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5 更新時間：09-10-18 09:46
正在悲涼的時候有簫聲合著我的琴悠然奏起，錯覺，韓蕭，隻有他才能應和得如此之和諧。我不敢抬頭，不敢看聲音的出處，怕看到的一切又是幻覺，專注於手指的動作，直到一曲終了，掌聲四起。有人走了過來，白色的衣衫，我不敢看，那是韓蕭最喜歡的顏色。
“冰凝小姐？”不是韓蕭的聲音，這才敢抬頭，對上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雲清？”
“冰凝小姐，真的是你？！”雲清很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越過他，果然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樣的臉，不一樣的裝束，略顯華麗的衣著，不過依然是天青色，繡著美麗的祥雲邊，大方不失清雅。
對雲清笑笑，走到呆滯的劉寒青麵前，拍拍他的肩膀，這是我們最常做的動作之一。
“還記得我嗎？”
顯然是剛才的舉動和問話起作用了，劉寒青有反應了，不過是很讓我吃驚的表現，他抱住了我！很用力的擁抱，久久不願放手。
“好了好了，認識就認識嘛，先放手，好難受，別逼我動武啊。”周圍一堆驚異的眼光注視下很是不自在，雲清似乎很尷尬，聽了我的話趕緊上來掰劉寒青的雙臂，不過收效不是很好。
“冰凝，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好想你！”
一向喜歡跟我對著幹的劉寒青也會說出這麼感性深情的話還真是難得。
“是我，不過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這話之後，身上的圈著的手臂終於放了下來，我也得以喘氣。
“先不說別的，剛才是誰和了我的琴，你們看到了嗎？是誰？”這是最重要的，除了韓蕭，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如此和諧的和我的琴，因為這是我們倆的曲子，即使別人聽到也不會和得這麼完美。
“冰凝姑娘，就是劉兄啊，你沒看到他手裏的蕭嗎？”
蕭，他的手裏的確有一隻蕭，而劉寒青卻一直看著我，眼裏居然泛起了淚光。
“你怎麼會這首曲子的？！”對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最後還是一邊的雲清說話了。
“冰凝小姐，自從你失蹤後劉兄就經常吹這首曲子。”
那次我跟韓蕭合奏的時候他也在，隻是他怎麼也會吹簫了？而且譜子也沒有錯。難道是韓蕭給的譜子？不可能，韓蕭是不會把這個給別人的，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隻屬於我們的樂曲。
這是劉寒青似乎回過神來了，摸一下眼睛，然後很做作的說一句“這沙子怎麼掉眼鏡裏了”的經典借口。
“時間不早了，別在這了，回我家吧，都好久沒見了，大家一起聚聚。我娘還等著我回去開晚飯呢。”
“好啊，雲清，你爹不是讓你今天回家早點說有客人麼？快回去吧！”
“劉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寒青推搡著趕到了樓下。
“寒青，雲清他怎麼走這麼急？”
“他家裏有事，回去吧，別讓你爹娘等急了。”
雖然很想走回去，可還是被劉寒青拉著上了他的馬車。坐在車上，他就這麼一直看著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寒青，這麼看著我幹嘛？”
“隻是想好好看看你，在外麵過的還好嗎？”
“老實說你這麼說話我還真不習慣，還是跟我抬杠比較自在。”
“對不起，冰凝，以前是我不好，老是跟你吵架，以後不會了，你走以後，我知道你一定會再回來的，沒事的時候就到以前你喜歡去的地方，剛才在街上聽到琴聲，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樓的每一步我都在想那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以前伶俐可愛的你，想你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那你覺得我成什麼樣了？”
劉寒青扭過頭笑笑，原來他的笑這麼好看，特別是側臉的時候。
“傾國傾城。”再轉過來的時候一臉的是一臉的平靜。
“你原來也會誇人，隻是這詞用在我身上不合適。”對著銅鏡幾乎天天看自己，也隻是覺得還算秀麗，況且這也隻是上天給予的身體，根本不是原來的我。
“冰凝，你以前也是這樣，總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不知道身邊關注你的人有多少。”
“行了，別說了！我說了你們看到的不是我！”
似乎是被我突然的爆發嚇到了，劉寒青呆呆的沒有再說下去。
“對不起，寒青，我不是故意的…”
沉默…
“冰凝，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今天。”
“那，你還會走嗎？”輕輕的詢問中透著一絲焦慮。
“會。”
又是沉默，持續到進尚書府，杏兒已經焦急的在門外等候，看到我從馬車上下來就直接撲了過來，又哭上了，“小姐，夫人老爺都等得急死了，你怎麼才回來了，少爺和少夫人也都在裏麵等你呢！”
隔著個庭院就看到幾個人都在正廳裏不停的走來走去。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於是一群人都迎了出來，為首的就是爹爹。一屈膝，整個人朝著他們跪了下來，“爹，凝兒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快起來，起來！”拉著爹的手站了起來，望著老淚從橫的爹爹和後麵也已泣不成聲的娘和哥哥嫂嫂，感覺真是悲喜交加。
“快進來，都別在外麵呆著了，進來吃飯，你娘親手做的一桌子菜，來！”被爹娘聯合纏著進了飯廳，果然有一桌子的東西在等候，都是我以前喜歡吃的，難為娘全部都記得。
“凝兒，坐，你剛回來就走了，我們以為你又不回來了。”說著說著娘又哭了。
“別哭了，吃飯，凝兒，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都是你娘做的你愛吃的，都不讓別人插手，一個人做出來的，嚐嚐！”
“是啊，妹妹，你不在的時候大家都很想你。”
這一頓飯，大家似乎都沒吃，隻是都一個勁的往我碗裏夾菜，搞得碗裏堆成了一座小山，好不容易才吃完。
“凝兒，能告訴爹娘這幾年你在外麵都是做什麼嗎？我們派人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你。”
“娘，我沒事，在外麵很好，女兒是去學武功去了，師兄師姐們對我都很好，師父還要親自教我功夫呢。”
“你一個女孩子家，練武一定很苦吧？”
這就是我的爹娘，他們不會教訓我說什麼大家閨秀不能舞刀弄劍，而總是先考慮到我。
“爹，娘，哥哥，嫂嫂，凝兒有點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好，去吧，杏兒，服侍小姐回房休息，要什麼隻管說！”
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桌子上不想動，杏兒在旁邊忙著放水。
“杏兒，還有藥菊嗎？”
“有，小姐，杏兒知道你喜歡，每年都會采集了鮮菊花曬幹留著，都在我屋裏收著呢，我這就去拿，您先坐會兒。”說完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捧進來個盒子，裏麵都是幹花。
“杏兒，謝謝你。”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當初你讓我拿著牌子出去發消息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走了，可是我知道小姐想走沒人能攔得住，等您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的。”
摸一把眼淚，她又恢複了笑臉，“小姐，再不洗水要涼了。”
“杏兒，你知道嗎？我學武的地方是座很漂亮的山，夏天很涼快，山上也種著許多花草，我就在後山開了一塊地，把找到的草藥都種在了裏麵，有的會開很美麗的花，藥百合，射幹，芍藥，都會開花，隻是沒有這藥菊。所以特意托人從山下帶了它的種子，種在了門前的花盆裏，看到她們就會想起家，想起你。”
“小姐，你這幾年在外麵一定很辛苦吧？學武功很累吧？”
“不累，我可是很用功的在學哦，把自己的時間排得緊緊的就不會有時間想起步開心的事，師父都說我進步神速哦。”
“那是，小姐，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會那麼多東西，而且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還記得您以前學刺繡嗎？您繡的都比別人幾年繡得都好了。現在又學功夫，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要是以前會的話，韓公子也不會…”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杏兒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杏兒，那個瀲灩現在怎麼樣了？”
“小姐，還不是看在相國大人的麵子上，刑部沒有追究她的死罪，隻流放到了南方，現在應該在哪個偏遠的地方墾地吧，像她那種人又沒有手藝，還不是找個人嫁了，誰娶了她真是倒了黴了！”
以前的確是恨過她，可是現在想想她也是個癡情人，隻是遇到的是個不喜歡她的人，所采用的手段也太過於激烈，這樣的愛沒人敢要。
“那，司徒霜呢？”
“小姐，這個杏兒就不知道了。”杏兒一邊幫我擦著背一遍說道。
“那就算了，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小姐，你現在好漂亮！”
“真的？”
“真的，你剛回來的時候我都差點不敢認你，就像仙女一樣，跟以前簡直就像兩個人。”
“哦？那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啊？”
“小姐以前是可愛的那種，現在變得更漂亮了，很有氣質，而且，小姐，你長高了！”
嗬嗬，觀察還挺仔細的，其實我也發現自己長高了，原來練武還有這好處，估計是成天做伸展運動的結果，為了學好劍，我可是下了苦功夫練基本功的。
“不過，小姐，你身上有一樣沒變。”小丫頭神秘的湊過來說道。
“是什麼？”
“是小姐你身上的味道，一種很甜的香味。”
這一句話又勾起了我的回憶，韓蕭，他也說過我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所以每次一到他身邊，就會被發現。
“小姐，你…”
“沒事，是水濺到眼睛裏了。杏兒，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杏兒憂心忡忡，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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