如此下場,不知道元讓、蘇射、趙括他們知道了你有如此報應會是什麼感想?殺人者最後把自己也給殺了,這算不算是個天大的諷刺呢?還是因為沒有人能殺得了你,除了你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薑魁居然沒有臨死前那麼的怨恨白起了,難道說睡了五十多年,當初那麼強烈的怨氣和恨意都消散殆盡了麼?薑魁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是白起,又會怎麼做?殺?還是不殺?而除此之外,薑魁剩下的也隻有遺憾了,遺憾自己沒能成為他的對手,遺憾自己不能親手打敗他,割下他的首級。
而在來邯鄲的這一路上,薑魁隨處可聞趙國百姓對趙括的咒罵,恨不得把他從地下挖出來鞭屍三千,而親身曆經長平之戰的薑魁卻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薑魁重回人世後,反複思考了長平之戰的整個前後經過,他想了很多很多。
其實趙國從胡服騎射後,經沙丘之亂,內外交困,國運衰微,而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國力日盛,攻與守,固然有一定戰略上的意義,但戰爭最終是靠實力決定勝負的,不可否認,單單在戰前秦趙整體實力的比較上,趙國就已經輸了。而且當時多出名將的趙國似乎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自從馬服君趙奢死後,藺相病重,就隻剩廉老將軍一個人獨撐危局,而小一輩的將領中還沒發現有一個能獨當一麵的,像上黨這麼重要的戰事,趙國竟還是派出67歲高齡的廉頗老將軍領兵掛帥出征,能有比這更無奈的麼?
秦軍遠道而來在於速勝,急於與趙軍主力進行決戰,以結束戰爭,而廉頗老將軍身經百戰,一眼便看出長平的地理位置優勢,於是令趙軍主力扼守長平避戰不出,以遲滯消耗秦軍,屆時秦軍將不戰自退。到那時,隻待戰機出現,全軍而出以逸待勞擊潰秦軍。
然而這一切全被趙括的到來所打破了。趙括是一個不能夠以國相托的人,趙括不見得不能打仗,但是他過於輕浮和自大,這場決戰要的是必勝,對趙國來說不能冒險,趙括換一個地方拜將,比如秦、楚,可能都會是不錯的將領,但要他在趙國生死存亡關頭領一國之軍,與強秦決戰,非他之能,更何況,他的對手是白起。
統帥失敗,國君則更加失敗。
秦昭襄王在55年的從政生涯當中,使秦國在經濟政治軍事等方麵都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不僅削弱了六國的實力,而且還剔除了秦國內部對王權有威脅的勢力,為後來始皇帝最終統一六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為了國家權力的集中、軍隊實力的強橫、內外政權的穩固,秦昭襄王已經作了他可以做的一切。
長平大戰之後,秦國獨霸,更是在秦昭襄王五十一年,秦起兵攻周,擄姬延入秦,既而釋歸,沒過多久,姬延崩,周亡,立國879年曾經輝煌強盛的周朝就這樣亡在了秦昭襄王手裏。
經此一戰,秦昭襄王奠定了秦國統一戰爭的勝利基礎,秦國由此更是聲威大震,統一天下已經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所以秦昭襄王死後,秦國舉國哀慟,上至豪門權貴,下至販夫走卒,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湧上街頭,對秦昭襄王展開各式各樣的哀悼活動,紀念這位為秦國強盛而殫精竭力的國家領袖,如果非要說秦昭襄王有什麼重大的失誤的話,那也就是殺掉白起了,但在薑魁看來,這是白起罪有應得的報應,怪不得秦昭襄王。
按薑魁的想法,如果讓秦昭襄王多活上三十多年,統一天下的壯舉必將由他來完成,就沒嬴政什麼事了,而相比來說,趙孝成王就差得太遠太遠了。
由此可見,長平之戰上,秦國有這樣一位雄才偉略的君主在背後撐腰,趙國則是一個昏庸無能之輩執掌朝堂,別說是趙括,就算是廉頗來指揮長平之戰也未必會贏,所以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趙括身上是絕對不公平的,這場戰爭,從國君到朝廷到將領,趙國就沒有一個地方不輸給秦國,焉能不敗?
薑魁邊走邊想著,這也是他重回人世養成的一個習慣,每當從哪裏聽到有關之前曆史大事的時候,他就不自覺的聯係到自己活著時候的所聞所見,好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以彌補這五十多年的空白。
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前方一陣吵鬧,隻見一輛馬車遠遠的駛了過來,馬車前一幫彪形大漢正在開路,凡是擋路的行人全部推到一邊,眾人隻是敢怒不敢言,看來馬車主人來頭不小。
薑魁身邊的薑靖不由得嘟囔了一聲,“好大的排場!”
不一會兒,馬車就駛到了薑魁前方的不遠處。
這時三人才看清了馬車上坐的人物,付甲和薑靖看的真切,兩眼同時一亮,頓時魂都飛了。
“好美的人!”三人心中不禁同時讚歎一聲。
隻見馬車上左側端坐著一妙齡女子,白嫩的皮膚,眼眉如黛,水靈靈的大眼睛,雙眼皮,鼻梁嬌翹而挺拔,顯得甚是漂亮和可愛,朱唇不大不小圓潤欲滴,整張臉看起來四分清純三分可愛兩分典雅,還有一分嬌媚。隻是此刻的她麵無表情,少了些柔美的感覺,卻多了分出塵的高貴氣質。
付甲幾乎流出口水來,傻傻的站在路中央,就連開路的大漢大叫了一聲“讓開!”都恍若未聞。
當先一名大漢大怒,在主人麵前居然不給自己麵子,於是上前用力一拳打在付甲的胸口,付甲慘叫一聲噔噔噔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薑靖見狀更是大怒,對薑靖來說,隻有他可以欺負付甲,別人誰都不行!
於是薑靖猛地衝上前去和那大漢扭打起來,但一少年怎會是職業打手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揍倒。
大漢得意洋洋,上前抬腿就要再踹一腳,哪料旁邊一條腿冷不丁的踢了過來,正好踢中大漢的腳踝,大漢隻覺一股電流瞬間從腳部竄了上來,整條腿立即麻木,站立不穩之下頓時連退數步,好險沒和付甲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漢勃然大怒,抬眼望去,隻見一體形高大,身板兒結實有力的男子正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用多說,正是薑魁。
薑魁眼中寒芒一閃而過,那是一種警告的神色。大漢不禁心中一寒,但怎甘心在主子麵前出此大醜,那大漢咬著牙“倉啷”一聲拔出佩劍,狠狠地一劍刺向薑魁。
身經百戰的薑魁哪裏將這種下三濫的功夫放在眼裏,在薑魁眼中,那刺過來的劍速度慢得像蝸牛,這要是在戰場的話,他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
薑魁冷冷的盯著刺過來的劍,猛地揮手,一拳正好打在劍身無鋒的側麵,那大漢隻覺手中的劍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鐵錘擊中一樣,瞬間脫手飛出,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碩大無朋的拳頭就砸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嗷!”的一聲慘叫,大漢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帶著一串鼻血飛撞到路邊的圍牆上,“嘭!”的一聲摔了個結實,哼哼唧唧的半天也沒爬起來。
這一切都看在馬車的主人和她的管家姬伯眼裏。姬伯有些眼光,見狀心頭一凜,湊到那女子耳邊,輕輕說道,
“小姐,此人不甚簡單,老奴幾乎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血腥的殺氣,此人必是身經百戰,殺敵無數,看他的舉手投足,老奴要是沒猜錯,他還是個將軍!”
“哦?”那被叫做小姐的女子抬抬眼角,似乎有了些興趣。
薑魁扶起薑靖和付甲,剛要離去,隻聽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這位壯士請慢走!”
薑魁回頭看去,卻是一鶴發童顏的老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正是那馬車之主的管家姬伯,薑魁淡淡的說道,
“請問前輩有什麼事嗎?”
“敢問壯士高姓大名?看壯士身手不凡,不知是否願意從軍?”
“不敢當,在下薑魁,”隨後薑魁的眼中露出一抹悲戚,“我不想再參軍了。”
姬伯看在眼裏,知道此人心中必是有傷心的往事,於是道,
“那敢問壯士往何處去?”
“回家。”薑魁滿臉的向往之色。
“是這樣,那,壯士回到家中若還是無事,可以到夏府來找老夫,如門衛問起,就說是姬伯推薦你來的,門衛自會通報於我,我可以安排你任一護衛之職,榮華富貴不敢說,衣食無憂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那就謝謝了。”薑魁淡然的拱了拱手
“那就告辭了!”姬伯看出薑魁沒什麼興趣,略感失望,也一拱手轉身離去。在經過那名被薑魁打倒的大漢身前時,隻見那家夥兀自暈乎乎的躺在地上。姬伯搖搖頭,隨手掏出一串銅錢扔在大漢身上,說道,
“你不用再回夏府了。”說罷便回到了馬車上。
那大漢這時才清醒過來,明白自己被炒魷魚了,頓時用怨毒的目光看向薑魁,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薑魁卻甩都不甩他。
馭夫“架!”的一聲趕馬車上路,剛行兩三米,那車內的女子忽然伸出頭來,兩枚春蔥也似地玉指輕輕捋了一下鬢角,同時轉頭看了薑魁兩眼,隨即又馬上縮了回去。
就在她回眸的瞬間,那副美麗得就跟畫裏人兒似的嬌靨,霎時清晰真切的映入了薑魁的視野,薑魁不由得呆了一呆。
付甲連忙對薑魁說道,
“夏府啊!怪不得那女子如此漂亮,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佳寧郡主!”
“佳寧郡主?”薑魁下意識的問道。
“對啊!那夏府之主夏崇虎乃是原先趙國的名門大族,曾和巨鹿侯趙穆稱兄道弟的,是當年邯鄲城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後來趙國被滅,趙穆逃亡之時被人所殺,而那夏崇虎卻穩坐邯鄲城,什麼事都沒有,一直到現在,秦朝完蛋了,西楚霸王項羽坐鎮天下,分封諸侯,這夏崇虎仍在趙王歇的手下混得風聲水起,在這邯鄲城可是僅次於趙王的人物,跺跺腳邯鄲城都顫三顫!他有個女兒,才滿十歲就生得聰明伶俐可愛迷人,當年始皇帝都甚是喜歡,親自賜封佳寧郡主,想必就是剛才那位了,長得果然漂。。。。。。哎喲!”
付甲正說得唾沫橫飛,冷不丁的被薑靖來了個大鑿栗。薑靖不屑的說道,
“你拿那些邯鄲附近人人皆知的事臭顯擺什麼!”
薑魁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去理這對兀自打著嘴架的二人,自顧向前走去。
一行人走到了薑魁從小居住的西城區,隻見一片片低矮的民房鱗次櫛比。
薑魁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那個曾經熟悉無比的院門。
然而,呈現在薑魁麵前的卻是一片殘破。
大門裂著一個個大口子,左邊的那扇已經倒下了一半,隻剩另一半掛在牆壁上,從外麵看去,院裏已是雜草叢生。
薑魁急忙衝了進去,卻是人去樓空。
薑魁愣愣的站在屋子裏,腦袋亂成一團。
薑靖在旁邊低聲道,
“你在石頭裏封印了五十多年,你的父母肯定已經。。。。。。”
薑魁眼含熱淚默不作聲,驀的轉身走出院門,四處打量,終於發現遠處有個老人,薑魁急忙上前問道,
“大爺,請問那處姓薑的人家都去哪裏了?”
那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看了看薑魁,又隨著薑魁指的方向看了看,老半天才喃喃的說,
“姓薑?。。。。。。哦,那家啊。。。。。。早死了,全家都死了,有五十多年了吧。。。。。。他們家的兒子在長平被秦人殺了,沒過多久,夫妻倆人就都死了。。。。。。那時我還年輕呢,現在。。。。。。咳咳。。。。。。”
薑魁淚水猛地衝出眼眶,哽咽著問道,
“那大爺你知道。。。。。。知道他們的墳頭立在哪裏麼?”
“記不清了。。。。。。怎麼記得清啊。。。。。。那一年死了好多人的,父母有活活哭死的。。。。。。寡婦有上吊的。。。。。。人死了,拉到城外隨便找地方就埋了。。。。。。城裏到處都是哭喪的。。。。。。咳咳。。。。。。慘啊。。。。。。慘。。。。。。”
薑魁再也忍不住,轉身拔腿狂跑,一直跑到西城城牆下,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薑靖和付甲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看到這幅情景,兩人也黯然不已。他們都是沒有了父母的人,對這種傷痛自然無比熟悉。
好半天,薑魁才止住了哭聲,帶著滿臉的淚水坐在地上,把頭靠向城牆,仰天望著湛藍的天空,神情一片悲戚和茫然。
薑靖和付甲也走過來,坐在了薑魁的身邊。
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的看著頭上的藍天。
“我說老薑,你打算去哪?”薑靖驀然問道,打破了這片沉悶的寂靜。
薑魁低著頭沉默良久,好半天才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不知道,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薑魁心中一片慘然,活過來的人卻要繼續承擔世間的悲苦,早知如此又何必活過來,倒不如永遠呆在石頭裏的好。
突然,薑魁想起了韓章在臨死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將軍。。。。。。記得幫我照顧我的家人,將軍,請多保重。。。。。。”
薑魁心中陡然一震,抬起頭猛然說道,
“我要去營陽縣溪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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