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4 更新時間：09-10-26 09:16
和絳攸接通之後，看著他恢複了幹勁，羽羽鬆了口氣的拍拍胸。回到了仙洞省。在跟璃櫻道了別，回到自己房間後，他的膝蓋就不由自主地往下跪了。啪嗒的一聲，小小的身體就好像斷線的人偶一般躺在地板上。全身都噴湧出大量的汗水。在強烈的暈眩感中眨了幾下眼睛，用顫抖的手摸著令尹的書桌，然後讓身體靠了過去。
羽羽不禁苦笑起來，“……嘿……我也已經……上了年紀了嗎……”
把視線轉向下方，可以看到自己那雙布滿皺紋的小手，現在隻是稍微使用一下法術，身體就已經吃不消了。
不知不覺中，也已經過了那麼多個歲月了，當初自己並沒有選擇琉花，而是選擇了戩華王。
時間真的是一下子就過去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可是，卻沒有辦法，隻是希望自己能多活一段日子，至少可以做為他們做一下擋箭牌，至少要等到那兩個人選擇道路的時候。
不過，幸運的是，那位公主還在，如果是她的話，或許就算自己不在了，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麼事吧。
啪嗒啪嗒……吏部尚書室傳出了扇子扇動的聲音。剛剛離去的人，仿佛還在屋內，黎深皺著眉，用力的搖著扇子，“啪”一聲，扇子被主人無情的摔在了桌子上。
來開屋子，在一個無人的地方，奇人停下腳步，摘下了麵具。白皙的臉頰上，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沒有聲音，隻是不斷地流出不甘心的淚水。
“柚梨……我們已經約好了。以前……在很久以前——跟黎深一起——”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悠舜自薦前往茶州，就要離大家遠去的時候……
明明約定過，將來有一天，大家一定要會聚一堂，在花前月下一起下棋，一起舉杯暢飲。一起等待著有朝一日能迎來那樣的一天，正是因為這樣，大家都在努力。可是……
“來，擦擦。”忽然眼前出現一個手絹，奇人匆匆用袖子擦擦臉，卻看見一個女子站在自己麵前，笑著看著自己，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塊手絹。
“啊！你是……祭司大人？！”身後的景侍郎看見女子，忽然說道，能在皇宮之中自由走動的女子，除了身為官吏的秀麗小姐之外，便是這位神秘的女祭司。
“恩。”歆月微微點頭，“不好意思，我想和鳳珠單獨談談，能請你先離開嗎？”
景侍郎拿著從鳳珠袖子裏掉出的信，看了眼自己的上司，不由微微點頭，看了微笑的女子一眼，離去。
“你做出了選擇呢。”歆月拿過他手中的麵具，“這樣就夠了，謝謝。”
奇人微微抬頭，努力的看清眼前的女子，她那紫色的眼眸，倒影出自己的身影。作為戶部尚書的他，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女子是誰，隻是，不知為何她會在這裏。
“黃家……也是嗎。”歆月忽然苦笑起來，想起從牢房回到屋裏的時的情景。
“公主，彩七家都都有所動靜了。而且，恐怕這段時間將會有很多彩七家的人從朝廷中離去。”那個時候，玉嬋是這樣對自己說的，雖然在月光之下，但也不難看出她的擔心。
是啊，僅次於皇族的彩七家都有所動靜了，這一次，真的鬧大了。而從沐綾這裏傳來的書信看，龍蓮到真有很好的幫自己傳達消息，而淩霄殿因此也正式的運作起來。
“呐，鳳珠。”歆月看著眼前貌美的男子，輕聲喊道，“黎深呢，的確是個笨蛋。可是，隻有這次，不這麼做不行。”
“什麼意思？”奇人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子，希望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出些什麼，可惜一無所有。
“不過，沒關係，百合來了。”歆月微微一笑，“所以，一切都會好的，無論是你，是黎深，還是你們的約定。”
“你……知道？”
“啊，知道。就如為了遮住你那過於完美的容顏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有著這樣一個麵具，黎深也是啊，隻不過，他的麵具很難揭下來而已。”歆月笑著將手中的麵具還給他，“關於你們的事，我都知道。這個國家的未來以及黎深他們，就交給你了。”
“…………”默默接過屬於自己的麵具，看著眼前的女子，卻見她依舊對自己笑著，“你……”
“呐，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們哦，所以當初戩華王選擇你們的時候，我也是笑著點頭的。”歆月笑著將握住他的手，輕輕的將手與手中的麵具覆在他臉上，“可是呢，如果麵具戴的時間太長的話，會讓人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意願的。所以，以後沒必要的時候，就不要帶了，不然即使是你，也是會迷路的。”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那搖曳的衣裙在牆角留下最後一個弧度，才消失在奇人的目光裏。
“恩，還真是首好詩呢。”景侍郎摸著下巴讚美道。
奇人拿下麵具一看，卻見上麵臉頰空白之處，不知何時多了幾行纖秀的字，輕聲念道。
“沉沉浮浮，歎遍歡娛少，憂恨總多黜。福福禍禍，言慰他人皆命定，自卻仆仆。藍玉生煙，杜鵑泣血，繁華落盡終蕭瑟，一簾枯夢逐。何怨他人盡美意，自把小酒輕涿餘，瓊樓玉汁但何妨，不比心寬一水許。花前花下他人事，半朵殘雲卷榮辱，困去千般拘束。”
手不由緊了緊，目光停留在麵具之上，微微苦笑一下。
“看來你心情也好點了。”景侍郎無可奈何的拉拉嘴角，“我還在擔心怎麼辦，不虧是神祭司。隻是，剛才她去的那個方向，應該是……”
“去看另一個迷路的人。”奇人說著，將麵具放在懷中，朝著自己的辦公所在地走去，“回去了。”
離開尚書室的楊修，走出回廊後，就停住了腳步，抬頭遙望著遠方的蔚藍天空。仿佛從哪個地方傳來了鳥叫聲。
“琵琶樹的果實、雪柳。秋天的金鍾兒。如下雪般飄落的銀杏葉。夏天的彩虹。我的琵琶，還有絳攸。”
……隻有黎深知道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一點，是出乎楊修意料的。本來心底裏的某處一直認為，黎深是不可能改變的啊。說不定還有其他看漏驗的地方呢。即使如此，隻會為了所愛之人使用自己力量的紅黎深，也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楊修侍奉的主人的。因為隻有這一點是可以確認的，所以楊修還是沒有任何後悔。
忽然一陣淺淺的花香，從他的身邊飄過，好像剛才什麼人從自己身邊經過，楊修轉過身，看了看那空無一人的走廊，卻見那裏什麼都沒有，或許是自己太累了吧。
吏部尚書室的門被推開了，“又是誰！”黎深沒好氣的出聲。
“……”歆月慢慢走進去，走到他麵前，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也很喜歡你的琵琶呢。”
“請問神祭司大人來這裏做什麼？”冷哼一聲，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爽的搖著扇子，顯然是一付逐客的樣子。
“鳳珠，也已經做出選擇了，而悠舜想必早就做了選擇。那麼……你呢？”完全無視了這個人陰鬱的心情，歆月依舊自顧自的問著，“呐，我第一次見他哭。從早開始，我就一直看著你們，看著你們參加國試，看著你們高中，再看著你們被派到那些無聊的崗位上，又看著你帶著他們偷偷爬到樹上看邵可一家。”
“……你！”黎深狠狠瞪著眼前的女人。
“我什麼都知道。”歆月對他微微一笑，“可是，隻為了所愛之人而使用自己的力量，那麼，黎深，你知道這樣做，代價是什麼嗎？你所重視的那些朋友們會離開你，你所愛的那些人會怨恨你。黎深，你知道嗎，在你保護你所愛的親人同時，你也無情的傷害了鳳珠，難道在你心裏，他不是你的朋友麼？他……就不重要了嗎？”
“哼！”黎深打開扇子啪嗒啪嗒的搖著，“輪不到你教育我。”
“恩，我知道。”歆月依舊好脾氣的看著他，“我知道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你這樣做，他們真的會開心嗎？黎深，我不想教育你，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資格教育你。隻是，黎深，如果你還這樣下去的話，等到你真正失去一切的時候，就晚了。那個時候，你會意識到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如果隻有一個人，那…真的會很寂寞。所以，是時候做選擇了。”
女子最後便沒有說什麼，就這樣離去了。黎深將自己重重的摔在椅子上，他……哭了？那個笨蛋！閉起眼，深深吸了幾口氣，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那個該死的女人！”再一次無情的將扇子丟在桌上，扇子一角撞在了桌子的邊角，最後掉落下去，清脆的響聲在說著扇子斷了，可是在扇子主人的腦海裏卻時不時的出現那些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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