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卷二：夏之朝  第五章：縹家王家

章節字數：3032  更新時間：09-10-29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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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絳攸所在的地方，劉輝忽然回想起縹琉花對自己說過的話。

    “……在寶鏡山上，我跟縹家的人見過麵，被告知了一句話。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並不隻有孤一個。還有其他比孤更合適的人選。而且縹家並不承認孤——”

    悠舜和靜蘭都同時像將目光看向他。

    當然，那的確是有的。現在劉輝的眼前已經有一個。但是在琉花的話語中，所指的似乎並不是靜蘭。而且現在，悠舜和靜蘭也確實對劉輝的話語作出了反應。

    在即位的時候，劉輝雖然被告知隻有自己才有資格繼承王位，但是——還存在著其他具備可能性的人物。而且這兩個人已經早就知道了。

    他們之所以明知道也沒有說，肯定是因為知道劉輝自從即位之後對繼承王位的意誌很薄弱的緣故。

    “……如果有什麼孤應該了解的事情，孤希望你們能說出來。孤不會再逃避了。為了思考現在發生的事，以及孤應該怎麼做的問題，孤很希望能知道。”

    悠舜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也對呢。不過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找時間把羽羽大人叫來吧。因為關於王座的事都是屬於仙洞省的管轄範圍。我也打算好好向他請教一下。”

    “主上，這種事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忽然門再一次被打開，隨著門被推開的嘎吱聲，一個小小的身子走了進來，“現在也是時候該和你說了。”

    “縹家和仙洞省在有關王位繼承權、即位儀式、主上的婚姻方麵，具有特別的發言權。簡單地說的話，就是對於王位以及血脈繼承方麵有全權負責的權限。雖然這種情況很少發生，不過隻要滿足某個條件，縹家和仙洞省就會擁有某個莫大的權限。簡單而言就是一旦發現王家的繼承問題出現異狀，縹家和仙洞省就能直接介入王位繼承權和後宮問題。”

    劉輝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種事情，孤可從來沒聽過啊……？”

    “因為曆代以來都幾乎沒有這樣的例子的關係……繼承問題出現異狀，要滿足這個條件十分困難。確切地說，也就是‘蒼玄王的血脈有可能斷絕’。這種狀況極少出現。就算當時的王膝下沒有子嗣，也還有其他被冠以紫家姓氏的兄弟親族可以繼位。如果隻是為了進諫的話，縹家和仙洞省也是不能濫用那個權利的。至於您的父親，則是個例外，雖然他的做法有些強硬，但其實在當時那個年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然後現在，冠上紫家之名的，現在隻剩下主上您一人。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縹家就會擁有介入王位問題的權利了。”

    悠舜皺起眉，看著眼前的人，方才最後的一句話，不得不讓人警惕起來，“所謂介入王位問題是指？應該不會是能夠左右王本身吧？”

    “為何不能？比如就現在而言，如果不是因為妃子，而是因為王本身的問題無法留下血脈，又或者說沒有誕下子嗣的打算的話——那麼無法留下蒼玄王血統的王就可以視為沒有價值，可以發出更換王位人選的指示。”

    沒有價值？！劉輝的臉不由痙攣起來。

    “這個說法，沒有價值……”一旁的楸瑛一臉哭笑不得，“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了？隻不過是立場互換了而已。妃子生不出王子的時候就可以隨便迎娶別的妃嬪，而王生不出兒子被人換下來就叫做過分麼？男人就無所謂女人就不可原諒是嗎？”羽羽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縹家之所以會重視女兒，把生孩子繼承血脈放在第一位，當然也有異能問題的關係．同時也是為了不讓王位繼承者滅絕的關係。王家由始至終都在發動戰爭，比起統治，戰爭的時間卻更長，男人似乎更喜歡用暴力去處理一些事情，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永遠都無法成為明君。”

    聽到這裏，劉輝忽然覺得有些明白了一些事情，“那麼縹家的孩子，會從小學習學問和政事嗎？”

    “這個理所當然的事吧。萬一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就會成為王。所以縹家的規定就是不管男女，都要學習政事與軍事。王家管理表麵上的政事，縹家則掌管內裏的神事。不管缺少哪一邊都無法成立。”羽羽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王上，“所以，主上，我希望您能夠盡早成婚。因為如果沒有公主的話，單憑羽羽一個人，恐怕會很難壓製縹家和仙洞省。”

    “這個孤知道。總是說不要不要，隻會一個勁地逃走的人，是孤。”一切隻為了一個少女，過了一會兒，劉輝看著羽羽，然後視線轉向悠舜，以及兄長，“……我會好好考慮的。”

    好幾次，劉輝閉上了眼睛，最後終於開口，“縹家宗主琉花……她，她不會認同孤的。是不是，如今無論孤做什麼都沒用了？”

    “大小姐……琉花小姐的意思並不等於縹家的意思。另外，那位小姐的意見也未必一定是正確的。如果您隻是為了讓琉花小姐認同您而司政的話，隻會再次引起別的某個人的不滿，導致眾叛親離。一再重複這樣的錯誤是沒用任何意義的。總會有一天連何謂正確何謂錯誤也分不清楚，迷失方向，隻會在每次作出選擇的時候胡亂應付而已。主上應該堅定自己認定的‘原則’才是。”羽羽看著劉輝，堅定的回答著，“縹家的事情，縹家的人應該會決定吧。要動員或者改變縹家，這都不是主上應該做的，應該交由縹家一族自行決定才是。何況，現在還有公主在……”

    “公主？你是說歆月？”劉輝將目光定留在女子身上，張了張口，卻始終沒有問出來。

    “是的，我們縹家的人都會叫她公主。因為對我們而言，她就是公主。”羽羽微微一笑，白色的胡子也往兩邊翹起，“雖說琉花小姐是現在縹家的宗主。可是，對於縹家來說，公主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之所以為何現在我還可以成為主上的擋箭牌，也是因為公主的原因。因為，在縹家一些人心裏，他們認為公主選擇了你做這個國家的王，如此一來，他們將會跟隨公主，也會認同你。”

    “她…，有如此的地位？”楸瑛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羽羽點點頭，“對我們而言，公主是絕對的，尤其對於一些老者來說。因為自古以來，縹家都有一個傳說，一開始我也不信，隻是當我親眼見到她的時候，我才相信原來這個傳說是真的。”

    “怎麼樣的傳說？”劉輝好奇的問。

    “縹家的公主，縹月在人世間不停的轉世著。當她覺得有需要的時候，她將會轉世生在縹家，成為縹家的子女，然後那個時候還不是真正的公主。等到山茶花開花之日，便是公主覺醒之日。那個時候，縹家上下所有人都將聽從公主的指示與安排。”羽羽微微一笑，“而這一次，山茶花就開了，就像今日一樣，一夜之間，縹家庭院裏，所有的山茶花全部開花，那是紅色的花朵。”

    “那你們是如此確定她就是公主的呢？”悠舜有些不解。

    “味道。”羽羽摸了摸長長的白眉，“難道你們都未聞到嗎？公主經過的地方，都會留下淺淺的花香，而這種特有的山茶花香，隻有她一人才會有。此外，隻要是縹家的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因為縹家裏，隻有她的頭發是紫色的。”

    “這是為何？”

    “不知，或許是因為能力的關係。”羽羽微微搖搖頭，“我們縹家一族，發色多數為銀白，無論男女皆是如此，雖說偶有例外。可是，隻有公主一人，她的發色是卻是銀紫色，這也是她的證明。”

    “原來如此……”悠舜捏著下巴細細想著，“那換句話說，也就是因為縹家現在暫時沒什麼動靜，是因為她的存在？”

    “正是如此。”羽羽肯定的答道，“公主的選擇，對於縹家的長老們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一般而言，隻要是公主選的王，長老們是不會反對的。所以，在很多時候，公主的地位是高於琉花小姐。”

    “那麼，孤的婚事，也是她給壓下的？”劉輝癟癟嘴，問道。

    “恩。縹家與仙洞省，很早就對主上不滿了，可那個時候我隻能先壓抑住。但後來，公主就出現了，之後她就對縹家以及仙洞省傳消息說，主上的婚事她有安排，讓我們無需擔心。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喘口氣，可是後來我去問公主的時候，她卻什麼都不肯說。時間一長，我怕就算是公主說的話，也無法起到壓製他們的作用。”

    一時之間，屋內一陣沉默，許久之後，羽羽便從屋中走出，回廊上抬頭看著院中綻放的花朵，不由擔心的皺眉，山茶花再一度開放了，這一次將帶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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