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8 更新時間：10-03-09 21:37
涼風吹開了窗戶，鳥兒落在窗欞上。破曉的光溜進了屋子中，秦穆將手臂搭在眼前，深深地呼吸著。
一夜難寐，秦穆披上了衣服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冰冷的白釉瓷杯讓秦穆回憶起了某個聲音淡淡地說著，茶涼傷身。
秦穆的臉漸漸浮出了暖暖的微笑，那玄色的長袍、微薄的嘴唇、深邃如海的雙眸……
‘咚咚——’門被叩響的聲音打斷了秦穆的思緒，門外的人喚了一聲：“侯爺，您醒了嗎？”
秦穆將披在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好，打開門望著門外陌生的麵孔問：“閣下是？”
“微臣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徐磬。”門外的人恭敬地說。
“你們陛下呢？”
“陛下有吩咐，請侯爺多加休息，還有這糕點是陛下特地吩咐買來的。”說著徐磬提起了手中的楓木錦盒。
“幾時回宮，陛下可有提起？”
“沒有。”
“帶我去找你們陛下！”秦穆果決地說，語氣中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氣魄。
“可是……”徐磬還在猶豫。
“怎麼？”秦穆眉間微皺，那是不可違抗的表情，徐磬不由地心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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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京城中特別的熱鬧，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又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
一則：京城府尹昨夜失火，家中二十人無一生還，府尹大人的骸骨至今沒有找到，成了一個謎團。
另一則：探春樓——芙蓉花開，百花殘，為君一笑柔腸百回。自是思量，思萬千，共邀月下酒不知醉。
“侯爺就是這裏。”徐磬停駐腳步說。
秦穆抬頭一看，問：“探春樓？”
“是，侯爺。”徐磬應得些許的尷尬。
秦穆跨進探春樓，老鴇急忙上來招呼：“喲，公子好麵熟呀？可有哪位熟悉的姑娘？”
秦穆此刻隻想到了那個叫容蓮的女子，秦穆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找容蓮姑娘。”
老鴇一拍手，甩著手上的淺黃絲帕說：“還真不巧了，我們容蓮三生有幸被一位公子看上了，說是要為我們容蓮贖身，容蓮從今就不再接客了，不如媽媽我給公子介紹我們其他姑娘？”老鴇說著，就叫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過來伺候秦穆，“柳靈、丹虹，來伺候著……”
秦穆打斷了老鴇的話，幽冷地說：“我隻要找容蓮。”
“可，我們做這行生意的……”
“少囉嗦，我說我要找容蓮。”
秦穆冰霜般的表情，看得老鴇心裏冷颼颼地刮過寒風。再看一旁站著不說話的徐磬，更是沒有了什麼底氣。老鴇估摸著秦穆肯定是惹不起的角兒。
“在、在後院的水榭亭。”老鴇怯生地說著。
徐磬暗自笑了一下，雖然秦穆口口聲聲是找容蓮的，可怎麼更像是來捉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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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和徐磬一前一後進了後院，後院風景怡人，落葉飄落著，像翩飛的蝶跳著最後的舞。
假山環繞中，有一間紅磚瓦的亭子，悠然的曲子從那裏而來。秦穆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頭，這曲子是南隱的民間小調。
琴聲是斷斷續續的，偶爾夾雜著笑聲，秦穆此時心中已經是七上八下的了，隻要繞過假山便能知他心中所猜的無誤。
秦穆繞過假山，果然看見陳淵坐在琴的前麵，旁邊坐著一位穿著淡青色衣裳的女子，滿臉笑意地指導著陳淵如何撥弄著琴弦，那為便是——容蓮。
“侯爺。”徐磬小聲地在秦穆耳邊提醒著失神的秦穆。
秦穆低下頭勉強一笑，轉過身說：“算了，不攪你們陛下的興致了，我們回去吧。”
秦穆正欲離開時，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秦穆！”
秦穆回身，望著彼此分開的陳淵和容蓮，陳淵的臉上有說不來的驚訝，秦穆覺得好笑，難道他此刻真的像是出來捉奸的人。
秦穆不好逆陳淵的意思，走了過去，容蓮欠身作揖問候著：“秦公子有禮。”
“容蓮姑娘好。”秦穆說完望著陳淵說：“陳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事情還沒有辦完呢？”
陳淵想伸手去拉秦穆，卻被秦穆躲閃開了，陳淵負手而立說：“我已經命人按賬冊上的去徹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的。”
“是嗎，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攪陳公子雅興了！”秦穆的表情波瀾不驚，似乎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不如，一起坐下來聽曲子可好？”陳淵上前一步攔住了秦穆。
秦穆搖頭說：“在下對音律並不是很感興趣，陳公子慢慢欣賞吧，我和徐兄弟就先回了。”
陳淵心中有絲失落，他寧願秦穆說他，可秦穆並不在乎的態度讓陳淵心涼了半截，陳淵走過去對徐磬說：“照顧好恕卿侯。”
徐磬附耳說：“陛下還是早些點回來吧。”
“嗯？”
秦穆走了過來說：“徐磬我們走吧，就不打攪了陳公子了。”秦穆衝陳淵微微一笑，倒是一副很釋懷的感覺。
徐磬應聲道。
秦穆和徐磬走後，容蓮一直在發呆，陳淵問她怎麼了？
容蓮低首，手指在琴弦上輕觸著說：“侯爺他好像很不高興。”容蓮是知道陳淵身份，從陳淵為她贖身的那天陳淵便告訴了她。
“怎麼會。”陳淵歎了一口氣。
容蓮望著陳淵失落的表情，心中不禁地暗問自己，難道是自己錯了嗎？可是現在她已不能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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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地站在那裏，徐磬嚇了一跳，連忙問：“侯爺，侯爺，你沒事情吧？”
秦穆低著頭問：“你有帶錢嗎？”
“侯爺要買酒嗎？”徐磬第一反應就是秦穆想用酒來澆愁。
此時秦穆的肚子‘咕——’地響了一聲，不要意思地說：“我……餓了。”
徐磬這才想起來，早上秦穆是沒有吃糕點就要徐磬帶著他去陳淵的，現在已是快到了中午。
秦穆買了一整籠的包子。秦穆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謝著給自己不斷添茶的徐磬。
徐磬突然說：“那個叫容蓮的女子，像以前的月娘。”
秦穆被徐磬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給弄蒙了，用疑問的眼神望著他。
“是陳玥太子的母親。”
秦穆聞言，將嘴中最後的包子嚼了嚼咽了下去，抿了一口茶問：“陛下可是很愛那女子？”
“大概隻有愧疚。月娘也是出身青樓花魁，生來一副傲骨。而在陛下的心裏隻有征服和被征服，不外乎愛不愛的。”
“……但願他能喜歡容蓮，容蓮也能愛他。”
“侯爺……”徐磬還是不懂秦穆說的這話是口是心非，還是真心實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徐磬不知秦穆可參透，自己心中真正意願，自己明明心中已是五味陳雜，為何還要強裝笑臉。
徐磬更是覺得自己的陛下何時變得如此遲鈍，心裏是在乎這恕卿侯的，可是卻又看不出恕卿侯這醋意相向的態度，還要沒由來的擺出一臉失望的表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可偏偏這兩個人都看不見……
秦穆隻是希望能不要再有悲劇發生了，陸烽的深情、玄舟的癡愛，秦穆已經疲於看這些類似事情的發生了，累了，真的已經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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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再見到容蓮已是在宮裏了。
秦穆伸展著腰背，合上了書本，陳玥問道：“老師，明天我能去水師校場吧？”
“嗯，對了，看見您父皇帶回來的兩個孩子了嗎？”
陳玥點了點頭說：“昨天見過了，說讓那個叫蘇曉羨跟著李將軍習武，不過我更想跟著老師去學水戰。”
“什麼時候學得那麼會說話了？”秦穆輕刮著陳玥的小鼻子。
曉羨和青豐是陳淵帶回來的，說是要感謝曉羨能去及時地通知自己去救秦穆一事，所以就帶回了宮裏。又說曉羨是可造之材，青豐雖然聾啞但是卻對書籍詩歌有極高的天賦。
“老師，你知道嗎？父皇帶回來一個女的，氣得文貴妃一直在父皇那邊鬧著。”
“文貴妃？她還敢鬧，估計還沒有查到她家頭上。”秦穆輕哼了了一聲。
“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回去好好做功課，等會老師去跟你父皇說，明天帶你去校場，可好？”
“嗯，老師最好了。”陳玥一高興撲在了秦穆的身上黏住了秦穆不放。
秦穆拍著陳玥的背，一手揉著自己有些痛的膝蓋，陳玥攬著秦穆的脖子問：“老師膝蓋疼嗎？”
“有些，大概真的要變天了。”秦穆算來，大概也去年這個時候身上的每個關節都會不時的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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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茜兒端來了熱水為秦穆燙腳，秦穆死活也不願把腳放進去，茜兒嘟著說：“主子又不是小孩子了，別任性了。”
秦穆的腳漸漸適應了水溫後，問茜兒：“你也有在好好燙腳嗎？”
“有啊，最近已經有按主子說的針灸了。”
“有好些嗎？”
茜兒帶著點喜色說：“嗯，茜兒好像可以比以前走得快一些了，但還是可以看出有點跛。”
“沒關係，慢慢來。”
“主子，我聽宮女們說陛下帶回了一個民間的女子，可是真事兒？”
“是。”
“主子，不要緊嗎？”
“茜兒，你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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